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阿尚！」
望着林启德一脸狂喜的样子，冯尚哭得更加厉害。五官扭曲地趴在对方肩上，他终于第一次毫不顾忌地大声宣泄心中的苦闷：「启德，我是个懦弱的人……这么多年了……我从来不敢表现自己，为了掩盖身体的秘密，我习惯了逆来顺受，等到发现的时候，已经软弱到连自己的心意都不清楚的地步……」
「不，阿尚，这不能怪你，你吃了那么多苦……」不忍心看到这样的男人，林启德心疼地圈住他瘦小的腰身。
「你一直迁就我，保护我，给了我从没有过的关爱，可我却不懂得珍惜，只考虑到自己的心情……总以为只有自己才是世界上最悲惨的人，因为害怕受伤就选择去伤害别人，我现在才知道这有多么自私……其实我早就觉得你们可能喜欢我，但我从来不敢去主动确认，我害怕承担责任……如果当初我能正视你们的感情，如果我可以早点和雷凡谈一谈……我们三个绝对不会像现在这么痛苦……」
「冯尚！」生硬地打断男人无故自责的话，林启德强迫他抬头看着自己：「你，还有你所说的一切我都早就了解，跟你说爱你的时候也已经考虑了这些。这并不是你的错，你只是需要有人来爱……我相信雷凡的想法跟我是一样的。」
「雷凡……？」
「对，」拉长袖子轻轻擦拭冯尚哭红的面颊，林启德语重心长地说：「雷凡是个好男人，虽然他做了许多过分的事，不过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在乎你。他现今年轻不懂事，无意中伤害了你，可再过十年，他绝对是个让我不敢小觑的对手。既然你已经无法响应他的爱，就起码要尊重他的感情，不要说什么对不对得起的，我听着都替他难过。」
默默注视着对方不说话，冯尚晃动着水气氤氲的眼睛。
「所以说呢，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好好跟我过日子，把自卑自闭的坏毛病改掉，然后我们可以找个机会一起去见雷凡，耐心跟他谈谈，一切都还不晚。」
仿佛拨得云开见月明，男人心里瞬间变得通透明亮。对自己刚才的失态有些尴尬，他不好意思地点头：「我从小到大都没这么大声哭过，也没有人肯听我哭，吓了你一跳吧……果然哭过之后心里舒服了许多，好像整个人都不一样了。」
发自内心地笑起来，他握住林启德的双手：「启德，真的谢谢你。」
同样会心一笑，对方伸手揉了揉他秀气的短发，又无限怜爱地掐掐他的下巴：「知道谢我就好，改天床上报恩啊。」
认认真真亲了林启德一下，男人乖乖低头喝粥不说话。
*
之后的第二周，林启德退掉了酒店高层的VIP套房，和男人一起生活在郊外舒适温暖的二人之家。每天的生活没什么波澜，不过是吃饭睡觉一类的琐事，可当这一切由两个人共同来诠释的时候，就好像有了天差地别的不同。虽说原来在酒店的时候也是同居关系，可那狭小的空间毕竟和真正意义上的「家」相去甚远。
冯尚意外地发现，原来林启德不只是个外表光鲜的社会精英，还是个很注重家庭生活的「新好男人」。他做得一手好菜，还喜欢在阳台上养些特别的花花草草，如果不是因为他们两人都是全职工作的话，也许林启德会认真考虑买一只纯种西伯利亚哈士奇来养。
「还是不要吧……」生性有点怕狗的冯尚每次听对方谈到狗的事情时总是吞吞吐吐地表示反对，那皱着眉毛垂着眼睛的样子看起来真有点可爱可怜。也正是由于这个原因，林启德很喜欢在他面前提到欧洲的大型犬和它们恐怖的牙齿，然后男人就会自然地窝到他怀里，下意识地寻求保护。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冬天销声匿迹，取而代之的是温暖的春意。雷凡好像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样，几个月来没有再闯入他们的生活。一开始男人还有些担心，毕竟少年是这个城市里除了林启德之外唯一一个可以让自己牵挂的人，那种感觉和感情深厚却闹了别扭的家人差不多。可当他知道雷凡一直有和林启德保持联络的时候，冯尚虽然诧异却又好像终于能放下心来似地，几分感慨几分欣慰地决定对这段过往释怀。
「你肯定想不到，」林启德边往吴郭鱼上挤柠檬汁边说：「其实雷凡的家庭……」他从旁边的盘子上拿过两颗熟透的樱桃摆在鱼肚附近，擦了擦手：「好像有点来头。」
冯尚不明白这个「有点来头」是什么意思，也不想把雷凡和这个问题联系在一起，只是温柔地看着端着盘子向自己走来的男人，红着脸说起了不相干的话：「今天晚上……你应该不用工作吧？」
林启德笑着挑高一边的眉毛，潇洒地把盛着烤鱼的盘子轻轻放在男人面前，缓缓地说：「一整晚都不用工作……」
当然，这时的冯尚不会想到，当十年之后雷凡再次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原来的青涩少年已经变成商场之上振臂一呼天下应的铁腕人物了。
尾声
今天是林启德的生日，冯尚早早下了班去超级市场买菜，傍晚的天色透着红润，飘飘渺渺荡漾在男人眼前。
刚转过大埔道路口，忽然发现前面不知什么时候多出来一家唱片行，崭新的装潢透出淡淡的怀旧气息。对音乐本来没什么偏好的冯尚在看到邓丽君的巨幅落地海报后，居然鬼使神差地走了进去。
「欢迎光临！」女服务生悦耳的声音从一排排密密匝匝的CD货架间传来，让毫无防备的男人吓了一跳：「啊，您好……请问，邓丽君的歌……」
「啊，这边请。」对于冯尚的吞吞吐吐，身材娇小的女孩抱以亲切的微笑：「果然还是有很多人喜欢邓丽君的啊，您已经是今天第三个询问她的客人了。」
「是吗……」不习惯和不认识的人进行这种不痛不痒的交谈，冯尚别扭地不停看着窗外，没想到却意外发现路对面杨树上一窝新生的雏鸟。
「果然美好的东西都可以在不经意间出现的……吗？」无视于女服务生充满疑问的眼神，冯尚自言自语地转过头来。看到银色金属货架上邓丽君那张甜蜜的笑脸，还有旁边一排不大的日文小字，男人温柔和煦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