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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子从水面中冲出,刚站上岸,两人却都愣住了,湖边已经站满了刚刚恢复神志的百姓,而在不远的地方,那拍马冲进来的人不是宇阳帝又是谁。
“皇上,你都看到了,我刚刚就已经说过了,我早就怀疑碧贵妃实为妖孽,只是苦于没有证据,他以妖身入宫,只怕是妖物们想要犯我中原而想出的毒计,如今计划败露,还请皇上下令诛杀妖孽。”
碧血费力的抬起头,看向眼前坐在马上的宇阳帝,只见他一脸震惊,眼睛睁得大大的,只是兀自看着自己,一言不发,那在他身边另骑一马,一身明黄色的,不是教宗又是哪位?
“宇阳……”轻轻叫了声,身后化妖丹的白光好像千万根针从身上穿身而过,身上体力流失得厉害,就连说话都已非常费力。
“妖孽,你没有想到吧,这个京华湖是我大灵龙脉所在,有上仙护佑,你害人终害己,还有你的这个认妖为主的侍卫,给我一并拿下。”逸星在马上,威严的说道,而随着他的话音,一群光明教的法师一拥而上,把碧血和灵雨团团围住。
灵雨手拿光剑,带着碧血奋力抵挡,无奈这些人都是光明教宗最顶尖的高手,人数又众,灵雨适才费了太多力气,如今又要护着已不能行动的碧血,终是落了下风。
“灵雨,你自己走吧,”碧血一边说,一边只是盯着不远处马上的宇阳帝,从出现到这里时起,宇阳帝就没有说过一句话,只是一动不动的坐在马上,看着这里,看着教宗的人冲出,看着自己落入人群,什么都没有做,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看着,只是看着,所以碧血也只是看着他,定定的,直直的,感觉到那刺过全身的光线传来透骨的寒意,感觉着就连生命的力量也已经渐渐的失去,“灵雨,我不想我俩都走不出这里,你出去,还可以救我。”
转头,对上灵雨那双波光流转的却难免怒意的海蓝色眼睛,真奇怪,在自己最狼狈、最危急时,和自己并肩而立的人不是与自己血脉相连的人,不是自己信任的手下,更不是那口口声声说爱你、要保护你的人,而是这个到现在也不知道该算是什么的人,他们认识不超过一月,说过的话不超过百句,见面的日子屈指可数,却曾有过最让人难忘的较量,最默契的配合,这样,老天总是对自己不薄,至少,自己并没有一无所有,“走吧。”
身体被紧抱了一下,好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会想办法救你,一定。”随后那双一只抱着自己的手臂终于松开,一个蓝色的人影快速的砍倒几个最近的人,好像一道蓝色冲出人群,跑远了。
很疼,也很累,碧血缓缓地闭上眼睛,再不去看那高高在上的皇帝一眼,沉入黑暗的世界去了。
再次睁开眼睛,是在一个贴满了符咒的房间中,就连锁住自己的锁练也贴满了专门针对妖的符咒,碧血不禁苦笑,其实根本不必如此,就以他现在的体力,莫说这满是符咒的房间,就算什么都没有他也一样走不脱的。化妖丹的力量之强是并非妖类的他们所想像不到的,如果不是自己身为半妖,若是全妖,现在已经形神皆灭了,不过现在唯一可以值得庆幸的是雪星在这个节骨眼上竟然急召紫弦回去,没有让他遇到此劫,总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仔细观察了一下这个房间,白色和金色组成的房间,一看就是神殿之中,地下画着一个大大的法阵,自己就处于法阵的中央,而四肢都用细锁链系着,另一头挂在墙上,虽说细,却很结实,而且铸满了符咒,看不出这个教宗还真看得起自己呢。
