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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那个胖子……好像比传来的画像还胖上一些;胖倒不是重点,而是他那爆散短剑的七彩功夫,似乎是一种继传已久的功法——可是那绝不可能。
方康伟摇摇头,抛开脑海中那个可笑的念头。
但他望着下面居然立即吵了起来的三人,方康伟不禁火上心头……这群家伙到底有没有把自己放在眼中?“神枪”方康伟怒气勃发,大喝一声,手一挥,那根柱状短棍陡然伸长,喀喀几声清响连串响起,短柱突然变成一支六倍长的银亮长棍,一端还突出了亮闪闪的枪尖……正是不折不扣的长枪。
听到上方一喝,三人自然而然抬头,望见方康伟手中武器居然会变形,赵宽与冯孟升两人不禁瞪大了双眼,煞是羡慕,不过心中却也颇有些志下心,短柱变枪,想来威力更大。
可是方康伟一运劲就后悔了,他心中突然想起,这三人若是合力,自己赢是没有问题,却可能颇有些吃力,若传了出去,自己对付三个无名小卒还需要动到长枪,反而不好。
还不如交给年轻一辈对付。方康伟下了决定,手中的长枪一抖,倏忽间,才刚伸长的长枪又退回成原来的模样,在他一弹之间,重新隐入他宽大的袖袍中,方康伟也不说话,就这么缓缓落地。
其他的三人中,有一人吴耀久等人不算陌生,正是当初在长街拦阻乐团的十三少——方才得,他这时的服色与当时不同,型式颇似四面大汉穿着的劲装,但袖子却是白色宽袍大袖,只见他手中拿着一柄短矛,正有些讶异地望着三人。
另两人服装与他类似,就连方康伟也是大同小异,只不过方康伟的宽袖为淡淡的鹅黄,想来也是身分上的区别。
“没有必要顽抗了。”一个身后背着两柄短戟的青年微微一笑说:“擒杀令可擒可杀,你们若是投降,还有一线生机。”这人看起来颇为和善,不过满腮胡须,整张脸上被盖掉了一大半,还好有经过整修,外表不显杂乱。
“七哥就是这么好心。”手持一柄短矛的十三少不怀好意地一笑说:“捉住他们还要养,还不如杀了干脆……三哥,你怎么说?”
另一个雄壮的壮年男子,手中也是两柄棍状武器,比胡须男子的短戟还短,有些像是怀校的模样,他哼了一声说:“七弟想给他们一个机会,也是无可厚非……不过这件事,还是该由四叔做主。”
“由你们三个人决定好了。”方康伟轻描淡写地说:“刚刚试了他们一下,看起来功夫还可以,你们可别出丑了。”
“四伯放心。”方才得得意地说:“对付这些人,本就不该由四怕出手。”
说完,他转过头,向着三人有些轻佻地一笑说:“我们三对三,别说我们倚多为胜。”对方才得来说,这么说已经十分保守,若不是知道眼前三人似乎可比莱维克,他只怕要一个人动手。
这时,冯孟升与赵宽已经完全清楚了对方的身分,行三的当然是三少“双怀杖”方官,行七的则是“乌销双戟”方夏谈;那个十三少还算普通,但十三少中的前七人,可都不是好意的人物。早在二十年前,在内海以北的棱冰家族曾试图往南侵略,虽然主力攻击的是首当其冲的凤家军,但也有一支部队绕过阿帕腊山,向着方家族北方的阿特城攻了过来。
当时方家第三代只称七少,七人在二老七雄带领下,于北方阿特城一场惨烈战役中杀敌无数、逼回棱冰家族,创下好大的战果,威名也因此响彻东海岸。冯孟升等人今天就遇到了其中两个,真不知道该说幸运还是不幸。
“就依十七弟的主意吧。”七少方夏谈微笑说:“当然,你们若是愿意投降,那是最好。”
总之完蛋了。冯孟升脑海中不断思索着,这样的状态下,除了投降之外,只怕没有其他的好选择,与这三人捉对厮杀,别说一点把握也没有,就算侥幸获胜,还有个高一辈的高手在侧,大战之后,自己等人岂还能有生机?更别说外围那群虎视耽耽的方家军了。
问问赵胖子看有没有办法,冯孟升转头问赵宽说:“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吴耀久在一旁听见,豪气干云地说:“难道还投降?来,哪个与我一拼。”他目光在方夏谈、方宫两人身上转来转去,似乎在选择对象。
“等等。”赵宽突然呵呵一笑说:“方家人好大的威名,可不能占我们便宜。”
方才得目光转到赵宽,脸上微有不屑地说:“你这个胖子有什么问题?”
