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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子-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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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突然有些惭愧,一直以来,我对田妮的痛苦体会得并不多,也许那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体上的切肤之痛,所以我并不太理会和关注,我担心的反而是像上面这些发生于我身上的细枝末节,哪怕只是一点一滴,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多么自私的女人。

    骤然闭上眼楮,突然觉得有些累,我不是一个喜欢经常去回想过去的人,对我而言,过去没有任何意义,我一生中感觉很开心和很幸福的时光并不多,回忆越多,就越痛苦。总而言之,我是绝不会去义务地献什么血的,好人没有好报,如果那天不是田妮一时善心大发,又怎会遭受后来的厄运?
第二章
    下班的时候,经过地下商场,看到新开了家小书铺,莫名其妙的,尽管嘴里说着“不要不要”,仍是鬼使神差地走了进去。我在心底提醒自己,这个月的工资所剩实在不多了,只准看,不准买。

    结果发现一套迟子建的新书,爱得不行。迟子建是我喜欢的女作家之一,在心里天人交战了半天,仍是被情感战胜了理智,掏钱买下的时候其实挺心痛的,两本十九元一本十六元,共计五十四元。我磨了老板半天,也只给我打了九折,老板在那里不依地嚷,“不行哪,小姐,真的不行哪,这书再打了折我就一点儿没赚了……”

    “我信你才有鬼,你们这些生意人从来都是唠叨自己不赚钱的。”我不以为然地驳斥着,不过心里总算舒服一些,九折就九折吧,总比一折都不打强。幸好兜里带着一百多块钱,本来是准备用来买鞋的,我脚上那双靴子大限已近,可是如今这样看来,只好委屈自己的脚再趿几天破鞋了。

    荷包瘪了,心情却很好,甚至让我忘了白天班长带来的不愉快。路过楼下的影碟店的时候,影碟店的老板叫住我︰“骆小姐,有新片到,可要拿回家看?”

    “是什么?”我微笑,“《寻秦记》么?”

    一直想租《寻秦记》来看,但是这片子似乎俏极,总是没有抢到。我喜欢古天乐俊挺的五官和玩世不恭的笑容,令我在某些时候,会突然想到林。

    其实我几乎记不得林的模样了,四年的时光如烟,他在我的脑海里只剩下一个模糊的影像,只会在某些不经意的时候,突然会对迎面而来的一些陌生人产生一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然后会蓦然记得,这种气质,似乎在哪里见过的,再想一想,哦,是林。

    “不是《寻秦记》啦,那个还没有还回来呢。”影碟铺老板拿出一个包装盒递给我,“是《风云》,拍得不错呢。”

    “是么?”我随意地扫了扫那个《风云》的包装盒,上面印着很英俊很朝气的两张年轻的脸,“台剧?”

    一直不喜欢台湾的长剧,剧情拖沓又罗里罗嗦,而我也早已过了只看帅哥不看剧情的年龄,影碟铺老板见我搁下盒子,不禁有些着急,“骆小姐,我不骗你啦,真的很好看呢。”

    我笑了笑,这老板真有趣,好像没看到他所欣赏的这部戏是多么大的损失,“不用了,等你的《寻秦记》回来的时候,再通知我租吧。”

    老板失望的表情实在有些好笑,可是我无能为力,这一生都在勉强自己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我不希望连这一点点儿小小的生活享受也被人左右和控制。

    掏钥匙开门的时候,在猫眼里看到客厅居然亮着灯,不禁一怔。

    晨晨竟然难得地在家,洗漱间里传来“哗哗”的水声。晨晨是我的表妹,从深圳回来后,因为方便工作的关系,我跟她住在了一起。我走过去,触目所及,差点昏过去,“老天!你怎么又买了一只狗?”

