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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步三晃,皇甫岑并没有急于上马,只是抓住一旁马的缰绳,牵着白马向公孙瓒的方向赶去。
苏双心中突然有一种冲动,说不定面前这个皇甫岑就是自己二人的福星,自己或许可以借着他,青云直上。未等张世平反应过来,拉住张世平,身子下跪,在皇甫岑即将远走的时候,道:“我二人愿跟随大人。”
皇甫岑身子一耸,万万没有想到自己这么一来竟然能收的两人,随即一想也就释然,两人毕竟是出身低贱,不像那些谋臣将相,成长与门阀世家,看不上自己。心中虽然激动,却并没有调头,只是淡淡一语:“今晚,康安街,东数第四家,皇甫岑静待二位。”
苏双、张世平看了看,对着皇甫岑深深抱拳相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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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辽西郡守
郡守府。
东西通行的大道上,左数第六家,门楣光鲜的那一户便是新任辽西太守刘基的府邸。
今日官家特例,太守刘基并没有上衙内办差,一早便在院子里赏雪观梅。但是清净到没寻到,倒是寻到恼人事,雅兴也被从外拜访来的公孙瓒打扰的全无兴致。迫于上任太守侯累的压力,又惧公孙瓒在辽东的家世,只好亲自招待一番。
公孙瓒与刘基叙旧不谈。且说,皇甫岑办完苏双和张世平一事后,见日头高悬,心中有些急切,毕竟是要见辽西郡内的父母官,自己如此之晚,恐怕要被挑毛病,也不敢耽搁,只身前往刘基的府邸,所幸,皇甫岑还是知道哪家是刘基的府邸。
进到门前,却被刘府护卫拦住,说什么也不让皇甫岑进去。
就在局势僵持的时候,从府内走出一老者,看样貌穿着似乎像是一个老管家,询问了一下府内的护卫,那护卫跟着老管家嘀咕了几句,便不再言语。
听闻之后,老管家抬头看了看皇甫岑,凝视片刻后,屏住呼吸,不仅仅是被皇甫岑清秀的样貌给打动,就是那一身淡定自若的气质也让老者诧异,这个年龄似乎很难得。
“嗯,你来找我家太守?”管家问道。
皇甫岑点了点头。
“有没有拜帖?”管家继续问道。
皇甫岑又摇了摇头。
“这个。”管家十分为难的看了看身后的刘府,有些忧虑的说道:“没有拜帖,老爷是一律不见的。”
到这个地步,皇甫岑不能不开口,方才不同那些护卫解释,是因为同这些狗眼看人低的家伙们谈及无用,而管家却是不同,能为一府管家,自然有其过人之处。上前恭敬的一礼道:“在下乃是安定朝那人氏,求学于涿郡卢植,今随兄长前来拜谒刘太守。”
“涿郡卢植?”管家上下打量在确定面前的皇甫岑并没有说谎后,点点头道:“你兄长可是书佐大人?”
“正是。”
“容我禀告一声。”管家回身看了看那守卫,面色不好的一瞪。不大一刻,皇甫岑便被人请了进去。
穿过几个青石板铺成的庭院,便到刘基的偏厅内。
管家脚步放轻,手势一让,示意皇甫岑自便。便匆匆而退。
“呵呵。老夫确实很长时间未见令尊了。”从偏厅之内频频传出这样的欢声笑语,皇甫岑点点头,这就应该是辽西郡的一把手刘基了。
似乎听见皇甫岑的脚步声,从堂内传出几声干咳,道:“来者可是安定皇甫岑?”
