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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了?”灰马王子从马鞍跨下,站到了她身前询问。
“没有……”钟采香嗫嚅着,仍是站不起身。
“为什么这么惨?”
“是我自己不好……”钟采香低着头:“人家很难过了,你不要骂我好不好?”
“傻瓜。”灰马王子蹲下身来,端起了她的脸。“我这次是来帮你的。”
钟采香一抬头见着他的脸庞,顿时一阵吃惊——他的脸不再朦胧,而是清清楚楚的,更令人惊奇的是——这脸的主人就是骆少皇。
“别怕。”灰马王子将她拉起,接着跨回马背。“我会回来救你的。”说完,灰马王子骑马扬长而去。
钟采香嘟起了嘴,还是无法相信。“你怎么救我?在现实里你不过是个平常人,除非你是……”想到这儿,她的心中突然现出一丝曙光。
对呀,我曾经怀疑过骆少皇就是祭司的,怎么都给忘了?
深吸一口气,仰天直视着大阳,钟采香顿时充满了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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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日的早晨——
昨日经历过恶斗的人再次相聚,今天是最后一次的集会。互有仇怨的,巴不得早早回去;相互交好的,不免离情依依,因此时间还不到,人员大多来了。康贝德和况宝丽在一旁惶惶等待,手中微微出汗。
就在时间将至之前,钟采香走上山来,整个人仍是苍白虚浮,但令人心安的是,她的嘴角挂了个极浅的笑。
康贝德拨了拨她的头发。“小丫头,我就知道你受得住。”
“人家还是很难过呀!”钟采香声哑地道:“可是……我还有一点希望。”
况宝丽揽着她的肩头。“看来有人跟我想的一样。”
九点整,众人皆已聚集,唯独不见祭司的身影。大伙四处探看,议论纷纷,好一会儿,忽然听见山下传来一阵滚轮转动的声音慢慢接近,就看地平线上渐渐浮现了一个光头……
老者缓慢地走着,手中牵了一台伴唱扩音机,直直地朝场中走去,有人看了便出声大喊:“老头子!要唱歌去别的地方唱好不好?”
识得老者的便推了那人一把。“他又聋又哑。听不见你说话的。”
况宝丽和康贝德心跳加剧;而钟采香看了老者一眼,嘴角微微扬起,心中仍信心十足——不可能、不可能是他。
老者打开扩音机的开关,那佝凄的腰骨慢慢挺直,原本迷茫的眼神,陡然变得明亮锐利;唯独那执起麦克风的手,仍是强烈颤抖,就看他将麦克风抖索地凑进唇边,张开了不齐的牙齿,沙哑地大叫一声:“憋死了!”
一听这话,连况宝丽跟康贝德都退了两步,只有钟采香一听,忽觉脑中一阵晕眩,无力地坐倒在地……
老者一手拿着麦克风,一手颤抖地朝前连点。“你!你!你!你!你!,你们几个有事没事来强拉我聊天,浪费掉我多少时间,真是莫名其妙……”就听他连串骂着,声音仍沙哑异常,显然要将一年来所积的怨气,一次发泄个够。
许久,他终于歇下声来,喘几口气,平静之后,对于那坐倒在地的女生,摇摇头说:“钟采香!这是你自己作孽,怪不得别人。”
华若霞听了心中得意,忍不住冷笑一声。
老者手往上一举,手中浮现本厚厚的资料。他翻查了之后,点头宣布——
“现在恭请原界降能——”就在他说完之后,天上降下一束紫光打在场中心,映出一个小小圆阵。
“况宝丽,你监督有功,第一个来吧。”
钟采香仍是失神地坐倒在地,对于前方进行的仪式,完全不在意。她心中只有一个人的脸庞,一个即将消失的脸……
老者一一替场中的人降能,最后才摇摇头说:“钟采香,你没了灵髓,降能也是多余的。”说完,向那紫光一下便霎时收了回去。
之后,场众凝神倾听老者的生涯叮咛。首先,他转面朝向况宝丽,开口劝解地道:“况宝丽,你别这么倔,该适可而止了,否则一辈子都嫁不出去。”
