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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肱骨郡?”这是什么称呼,皇甫岑还真没听说过。
“文帝曾对河东太守季布言,‘河东吾股肱郡’,历代天子都在河东设有离宫别馆,这河东郡四面环山,水道纵横,北临匈奴、羌氐,无论是在政治、军事、经济上都是大汉重郡,可以说天下富足,非河东莫属。”沮授饱读诗,这些东西他还是很清楚的。
“嗯。”众人听过之后,纷纷点头。尤属颜良、文丑这帮人对河东所知甚少,本以为跟着皇甫岑来河东是要遭了多大的罪过一般,没有想到皇甫岑竟然当的是河东郡的郡守。“大人,这么说咱们要发达了。”
皇甫岑摇摇头。
“当然不是。”程昱努努嘴道:“如果说河东郡确实是大汉数一数二的富裕郡,可是它却同样饱受磨难。”
“这话怎么说?”文丑问道。
“它四面环山,水道纵横,这地理条件可以说是得天独厚,可是正是因为如此,朝廷每修建宫廷,首当其冲的必然是河东郡,多是要河东伐木上缴。”
“不就是几根木头吗?有那么小气吗?”颜良甩了甩腿上的泥土,笑道。
皇甫岑同戏志才却转头互视一眼,并不开口。
“怎么,我说错了?”颜良见几人都闭嘴不言,自知说错话。
“你当然错了,先帝至今,多有天灾不断,有记载大的水灾就发生过十三次,大旱灾六次,大蝗灾七次,大风灾两次,大雹灾七次,大疫八次,地震十八次。你说说这水灾岂不是多因伐木所至。”程昱回道。
众人一惊,没有想到程昱知道的如此精确。
“伐木过多,在河东这样水系纵横的地方,不引发水灾才怪!”皇甫岑笑了笑,现在是两汉,黄河流域的水势应该还是很宽阔。“加之河东乃是京畿重地,大阀封地多在此处,他们兼并土地越演越烈,农夫的生活就日益艰苦,这河东势力错综复杂,一时间想要彻底清理河东,还真要看这个人的后台有多硬!”
“还好我们的后台是皇帝老子。”颜良憨憨一笑,他自然不清楚,皇甫岑话中深意。
“这都是其次的。”程昱嘴角一挑,看着颜良、文丑,还有八十白马义从,笑道:“你们知不知道,这河东驻扎着朝廷的羽林军。”
“羽林军?”颜良一惊,早闻其名,未见其人了。
“嗯。”程昱笑笑,“这些人除去留在京师洛阳五部称为北军五校,其他大多驻扎在河东、河南、河内,三郡之内,他们不听太守号令,只听北军中军候的指令,战时他们拱卫京师,闲事则在三河练兵,咱们河东北临匈奴、羌氐,日后咱们白马义从少不了要跟他们发生接触。”
“嘿嘿。”颜良嘴角坏坏的一笑,心中思索着什么。
皇甫岑为难的叹了叹,道:“见到这些三河骑士,你们就知道什么叫做大汉强兵了!”
“强兵?”文丑脸色一阴,问道:“难道他们还能同咱们一样,打退十二万鲜卑?”
皇甫岑并没有直接回答文丑的问话,他们实在是不了解这北军五校,还有这些驻扎在三河的骑士,这些人哪一个不是小校之姿,就连后世名将程普入北军,凭借太尉段颎的名声,也不过是从小小的伍长做起,日后卢植能凭借这五千人打垮几十万的黄巾军,这些人岂能非同寻常。
“这么说来,咱们这趟差事虽然看似光鲜,其实是步履维艰。”颜良道。
“就看大人怎么做了。”戏志才转回头看着皇甫岑,如果要是老老实实的做下去,这官路还能维持个几年,但是皇甫岑要是大刀阔斧的改革,触怒那些士人的利益,加上以前的仇恨,这官,做起来才应该是步步惊心呢!