“正是晚生。”皇甫岑朝着内堂恭敬的一礼。
“进来吧。”
听闻这三字,皇甫岑收敛脸色,打理了一下周身,觉得并无其他貌似之处,趋步上前,道:“安定皇甫岑见过太守大人。”
“嗯。”刘基并未注意皇甫岑,只是听身边的公孙瓒介绍,才不得不见,但又不想给皇甫岑什么官职,毕竟旧的臣子们尚未整合好,又来新人。但公孙瓒介绍却又不好拒绝,故此,心生一计,想刁难一下皇甫岑。
不过这事,公孙瓒和皇甫岑并不知晓。
“大人,我师弟乃是师父高徒,学识胜过伯珪十倍,引荐大人,大人你看……”
刘基并不着急,伸手打断公孙瓒开口,看了看面前的皇甫岑,呢喃道:“请坐。”
三人席地而坐,皇甫岑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走到了公孙瓒的身边跪坐下,也并未抬头。
“嗯?”刘基一声沉吟,倒不是听到公孙瓒的话心生想法,而是面前的皇甫岑自己在哪里好像见过,一时间却又想不起来了。盯了好一刻,在确认无误后,这位刘基大人笑了笑,对着皇甫岑道:“皇甫岑,我们见过。”
公孙瓒不明的看了看刘基,这是怎么一回事,刘基怎么一直盯着皇甫岑在看。
虽然是低着头,但皇甫岑也察觉到来自刘基的目光,听刘基这么一说,心中诧异的盘算着自己什么时候见过这个刘太守了。
“哦,不知大人何时见过岑?”
“倒是记不起来了,只是觉得你我似曾相识。”刘基也很随意的回道,他以为方才是自己老眼昏花,错识旧人,谈笑轻松,但是当他看清楚皇甫岑的面容后,话语便顿时停住。
“嗯?”公孙瓒见状,看了看两人,怎么没有听刘基说过这件事情。
“呃。”皇甫岑抬头间,也是一怔。
“是你?”
“哦。”皇甫岑大惊,瞠目结舌过后,缓了过来,急忙地趴在地上,跪倒称颂道:“岑,见过大人。”
“起来。起来。”刘基一改严肃的神态,神情轻松的说道:“没想到,伯珪给老夫引荐的竟是旧识。”
“这。”公孙瓒看向皇甫岑,低声道:“二弟,你何时同刘大人相识的?”
“呵呵。”刘基笑着扶起皇甫岑,对着公孙瓒笑道:“说起来话长,先让皇甫岑坐下说吧。”
公孙瓒点点头,凑到皇甫岑的身旁,略有一丝埋怨道:“二弟,你蛮为兄好苦,早知你认识大人,何须我如此引荐。”
皇甫岑笑着摇摇头不语,此事说起来话长,并不像公孙瓒想象的那样简单,当着刘基的面,皇甫岑也不便多解释什么。
“呵呵。”太守刘基走到皇甫岑的身前,笑道:“伯珪倒是错怪皇甫岑了。”
“哦?”公孙瓒疑问的看向一旁的刘基。
皇甫岑点点头,很平淡的说道:“此事不值一提。”
“哎!怎能不说呢?”刘基听此,反倒是冲着皇甫岑九十度弯身,深施一礼。
“岑惶恐。”皇甫岑急忙地闪到一旁。
“哦?”公孙瓒一怔,皇甫岑究竟做了什么,竟然能当得辽西郡,一郡太守如此大礼。
“伯珪,可是疑问?”
公孙瓒回应的点了点头。
“呵呵。伯珪且听我说来。”刘基坐回去,喝了一口茶水道:“办年前,我尚未来到辽西郡任职之时,曾受陛下指令,北巡未归,家中尚有结发妻子,即将临盆,内人自幼多病,临盆之日,我在街上瞧见皇甫岑小兄弟在卜卦为生,说实话,个人是一向不信的,抱着试一试的想法,便让小兄弟为我卜了一卦,小兄弟却说我的妻子顺利临产,而且是子女双全。事后,果不其然,下人们传来书柬,言明我妻子为我生下了两位千金。”
“哦?”公孙瓒大惊看向一旁的皇甫岑,不可思议的说道:“竟然会有这种事情?”
“嗯。”刘基点点头,道:“事后,虽然不知道小兄弟的姓名,但我也是找了好久。”
皇甫岑并未搭言,笑着摇摇头,颔首不语。刘基说的事情确实有,而且地点就在涿县,也就是自己刚刚求学在卢植门下的时候。只不过自己当时并没有说明,对刘基说话时用词不过都是一些模棱两可,让人容易遐想的词汇,为的就是日后圆谎。没想到却让刘基如此感激。
“哦。”公孙瓒转回头看向皇甫岑说道:“二弟,大人所说之事,可是当初你给刘纬台算卦的那事?”
