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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觊思考一下,然后说道。
他没有忘记,当年河东发水,中常侍宋典是如何死的。当时赵忠的反应又是如何强烈。
中常侍的职权本是闲职,直至张让、赵忠等人被重用后,中常侍的权利也是越来越大,甚至可以有参政,积压尚台奏折的权利。这跟天子刘宏重用宦官未尝没有关系。
“如果真是这样,就需要我们有人亲自走一趟了!”
裴茂转目瞧了瞧华歆和卫觊。
卫觊瞧了一眼裴茂,华歆今日叫自己二人,意思很明显,这人手只有在自己二人之中选择。随即目光转向裴茂,似乎略带询问的瞧了瞧。
两个人的举动,华歆瞧在眼里,不动声色的眨了眨眼,两个人都很聪明,一眼便知道自己的意思,这样一来,就让他们自己选择吧。两个人以士人身份能受皇甫岑重视,就不会轻易叛离,毕竟河东之地,还有他们的家世。
最后,两个人似乎达成默实,裴茂上前一步,道:“子鱼先生,便由我去吧。”
华歆颔首,转回身,把早就准备好的奏折交到裴茂的手中,道:“或许这就是全大人性命,助大人度过危机的救命稻草。”
“茂知晓轻重。”
裴茂点头,上前一步,开口道。
“对了。”华歆转回身,瞧着裴茂解释道:“凭裴大人的身份恐怕很难见到天子真容!”
“呃。”
裴茂尴尬的耸了耸肩,道。
“如果真的有人阻拦,就算亲去也不见得能躲得开。”卫觊盘旋一刻,摸着胡子,突然想起什么,转回身盯着裴茂。
裴茂心有灵犀的回道:“卢子干、马日磾两位大人那里!”
“马大人同大人有旧,卢公又是大人之师,如果让两位上,有机会避的开中常侍。”
华歆道。
“这样,我就先入洛阳,去寻卢公,凭借师徒恩情,我想,卢公定然会亲力相助。”
裴茂收拾起一旁的信笺,似乎就要速速离去。道:“容我回家辞别,打点行装!”
“等等。”华歆叫住裴茂道:“等等,我派几个士卒随行护卫,而且裴大人恐怕要要连夜启程。”
“如此急?”
未等裴茂开口一旁的卫觊上前问道。
“当然急切,听闻天子此次出行一切从简,冀州府内连天子行宫都没有建,天子便要动身了,如果天子动身,尚卢植、马日磾更不会随行,届时该怎么办?”
“这。”
裴茂一难。
“所以不仅要今夜动身,而且还要马不停蹄,星夜兼程。这样吧,我让河东老卒配上双马。”华歆走到裴茂近前,拍了拍裴茂的衣衫上的尘土,愧疚道:“这一趟,就劳烦裴大人了。”
华歆如此动之以情。
裴茂便觉得更加不好意思,随即开口道:“茂这条命是大人捡回来的,敢不效死命!”言罢,随即,起身便走。
华歆目视裴茂推开房门离去,一股寒风迎面而来,吹翻眼前的炭火盆。
华歆同卫觊并肩而立,双手束缚于后,目光深邃,面色凝重的望向远方。
只不过,炭火之中的火并没有因为这股寒风而有任何减小,反而却越来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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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统帅麴义