“问题倒没有。”赵宽伸手把身旁吴耀久手中的短剑取过,往地上一抛说:“我们没带兵刃过来,总不能让我们用道具与诸位过招吧?”
七少方夏谈微微一皱眉说:“想找到诸位合手的兵刃,可不容易。”
他这话倒不是推托,方家一向以枪棍类兵器着名,所以每个方家军,使用的都是枪棍类武器,高手虽然依兴趣与能力有所改变,不过万变不离其宗,还是没有人使用刀剑,流风所及,这儿使用长剑的人,可真不多。
他们虽不知赵宽用什么武器,却知道吴耀久、冯孟升与莱家起冲突时,都是手持长剑,现在到哪儿去找几把长剑?
方才得脑袋转得颇快,他哈哈一笑说:“姚家乐团总有几把防身用的兵刃。”他向一旁的方家军说:“去取几把来。”
“我用的可是大刀。”赵宽忙喊:“麻烦留意一下。”
这胖子十分罗唆,三少方官年纪较长,个性也较为坚毅,他哼了一声说:“别不知足!”
“这可不是不知足。”赵宽咧嘴笑说:“否则你们干脆一拥而上,也别说什么不以多欺少之类的漂亮话了。”
这话说得方官十分想动手教训赵宽,不过这时动手反而落人口实,方宫前额两侧,几道青筋微微抽动一下,还是忍着没有发作。
还好不用他等太久,去借用兵刃的士兵,很快就抱回来七、八柄兵刃,其中大刀、薄刃刀各一支,各式长短剑则有五、六柄,其中有两柄特别短,看来是那个方家士兵特意去要的。
那名士兵面无表情地走到三人前方数公尺,哗啦啦一下把七、八柄兵刃匡当扔在地上,随即转身回到了人群中。
冯孟升、吴耀久两人当即往前选取兵刃,赵宽自然也不落后,他没什么好选择的,一把抓起大刀,呵呵一笑说:“待我试试这把刀,看看你们有没有玩弄诡计。”
对付你们这群家伙,还要玩什么诡计?方宫才想骂人,却感到一股庞然的能量突然爆起,赵宽右臂七彩光华突现,似乎有股庞大的能量正在集中,向着赵宽手中大刀涌入,方家第三代的三人,心中同时产生警惕,这胖子可能并不简单。
就在这个时候,赵宽手臂突然往外膨胀,那股能量越发巨大,而他手中大刀同时闪现出道道七彩刀芒。众人正紧张时,那把刀突然一爆,轰地一声直往空中碎散,而赵宽的身子奇怪地猛一个往下急沉,似乎被什么东西压了一下。
这是怎么回事?所有人都吓了一跳,这些武器可不是道具,虽说想折断、震断都不是难事,但想单靠运功就将之爆成粉碎,在场中,除了方家第二代的方康伟之外,恐怕没有一个人有这种功力。
莫非这胖子的功夫直追方家第二代?众人几乎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而更莫名其妙的是,一般功力运至兵刀,大多汇聚表面,一面保护兵刃,一面增加攻击的力道,哪有人故意把劲力逼入刀身深处,使刀身炸裂?