“怎么做?”皇甫岑嘴角一挑,抬头看了看天上刺眼的骄阳,自信道:“陛下让岑怎么做,岑就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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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太平符水
安邑。
两汉河东郡大致范围相当于今山西沁水以西、霍山以南的临汾、运城地区。处于长安、洛阳二统治中心的京畿边缘,其政治经济地位十分重要。河东郡下辖十九个县,分别为安邑、闻喜、猗氏、大阳、河北、蒲坂、汾阴、皮氏、绛邑、临汾、襄陵、杨县、平阳、永安、北屈、蒲子、端氏、濩泽、东垣。安邑是河东郡的治所所在。
所以皇甫岑这些人步行也是朝着安邑县走去的。
沿途虽然多见农人在忙活,却与皇甫岑想象中的差的太多了,很多东西都没有事后想象的那般,河东郡的旱地作物多由粟、黍、高粱等,也有水长的小麦和稻米,种植的普遍程度还可以。但却跟后世差上了太多。即便跟史上记载的也不同,多出土地上都很少见到人耕种。
出现这种情况,更不用说其他地方了。
皇甫岑这一路走来才知道肩上的担子有多重。他本想借助河东的富足,发展自己所想的诸多措施,河东就是后世的山西运城,这里的矿场不言而喻,盐铁如今已经不是国家专营,如果能发掘出一片好的矿场,对他们来说再好不过。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皇甫岑焉能不想借助这里得天独厚的条件发展一下冶铁。
而且这里毗邻着三河骑士,皇甫岑又怎能不想借助三河骑士来增进白马义从的实力。
可以说河东既有盐铁之利,又有矿木资源,可以说河东充满了得天独厚的条件。
“大人,前边便是安邑城了,我们直接去太守府还是?”颜良打前站回道。
“先四处走走,找个地方吃口饭。”皇甫岑看了看身旁的这些人,每个人的身上都已经不成个样子了,浑身上下全都是泥点子。
“好嘞!”颜良一听吃饭,这肚子便不争气的叫唤了起来,嚷嚷的在前领路。
虽然一部分人留在了中山马场,日后在赶过来,可是皇甫岑这一行人人数也近百人,自然招惹了不少人的注意,胆小的平民纷纷躲闪不及。
当然那些自恃身份地位不同的人则是趾高气昂的看着面前的众人,一脸的不忿,看的皇甫岑身后的白马义从生着闷气,却不能发泄。
没办法,他们穿着实在是太普通了,而且身上全都是泥巴,自然被人误认为泥腿子,那些有地位的人谁又把他们放在眼中。
就连守城的小兵都懒得看他们一眼。
在通过城门的时候,颜良还瞪了一眼那小兵。
那小兵被颜良这一瞪,吓得退缩了几步,深吸一口气,叹道:“哪来的泥腿子,看这块头不小啊!”
“泥腿子?”身旁年长的士兵微眯着的双眼睁了睁,调侃一句道:“你见过这么多的泥腿子进城吗?”
“不是泥腿子?”小兵瞠目结舌的说道:“那他们是……匪寇?”
没有听见身后小兵的议论,一行人朝着城内最大的酒肆走去,这近百人的队伍让两旁的行人不自觉的躲避开来。
皇甫岑不想张扬,可是没办法,这已经是最少的人了。
走在最前头的颜良就像是恶奴一般,挺着胸膛,露着胸肌,耀武扬威的走在最前头,更加让人恐惧是他的腰上配着一把环首刀。
“瞧,大人,你看颜良那副享受的德性!”戏志才什么时候都不忘调侃。
皇甫岑无奈的摇摇头,如果没有自己的蝴蝶效应,谁又知道颜良会不会走上那条为虎作伥的不归路。
笑了几句,便没有人在意颜良。
反倒是走在宽阔的城内,享受着温暖的阳光,颜良有所不知,连眼睛似乎都不愿在睁开一般。
“碰!”
一阵撞击,撞得颜良头疼。颜良想都没想,张口怒骂,道:“哪个王八蛋,走路不看人!”