    “姐,可不可爱?”晨晨扬起美丽的笑脸,把那只湿淋淋的小狗举到我面前,讨好地笑。

    “不可爱。”我气极败坏,上次好不容易才把雪碧送走,如今她竟然又给我找了只麻烦回来,“我不给它洗澡,不给它清理虱子,不给它梳毛,不给它煮吃的……”

    “道明寺……”晨晨抱着湿漉漉的小狗,脸上露出一种哀伤的表情,她不看我,只抱着小狗哀怨地喃喃自语,“你好可怜哦,都没有人疼你,没有人喜欢你……”

    道明寺?晕菜!我翻了翻白眼,对她的异想天开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不过佩服归佩服,我态度还是很坚决,“不准养,我可不想家里整天飘着狗尿味儿……”

    “不会的啦,我保证,它很聪明很乖很听话,我会教它在厕所里拉屎拉尿的……”晨晨把它抱到洗衣机上擦水,一个劲儿地保证,“它绝不会像雪碧一样……”

    话还没有说完,“道明寺”就在我俩的四目睽睽之下,拉了一堆屎在它身下的毛巾上面,还是稀的,成功地把晨晨没说完的话全噎进了喉咙里。晨晨瞠目结舌,我得意地冷笑,“天都不助你,明天就抱走……”

    晨晨一晚上都苦着一张脸,我硬起心肠不理她。洗完澡,那只小狗就开始呼呼大睡,以我对雪碧的恐怖经验来看,晚上必定是不得安宁了。

    为了防止“道明寺”在客厅拉屎,睡前晨晨把它关进了厕所里。果不其然,一关进去,那家伙的叫声就如同杀猪一般,绕梁三日,回响不绝,比起当初的雪碧有过之而无不及,我拉高被子蒙住脑袋,有气无力地呻吟,天啊……

    ?

    辗转反侧,我头痛欲裂。昨晚在“道明寺”的狂吠声中不知几时才沉沉入睡,于是整晚都在做稀奇古怪的梦……

    梦境把我带回以前在深圳打工的公司,先梦到老板,然后是会计小姐和裁床部的主管,老板给我安排了一大堆事情,统计小姐的位子上换了人,我过去一看,竟然是我的初中同学李小玲。然后就听小玲讲她的日子过得多么辛酸不幸,结婚又离婚了,老公是个坏蛋,老是对她纠缠不休,跑到深圳来既是为了挣钱也是为了躲他。随即梦到老板说要请我俩吃饭,结果我们一起出了公司门口,却不知道为何来到了荒郊野外,远处有一排长得整整齐齐的树,开满了碗口大的粉红色花朵,小玲惊奇地问道那是什么花?我答她是芙蓉。走近了我才发现那不是芙蓉,芙蓉是复瓣花,那花是单瓣的,样子与芙蓉也相差了十万八千里,我突然很肯定地对她说,那是扶桑花。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肯定,在梦里我忘了扶桑是没有粉红色的,也忘了扶桑是灌木,是不可能长得那么高大的。

    接下来的梦就更加离奇了,公司的另一个股东刘生突然出来,捉了一只粘在扶桑花上的蛾子给我,还对我说那是蝴蝶,我坚持不肯接受,并一口咬定那只五彩缤纷的动物是蛾子不是蝴蝶。四周突然涨起了洪水,大老板周生突然就带了一群虾兵蟹将前来捉拿我们,原来他就是小玲的坏老公,后面的情节有些模糊不清了,好像是我催促小玲变成了一只海豚还是其它的什么会浮水的动物,让她逃过了坏老公的追捕。

    梦做到这里我被一泡尿憋醒了,一道很强的光线穿过窗帘的细缝钻到屋里,我听到珏在厕所里开着的水笼头“哗哗”作响,又听到他对着谁在嚷,“出去,不准进来。”开始还以为他是在对晨晨嚷,翻了个身才想起,大概是在跟“道明寺”说话。

    珏是晨晨的男友,两人同居在一起有近一年的时间了。珏自己开着一个不大的酒吧,没有一份铁饭碗的工作,这或许是晨晨的父母反对他俩交往的最主要的原因,不能得到父母祝福的感情是可悲的,每每夜深人静的时候,我常常会听到从晨晨的房间传出伤情的哭声。

    什么时候都能起飞吗?或者我?或者晨晨?我突然想起昨天晚上的怪梦,怎么会做那样的梦呢?这么些年过去,自己一直都不曾刻意回想过打工的那段生活。是否因为昨天白天那段不开心的回忆,也或者就是因为这句话,而唤醒了我一些潜意识里的记忆呢?