莫非胖子在示威?想到这里,四爷方康伟马上哼了一声说:“好高的功夫,看来阁下必须由我亲自动手。”
“谁来动手,自然是由你们决定。”赵宽一摊手,无奈地说:“问题是……我还是没有兵刃……唔……我再看看这两把。”赵宽低身捡起两把长剑,功力一催,这次速度更快,只见赵宽两手同时一涨,七彩光华突然爆起,那两把长剑又如同烟火一般炸散无踪。而同一瞬间,赵宽忍不住往后退了两步,脸上一片惨白。
四面众人大为骇异之际,冯孟升与吴耀久自然是心里有数,赵宽这怪功夫尚未练成,现在只有手脚能爆出这种劲力,虽然看起来功夫很高,但全力一催,自身无法化尽反挫的力道,身体在手脚能量夹攻之下,非常容易受内伤,他到底在想些什么?这么做,就算能威吓对方一时,也没法避免对方出手啊?万一搞得自己受伤,打起来岂不是更没把握?
第二章宇内四强
赵宽却似乎浑没想到这些,他拍拍手说:“还好我有试,否则岂不是又被你们骗了?”
方家四爷方康伟正想说话,却见赵宽俯身又拿起了剩下的三把刀剑,一面说:“我再试试这三把。”
“呃?”吴耀久可忍不住了,爆掉一些吓吓人也就罢了,全爆光了怎么御敌?他连忙说:“等等……”
“别说话。”没想到冯孟升却是低声同拦吴耀久,跟着扬声说:“原来是这种武器,我们还差点被骗了。”
“是啊。”赵宽忍着胸腹之间的创痛,一面运气疗伤,一面笑说:“孟升,你觉得这三把会不会一样烂?”
“我看也是一样。”冯孟升说:“你何不试试?”
喂喂?这两人都疯了?吴耀久目瞪口杲之际,只好安慰自己地想,也许全爆光了,方家还会送新的来。
说时迟,那时快,赵宽猛一个运气,手脚同时爆出光华,两手往下一甩,三把刀剑同时爆成粉碎,散出的微粒倏然间把地面射成麻点,而四股力道同时往下送的情况下,众人立即感到一股威力庞大的能量源迅疾地往地面爆散,而赵宽在这时,突然间往空中直拔,一瞬间飞射出近百公尺高。
这胖子想跑?方康伟第一个有反应,他立即往上方追去,同一瞬间,三少方宫、七少方夏谈、十三少方才得也同时醒悟到这一点,同时往上急飞,意图拦阻赵宽。
吴耀久恍然大悟,原来是制造逃跑的契机?咦?冯孟升怎么只顾着抬头望,似乎一点也没想到?吴耀久连忙拉着冯孟升就要往外冲,没想到伸手一拉,冯孟升却反而扯住他,一面摇头说:“赵胖子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吴耀久愣着说:“那是什么意思。”
“我也不知道。”冯孟升眨眨眼,一脸理所当然地说:“只知道不是这个意思。”
这是什么话?吴耀久杲了呆,忽然横下心来说:“好,总不能我一个人跑,不跑大家都不要跑!”他也不动了。
这时候的空中,又是另一番景象,赵宽刚刚那一瞬间冲上高空的速度确实极快,但跟着急腾的方康伟立即发现,赵宽往上冲的速度其实不断地在减慢,与一般御空激发不断加速的状态大不相同,反而有些像是被一股庞然力道扔了出去,好比弓箭或者弹弓;总而言之,这绝不像逃命。
此念一起,方康伟的速度立即慢了下来,一面随着赵宽往上飞,一面对方宫等人沉喝:“你们下去。”话声一落间,他袖中短柱同时滑入右掌,倏忽间抖成长枪,继续往上追了过去……毕竟还是小心一些,这胖小子不知道还有什么古怪。
赵宽确实没打算逃命,等那股冲势自然而然消除了,他气劲一凝,稳稳立在七百余公尺空中,面对着正缓缓飞近、面容严肃的方康伟。
赵宽打个哈哈说:“方四爷怎么也上来了?”同一瞬间,赵宽的手脚同时往外膨胀,彩色光华四面散出,庞大的气劲不断在他四肢上流动,似乎随时可能轰出,随着这股能量的震动,四面空气正缓缓地流转,而这股能量的震撼,也毫无阻拦地往四面八方震去。
威力不错,颜色也还蛮好看的。赵宽正得意之际,忽然发现自己双足不大好看,原来功力一催,粗大一围的大腿立即挤破裤管,两只鞋子更是早已飞散,一双比旁人还巨大的赤脚,这么悬空挂着,十分不雅观。
至于两手倒是还好,只不过低头一望,四肢的比例与身体十分不对称……啊呀,等到功夫练成,自己每次运功,岂不是得又胖不少?