你管我!况宝丽白了他一眼,在背后暗暗竖起中指。
“康贝德,你年纪也不小,该收收心了。”
康贝德搔着下巴,连连点头。
“华若霞,资质不错,也很努力,原界都很看好你;但你为人不可以太蛮横,也要替别人想一下。”
华若霞冷哼一声,别开了脸。
“钟采香!”老者喊了两次,直到她真正回神倾听,才严肃地说:“你历来犯错累累,原界早就想收你回去;现在你灵髓没了,不算精灵,从此如同凡人一般,对你而言未必不是件好事。”
钟采香缓缓点头,这些事对她来说,一点也不值得在意。
老者评语已毕,开始总结:二这一年来大家的努力,我都有看见,就算没有今天的奖赏,大家的奋斗也不是白费的。过程就是一种美丽,希望各位今后不管是修炼或是在世营生,都能够有美好的成果。这一年的灵修,就到今天为止,有缘再聚。”
一阵掌声伴着老人拖着伴唱机的身影渐渐消失远去。
钟采香心中怔怔思索——过程就是一种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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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过李丝玲后,华若霞当晚回到了家中,打开深锁的抽屉,望见那莹放光泽的灵瓶,心中不禁一阵得意;又想着骆少皇明白一见钟采香必定是厌恶至极。长久以来的打算终于完成,她心中又是高兴,却又有点感慨。
“没想到我竟然等了这么久。”华若霞苦笑了下,忍受他们的卿卿我我一个学期,不知心痛了多少遍。如今一切尽如己愿,她感怀地将灵瓶拿起,忽然间灵光一闪——
我就用钟采香的灵髓,施法让骆少皇爱上我,不是很讽刺吗?心意已定,她火速拿出各项宝器,开始布出了阵形,将那粉红灵髓放在阵心,开始喃喃诵咒,接着大力一推,射出了一道鲜红光芒……
华若霞凝望着那光飞去的方向,禁不住眼眶发热,慢慢地开启朱唇——
“我等你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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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声
·精彩内容载入中·过程就是一种美丽……趁着骆少皇未到教师,不断对自我安慰,忽见骆少皇走进门来,她好不容易做好的心理防备霎时完全崩溃瓦解。她连忙回头闪避,实在是无法再次承受骆少皇对她鄙夷的神情……
骆少皇见到那心爱的人已来到,本来;十分高兴,但是看了她一阵,他的表情变得错愕无比,怎么会……
华若霞见着骆少皇的摸样,不禁微微一笑,她不忙着赶紧享受拥有恋人的感受,想先看场好戏。
钟采香再也不敢转过脸去,深怕一见着他的脸,就会不争气地流下泪来。没想到哭过一次,泪水就无止无尽头,偶尔一个失神,就已不觉淌下泪滴……
第一堂下课铃响,骆少皇倏地站起。眼中光芒颤动、双眉斜飞冲天。他走到钟采香的座位旁,没想到她连忙起身,似乎想冲出门去。
“等一下!”骆少皇大力将她扯住,恶狠狠地喊:“我实在很想骂你!”
“我不要听!”钟采香掩住双耳,眼泪霎时滚落。
“我求你不要,我不要听你骂我。”说完掩着面,悲?地冲出了门。
骆少皇重捶了下桌面,也是疾步离开教室。
接下来的几堂课,这两个人就毫无踪影……
中午餐毕,华若霞心中隐隐可以感应心爱的人的位置,不由得她的心开始抨抨狂跳、手心微微出汗。她一走上屋顶张望,果然……在那围墙旁,有着一个高健的身影正手插在裤袋之中,仰面对着无尽蓝天,口中似在喃喃自语。
“我就知道你在这里。”华若霞得意自己的感应,却觉得钟采香的灵髓品质大差,竟然还得让自己来找他?真是的!