挣扎了一下,发现连站起来的力气也没有,碧血也不愿白费力气,安静地坐下,检查自己的身体情况,没有什么外伤,不过从父亲那里得来的修为是一点也不剩了,叹了一口气,陷入了回忆之中,“父亲身为剑妖,又是器物妖的妖王,却恋上了身为人类的母亲,隐瞒身份成了母亲军中的小兵,因作战勇猛而最终成了镇北军的副将军,而且还赢得了母亲的青睬,两人在军中相恋,并最终珠胎暗结,只是父亲却心中明白,母亲所怀的孩子,是不能出生的。器物妖本是没有生命的物事,无论多高修为,与人结合后生出来的都只不过是死物,父亲深知母亲所怀的不过是一块有些灵性的石头,父亲不敢道破,又不忍母亲伤心,最终铤而走险,运用古时的禁术,不惜耗费万年修为,想令自己化为人类的胎儿,却终是失败,最终生出来的是一个人不人、妖不妖的东西,母亲吓坏了,想要杀了自己,被父亲拼死阻止,带自己逃离,却被母亲带人追杀,最终被母亲和一群法师堵在了一个山洞之中,就在那个山洞中,父亲把全身修为都给了自己,让出生才三天的自己就已经有了变幻人形的能力,并化为了一个六岁大的人类男孩,然后告诉自己不要去恨母亲,因为这一切都是他的选择,并把器物妖妖王的位置传给了自己,他都说了些什么呢,哦对,他说现在你还刚出生,不能明白,不过你先记着,以后慢慢想明白就行了,然后自己到底记了多少个练法术的口诀,已经记不清了,他还让自己发誓永远不会爱上人类,永远不接受人类的感情,然后呢,然后结界破了,父亲用他最后的力量,恳求母亲看在母子亲情上放过自己,就在那里,只陪了自己三天的父亲永远变成了一把不会说话的宝剑。然后呢?然后母亲杀了所有在场的人,然后自己被母亲带走了,然后自己成了母亲的公子,后来是世子,然后自己总能看见母亲一个人偷偷地抱着父亲化成的剑哭,然后母亲永远不会对自己笑,永远只是命令,提供自己一切所需,却没有半点温情。最后也是最初的母子相拥,是在母亲已经全身是血的时候,她第一次对自己笑,说碧血是她的骄傲,第一次为碧血哭,说她其实很爱父亲,很爱碧血,只是她更爱她的天下,她说她有很多事必须去做,她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交到自己手中的东西,是变成了剑的父亲。然后,母亲被葬在了她最喜欢的桃林,她第一次遇见父亲的地方,然后父亲在自己身边,见证着自己的每时每刻,多久了,有多久了,久到自己终于忘了对父亲的誓言。
永远不要爱上人类,永远不接受人类的感情,所以有今天,是自己背誓的报应。”
第三十九章
不知过了多久,门被打开了,一阵饭菜的香味传了进来,一个人手中拎着一个食盒走了进来,那个径直走了过来,在碧血面前打开食盒,“一天没吃东西,饿了吧。”
碧血没答话,默默接过递过来的食物,尝了一口,“不错,劳教宗大人费心了。”说着也不客气,就这样吃了起来。
“我本来还怕侯爷不肯吃东西,准备了一大堆说辞,如今看来是白担心了。”那人正是教宗逸星本人,他见碧血拿起东西就吃,也不再多说什么,便也席地在碧血面前坐了下来。
碧血表面上专心低头吃东西,暗中也有意无意地打量着这位他一直不敢正视的教宗,眼前的青年长得很清秀,算得上是一个英俊的青年了,眼睛很亮,身上带着一种既高贵又圣洁的气息,嘴角挂着圣洁又温和的微笑,只是逸星长得瘦弱而且苍白,身上带着一种不健康的感觉,就连嘴唇也是苍白的,整个人就带着一种很病态的感觉,这很奇怪,因为历代的教宗随着法力的精进,都会显得精神亦亦,可很快,碧血就想明白了,这世间所有的法术和武功,还有一些其他的修行方式,如阴阳术等,都会对修练者的外貌产生影响,就好像练习外家功的人都会肌肉发达,媚术高手越是实力高强越是美丽,这位教宗既然在偷偷的修习亡灵的法术,那么在外貌上自然产生变化,渐渐变得人不人鬼不鬼,只是他所练的光明法术刚好抵消了这种影响,所以他既没有变得红光满面,神采飞扬,也没一副鬼样子。不过说真的,能看见一个身上既带有光明法术的圣洁气息,又有着亡灵法术所特有的苍白虚弱的人,这种机会还真的是不太多。
见碧血吃完了,逸星就伸手收起了碗筷,“还合口吧,我也不知道侯爷喜欢吃些什么,不知道侯爷还满意吗?”