方康伟自然不知道赵宽在想些什么,心中却是越来越是骇异,这种光华,这种形式,在在都像绝传三百年的邪派武学,这还是他小时候听族中老前辈提起的往事,这种功夫,只怕连方家二老都没见识过,这小子从哪儿学来的?
方康伟这时可真是如临大敌,长枪一挑,全身功力同时爆起,他的周身也立即卷起一阵劲风,全身功力一聚,长枪的银白光华越显明亮。方康伟缓缓地说:“阁下莫非是打算与方某在空中一决高下?”
方康伟虽然小心,说实在却不怎么担心,他心里有数,他与赵宽这么同时激起全身气劲,同在耳母城中,与他有同样修为的亲兄弟“震天戈”方端伟立即会有感应,只怕一会儿就到,而估计二老“扫海棍”方意,现在该在距离约四百公里外的“阿特塔城”,说不定也会赶来一看究竟。
不过力康伟万万没有想到,眼前已经提起全身气劲的赵宽居然哈哈一笑说:“不好意思,这功夭初学乍练,一时还拿不准,所以不小心飞了上来,咱们还是下去吧。”话一说完,完全没理会方康伟,就这么自顾自地落下。
赵宽一落到吴耀久与冯孟升身旁,吴耀久忍不住传音:“赵胖子,你怎么实话实说?”
赵宽可不会传音,发觉自己右耳有声音,左耳却寂静无声,他愣了愣,瞪了吴耀久一眼说:“你怎么没教我们这个?”
“连这个也不会?”吴耀久哇哇叫说:“你们的师傅都是干什么的啊?”
“别吵。”赵宽挥手说:“我的武器还没要到呢。”
什么?周围的方家人可都愣住了,这胖子绝对是在找碴,不过看起来除了四爷方康伟外,没有人对付得了这个胖子,众人愤愤地瞪着赵宽,没有人说话。
“明人不做暗事。”方康伟的耐性已经逐渐消失,他目光冷冽地盯着赵宽说:“这么戏侮方家,可是讥笑方家无人?”
“当然不是。”赵宽理直气壮地说:“我们出来看戏,自然没拿武器,你们要倚多为胜,我们也只能自认倒楣,若你们坚持公平较量,自然该给我们兵器。”
“好,就让你死得心服口服。”方康伟怒哼一声:“才得,去把他们三个的兵刃取来!“
十三少方才得一愣,这种小事要自己去干?可是他又不敢出言反对,只好愤愤地瞪了赵宽一眼说:“你们住在哪儿?”
“百年老店,南逊罗大饭店五一七号房。”赵宽呵呵笑说:“十三少想必能逼迫柜台开门。”反正除刀剑外,大家的重要东西都是随身携带,也不怕他偷了什么。
方才得哼了一声,转头向着西面飞射,倏忽间穿出老远,看来不用多久,三人的兵刃便会出现。
赵宽到底在搞什么?冯孟升脑海中一直打转,他自修练“神算无遗”之后,分析与判断事情的速度都大幅提升,但一时还是弄不清赵宽的打算,刚刚他会拾取短剑,后来又拉住吴耀久,都是基于这十数年来对赵宽的认识与信任,却不是已经想通了赵宽的计画,想到这儿,冯孟升不禁有些气馁。
突然间,冯孟升灵光一闪,明白了前因后果,他脸色一变,低声说:“赵胖子,这么招摇,会不会太冒险了?”
赵宽一听,知道冯孟升已经明白了自己的想法,他更是开心了,哈哈笑说:“没选择啦,只好如此。”
这两个家伙,难道不怕别人听见?吴耀久无奈之下,气分两头,分向赵宽与冯孟升传音,把传音的基本方式简述一番,总之以两人目前的功力来说,传音是小事一桩。
“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