“嗯。”虽然公孙瓒口中的那件事情并不是这件,但是卜卦的人却都是太守刘基。
“呵呵。没想到今日得见的竟然就是小兄弟,既然伯珪引荐,那就在我辽西太守府做事如何?”刘基问道。
“嗯。”皇甫岑既无做官之心,但是出于公孙瓒的面子来到此处,就没有不答应的道理了。
“伯珪,老夫的从属官还有没有空缺?”
“呃。”听刘基这么一问,公孙瓒才想起来,太守从属官还真没有空缺,摇摇头不语。
“哎!”刘基冥想。解释道:“皇甫岑小兄弟求学与大家卢植当为不错,但是……岁末举孝廉,我辽西郡已经选举,但辽西郡为边远小郡,人口不足二十万,恐怕来年,小兄弟也无望啊。”
皇甫岑点点头,汉代施行察举考试,这孝廉规格要求是一郡国之内要求最高的,不到四十的年纪是不能应征的,自己应该算是没有机会了,更何况自己的名声其实并不好,而且身世背景也不光彩。
“呃。这样吧,皇甫岑就先留在我太守府,先做个假佐吧。”刘基此言出口,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一旁的皇甫岑。
在汉代,假就是代理的意思,佐也是书佐的助手,公孙瓒就是书佐,但是那是经管一郡重大布告发布的心腹官职。这个假佐就不同了,说起来也就是一个跑跑腿的虚假官职。
“这。”公孙瓒微沉脸色,让自己结义兄弟只当个假佐,太过大材小用了。
皇甫岑却不在乎这些,这样一来反倒是称心如意。自己也不必被限制了自由,到辽西各郡跑跑腿,这个工作还是很称心如意的。
“那就谢过刘太守了。”
皇甫岑和公孙瓒对刘基深施一礼。
“哪里。这样倒是有些屈才了,过些时日,老夫在做调动。”刘基见两人要走,起身想送。
“那我二位就先告辞。”皇甫岑道。
“好。好。”
尚未等皇甫岑的脚步迈出去,刘基却抓住皇甫岑的衣襟问道:“对了,上次你说的事情可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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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原来是她
自从上次在太守府见过刘基后,皇甫岑便在太守府内留下来当了一个假佐,平日里的辽西郡也没有什么大事,朝廷里的榜文布告也很少发出来,皇甫岑的活计,一下子变得很简单,不过就是帮帮公孙瓒整理一下文件,给公孙瓒打个下手。平日里很清闲,甚至皇甫岑都能四处闲逛,毕竟他地位不高,太守刘基也很少去约束皇甫岑。
皇甫岑对于经常能到辽西各个县衙看看风光,倒是常常觉得乐此不彼。
借着上次在大街上黑了把苏双和张世平,皇甫岑曾多次到辽西各处要塞之地,打通官府县衙,为两人外出买卖铺好路。
简单的沟通后,苏双和张世平终于接受了皇甫岑的调遣,毕竟皇甫岑有些话,确实如醍醐灌顶般,让两人大彻大悟。并按照皇甫岑的安排,早早的回家,购置一块马场,中山之地,养马颇善。
虽然一切都已经差不多购置妥当,但是银两对于皇甫岑这样的一个穷人当真是一件十分为难的事情,左思右想,皇甫岑还是决定到辽西公孙瓒的家里去一趟。
同往常一样,在日头还未落之际,皇甫岑便用往常的借赶到公孙瓒家里蹭饭。辽西公孙一氏虽然并不合,但好在公孙家的老爷子对皇甫岑的印象十分好,并未理会皇甫岑答应与否,收为义孙,总是嚷嚷着让皇甫岑多到家里坐坐。
刚跨进公孙府,皇甫岑就觉得气氛不对,叫过一旁的家丁,低问道:“府内今天可是有什么事?”