    什么时候都能起飞吗?

    我记得自己昨天并不是第一次想到这句话,最初想到这句话的时候,是好多年以前,那个阳光灿烂的午后,我坐在写字楼里,脑子里也像昨天一样,突然就冒出这句话来。我本来很忙,手上积了好几套版,刚刚老板又从香港打电话过来,要我再跟一套最新款的公仔背袋。资料一传真过来我就坐到自己的办公桌前放工模的图纸,头也没抬一下,直到突然有人把一叠透明料丢到我的桌上︰“哪——0。2的水袋料,海星的。”

    是裁床部的总管阿娟,我一抬头,就看到她把脸一扭,带着一脸的不耐转身走了出去,我突然就对眼前的图纸失掉了心思,脑子里就冒出刚刚那句话来︰“什么时候都能起飞吗?”

    在这家生意兴隆的PVC软胶制品公司里,名义上,我是老板的秘书,但实际上我所做的工作早就已经超出一个秘书的若干倍,从样版的制作到车间的生产,从成品的包装到货物的装箱出货,从资料的整理到样版的管理,从产品的质量到工人的调派,老板已经习惯了事无巨细地交代给我,我也习惯了事无巨细地承接下来,这让写字楼里的另外几个先我到公司,自恃是老职员的同事非常不满。

    而那段时间我也对自己产生了越来越多的疑问。来深圳也已经有两年了,从一个对PVC软胶行业一窍不通的外行变成如今老板的得力助手,其间我付出了多少汗水和心血只有我自己知道。当初那种“不破楼兰终不还”的豪情早已被“行路难,行路难,多歧路,今安在?”的慨叹所替代。原来理想与现实之间的差距是如此巨大!这就算起飞了么?这就是自己曾经一心想追求的生活么?每天的正常上班时间是从早上8︰00点到晚上21︰00点,只有吃中饭和晚饭的时候才各有一个小时的休息时间,但天知道,我的工作时间几时正常过?我真是想不明白为什么老板会有那么多的样版要打?一套接一套,从不间断,一天最高的时候可以达到九套,每天都要加班到一两点钟,时常还得通宵达旦。工作的辛苦倒也罢了,但同事之间的排斥却常常令我难以忍受。写字楼里的女孩儿除了我以外,还有一个会计小姐阿孙,统计小姐阿柳,电压部总管阿芬,包装部总管阿红,和前面的裁床部总管阿娟,除了阿娟来自海南,其他的人全是本地人,对南下打工的外来妹怀着很深的偏见,这些偏见表现在工作上就成了刁难与极度的不合作。

    我摇了摇头,想把这些恼人的思绪甩开,在床上发了半天呆,我爬起床。我不懂解梦,不知道昨晚的梦境到底有什么意义,也不去庸人自扰。走到客厅,被放出厕所的“道明寺”在客厅拉了一屋子的屎尿,我差点又昏过去。珏正在怨声载道地拖地板。上班时间快到了,我赶紧到洗漱间里梳洗,一抬眼看到镜中的女子微微泛白的脸,我伸手轻轻抚摸自己的眼角,还没有皱纹,可是眼神已经显得很苍老了,若干年前初到深圳的时候,我的眼神是那么明亮,充满了懵懂的热情与无知的天真,哪曾想到身处的环境是那般的复杂与波涛暗涌,以至如今的眼里只剩下满目疮痍。

    ?

    下午的天气很好,难得一个不下雨的日子,初春的阳光很慷慨地照在停在营业厅门口的一辆小车上,那车的窗玻把阳光折射进营业厅里,放射出火辣刺眼的金光,扎得人睁不开眼,一个模糊的人影在金光里若隐若现,我眯起眼,待看清那人的脸,忍不住落下泪来。

    “怎会想起上来?”我微笑着望进他的温柔的眼,他的发还是一如既往的美丽,在阳光下微微泛着蓝调的金属光泽。

    “想你,就上来看看。”他笑,伸出手指轻轻点了点我的鼻尖,“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没睡好。”我笑,有些贪恋他缩回的指尖传来的烟草的味道。