他面前一个躺在地上的老汉痛苦的爬了起来,他本想起来找颜良的理儿,可是一见颜良的气势,顿时被比下去了几分,维诺的往后退了几步。
“哼!”颜良一见是个农夫,也不好意思的转过头去。
皇甫岑从后赶上,把老汉扶起,瞪了一眼颜良,喝道:“快给老汉道歉。”
颜良不敢违抗皇甫岑的命令,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
老汉看了看皇甫岑,又瞧见皇甫岑身旁好多人围着,不知道是哪里的大户人家,怯懦的回道:“没事,没事,是老汉我没长眼睛。”
皇甫岑看了看文丑,文丑递过来几个铜子,皇甫岑把它交到老汉的手中,道:“就当我们赔的不是。”
皇甫岑一句话未说完,便听到身旁一个人冷哼一声。
转眼瞧去,这人身长八尺,比颜良、文丑还要高上几分,脸色泛红,五缕长髯,身着莺歌绿样的短袖衣衫。一副神态站在人群之中遗世独立。
这个大汉立刻便把皇甫岑身旁这些人的目光吸引了过去,纷纷抬头凝视,这副长相,确实与众不同。
那大汉轻蔑的扫了一眼皇甫岑,然后也不理会他们,围着看着眼前的事情。
见大汉如此,这些人才看到面前围着一群人,不知道看着什么事情。
“我说的呢,这么宽的大路怎么能撞到人呢?原来是他们堵在路中央。”颜良嘿嘿一笑,想给自己开脱责任,扭头看向皇甫岑。
皇甫岑也不理会颜良,跟着这些人,瞧着场内。
场中央很大,上面还摆着一座类似后世戏台的东西,上面供奉着“黄帝”、“老子”。
看到这些东西,皇甫岑的心中就咯噔一声,转头便想离去。却被身旁拥挤的白马义从堵着,退也退不出去。
“大人,你看是大贤良师的弟子在发符水呢?”
这几年一直身处塞外的皇甫岑差一点都忘记了太平道这件动摇大汉根本的事情,他在卢龙塞发誓要扶汉,扶汉就自然要跟太平道站到对立面,而偏偏皇甫岑有许多往事,不想跟这些人接触。
“文丑,看什么呢,咱们也求点。”颜良说道。
皇甫岑怒瞪一眼,今天颜良连番说错话,皇甫岑决定要让他们多看看,即便不能成为吕蒙,也要识字上进。以免日后出丑。
文丑偷偷地冲着颜良耸耸肩。
戏志才、程昱、沮授三人的目光自然聚焦在皇甫岑的身上,从皇甫岑的一个眼神中,他们已经察觉到皇甫岑对太平道有着多么的厌恶。
“走。”匆匆扫了一眼,皇甫岑也不想解释,开口道。
几个人不敢多言,转回头便想跟着皇甫岑离开。
却不想,场内突生变故。
“谁来还我爹的命来。”
一声娇喝划破整个场内,所有人都被这声音吸引了过去。
谁都知道大贤良师发符水治病救人,怎么会有人上这里高喊还她爹命来?
只见,莲步轻移间,一个女子快速的朝着那发符水治病之人走来。
那女子年纪不过十**,身着麻布素衣,细瞧她双眸,神色匆匆,脸上尽是忧虑之色。冲着那洒符水的贤师弟子叫喊道,浑然已经忘记了什么礼仪。
“怎么回事?”那弟子转头问向身旁的一个小徒。
那小徒趾高气昂的凑到那弟子耳畔,低声附语了几句。
听完小徒的一席话,那弟子眉头深皱,自知此事不宜声张,故作镇定的问道:“哪家的丫头,说话不着三不着四,要寻人,去官府报案,找我大良贤师何事?”
未等女子开口,一旁大良贤师的信徒,对着那女子指指点点,有些人自恃身份,更是出言训斥。
“哪里来的丫头,大良贤师治病救人,怎容你再次胡言乱语!”
“多磕几个头,多求求大良贤师,说不定你爹就活了,现在如此这番,岂不是陷你父于不仁不义。”
“就是!也不看看时候!”
“……”
接下来的话,越说越难听,甚至隐隐之中皇甫岑都能听见一些唾骂之语。
那女子泪如梨花,咬着牙,摇着头,否定道:“不对,不对,我爹明明是喝了这符水,口吐鲜血,刚刚身亡的!”