骆少皇转过身来,脸色仍如往常的漠然,将她上下大量之后,放冷漠地道:“拿来。”
“什么拿来?”
骆少皇将手掌伸出,干脆说明:“采香的灵髓。”
华若霞心头一惊,随即忿怒不已——他一定是受到钟采香的唆使,而她竟然胆敢泄露灵机。方忙说:“灵髓?什么是灵髓?我不知道……”
被他的眼神一吓,华若霞也不禁颤道:”那不能给你,也不在我身上……”
骆少皇冷哼一声,手往空中一抓,平空多出了样东西,淡淡地问:“是不是这个?”在他手上出现的是放在她抽屉中的灵瓶。
他竟然可以平空取物,远超过常人,甚至是自己的所能。华若霞霎时无限震惊。“你……你怎么能拿到?你怎么知道?”
骆少皇眼中冷光一颤。“幸好你还没融入体内,否则我就得杀了你。”
“你……你到底是谁?”
面庞仰起,骆少皇淡扫了她一眼,缓步往落下行时,才在途中丢了句:“一个永远不会喜欢你的人。”
听得这话,华若霞颓然坐倒,心中惊怒悲?,在在无法理清……
“采香,你怎么还不回去?”李丝玲看她跷课来医院陪她,甚至异常的泛红了眼眶,实在令她不安。
钟采香搂凑鼻子。“我不想回去,我一回去就会被骂……”
“谁会骂你?”李丝玲心想被老师骂习惯的她每比都笑嘻嘻回应,如今会是什么人能使她变得如此脆弱……
“骆少皇。”一想起他往日责备她的神情,仿佛她体内的血液也不流了,更象有无数的针在刺着心头。
“他怎么会骂你,难道……是因为你输了比试?”
钟采香缓点了下头,不再解释些什么。
李丝玲抽了张纸巾给她,迟疑地问:“是不是……因为我而让你输掉了试法?”
“没有拉。”钟采香连忙勉强的笑:“我本来就差她很多嘛,输是一定的,绝对不是你的关系。”
“对不起……”李丝玲知道她会这样说,心里更觉得难过。
“傻瓜。”钟采香轻轻往她头上一敲,就听见砰的一声。她忽觉身后一阵风动,转过身来,见那高健的身影走近,她连忙又捣住了耳朵。“我不要听!”
骆少皇斜眼环顾了下,这里显然不好说话,便用力将她手膀一扯。“走——我找别的地方来骂你。”
“我不要!”钟采香捣住耳朵,仍想挣脱,却被他连拖带抓,直楸到了屋顶。
钟采香双手一直掩着,即使不听他开口骂,只要望见他那愤怒异常的眼睛,便足以令她难过得要掉下泪来。此时他又要硬扳开她的手,虽想抵抗,但终因气力用尽,一下就被他抓了开去,于是她紧闭双眼别过了头,忍受他即将脱口的羞辱。
“你太笨了,为什么要和别人立那种誓?”骆少皇忿怒的眼中充满了更多的疑惑。
“我……”钟采香哑了半响:“我不想让你离开我。”
“那就更不该立这种誓,难道你真以为被诅咒了,我就会讨厌你?”骆少皇原本凶狠的语气渐渐转为温
柔,与其说是责骂,不如说是关心。
“咦?你不讨厌我?”钟采香睁开眼来,眼眶中水意婴染。“怎么回……”
骆少皇诚挚地道:“我说过,我喜欢你,所以我不会离开你的。”
钟采香很想笑,却更吃惊,直退两步。“不可能!你怎么会不受印象?……不要跟我说,你喜欢我超越了封咒听起来好恶心……”
骆少皇忍不住一笑,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对你的喜欢到了什么程度,不过你们精灵的封咒,确实对我没有效力。”
钟采香吃惊不已,又退了半步。“难道你不是凡人,那你是谁?”