麴义的部下大多是步卒,尚有的五千白马义从随皇甫岑卸甲而去的八百义从,还剩下四千多新兵,这群人暂时由程昱指挥。等关羽、黄忠、张飞、徐晃、张颌都被调离出去后,麴义才知道河东上下的白马义从梯队建设有多么不健全,虽然这五个人加上颜良、文丑都是上将之才,却少有下层军官。
很多时候,白马义从每个人的水平相差无几对他们提拔很难选择。
不同河东步卒,麴义可以让那些追随自己哓知羌斗的士卒提拔为河东士卒的基层军官,毕竟河东步卒对羌斗并不熟悉。
可白马义从不行,他们的军官要熟悉乌丸、汉人两语,而且还要智勇双全,待五部司马被调离出去,镇守一方后,能够迅速顶上,还要压制住白马老卒,能压得住这些老卒的人,水平定然不一般。
这让麴义很头疼,除了五部司马加上颜良、文丑、狄清,似乎就没有人能指挥动白马义从。
眼下程昱能够顶上,只是因为程昱同白马老卒在昌黎城共历生死,而且他又颇受皇甫岑重视,他人无可厚非,但真是要动用白马义从之时,程昱根本就不可能带头冲杀。
白马义从的梯队建设畸形的很。
没有足够的人手确实够麴义头疼。
有的时候,部下太强势也让人头疼,麴义就被这种幸福的头疼滋扰。
没有真正能使动白马义从的统帅,行军速度自然就降了下来。
贾诩在大军营寨里闲庭信步,似乎一点都不急切。
麴义远远就瞧见贾诩,疾步上前,唤道:“文和先生,文和先生。”
而贾诩似乎早就料到麴义有话要问自己,毫不在意,平静的朝着麴义走来。
麴义就是想让贾诩辩一辩,敌人到底还有多少,而且走到哪里了。会不会在现下发生争斗,如果那样,对自己来说就很不利。
“麴将军什么事?”
麴义拘谨的捏了捏衣角,抬头望向贾诩道:“文和先生,我想问一下,依你推断,黑山军什么时候出现?”
贾诩抬了抬头,疑问道:“将军你什么?”
“敌人什么时候狙击我们?”
“呵呵。”贾诩摇摇头,随意一笑,道:“麴将军是担心什么?”
“早知敌人,早作准备!”
麴义一张黄脸,没有往日般的平静。心绪确实有些乱了。他从来没有担任过如此的重任,肩挑一军,独挡一面的重任,即便脱离皇甫嵩,来到皇甫岑这里备受重用,可是也从没有自己独自带领一军抵抗对手。
平定河套匈奴,便有皇甫岑带领白马义从作为后应。
虽然他已过而立之年,本应该能扛得住这份压力,而且面前的对手也不过是战力不强的黑山军,但麴义总觉得自己少了分什么?
“作为统帅的魄力和信心,是每次大战之中培养出来的。”贾诩转回头,看了眼麴义道。
“呃。”
麴义一顿,没有想到贾诩开口便戳在自己的心结上。
说什么,白马老卒桀骜不驯,说什么担忧敌军突袭,其实都是麴义对自己没有信心的表现。
眼下被贾诩戳穿,麴义倒是无法遮掩,望着面前这一颦一笑都包涵智慧的贾诩,心神不知怎地,觉得有信心。
“麴将军,几岁上战场?”
贾诩眯着狐狸双眼,问道。
“十六岁。”
被贾诩这么一问,麴义仿佛想起小时候的事情,随即回应道。
“西凉男儿都是好男儿啊!”贾诩抬头望了望,道:“不比辽东白马义从差啊!”
“那是自然。”
麴义回应道。
“打了近二十多年的仗,麴将军就没有独自抵挡敌军,等待驰援?”
贾诩问道。
“没有。”
麴义摇摇头。
“步卒没有等待驰援,这倒真是少见啊!”
“呵。”麴义尴尬的扬了扬膀臂,道:“那时候我的身旁总会有些兄长相伴,他们指到哪里,麴义就打到哪里,哪里想过怎么有朝一日自己能担此重任。”
“重吗?”
麴义回身拍了拍麴义的膀臂,开口问道。
“重!”
