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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乱茶坊屋顶,刀插屋檐,双手环胸,遥望明月,感受满腔热血,沸腾着。自从当上女黑侠黄鹦,捍卫江湖正义后,勤儿才觉得自己真正活着,而不只是个听话的奴仆。
勤儿对明月吶喊:「小姐,这都是您赐给勤儿的。小姐,我爱你!」
望着明月,就像望见小姐美丽的脸容,勤儿感伤了。想到再不久小姐要去实践她的梦想,到遥远西域,她舍不得啊!她好几次说要跟,小姐都不肯,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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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设宴,邀大臣齐聚太子府用午膳。
宴会上,大臣们无不衣冠笔挺隆重赴宴,早早入座,独缺跟太子最好的状元郎司徒剑沧,时刻到了,还不见踪影。几位大臣,逮住机会,挑拨太子跟状元郎的感情——
「这家伙把太子当什么了?」
「太子何等尊贵?这厮什么东西?让太子等?」
「太子太纵容他了,司徒剑沧不过是个状元郎,辞谢皇上授予的官位就算了,还仗您爱才惜才一再——」
「呵~~」有人打呵欠了。打呵欠的人,倚着软榻,绝色脸庞,不悦地微微一凛,就令众卿住嘴。
「有道是,千人诺诺,不如一士谔谔。你们通通给我闭嘴,知道我弟弟爱才惜才,司徒剑沧就是奇才,博学多闻,又懂战略武术,你们呢?除了唯唯诺诺附和我父皇,巴结我弟弟,哪个比司徒剑沧好?才干不如人家,批评起来倒有模有样的。」说话的,正是无法无天的长公主。
她柔白的指儿伸出去,众卿一齐吸口气,顿时躲的躲,缩的缩,回避的回避,就怕被那「娇蛮之指」点上,只见那指头移来移去,指来指去,大臣们躲来躲去闪来闪去,最后指尖定在礼部大人面前。
「你!」
礼部大人左顾右盼,假装不知公主叫谁。
长公主哼一声。「别看了,就你。死老头,满口爱皇上,敬天子,看你穿着朝服倒仪表堂堂,衣冠楚楚,但晚晚歌坊狎妓、荒淫无度的,不也是你吗?!」
「冤枉啊……」礼部大人脸通红,变身缩头乌龟,跪下就拜。「公主啊,您误会在下了,咱们……咱们皇朝律法,并没有禁止官人到艺坊看表演,体察咱泱泱大国的艺术水平,所以……」
「敢情咱泱泱大国的艺术水平,还要您从歌妓身上体察,委屈你了。」
礼部大人冷汗直流,其他官人纷纷窃笑。
「姊姊——」太子附在长公主耳边说:「给弟弟一个面子,别吓坏老臣们。」
「我就看不惯这满嘴仁义道德,逢迎谄媚的老滑头,仗着以前对先朝有点贡献,就狐假虎威,一下弹劾这个,一下诋毁那个,满嘴屁!你们啊,学学司徒剑沧,他站着不吭声,那气势喔,就比你们强十倍。还有你,刑部侍郎你刚刚骂司徒剑沧什么了你……」忽地公主眼色骤亮,不骂了,还笑了。
大臣们见状,纷纷侧首,顿时面色不屑又嫉妒。而周边女婢们或微笑或脸红,或改变站姿,或顺了顺头发。就连挂在太子旁的金丝雀,都忽然高兴地啼叫起来。
那随通报的太监进来的,不正是司徒剑沧吗?
雪色衣衫,神色自若,从容步上台阶。右臂拽琴,来到会场,他向太子公主行礼,表情不卑不亢。
「在下迟来,让太子跟公主久等了。」
「别放心上,看见你我就开心,来,坐这。」长公主拍了拍身边空位。
大臣哗然,一个状元郎,怎么可以跟公主和太子同座?