“呃,岑公子这你都不知道啊?”那家丁环视了一下四周,见无人注意,道:“大公子新纳的小妾,他们的家人今日就先过来谈婚事了。”
“呃。”皇甫岑这才恍然,原来自己竟然忘记这事儿了,怪不得今天一整天都没有看见公孙瓒的身影,原来是他有婚事要办。
挥了挥手,斥退家丁,一时间站在府内,犹豫自己该不该进去。犹豫再三,最后皇甫岑还是决定改日再来,毕竟这种时候打扰人家是大大不妥。
“咳咳。岑儿,要去哪里?”
未待皇甫岑离去,身后走过一个步履稳健的老者,面容皎洁,神采奕奕,对着皇甫岑有些佯怒的说道。老者正是现任公孙家家主公孙塬,就是公孙瓒的祖父,年过古稀,曾为辽西令支令。
他们公孙家是辽西令支的一个大姓,也是世家子弟,算得上这边塞之中数一数二的大姓。
“哦。我。我。”皇甫岑指了指门外,却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口。
“跟我进来。”话罢,老者也不理会皇甫岑,转身走入内堂。
皇甫岑却不敢远走,只好低着头,硬着头皮跟随老者。
两人未行几步,便到公孙府正堂客厅。
此时,客厅之内正是一阵儿欢悦的声音传出。彼此间说说笑笑,好不融洽。
但是公孙塬到后,内堂之人顿时停止了说笑,纷纷起身相迎,走在最前头的当然就是公孙塬的长子公孙赦,在后就是次子公孙赫,身后依次是公孙瓒、公孙越、公孙范。
老者并未理会自己的子孙,直径走到人群之中的来客,双手抱拳相称:“在下有失远迎,失敬失敬!”
“哪里,哪里。能见到公孙家住,靖三生有幸。”声音爽朗,穿透人群直径的走向公孙塬,抱拳相称。
“哦?”公孙塬一笑,佯装道:“邹校尉竟然识得老夫?”
“邹校尉?”皇甫岑眉头一紧,怎么这么熟悉的名字,而且声音也很熟悉。
“当然,公孙家主在辽西一代盛名久矣,靖一直想前来拜访,都未曾有机会来到这里,今日得幸能见到,实乃靖三生有幸。”
“靖,邹校尉。”皇甫岑低吟一声,猛地抬头看向前方,同公孙塬在那里客套的正是涿县邹家校尉,邹靖,没想到,今日能瞧见邹靖,这是皇甫岑不曾料到的。
此时邹靖眼角的余光也正好瞧见公孙塬身后而来的皇甫岑,同时一怔,随即转回头继续客套着。
公孙塬老爷子何其英明,顿时察觉出两人不对,笑着拉过皇甫岑至近前,拍着皇甫岑的肩膀,笑道:“邹校尉,此乃老夫假孙皇甫岑。”
“见过邹校尉。”皇甫岑此时的心中犹如五味瓶被打倒一番,不知道是何滋味,总觉得面前的事情太过捉弄人了,明明是与公孙瓒匹配的婚事的亲家,如今变成在涿县有过三面之实的邹靖,这么一说来成婚的女子也不是她人,定是那个小辣椒——邹玉娘了。
“哦,好,好,好。”邹靖本想开口直言,道出两人相识一事,却见皇甫岑如此反应,自知皇甫岑不想让公孙塬得知两人相识一事,随即点点头。虽然对皇甫岑为什么能在这里充满诸多疑问。
“请坐。”公孙塬手高抬,让过邹靖,率先的走到主座之上。
邹靖也不言谢,坐在主座之下左垂首的位置。
公孙赦、公孙赫纷纷落座,皇甫岑也在公孙瓒的示意下做到公孙范和公孙越的前面。
“今日,邹靖来此别无他意,只想要在春耕能让舍妹过门。”
“咯噔!”
此言一出,皇甫岑的心莫名地一颤,脸色不自然的变了变,事情果然不出所料,邹靖要嫁的是邹玉娘。而更可笑的是,邹玉娘嫁的人竟然就是自己结义的大哥公孙瓒,虽然自己对邹玉娘的情愫并没有多少,而且基本上都是冤家路窄的闹剧,但是这几件事情在皇甫岑的心中却留下了深深地印象。一时间听说邹玉娘要嫁给自己结义大哥成为自己的嫂子确实有些难以让人接受。
“哦?”公孙塬眉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