一个字的回答既然决然,同样也坚信无比。
贾诩望着麴义的脸,久未言语。
天边云彩就这般落下,然后染红半边天。
不同皇甫岑成名早,也不同于皇甫岑被逼无奈,他麴义只是默默无名的边军,他的家也只是边军世家,他们没有偌大的名声,比不上班超,比不上霍去病,也比不上马援、窦固窦宪,甚至连凉州三明一般无名。可他们确实大汉整条北疆界最为庞大的群体,是他们这样的武夫世家,撑起了大汉,撑起了北疆,撑起了数次北伐。
他们,每任头领都没有什么不同,他们都是熟悉羌斗的大汉。
或许,他们下一代,下下一代,只要整个大汉不倒塌,他们的父辈们就会教会他们羌斗,教会他们怎样用拳头去保卫家园,保卫整个大汉。
他们便是西凉武夫。
却从来没有得到应有的重视和公平,即便从他们之中走出来的凉州三明,也举家归附三辅之地,尽力的朝着士人集团挤去,甚至以武夫为耻。
这是谁的错?
是时下舆论的错,是士人把持风向舆论,误导治下的百姓并不能认清事实。
他们看不到武夫们是如何为国为家,舍命向前的。
直至,他们渐渐忘记自己可以顶起这片天,根本就无需什么人帮助。
眼下的麴义年纪四十上下,却被磨平了棱角,每一次打仗,他唯一能记住的便是他祖上教导的那些东西。
“麴将军!”
“嗯?”
贾诩的一声轻唤,唤醒已经沉睡不已的麴义,道:“记住,什么时候都不要忘记,你是谁,你自己又身在何地?明天你又要走上哪里?你是西凉武将,你也是一军之帅。既然,皇甫岑把河东上下精锐都交付你,就说明,他知道你的能力,就说明你有成为统帅的天分,你是麴义,西凉武将,也是一军之帅!”贾诩重复了两次麴义的两种身份,这两种身份都能让麴义快速找回自己。
麴义轻轻点了点头,然后抬起头望向大汉北方的疆域,凉州武将的天职就是保卫国家,战斗到底,一军统帅的天职就是要打赢面前的敌人,然后带着与自己同样出身的武夫们——回家!
“看,敌军来了!”
贾诩手一指,矮小的身材里突然迸发了无限大的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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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高手相见
一夜行来,皇甫岑胯下战马的脚力早就承受不住了,幸好凭借手中权利,再有刘虞各处通知,在幽州各处郡守处,都配备了双马前行。不过,即便是这样,赶到幽州境外,也换了大约有三、四匹战马。
皇甫岑如此玩命的赶路,是知道此地到河间的行程的。
当年一出辽东之时,他就是在河间遇见的程普、沮授等人,也是那个时候结交下程普、沮授的。
谁也没有想到,时隔数年后,他皇甫岑今天还会南下。
他们急,同样有人比他们急切。
吕布从平城出来后,就一直在寻找皇甫岑的下落,他不清楚,皇甫岑究竟有没有从营口打完仗回来,如果皇甫岑输了,也许就此身葬辽东,也就没有必要在苦苦追寻。可,如果皇甫岑真的打赢了,那么吕布知道自己非除掉他不可。毕竟皇甫岑的声望已经达到了鼎沸,如果营口再胜,那就是名利双收。
不仅那些闲散游侠心生向往。
就连天下百姓也生起投靠之心,那个时候,你在想同皇甫岑争夺利益,那就只有等死的份。
当然,吕布也很清楚,丁原是利用自己,自己也不过是同丁原彼此利用而已,如果有朝一日,自己助丁原等上高位,那个时候,自己就该一脚踢翻丁原在地。
他吕布绝不可能屈居人下。
当然现在最重要的人物就是帮助丁原打到并州的对手——皇甫岑。
吕布的第一站,便是皇甫岑昔日求学的老家,涿县。
涿县隶属辽东,如果幽州真有皇甫岑什么消息,这里一定是最先知道的,所以,吕布敢肯定,这里就是等待皇甫岑必经之地。
事实上,他住了几日,都未曾见到街道之上有谁的人影。