「谢公主美意。公主何等尊贵,在下岂敢与公主同座?」司徒剑沧辞谢。
「我赐你与我同座。」
「臣需谨守分际。」
「我是长公主,我说了算,过来。」
「臣人微言轻,在场诸位大人德高望重,与大人同座已是在下福分,岂敢造次,请公主莫为难在下。」
「你连我的话也不听?」长公主大怒。
「姊姊,大家饮酒作乐,不要把气氛闹僵嘛……」太子忙缓颊。
「我生气!」公主竟使起小性子。
太子只好对司徒剑沧说:「司徒先生,我姊姊一向厚爱贤达人士,别拘礼了,快上来。」
「在下惶恐。」他坚持立场,不动如山。
「惶恐就上来。」长公主不让步。
大臣们低头,各自眉来眼去,看好戏。这出戏,在皇城内演过数十次了。
司徒剑沧不疾不徐道:「您贵为皇上的长公主,是千万百姓景仰的对象,请注意言行。」
「你指正我?」
「是提醒。」
「胆敢说我的不是?」
「公主的命令确实不妥。」
「好,好极了!」唰一声,长公主拔走太子的随身佩剑。
太子震惊,欲制止,但来不及了,长公主气呼呼挥着剑就冲下去,提剑刺向司徒剑沧。
第九章
这家伙死定了!
大臣们一脸窃喜,袖手旁观。
啊……太子掩面,他最怕见血啊。
不要啊!心仪司徒剑沧的宫女们全吓呆了。
这剑,往司徒剑沧的胸前刺去,他目光镇定,躲都不躲。
剑尖即将刺入他心口前,长公主竟啊了一声,一个颠簸,整个人往前扑。
「公主跌倒啦!」太监嚷。
除了站得直挺挺的司徒剑沧,众人忙冲过去搀扶,可怜这千金娇贵的长公主,总为了司徒剑沧闹笑话。且说那千钧一发之际,她是又气又急,脾气发作,话也讲得铿锵有力,这剑,不杀司徒剑沧,她面上无光;杀了司徒剑沧,她心里会痛。她气他不买帐,又爱他有骨气,就这么怒气攻心,思绪紊乱的当头,索性假装跌倒。
一阵混乱,太子掩面,肩膀剧震,偷笑,笑得泪都流出来了。金丝雀大跳跃,啾啾啾地放声歌唱,好像也在嘲笑长公主。
司徒剑沧百般无聊地,瞧着眼前混乱,置身事外。
「混蛋、混蛋!滚开!都给我滚开~~」公主不让扶,气急败坏,摇摇晃晃,提剑站起,喘着气,恨恨地瞪司徒剑沧,泪花飞溅。「算你好运,这是天意,天意让我绊一跤,饶你命,你可知罪?」
「在下罪该万死。」话是这样说,但他的表情毫无歉意。
长公主扔了剑,自找台阶地拂了拂衣袖。「好,很好,知罪就好,我也不是那么不讲理的人。」有点傻气地整整衣袍,孩子气地顺顺发,手指女婢们指示:「把我的位子挪到这里,我要跟司徒剑沧并座用膳。」他不来就我,我去就他行吧?
唉!司徒剑沧叹气。
众臣别过脸去,很不以为然;高高在上的太子,被这荒谬情境逗笑,笑得合不拢嘴。
闹剧结束,午宴开始,舞伶登场,为官人献舞。
长公主喜孜孜地宣布:「现在,我们来欣赏状元郎的琴声!」接着又凶巴巴地对众臣命令:「你们都知道我的规矩吧?状元郎弹琴的时候,不准说话,不准干扰我的耳朵,玷污司徒剑沧的琴声,听见吗?」
荒谬!大臣们敢怒不敢言,只能点头称好。
「公主。」司徒剑沧将琴打横摆上。
「是。」
「在下,将这一曲,献给长公主。」
长公主捧住心。天啊天啊,感动啊,这怎么了?难得司徒剑沧对她示好,高兴哪!