“阶下之囚,有一口饭吃就很满足了,教宗真是太客气了。只是,我这个人一向没有什么耐性,教宗若有什么话还请直说。”碧血也不客气,所谓礼下于人必有所求,眼前人既然对身为阶下囚的自己这么客气,其中必有缘故。
逸星却并不回答碧血的问题,只是慢慢地站了起来,对着碧血打量了一番,“侯爷一向是很聪明的,本座的来意难道侯爷真的不明白?”
摊了摊手,碧血表示无奈,“不是不明白,只是不知道这样子的我还能帮你什么,现在的我就算有那份心也没有那份力啊。”言毕,碧血还不忘抬起头,让教宗大人看清自己现在的样子,又抖了抖手腕上铸满了符咒的细锁链,好让他别忽视了。
逸星用手摸了摸锁链,笑着说道:“我既然想与侯爷合作,这些当然不是问题,侯爷本是一朝战神,可皇上却兔死狗烹,还为了一己私欲折辱于你,现今又为一己之安而放任侯爷被人污蔑为妖孽,身陷囹圄,难道侯爷就这样忍下去吗?”
随着逸星的话语,碧血突然觉得一阵心酸,前尘往事都涌上心头,不甘、不平,尽皆聚在胸中,不觉就要这样落下泪来……
逸星看着碧血,看他渐渐沉浸在往事之中,眼中也迷惑了起来,渐渐溢满了悲伤,可却突然一个激凌,一道精光闪过眼睛,整个人都精神了起来,只见碧血勾勾唇角,淡淡说道:“教宗大人真的很有诚意,这魅惑术真的很厉害。”
逸星见状,也是不恼,“这是不魅惑术,是放大术,只是放大了侯爷的心情,所有的悲伤也好,不平也好,都是侯爷你自己的,如此而已。”见碧血愣了一下,又说道:“我收起这法也就是了,这样好了吗?”
“你究竟想要什么?”碧血没有回答,而是发问道:“若说你是为了立一个傀儡皇上,与你合作过的人只怕没有一个甘当傀儡的,若是为了更高的地位,除非你自己当皇上,不然你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皇上也让你三分了不是吗?要是为了钱,我没见你从中得过一分好处,莫说事不成,就是事成了你也得不到一分钱,为情,你害死那么多人,不见你对谁有情,若是为仇,你不觉得你的打击面太大了吗?教宗大人,你一心想要天下大乱,究竟为得是什么,你既想与我合作,总得说得明白才是。”
“什么也不为啊,”逸星笑着说,“我只是觉得日子太无聊了,找个乐,而且你不觉得这天下大治实在没什么意思,还是天下大乱比较有趣吗?”