“傻瓜!”骆少皇将她拉近了点。“你已经前科累累,却还不知道管区是谁?我是原界国王的六儿子,这区域的精灵都是我在负责监管的。”
钟采香完全傻住!他想让她快递清醒,只好用非常的手段,将她深深地揽进怀中……
闻着他胸膛的气息,钟采香更加陶醉迷惘,原本惊疑的心转变成无限的欣喜,好一会儿终于惊觉回神,赶
紧将他脚板一踩,双手用力一推。“你好过分,趁人之危给人家乱抱!”
骆少皇抱着脚跳开。“人家想让你快点醒嘛!”
“哪有这样子的!”钟采香撅着嘴,“那你为什么要来人间?”
再次挽起她的手,骆少皇双眼深情款款,直望入她的瞳仁里。“还不是为了你!我们推算出来,这里将有人消失于世间,我想你最有可能,就来保护你了。”
此时九重天外,坐在宝位上的白发老者闻言不禁击杖大喊:“恶心恶心!这小子骗我说要下去铲除祸害,原来是拐我的……早跟我说要去把马子不就得了?真是龟毛……莫名其妙!”
钟采香听了他的告白,心中霎时感动不已。“原来……你一直看着我,一直在保护我,是不是?”
“恩。”骆少皇点点头:“我一直看着你,不知不觉就喜欢你了。”
含泪一笑,钟采香望着他真挚的眼睛,再也难忍心动地投入他的怀中。
骆少皇轻抚着她的头发,温柔地说:“跟我回去,好不好?”
钟采香好一会儿才回过神。“去原界?”
“恩,我必须要回去,而且……我不想让你再待在人间,谁知道你还会闯出多少祸?”骆少皇轻笑地点了下她的鼻头。
“怎么这样说人家拉!”钟采香嘟囔着,又认真想想。”可是人家没有心理准备耶。”
“不急……”骆少皇摇摇头。“下个礼拜期末考完,我再带你回去。”
“啊?”钟采香不禁斜了他一眼:“这样子叫不急呀?”
骆少皇笑笑,从身后掏出个东西。“这个你先收回去。”
一见到那瓶中粉光的灵髓,钟采香不禁好奇地问:“你怎么会有?华若霞给你的?”
“不是。”骆少皇摇摇头。“反正这不该是属于她的东西。“说完话后,他变扭开瓶盖,直接将那灵髓灌入她体中。
钟采香觉得有些不妥,便迟疑地道:”这应该是她赢的耶……”
骆少皇不禁白了她一眼。〃那你再把灵髓给她,然后我也跟她一起走好了。”
钟采香听了大急,立即哭丧着脸,连忙扯住了他的裤头,“呜……人家是开玩笑的啦!”
后山之上,许多人又围聚一起,看他们的表情感伤,声调凄凄,就连偶尔传来一两声狗吠之音,听来也是离情依依。
“采香,你真的确定要去?不再考虑考虑?”白艾妮不舍地抱着女儿,就连送别也想知道她是否愿意回心转意。
“嗯。”钟采香笑笑地说“我又不是永远不回来,他说如果我想,他可以带我回家的。”
白艾妮频频拭泪,涩然一笑,这样也好。
钟世游捏捏女儿的脸颊,“你要想爸爸哦,三不五时记得回来看看,不然如果他们欢迎的话,爸爸也可以看看你的。
钟采香斜了他一眼。“你怎能去?你又不是什么东东?”接着抱了抱外公,又接过外婆手上的小弟,“好可怜哦,他长大了都不认得姐姐耶。”
骆少皇不禁好笑提醒:“你在上面修到一个程度,自然可以来去自如,那时候随时可以回娘家,别这么伤心。”
“好吧……”钟采香蹦蹦跳跳地去拉了丝玲过,“丝玲她好可怜哦,她不想回家,所以以后我不在,她当你们的女儿,好不了?”
早知她有此打算,白艾妮欣喜同意,而钟世游从上到时下往李丝玲仔细打量,也是点头频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