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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逍护驾,邱遥是死皮赖脸地非要跟着,不过到底他文状元之名不虚,言语诙谐,还能引经据典,逗得三个丫头笑得就没停过。
“公子,给夫人买朵簪花吧。”
被两个小姑娘拦住了路。
她们穿着一身旧棉袄,冻得脸蛋红彤彤地,却仍笑得天真无邪,较大点的挽着个小竹筐,里面放着些手工簪花。
云琉拿起个细细瞧着,红纱叠成花型,中间嵌着颗小珠子,做工简陋,可不难看出其中的用心。
“喜欢?”慕容耀对这些女人家的物品全然无知,只是看云琉很有兴趣的样子。
两个小女孩懂事得很,立刻眼巴巴地盯着云琉,像两只可怜兮兮的小动物。
“很好看。”
“都买下吧。”慕容耀对李福全点点头,他便从钱袋里拿出锭银子给她们。
“谢谢公子,谢谢夫人…”
“娘说一朵花要两枚铜板…姐姐…一个银子够吗?”
云琉听小不点细声慢气地询问,噗嗤一乐,“李总管,再给她们一锭银子。”弯下腰,摸了摸小不点的脑袋,“把银子赶快拿回家给你娘,不要在路人玩知道吗?”
“好…豆豆知道了。”叫豆豆的小女孩见云琉对她笑得温柔,有些害羞,“夫人…你真好看。”
“快点,快点,月亮湖的比赛要开始了。”
“去晚了,可占不着好位置了…”
云琉见人潮都向月亮湖涌去,建议道,“我们也去瞧瞧?”
慕容耀自然无异议。
后边的李福全刚想出声阻止,被邱遥按住了肩膀,“李总管,既然有比赛,不看白不看。”
“可是那不是…”
邱遥笑得不怀好意,“诶…有得看就行了,你没见夫人很热衷吗?”
等走到湖边,岸上果然围满了人,也没见有搭什么擂台之类的。
不过湖里却有许多船停着,彩灯高悬,壶光转,凤萧声动。
“主子,夫人,不如租条船游玩?”
“嗯。”
邱遥丝毫不知低调为何物,租了条最大的游船,引起了围观人歆羡的目光。
“邱公子,你怎么还买了花?”
他把手中的十来枝粉白色的山茶放在桌上,说道,“这是租船的老板送的,待会儿比赛的时候,若看中了哪个,把这花扔在她的船上,花最多的便胜了。”
秋月接着问道,“究竟是什么比赛,倒还故意整得文绉绉的。”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几人站在船头,胳膊放在围栏上说笑,唯有慕容耀双手背后,眼里无波无澜,似乎毫无兴趣。
云琉分出一只手戳了戳他的腰,“我说公子,你站这么直,不累么?”
慕容耀右手拿前面来,握住她捣乱的手,一板一眼答道,“不累。”
无趣呀无趣。
突然,岸上金锣一响,“噼里啪啦”,五彩而又绚丽的烟花在空中绽开。
灼然一切处,光明灿烂去。
火树银花渐散,一条装饰着红绸的船移到了湖的中央,有人影显现,好像是要说话。
可惜岸上吵闹得厉害,听不清晰,“今日…联手举办…。希望各位多多捧场…”
话音落后,一条小花船也动了,绕着湖缓缓前行。
等近了,便能看见一女子,身披轻纱,坐在船头,十指尖尖拨动着琴弦。
芙蓉不及美人妆,水波风来珠翠香。
“小姐,这是什么比赛啊?”秋月偏头问。
云琉手指轻轻敲着木栏,笑道,“应该是歌姬等人的才艺大赛吧。”
秋月张大眼睛,“歌姬?那不是,那不是…。诶呀,这种比赛怎么能看呢?”
邱遥暗暗竖起耳朵,却听云琉颇有兴致地说道,“怎么不能看,美人斗艳不是最有趣的?”