“你,疯子。”
“非也非也,人生不过千年,每天吃了睡,睡了吃,平安喜乐有何意思,我现在就是给所有想要不平的人一个不平凡的机会,乱世出英雄,我想看看这乱世能出多少英雄,而且看那些平时老实八交的人变得凶残如虎,不是很有意思嘛。”听着逸星用圣洁无比的眼神和声音说着这样的话,碧血实在是无话可说,不过有一点很对,就是除了会让天下大乱这个共同点以外,逸星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没有什么明显的目的性,就么说起来他可能真的只是觉得无聊所以拿全天下的人来玩,如果是这样那对这个人只有一个词能评价,“变态。”
“有道理,想法和大多数人不同的人就是神经,而比神经更神经的是变态,我的想法万里无一,用变态来形容还真的是没有错,不过,侯爷,现在我是不是变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侯爷你的命和一切都在我手上,不知侯爷想明白了没有。”还是一样的圣洁微笑,让碧血不禁有一种眩晕的感觉,他现在只觉得全中原的戏子们都应该来向他们的教宗大人好好学习一下。
“侯爷,你说,只要我现在对外宣布,说侯爷你是被人下了咒才变成这样的,再向人说明当初你进宫全是被迫,是被人用法术控制了,你说会怎么样?”很平淡高贵的语气,不过说的内容却不那么平淡,碧血很清楚,五十万镇北军都是祖辈上就一直追随碧家的,他们现在一部分人是对心甘情愿雌伏于人的自己失望了,另一部分是死活不相信,却受了自己的命令而听令于朝廷,无论是哪种情况,这个声明所产生的威力都不言而喻。
“你下一步,是不是想让中了咒的我作证,那个学了禁咒还对臣子下咒的人就是皇上,想来还有不少人也会突然间大梦初醒,然后指证是吧?既如此,你早怎么不这样做,找几个大臣一闹,绝对会大乱,何必一定要我发言。”碧血强压火气,尽量平静下来。
逸星看着他,然后很正式地告诉碧血,“当然是因为他们不够份量,没有什么人会追随,而且皇上也没必要控制他们,要真是看他们不顺眼,直接杀了更快,他们也没有刚好长得绝色倾城,让皇上起了色心,最重要的是,他们身后没有一只足以打到京城的大军。”
碧血已经无语了,现在他完全保持沉默,听逸星一个人说。
“而且,侯爷甘心吗,侯爷不会忘了吧,你为了他,不惜耗尽修为,可他呢,他一句话也没为你说,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你落入我的手里,世人皆知光明教是怎么对付那些被抓的妖怪的,我们会先把他们吊在神殿的广场上,每天在他身上钉一个带符咒的钉子,一直到九九八十一天,修为耗尽,打回原形,并且永世不得超生,这一点,皇上应该知道,侯爷也该清楚。”
碧血的表情变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如果我说我一点也不害怕,那是假话,不过和对不起我一个人的皇上比起来,我更讨厌只为了一个人的无聊,就不顾全下苍生,任由天下血流成河的你,你要用刑,麻烦快一点,要每天面对你,更让我难受。”
“就算你为了百姓而死,他们也只会认为你是一个别有用心的妖孽,在他们的眼中你是一个该死的异类,别说感激了,只怕到时所有人都会额手相庆,又除了一个妖孽,想到这些,我真替侯爷不值。而且皇上……”
“他做得很对,”碧血打断了逸星的话,“身为皇上,就应该一切以大局为重,别说他不知道我是妖,就算他一早就知道了,在那种清况下,也应该把我交给光明教来处理,我已在所有人面前显形,他若还袒护于我,那只能说明他是一个昏君,身为明君,他做得一点也没有错。”
弯身提起食盒,逸星也不打算多留,只是当他转身要离开时,还是回头问了一下,“你不会不甘心吗?”
“会,”碧血答得很爽快,“但不悔。”
逸星听了,看了碧血一会儿,扬手丢了一个传讯珠给碧血,“三天后我会诏告天下,五天后行刑,明天我不会来送饭了,你若有话要说,就击碎这个传讯珠。”然后就再不停留,走了出去。
第四十章
宇阳帝正坐在他正阳宫的书房中,面前整齐的站着四个人,程宇洛和灵雨,还有两人赫然就是雪星和紫弦。
紫弦站在雪星的下首,他表面上看起来因得见圣驾而有些紧张,事实上他正在胡思乱想,当时他和碧血正在紧急赶往京华湖的路上,突然雪星发出急召,他虽不安可最终还是回雪星那里候命,谁知雪星一见他就立刻带了月影中所有的精锐急速赶往京华湖的边上,而他们就埋伏在树林外面,伏击了好几拨教宗派往京华湖的人,雪星下令任何人不得进入林中,紫弦知道这里因为他知道林中有可以蛊惑人心的法阵,虽然紫弦并不怕这阵,但当时身边耳目众多,他又通过感知知道碧血并无大碍,所以并没有试图偷跑进林中。
击退了几拨来犯的人之后,他们在宇阳帝和教宗赶到之前迅速地躲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