「好极了,等一下!」长公主指着大臣们。「都听见了吧,这一曲是状元郎特地为我演奏的,所以不只不准交谈,还不准用膳,要等这一曲结束,知道吗?」
嗟!大臣们只好放下碗筷。
司徒剑沧,垂下眼眸,注视琴身,双手操琴。
众人惊骇,只见司徒剑沧,挑动琴弦时,便有一圈光晕自他指尖扩散震开。
这琴音与他前几次弹奏的不同,这琴音从太子府传震出去,在议事厅和群臣开会的皇上,抬头,惊讶着,也听见这美妙琴声。琴声又从皇宫扩散出去,传过东西街,传过百姓住处,传遍大小巷,震动长安城。
大街上,女人们听了,陶醉地捧着心。
「是司徒先生在弹琴吗?」
在客栈,酒楼,或饭馆高声议论的男人们都听见了,他们都怔住。
「真悦耳,真好听……一定是状元郎在演奏。」
乐音传遍城内外,连在郊外散步的阮罂跟勤儿也听见了。此时,阮罂正摘取路旁小花,听见琴音,顿住势子。
「小姐,你听。」勤儿望天空,望着被风拂动的树梢。「能把乐音传震到这么远,一定是状元郎,司徒剑沧。」
阮罂站直身子,望向琴音来处,缓缓取出随身的悦音匕首,这是师父的得意作品,刀鞘细弯,鞘身铸着深浅不一的凹痕。阮罂抽出弯月似地刀匕,对刀鞘击了一下,铿一声,银光浮炫开来。
「小姐?」勤儿看一炫光晕,伴随轻灵的铿声,冲上天际,回应琴音。
阮罂坐下,盘腿,以匕身,敲击刀鞘上深浅不一的纹路,照着师父演奏的曲子节拍,拍击不同位置,回应师父的乐音。
勤儿瞧得入迷,赞叹不已。
阮罂微笑,操弄这杀人匕首,像操弄美丽乐器。顺着琴声的频率,连续回震出高低不同的音符。
这是师父赠的悦音匕首,她听见师父的承诺。这玄妙空灵的声音,与师父荡气回肠的琴乐,超越距离的隔阂,无形地在天际,在林间,甚至在皇城中,融成一曲独一无二的乐曲。
大街上的百姓们,正在走路的不走了,正在叫卖东西的贩子不卖了,正在茶馆酒馆饭馆喧哗的人们都呆住了,他们一下往左瞧,一下往右看,被乐声的来处混乱了。
「哇,怎么回事?怎么有两股乐声?」
皇宫内,太子府。
「这什么声音?」长公主问,她跟众臣也都听见了玄妙的回音。
司徒剑沧淡笑不语。知道阮罂在听,他气定神闲,奏得更游刃有余。琴音婉转,如诉心中情。没人知晓,是什么玄秘力量在操纵?每当司徒剑沧演奏到某一小段落,总在那画龙点睛的节拍处,谁铿一声,助他的琴音更灵动。就在众人惊奇连连中,结束曲子。
「好,好,好极了!」长公主起立鼓掌,感动得哭了。「这为我奏的曲子,宛如仙乐,旋律诡丽多变,我太感动了,感动得好想哭。」
在公主忙着哭忙着感动的当下,司徒剑沧起身,向长公主与太子行礼,禀明想离开皇宫,回复平民生活去远处流浪。
「这一曲,就当在下感谢太子与公主这些年的厚爱,还望太子与公主成全。」
「好、好极了,好啊!」大臣们这时才反应过来,掌声鼓励绝妙的琴技,实则兴奋这厮要离开,这不合群又高傲的家伙滚越远越好。
「你要离开?」长公主呆望着司徒剑沧。「去流浪?宫中不好吗?」
「司徒先生,你才艺过人,我希望你留在我身边。」皇太子舍不得。
「在下心意已决,请成全在下。」
长公主慌了。「这些年本宫什么都依你,待你甚好,没理由离开啊!」
「请公主体谅。」
「不行。」
「请公主成全。」
「我不成全。」
「请公主——」
「住口!」长公主命令太监:「去,请我父皇来。」
「姊姊?让父皇来干么?别惊动父皇。」太子起身拦阻。
瞪着司徒剑沧,长公主目光炯炯。「你一向傲慢无礼,我一直忍耐就为了想感动你,没想到感动不了你,你还想着要离开,我也没耐性再纵容你了。」长公主对太子说:「我立刻要父皇下诏书,招司徒剑沧为驸马,定了婚事。」
太子为难。「这是何苦?」
司徒剑沧回道:「就算皇上下诏书,在下也不会改变主意。」
「是吗?」长公主恨恨地笑了。「连皇上亲下的诏书都不听吗?那可是死罪。司徒剑沧,你不要脑袋了?」
还以更冷厉的眼色,司徒剑沧缓缓道:「你真这么喜欢在下?」
「没错。」
「好。」
「好?答应了?」
「好,就让我的脑袋,陪公主一世。」
喝!众臣倒抽口气。这,这意思是……他宁愿丢脑袋?