从女人口中听见美人二字真是好生怪异…。。
云琉从桌上取了枝山茶,等到花船靠近时,扔了过去,正巧掉落在女子的琴旁,美人抬头欲寻人,眼波含情带羞,却见是云琉对她招手,手指一滑,弹错了音。
古代的女子能表演的节目实在不多,无非是琴技,歌喉之类,看了一会儿,觉得有些罢兴,正准备回去时,却听岸上高呼“水月姑娘,水月姑娘…。”
湖里船多,一时没看见是哪只,然而未见人先闻声。
箫声随风入耳,其声呜呜然,如怨如慕,如泣如诉,余音袅袅,不绝如缕。
别有幽愁暗恨生。
水月姑娘的船动,另有好几条船也跟着动,大约是爱慕她的富家公子,追着她的船后面就使劲砸花,一时间就像下了场花雨似的。
不管在哪个时代,都有狂热粉丝的存在,那几条船都在拼命靠近水月的小船,其中的两条船不小心撞上了,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夹在中间的小船经不住碰撞,翻了。
“水月姑娘…。”
“有人掉水里了。”
“快救人啊。”
真心假意这时就看出来了,方才争抢着送花的少爷没见有一个跳水救人的,倒是从最开始主持的船上下了两个人,可是天黑水寒,迟迟不见人被救上来。
活生生的一条性命,也不能见死不救。云琉嘀咕几声,邱逍便派了两个武功不错、水性也好的人下水了。
没多久,一个侍卫拖着个女子浮出水面,船上其他的侍卫搭了把手,两人便上了船。
冬梅把自己身上的披风给她披上,又喂了杯热水,水月才幽幽醒来。
凤眼半弯藏琥珀,朱唇一颗点樱桃。
悦目是佳人,绝色女子。
花魁最不缺的就是识人,她眼转了一圈,被几人的好相貌给惊了一跳。尤其是站在中央的男子,萧萧肃肃,气度天成,两边的人隐约以他为尊。至于云琉,自觉不自觉地便被忽视了。
“多谢公子救命之恩。”
慕容耀不答话,而且还没正眼看她,水月心中好感滋生,见惯了男子的好色,可眼前的贵人…。
今年欢笑复明年,秋月春风等闲度。桃花阁的妈妈想以高价将她卖给那个肥头大耳,好色如命的金老板,她厌恶至极,如今……。心思几转,说道,“公子救命之恩,小女子无以为报,水月愿追随公子,终生侍奉。”
满船静得可怕。
有船只看见水月被救起,划着接近。
“哼,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身份?”
水月被呛得脸色愈发地白,身子因为冷水浸润,瑟瑟发抖,“公子,水月向来卖艺不卖身,还是…还是清白之身的。”
“我家公子已经有夫人了。”
“水月,水月。。”
听见有人在叫她,她咬了咬牙,急道,“水月不求身份,为奴为婢,心甘情愿。”
“这位水月姑娘,我家夫人心善救你一命,怎么,你还想赖上了不成啊。”
水月这才去打量云琉,越看越觉得心凉,可是不甘得很,她长得也不比这位夫人差,为何她穿着高贵,神态间幸福安乐,又有如此品貌非凡的夫君,她不甘…。。于是强自开口,“公子…”
她对自己的容貌有自信,只要他看她一眼,一眼就好…。
船外寒意渐重,慕容耀拉着云琉进了船内,“冷不冷,想回去吗?”
“姑娘,有人来接你了,请回吧。”
水月双眼一闭,泪水流淌下来,命运弄人,老天不公不是早就明白的吗…。
船靠岸,街上的行人少了很多。
“正月十五月儿圆,灯笼烟火吃汤圆,吃口汤圆好运到…。”
“好吃的汤圆呦…”
路边卖元宵的还有几家,其中一家是一对老年夫妻开的,木牌上写着“马记元宵”,吃得人不少。
邱遥念了几句,“桂花香馅裹胡桃,江米如珠井水淘。见说马家滴粉好,试灯风里卖元宵。”
“马家可是这马记?”