    我仍是这么喜欢他,杨,我懵懂的初恋。中学时喜欢上这个男生,高瘦的个子,有一头柔顺的发,在阳光下总是带着一缕蓝调的金属光泽,迷惑着我稚嫩的眼楮,于是,傻乎乎的,便有了心事。

    一个女孩儿有了秘密,又不能张扬给其他人知道,只好把它变成文字,悄悄倾诉给自己听。某一时偷偷打量他垂落眼睫的表情,某一回跟他的傻气的对话,某一天跟他去大汗淋漓的爬山的经历,某一个阳光灿烂的与他争抢花生的午后,还有某一次他骑着自行车带我去郊外的水库游泳的故事。

    我有九年的时间,可以告诉这个男人我有多么喜欢他,可是我终于没有,不去打破那份纯纯的情愫,对他或者对我,都是一件好事。若干年后的某一天,我静静的蜷伏在他的怀里,杨有些粗砺的掌心摩娑着我的肌肤,我喜欢他的吻,他的笑容,他柔软的发还有他温柔的入侵。我仍是这么喜欢他,只是那种喜欢已经变了质。

    只是渴求体温,渴求温柔,希望紧拥的时候,能将寒冷的寂寞驱离得远些。不过是这样的渴求。吻着这个男人,四肢交缠,肌肤厮磨,紧紧抱着他的双肩,我从来没有那样渴望并享受一个男人的侵略,在无比的快感中,我才能将那种没有重心的生活稍微推开些,虽然激情过去之后,这样的生活仍会如鬼魅般侵袭。

    “介意吗?”杨点了一根烟,烟头匆忙掠过的火光映照着他瘦削的侧面,也映出他额上密密的细汗。

    我喜欢这个时候。刚刚从令人窒息和晕眩的高潮下来,静静的蜷缩在他的怀里,静静的嗅着他掌心的烟味,他和我身体犹带着晶莹的汗水和空虚的满足感。

    “不。”抱紧他瘦而结实的身子,享受他皮肤光滑的质感,“也给我一支。”

    他垂下头,看我的眼楮,什么话也没说,把他手里的那支烟递给我,烟丝的味道充满了辛辣和苦涩,杨抚着我黑鸦鸦的长发︰“什么时候学会的?”

    “这重要吗?”我滑下身子,把头枕到他的小腹,选择一个舒服的角度睡好,那里有些令人安心的微为凸起,我闭上眼楮。

    杨从我手指上取过那支没有吸完的烟,我睁开眼楮,看见他深吸了一口,就把它揉碎在床头柜上的玻璃烟缸里,我的手指划上他的胸膛,一下一下地弹跳着,微笑︰“知道么,我们这样做是不道德的,你又不爱我,我也不爱你。”

    他笑,温柔地抚摸我光滑的脊背,一只手抓住我在他胸膛上捣蛋的手︰“可是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

    “我觉得我堕落了。”我闭上眼楮,长叹一声,“没有爱情的性,我的身体却不排斥,反而都能够逢迎。”

    “小孩子……”他听到我的话,轻笑,又轻轻点了点我的鼻尖,“尽说傻话。”

    我傻笑,闭着眼楮抱紧他,脸在他的小腹磨蹭。是的,我不爱杨,从来都没有爱过,我只是喜欢他,就像是喜欢一件心爱的玩具。我想,我于杨,也是同样。

    我们都需要温暖,都需要慰藉,都需要在这样的紧紧拥抱中产生的温暖和慰藉里,忘记掉我们各自不敢面对和想要忘记的一切。我们的爱情都很少,挥洒完了,就空了。谁也不爱我,我也不爱谁。这样很好。不曾拥有,就不再失去。这样的关系没有什么麻烦,毕竟堕落是这样的容易。
第三章
    早晨醒来,看到门外透来很强的光线,就知道今天一定是个好天气。幸好“道明寺”在我和珏的坚决反对下被送走了,不然想睡个好觉还真是有点困难。身畔早已无人,可是枕头上还残留有属于杨的淡淡的烟草味,我闭上眼,顺手抱住枕头,就像是抱住了杨光滑结实的身体,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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