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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梅生恐君墨染又曝出惊人之语,忙抢在他开口之前答话:“白天有些疑问未想得明白,出来随便走走。”
她一边说话,一边偷偷瞪了君墨染一眼:若是敢胡乱说话,要你好看!
杨嘉烨也不戳破,顺水推舟:“可有新的发现?”
“这么晚了来找,什么事?”君墨染不答反问,轻描淡写地把话题转了。
杨嘉烨神色严肃起来:“经核查,昨晚在藏书阁当值的侍卫中有个叫周兵的突然腹痛,与之交好的侍卫刘三替他当值。”
姜梅眼睛一亮:“刘三人呢?”
“早上值守完毕交班之后,刘三即请假外出,至今未归。”德子抹了一把额上的冷汗,低声补充。
“派人去追了没有?”君墨染插话。
“刚接到密报,城东乌衣巷发现一具男尸,身着御林军服饰,身材样貌,怀疑九成就是失踪的刘三。 ”杨嘉烨眼中迸出寒芒。
自姜梅见到他以来,他一直都表现得温文尔雅,一派和气,直到这时,才显出帝王的威严,浑身散发的冷厉,教人不敢逼视。
姜梅不自禁地垂下眼帘,不敢与他对视。
“好快的手脚!”君墨染冷笑。
姜梅暗自沉吟。
不就是一本经书,了不起是名人手抄,比别的经书贵重了一点,何必拼了命来盗?再说了,若是只为钱财,皇宫里值钱的宝物何止万千,为什么偏偏盗走一本经书?
难道这本经书里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尸体现在何处?”君墨染问。
“朕已下密旨着大理寺卿连解魁将刘三尸体移送天牢的殓房之中陈放。”
“走,看看去。”君墨染牵了姜梅就走。
“一起。”杨嘉烨疾步跟上。
“你?”君墨染回头瞟了他一眼,淡淡地拒绝:“你就免了吧,我跑一趟就够了,何必劳师动众。”
杨嘉烨微微一笑:“许久未曾出宫,静极思动,就当是散散心。”
这世上还有人把看死尸当成散心?姜梅无语。
“随便你。”君墨染挑眉望过去,见他着了一身便装,知他心意已决,也就不再劝阻。
走出御花园,早有马车等候在外面,杨嘉烨在前,君墨染随后,姜梅最后一个上了马车。
两上男人俱是一样的高大,一样的凛然有威仪。只是一黑一白,一儒雅一冷竣,一个尊贵,一个阴鸷,相对而坐,各异其趣。
姜梅钻进去,尴尬地冲二人点点头,踌蹰片刻还是在君墨染这边,紧靠着车门小心翼翼地坐了下来。
君墨染一声不吭,伸手揽上她的肩,将她拖了过来:“不想摔下去被马踩死就别动~”
“呀~”姜梅低呼一声,下意识地瞟向对面的杨嘉烨。
杨嘉烨轻咳一声,冲她眨了眨眼睛,笑了:“墨染,悠着点吧,谁不知道你正新婚燕尔吗?”
“她有伤。”君墨染正禁危坐,淡淡地道。
杨嘉烨轻“噢”了一声,道:“围场受伤的那个也是她?”
姜梅见君墨染并不做声,忙回道:“正是臣妾。”
“怎会掉到崖下去的?”杨嘉烨好奇地望了她一眼,调侃道:“看样子,似乎伤得也不怎么重?”
姜梅脸红,微不自在地挣开他的手:“臣妾不太会骑马,皇上莫要取笑。”
“听说煜宸那小子为了救你,跟着跳下去了?”杨嘉烨饶有兴趣地追问。
姜梅越发尴尬。
这人,明明什么都知道,偏还要再问一遍,平白让人难堪,究竟是什么意思?
君墨染不愿多谈,冷冷地道:“皇上,这是臣的家事,不需一一向你禀报吧?”