“正是。”
“就这家吧。”
☆、第30章 相思
春临。
东风好作阳和使,逢草逢花报发生。
草长莺飞的天儿,杨柳袅袅,百花争妍,褪去了一冬的臃肿,后宫的女人们不堪寂寞,也迎来了一年一度的春华宴。
所谓春华宴,华通花,即是在御花园的各种花绽放的时候,举办的盛宴,名字叫得响,实质无非是嫔妃们解闷的手段之一,毕竟皇宫再大,也有走尽游完的一日,若不找些由头逗乐,迟早会憋得发疯吧。。。。。
然而春华宴并不全是嫔妃参加,为了表示对一些大臣的恩宠,提前几日会往他们的府宅发些帖子,收到请帖的内眷便打扮得漂漂亮亮来皇宫赴宴,如果家里有正是好年龄的姑娘,才貌俱佳,有想头的正妻也会带着一同参加。
春华宴的结尾,若皇上不忙,会亲自来摘下一朵送给皇后,抑或是得宠的妃子,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
云琉早上起得比平时要晚,究其原因是昨儿夜半的时候,仍被某人强迫着瞎闹,清晨上朝时,或许是于心有愧,罪魁祸首叮嘱其他人不准打扰皇后休息,便都放轻了动作。
于是等她睡到自然醒后,春华宴的时辰已经临近了。
既然是女人的宴会,哪个不是精心收拾一番还嫌不够,云琉简洁就好的提议直接被三人否决了。
秋月拿来金银丝鸾鸟朝凤礼服,问道,“小姐,这件怎么样,据说十二个绣女足足忙活了两个月呢。”
云琉摇头,太重。
秋水展开牡丹薄水烟拖地裙。
摇头,太长。
冬梅傻眼,那自己是更不会挑了。不过还是选了条浅兰色的云形千水裙,相对来说,样式简单轻便,却正合她心意。
“皇后娘娘驾到。”
“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免礼。”云琉嘴角带着淡笑,“诸位久等了。”
德妃穿着月季花样的长裙,竟也有一分艳丽显现,看着云琉,语气比起从前要尊敬,“娘娘要侍奉皇上,臣妾们等一等是应该的。”
今日的春华宴,着实来了不少画中娇,云琉不经意扫去,三家侯府的青春女子可真不少。
她嫁入皇宫不过几月,就迫不及待地往皇宫塞人了?
司马昭之心…。
反观宰相家眷,老夫人由于年龄大不在,只派了大房的媳妇和孙媳妇前来。
所以说,家有贤妻,如有一宝。
“可是王相家的?”云琉望向左侧的年长妇人,问道。
“正是,不知皇后娘娘有何吩咐?”不愧是老夫人的儿媳,待人处事颇有其风范。
“本宫听闻王相有三个孙女,值豆蔻年华,活泼可爱,怎么今日不见她们呢?”
妇人笑道,“劳娘娘挂念,那几个孩子调皮得很,没有规矩,不敢带来惹娘娘心烦。”
“夫人谦虚,王相的家风,京都谁人不夸赞,日后若有机会,让她们来宫里玩玩,也好和侯府的姑娘们做个伴不是?”
云琉手随意指了指侯府的众人,似乎只是单纯地唠些话。
妇人笑得温柔敦厚,好像答应,又好像没有答应。她心里明白,这话不是说给她听的。
侯府的女人如果连这话也听不懂的话,那可真不用活了。
她们本以为,云仲那样的粗莽野夫教出来的女儿,聪明不到哪去,可是皇后今日一席话,明里宽和大度风范,暗里警示她们,这心计,了不得。。。。。。
淑妃是怀恩侯的嫡亲女儿,可是侯夫人带着两个妹妹进宫的消息,却连知会都不知会一声,这种打脸的事,以她的脾气如何忍得了,哼笑道,“本宫的妹妹们没见过世面,倒惹皇后娘娘笑话了。庶出的女子平时出不了深闺,今日既然来了皇宫,就好好瞧瞧吧!”