他这一次又如往日般的走上涿县城内,一条由北向南,毕竟的主干路。然后像往常一般,走进那条靠近主干道,能一眼观望到主干道上一切的酒肆内。
此时,涿县的酒肆已经换上桌椅,这种河东传来之物,毕竟是皇甫岑成名之地,涿县老百姓也颇能接收河东那一套。
吕布一如往常,选了个靠窗的位置。
这个位置,是他找了好久,才发现城内唯一一个地理位置最好的地方。
叫了两斤牛肉,一壶酒水,便坐在那里久久不言。
酒家老板也引以为常,起初以为这人有什么毛病,久而久之,人家也从来不差自己铜板,久而久之就慢慢习惯了。
吕布还未喝上几口酒水,就发现从楼梯口处上来两个人。
如若往常,吕布定然不会在意,可是,这阵响声过后,吕布就感受到了一股相同的气场,那是一种庞大的压力,一种无形的气场,对面而来的几个人是练武的,而且还都是高手之中的高手。
所以,吕布也格外的对这几人加了注意。
一行两人,背后都用布包裹一把长长的兵刃。
吕布一眼就瞧出,那是长枪,如果不差,还应该是战场上常用的兵刃。
“两个使枪的高手。”吕布撇撇嘴,喝了一口酒水,转回头继续瞧着窗外人来人往。
他的低喃,引客而来的店小二没有听到,可并不代表没有人听到,那走在最前头的年轻人就忍不住瞧了一眼吕布,身后两人也对吕布加紧了注意。
这两人,正是从营口先走一步的张绣、张任师兄弟二人。
他们三人本打算在此各奔前程归家访友的,上酒肆喝上最后一顿酒水的,毕竟三人一再凉州,一再西蜀,一再常山,天南地北,谁也不知道今番一别,何年能见?赵云去上茅房,所以落后一步,只有张绣和张任先上来了。
但是刚一上楼,他们便察觉了吕布的存在,同自己二人一样,此人的桌子上放着一把长兵刃,只不过戟上挂着月牙形的兵刃。
“是画戟!”
面色冰冷似霜的张任扫了眼吕布,平静的回道。
他一出口,张绣就深吸一口气,张绣听师父童渊说过,天下间长兵刃虽然以枪为王,但最难使,也是最难学会的兵刃是戟,它的兵器头部添加了一部分月牙斧,招式变化就多了几分。
非是一般人,都难以习得此物。
可以说,方天画戟绝对是一把难以把握的兵刃。
能使得动这种家伙的人,手段自然也非同小可。
加上方才的气场,张绣可以肯定,面前这个人的武艺绝对非同一般。
或许是瞧出张绣的心思,已经坐下的张任,淡淡回道:“在你我之上!”
张任这又一出口,身旁的张绣长大口,呆呆不语。
张任虽然不是三人实力最强的,却应该是最自傲的,就连师父童渊夸赞赵云的时候,张任都没有承认过赵云比自己强,因为,张任总认为有朝一日超越赵云。可是眼下张任说话间,已经承认自己比不过面前这个不认识的人,也间接承认,他没有机会超越这个人。
张任的这般表现倒是让张绣目瞪口呆。
“对上老三如何?”
张绣压低声音问道。现在张绣也没有想起,有哪个人物有这种实力,师父童渊并没有交代过有这样的高手存在啊!而且,年纪还如此年轻。不是,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老三?”张任凝望楼梯口,淡淡道:“他上来就知道了。”
其实,张任想说,赵云还太稚嫩,同眼前这人比起来也仅有几合之战,不至于落败太多,但同样没有机会赢!
只不过,张任还是心中有些许希望,毕竟同门三人竟无一人是眼前对手,说起来很没面子。
“蹬!蹬!蹬!”
随着两人相谈之间,楼梯口处想起阵阵急促的舒缓的脚步声。
“哎呀,上完茅房倒是轻松了许多。”赵云慵懒的抻直双臂,就像一个处世未深的孩子般,吼道:“大哥,二哥,你们要好酒没有?这些天都没有吃过酒水,可馋死我……”
话还未说完,赵云的脚步便停留在原地,目光盯着正嚼着牛肉的吕布身上。
吕布也机警的察觉到面前上来的这小厮,虽是一怔,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