“呵呵~”杨嘉烨竟也不恼,只愉悦地笑了起来:“好,下次有时间,找上煜宸,孤城,咱们几个聚聚。”
“再说吧~”君墨染兴趣缺缺。
这时天牢已到,马车缓缓停下,侍卫上前掀开车帘,恭请三人下车。
失踪的刘三(二)
连解魁接到通知,早已在天牢门前等候,见了杨嘉烨心中一惊,忙疾步上前便要叩拜:“臣连解魁参见……”
“先说案情吧。”杨嘉烨抬手,阻止了他行礼。
姜梅在一旁见到,不禁又是暗暗纳罕:原来这皇上的和气也是对人来的!在这人的面前,完全就是个冷面阎罗,哪有半点温柔和煦的模样?
“是~”几个人一边走一边说。
原来,早上神机营在巡城时接到百姓举报,说是乌衣巷巷尾有具无名男尸倒卧沟渠之中,赶过去一查,他的身上带着大内禁军出入宫门的腰牌,于是立刻上报了大理寺。
连解魁听说有御林军被杀,不敢怠慢,一边组织衙役赶赴案发现场走访,一边将案情上报了刑部,并报到了禁军统领乐武亮处,请他协查。
正在沟通时,宫里已来了密旨,着大理寺查找请假外出的御林军刘三。
两下里情况一对照,无名男尸的身材,样貌,服饰,包括腰牌都对上了号,因此确定此人为刘三。
乌衣巷是个鱼龙混杂之地,前街就是京城著名烟花柳巷,这里居住的大多都是依附青楼讨生活的社会底层人物。
替人洗衣的,给人做饭的,卖夜宵的,倒夜香的,打更的,龟公,打手,流氓,小偷,乞儿……三六九等的各种人都有,人口十分复杂。
从申时起便热闹起来,一直到第二日凌晨才归于沉寂。
抢劫偷盗时有发生,打架斗殴更是家常便饭。各人见惯不怪,只要事不关己,哪怕是在眼前杀人,也都是漠然而过。
所以,衙役过去盘问,没有得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亦没有人听到争执吵闹之声,只得无功而返。
说话间,已到了殓房,这时,从里面匆匆进来一人,正是朱励,他见到姜梅先是一愣,继而露出笑容:“九夫人,又见面了。”
姜梅点头微笑,并不答言。
连解魁抢上前一步,低声喝叱:“靖王和……”他眼望向杨嘉烨,知道他着便装而来,便是不想漏了身份,一时犹豫,不知要如何介绍。
“敝姓杨。 ”杨嘉烨淡淡地接了一句。
“是,”连解魁忙接道:“靖王和杨公子在此,还不见礼?”
君墨染摇手,接过主控权:“朱杵作与本王有几面之缘,也算是熟人,不必多礼,先说案情吧。死者是什么情形?”
“下官刚到殓房,刚洗洗完尸身,还未及勘验。”朱励一边说话,一边将目光绕在杨嘉烨的脸上。
此人年纪轻轻,虽是一身便装,看上去气度雍容,不容人小觑,不知是什么来头?与死者又是什么关系?