怀恩侯夫人面色顿时尴尬起来,淑妃是她的亲生女儿,若不是丈夫的吩咐,她怎么会做这种事,可以前在后宫里,皇上没有对谁偏宠,朝臣在后宫的势力也算平衡,自从云琉为皇后,独占君恩,一边倒的局势,怎能让他们不急?又说那日云琉教训了淑妃,更预示了她地位的下降,所以。。。。。。府里已经不准备把宝压在自家女儿身上了。
“好了,人多热闹,不失为美事一件。”
三妃里,唯有德妃父亲是尚书,身份及不上其他二妃,平时总感觉矮人一等,此时见她们狗咬狗,也不忘在火里浇了把油,“娘娘,听说怀恩侯府和永安侯府里的几位小姐,才艺享誉京都,不如让她们展示展示,为这春光再添几分色彩。”
云琉“嗯”了一声,“羡彼之良质兮,冰清玉润,就让几位姑娘表演一番吧。”
怀恩侯府的两个丫头资质一般,弹的琴曲,在云琉这个外行人听来,也就是普普通通而已,就不咸不淡地夸奖了几句。
“国色天香。”永安侯府的姑娘,容貌中上,可拿起毛笔后,整个人却散发出一种遮云蔽日的光芒,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娘娘,早就在民间听闻皇后娘娘翩若惊鸿,婉若游龙,今日一见,觉得您比传言中说得还要好,这四个字兰心想送给您。”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叫做兰心的女子,气质很干净澄澈,给人的感觉也舒心。
“兰心。。。。蕙质兰心,嗯,人如其名,嘴也甜,就会哄本宫开心。”云琉又说道,“秋水,将本宫收藏的那副吴丘子的字,赏给兰心姑娘。”
“多谢娘娘,多谢娘娘,吴丘子的字,正是兰心一直想求的。”
“娘娘,依臣妾看来,无论是容貌还是才华,有谁能及得上您?”良妃突然开口道,“按照惯例,春华宴每年都会由地位最高的人写一首诗,想来今日,我等终于有幸能见识娘娘的才华,开开眼界了。”
她的毛笔字,能让人看明白,就是她苦练十年的成果了,至于其中的艺术底蕴,真心一点都没有…。。
“皇上驾到…”
来的好不如来得巧,云琉心下一喜。
“参见皇上。”
在场的人心思各异,春华宴办了四年,他一次都没来过,而今年是皇后主持…。。
“在聊些什么?”慕容耀扶起她,问道。
云琉在众人见不到的角度,笑得狡黠,“皇上,春华宴需要写诗一首,可是臣妾实在不善写字,皇上可否代为执笔?”
底下的人听了这话,倒没想她的字是真的不好,反而以为她不过是以此为借口,和皇帝变相地秀恩爱而已。
“取笔来。”
立即有四个太监搬来一张木桌,宫女再将笔墨纸砚放入其上。
云琉握着砚台,轻轻研磨,沉思片刻,念道,“迟日江山丽,春风花草香,泥融飞燕子,沙暖睡鸳鸯。”
皇后作的诗,皇上执的笔,笔墨一停,赞扬声不绝入耳。
宴是为了看花而设,可是御花园的姹紫嫣红都被忽略了去。当宴尾结束时,慕容耀亲自为皇后摘了朵葛巾紫,满庭的芳菲才渐入众人视线。
宴散,慕容耀依旧去了御书房,云琉问身边的人,“怎么没看见崔伊雪?”
“小姐,未央殿派人来说,崔婕妤生了重病,来不了。”
崔依雪不是矫情的人,这病看了不轻。。。。。
“去未央殿看看吧。”
她只是个婕妤,殿内伺候的人并不多,又因为从没被皇上召幸过,受的待遇就更不怎么样了,所以整座宫殿十分空荡,冷冷清清的。
守殿的奴才见了云琉,半天没反应过来,被李真元瞪了一眼,才好像醒过来,惊道,“皇后娘娘?…奴才该死…娘娘恕罪。”
“起来吧,崔婕妤呢?”
“回娘娘,婕妤她病得厉害,在卧床休息。”
外面闹出了不小的动静,崔依雪的大丫头闻声也跑了出来,眼睛里还挂着泪珠,“参见皇后娘娘。”
“起来说话,你家主子怎么了?”
大丫头领着云琉进了内室,掀开了床帐。
只见她瘦得厉害,眼窝深陷,唇边还留下一抹血色,似乎是…咳出了血。
“主子,皇后娘娘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