太子过来劝长公主。「何必强人所难?算了吧,就让他去流浪……」
长公主定望司徒剑沧,她笑了,笑出了眼泪。对旁的太监命令:「还杵着干么?请皇上过来!」瞪着司徒剑沧,警告:「记得三年前,你婉拒皇上赐官,当时谁救下你的?司徒剑沧,你最好想清楚,皇上可以容你忤逆一次,你认为还有第二次吗?你可以跟整个皇城的御林军为敌吗?」
「我没办法与上万御林军为敌,」他冷笑,说:「但我情愿丢脑袋,也不想娶个不爱的女子。」
「好,司徒剑沧——」长公主目色疯狂。「今日,你甭想走出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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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夫人把女儿叫进房里,笑咪咪地跟阮罂介绍媒人送来的资料——
「你看张员外,全国有十间木材行喔,妻子早年因病亡故,但好在已帮他生了五个小孩,你不用帮他传宗接代,他只想讨个美娇娘共度余生。」
阮罂摇头。「我讨厌做生意的。」
没关系,扔了张员外的资料,阮夫人拿起下一张。
「陈书桐,人品好,气质好,有名的书香世家,只不过年纪大了点,四十有三,他不介意你有过婚姻,他……」
阮罂摇头。
阮夫人愣住。「又摇头?嫌年纪大吗?没关系,还有,这个沈怀山,他妻子三年前和别人跑了,扔下两个孩子,他说只要你不介意,他也不介意你被人家休过,你们可以共组家庭,祖传的家产够让你吃穿不愁,穿金戴银,餐餐吃鱼翅也没问题!」
瞧阮夫人讲得是慷慨激昂的,可阮罂气定神闲,又摇头。
阮夫人叹息。「我的好女儿,怎么你都不喜欢?」
「我的好娘亲,怎么都是些死老婆的啊、老婆跑了的啊、有小孩的啊、有过婚姻的啊?」
「好女儿,别怪人家现实,你不能生子被高家休了,来说媒的当然也只能都是这些人。」
「娘的意思是,只有这些人才会喜欢女儿?」嘿,娘哪知道,师父爱她哩!她师父可是状元郎。「娘,你看看这个。」阮罂从怀里掏出一罐瓶子放桌上。
「这什么?」
「这是我等一下要喝的。」
「这什么啊?」阮夫人打开瓶子,闻了一下,就呛得头昏目眩。「这什么?你喝这个干么?」
「是这样的……」阮罂悠哉悠哉地顺了顺袍袖。「我不要嫁人,我要去西域冒险。如果娘劝阻,女儿就喝了这个,这毒药很厉害,喝了马上七孔流血,去见阎罗王。」
「嗄?」这……阮夫人呆住。这情节怎么有点点熟悉?服毒自杀?这……
果然是有其母有其女,母女一条心,阮罂学很快,当初母亲以死要胁,现下,她也出这一招。
「娘……」阮罂忽地跪下,抱住阮夫人,脸埋在她的双膝上。「爷爷八十岁的时候,还想去西域,他眼睛都快瞎了,想见的还是西域。我从小就听爷爷讲了好多那里的事,老想着将来也要去看沙漠,去看骆驼,去看那些新奇的风景,甚至见识到关于死亡之虫的传说。娘,安稳富裕的生活,不是女儿想过的生活,那对女儿来说太枯燥、太沈闷了,女儿在高家的时候,锦衣玉食,可是很不快乐,娘……」阮罂抬头,望着娘亲。「让我去,让我去找自己要的快乐,好不好?」
「不行,你一个女孩子,怎么可以去那种地方?」
阮罂拿起药瓶就喝。
「阮罂!」来不及劝阻,阮罂咕噜噜喝光了,抹抹嘴。
阮夫人面色发白,吓傻了。
阮罂咳了咳,说:「这瓶是假的,但这一瓶——」咚,又掏出个黑色瓶子。「这就是真的了。」
「这样吓娘,很高兴吗?」刚刚那一吓,阮夫人哭了。「我一直为你的幸福着想,你却这样吓我。」
「娘,你成全我吧,拜托您了。」阮罂抱住母亲,苦苦哀求。「那不是我要的幸福啊,但娘讲的那些幸福,女儿只觉得辛苦。像娘这样,爹对你不好,你觉得还是幸福吗?你快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