“那便一起去吧。”杨嘉烨率先举步入内。
屋内燃着几枝粗如儿臂的牛油烛,一具男尸躺在门板上,下置两条高凳。
姜梅过去瞧了几眼,见他身上除了几处轻微擦伤,并无致命伤痕,目光落在了被白布包着微沁血迹的头部。
朱励步过去,揭开包在他脑袋上的白布,露出脑浆迸裂的头颅——显然,这是他致命的原因。
姜梅过去瞧了瞧,不禁皱起了眉头。
在凶杀案里,头部一般是罪犯首选的打击目标。当作用在颅骨的机械外力超过颅骨的弹性抗力界线时,就产生颅骨骨折。
刘三的颅骨呈粉碎性骨折,骨折线相互交叉,有多块骨折碎片。脱落的骨折碎片,嵌入脑组织,白色的脑髓与血液混和,十分可怖。
“有酒吗?”姜梅转头问连解魁。
根据现代医学研究结果,如生前受伤,血液浸润骨质,或血红蛋白分解为橙红色血晶与含铁血黄素结合,会出现暗红色或暗褐色骨质血斑。通常称为骨廕。骨廕刀刮水洗都不能去掉。
所以,在骨板及骨折断端发现骨廕,就是生前伤的确证。死后形成的骨折损伤,则没有骨廕现象,且水洗刀刮也不褪色。
“有~”衙役将酒送上。
姜梅取了酒反复擦拭,则褐色不褪。她向朱励点了点头:“是生前伤。”
朱励利落地剖开尸身,做完各项检查之后,并未在其他的脏器上发现伤痕,于是做了简短地结论。
“十分明显,这是一起凶杀案。从尸斑上推断,死亡时间大约在今天凌晨卯时至寅时之间。从打击的力度和次数看,凶手致他于死地的念头非常强烈,手段更是极其残忍。”
“还有一点,”姜梅忍不住补充:“凶手极有可能是刘三的熟人或者是个身怀绝技的高手。”
“怎么说?”杨嘉烨饶有兴致地追问。
“打击是从正面下手,且刘三身为大内侍卫,想必本身的身手亦不弱,却完全没有还手的机会,一击毙命。”姜梅淡然道。
明明一击已然致死,他却唯恐还有变数,下死手再打了十数下,致使颅骨粉碎性骨折,回天无力,可见凶徒决心之强。
根据现知的条件推断,想必是刘三受人所托,从藏书阁盗走经书,结果对方取了经书之后,反而下毒手杀了刘三。
到这里,经书被盗的线索基本中断,要想追查出经书的下落,就得破费周折,查出刘三最近来往密切的人员,并且一一排除嫌疑。
这是一项浩大的工程,非姜梅能力所逮了。
晴天劈雳
自殓房出来,众人相顾无言,直接回了皇宫。
姜梅累了一天,本来倒头就要睡的,可是刚去了殓房,指尖仿佛还残留着尸骨的气味,不彻底洗洗,哪里睡得着?
“还不睡?”君墨染洗漱完毕,进来一瞧,她还坐在窗前发呆。
“你先睡吧,我不悃。”姜梅睁着眼睛说瞎话。
“不悃?”君墨染撩起眼皮看她一眼:“是不是伤口又疼了?”
要不是他提,她几乎都忘记了自己还有伤。李煜宸的药挺好用,如意照顾得又蛮仔细,几天下来已开始长新肉,痛倒是不痛,却开始痒。
她只略略迟疑了一下,君墨染已大步到了身旁,大掌一探,已搭上她的肩。
“你干嘛?”姜梅侧身闪避。
“别动,”他坐到桌上,将她抓过来按在腿上,揭开衣襟瞧了瞧,放开她:“没事了。”
“会痒~”鬼使神差的,姜梅脱口说了一句,话出立刻后悔地闭紧了嘴巴。
“别去抓~”君墨染瞥她一眼,淡淡地道:“不然会留疤。 ”
他这算是关心吗?冷漠如他,也会在意这种小问题?而她,什么时候和他进展到熟不拘礼的程度了?
见她一脸懊恼地咬着唇,君墨染不禁笑了:“怎么突然象个孩子了?疼都没见你抱怨,痒一痒却受不了了?”
感觉和他的对话越来越诡异,姜梅警觉地闭紧了嘴巴。
君墨染见她始终不吭声,心中诧异:“很不舒服?”
相处这么久,对她也算稍有了解,她要强又坚忍,若不是实在受不了,估计连吭都不会吭一声,尤其是在他的面前。
“没什么~”姜梅勉强地挤了一个笑容出来。
君墨染忽地拽住她的手,倏地站了起来:“走,带你去个地方。”
“这么晚了,去哪?”
他微微一笑,托着她的腰穿窗而出,双足轻点,飘然上了屋脊:“别管,跟着来就是。 ”
“呀~”站到滑不留丢的琉璃瓦上,姜梅下意识地挽紧了他的臂:“好好的,上什么房?万一给侍卫看到,当成刺客抓了~”
“呵呵~”君墨染傲然一笑,偏头望向她:“要不要跟我打个赌?若是我给他们发现了,就许你一件事;若是没发现,你得应我一件事,怎样?”