“呃。”皇甫岑一怔,停住脚步,转回身看着场内情景,如果说别人不信这女子的话,皇甫岑却不可不信,因为这符水有些只是一些纸灰兑水,可是有些里面却是掺着水银这剧毒的。如果这女子没有撒谎,那就真是这符水惹得祸,可是太平道施撒符水大多已经不用那汞这类的剧毒了。
围观的群众见小女子楚楚可怜的神态,不想说谎,一时间语塞,也不好回应什么。
那弟子的徒弟见此,脸色慌张的跨步而出,手指那女子吼道:“你胡说,你有什么证据,我们什么时候给你符水了?”
“我没有胡说,没有胡说。”女子摇头,回道:“明明是你昨天给我的符水,说大良贤师的符水能治百病,我才给我父亲喝下去的,可是今天,我父亲就撒手人寰。就是你,就是你!”
那弟子听此言,神色不悦的看了一眼那徒弟。
那徒弟见师父神色不悦,神色骤变,手指女子骂道:“娼妓,修要胡言乱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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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娼妓卞玉
“娼妓,修要胡言乱语!”那太平道的徒子徒孙仗着身旁有首座师父撑腰,蛮横的骂道:“师父,这女子乃是四处云游以声色谋生的歌者舞伎,她说的都是谎话,师父你可给师弟做主啊?”
他这一生嚷嚷,周围本是有些同情女子的百姓,纷纷转头看着那女子,脸上都挂着怒色。汉时,歌妓虽然没有后世低微到人人唾骂的份儿,可也毕竟是多为人所不耻。自然而然地在人们的主观印象中把这女子的话归咎为胡言乱语。
当然,这其中也有太平道在汉时地位的影响。
那首座弟子并没有露出一丝应有的得意,但也不斥责自己身前的那徒弟,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冲着身旁的人使了个眼色。
“我没有说谎,我没有说谎!”女子怯懦的连退几步,看着身旁这众多质疑的目光,仿佛百口难辩。
“这个人怎么能这样,真是不知羞耻!”一个尖酸刻薄的老妇人开口骂道。
“也不看看,这大良贤师的符水救活了多少人,那容得你在这里胡乱冤枉。”
中国人自古就不缺少这些不了解事情真相,便落井下石的人,他们见此景,自然不愿意放过面前的女子,纷纷借机落井下石。
“我没有说谎。”那女子眼眶之中泪痕点点,强忍着悲伤,指着面前的徒弟,说道:“咱们去见官,见官!”
那首座弟子的徒弟在那里偷偷地笑着,却被他身后的师父捅了捅,低语道:“不宜多生事端,你先拖住她,跟她去官府,我这就派人去寻人。”
“是。”见此,那徒弟也不敢放肆,上前揪住那女子的衣袖,吼道:“各位乡亲,都给我做个见证,她冤枉我杀人,她现在还要跟我去见官,我们这就去见官。”
“还见官干什么,一看就是这娼妓撒谎,没准她老父可能就是她害死的!”
“这种人直接送去大牢的了,娼妓!呸!”
“贤师的徒子徒孙们,还要给大家发符水呢,哪有时间处理这种事情,我看还是让她自己去官府吧!”
“可不是吗,这种事情也要劳费贤师弟子亲往!”
……
各种纷乱的嚷嚷之音,不绝于耳。
颜良耸耸肩,凑到皇甫岑的近前,说道:“大人,我看咱们管不了,还是走吧,这可是大良贤师的徒子徒孙啊!”
一旁的白马义从则是傻傻地看着皇甫岑,也不知道真伪。
皇甫岑扫视他们一眼,这些人没有帮那女子说话,就间接的证明了一件事,那就是太平道的影响力实在是太大了,而且就连他身旁的白马义从也都对太平道深信不疑。这才是最麻烦的事情,怎么打消这些人对太平道盲目的认识,绝对是以后河东太守施政的重中之重。
戏志才没有开口,其实他知道不论自己开不开口,皇甫岑都一定要做,而且还会无休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