那也得她全力配合才行吧?他功夫再高又怎样,她只要开口一嚷,不是什么都玩完?
姜梅原想泼他冷水,可他难得如此兴致,打击的话在喉间滚了几滚,竟然变了:“真的要什么都可以?”包括无条件放我离开?甚至要你的命也行?
君墨染斜觑她一眼,锐利的目光似能穿透她的心灵,慨然允诺:“什么都行,包括我的命。”
姜梅讪讪地偏头避开他的眼睛:“我要你的命做什么?又不能吃又不能喝~”
君墨染淡淡一笑,揽着她的腰在屋脊上纵高蹿低,熟练地避开各处守卫,曲折前行,很快摸到一片宫墙之下,回首望去,倾云宫隐在众多华丽的宫宇之中,如百川入海,早已难觅其踪。
姜梅不禁暗自心惊:皇宫里禁卫如此森严又有什么用?看他的模样,竟似如履平地,完全当他们是摆设!若是他想要弑君,只怕易如反掌。
正想得天花乱坠,君墨染忽地曲指在她额上弹了一下:“胡说什么呢?无缘无故的,我怎会弑君?”
姜梅愕然回头——她确定自己并未说话,他怎么知道她想什么?
“记住,你欠我一个条件。”君墨染并不理她,携了她的手飘然而下,跃入了那偏僻的院墙之内,熟练地穿廊过榭,摸进了其中一个跨院。
他在一间房子前站定,门上落着一把黄铜锁,他伸手轻轻一拧,锁悄无声息地落在了他的手心。
姜梅瞧得啧舌不下:“这是什么地方?”
他牵着她,推门进入,朦胧的月光自窗棂中照了进来,满室生香,暗影浮动。拂开几重帘幕进去,眼前竟是一个巨大的池子,氤氲的雾气在月色下袅袅的升腾上来,弥漫了整个房间。
怎么也没想到,在这样一个古色古香的庭院里,藏着的竟是一间温泉!
晴天劈雳!
“泡温泉?”姜梅呆住,全身的血液瞬间冲到头顶。
原来,他跟她周旋了半天都是虚晃一招,只有晚上这一招才是真刀真枪,刺刀见红的玩意。
怎么办?打是肯定打不过,跑好象也跑不赢。
“是啊,温泉浴有很多好处,提气凝神,养颜活血~”君墨染一本正经地看着她:“对消除疲劳,提高睡眠质量尤有功效,可谓立竿见影,你一试便知。”
她明明又惊又气,整个人窘得象尾煮熟的虾子,偏还要强装镇定,乌黑的眼珠在眼眶里灵活地转着圈圈,显然在思索着对策。
“不用试了~”姜梅吱唔了半天,总算急中生智:“我肩上的伤怕是还不能见生水呢~”
理由虽牵强,但是能拖则拖啊。
到现在这个时候,只要能避免与他共浴,就算一根稻草,她也要抓住不放。
无言守护
君墨染双手环胸,气定神闲地望着她,勾唇一笑:“没关系,我可以帮你!”
帮你个头!
姜梅差点要气疯,努力控制住即将暴发的脾气,摆出最温柔的姿态,垂下眼帘,盖住眼中的熊熊怒火,含羞带涩地道:“好意心领,只是王爷万金之躯,怎能屈尊降贵服侍奴婢?”
听她咬牙切齿地挤出自以为柔媚的声音,君墨染几乎要暴笑,伸手欲揽她的腰:“夫妇之间,偶尔为之乃闺房之乐,无伤大雅。”
“怎么不伤?”姜梅垂死挣扎,蹬蹬蹬连退几步,双手连摇:“奴婢现在已是洗衣房的丫头一枚,身份卑微,与王爷在一起,很伤大雅,十分之伤!”
她退得太快,却忘了身后就是浴池,待得意识过来,已一脚踏空。
君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