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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瑾儿!”
随着熟悉的声音在耳际响起,突觉镜铜中多了一对注视的眸子。是他,我朝夕梦寐相见的峰主子。
伟岸的身影出现眼前,俊朗笑稔。是他,真的是他。
“峰!不!峰主子吉祥!琅瑾这厢有礼了。”
他好奇地打量着我,其中有着亲情,更多了惊艳。迎着他炽热的目光,我款款然施礼。
那时,年方十三的我,正是玉精神,花容貌的风华绝代。
峰主子,快步而来,轻轻地将我扶起,目不转睛地看着我,不禁叹道,
“增之太长,减之太短,出群风格。施朱太赤,施粉太白,倾城颜色……”
咫尺间,我他二人红晕炎面,彼此都知道,这是少年豆蔻情愫。不久,从宫人的口中,我知道,自己将会在峰主子登基后被册为妃。
自此,我更努力地自修着各类文赋书藉。琴棋书画,我无一不精。因为我不想,将来平平淡淡地做他的妃子,更想与别不同地成为他的贤内助。
不久,一次宫变阴谋中,兄长替峰主子挡了刺客致命的一剑。兄长伤势过重,以身殉主。在兄长留弥前,他握着峰主子的手临别托孤,
“峰主子,你我情同手足。请你为瑾儿找一个好归宿吧。”
当时,峰主子含泪点着头,凝重地说,
“君无戏言,一定会替瑾儿找一个幸福的归宿。”
兄长,听后,含笑闭上双目,安然离去。
灵堂上,他来了,在兄长的牌位前,问我有何未了之宿愿。
我当下已经精疲力尽了,心力交困。
倒下前,用尽自己最后的力量,对他说:“峰主子,娘亲与兄长都是服侍你的。如今他们都去了,就让琅瑾来侍奉你吧!”
因为这样的关系,段帝不愿委屈我。
一入宫,我就被册为嫔妃,这是少有的恩宠。我住进了“梧桐轩”——峰主子做太子时的宫苑,自此成了他最宠爱的妃子,最信赖的知己。
可是,此刻,我又何故会感到心慌呢?
段帝一向桀骜不驯,心高气傲。居然会应允,接受汉人皇帝的联姻,那汉语郡主的魅力有那么大吗?
太后身边的宫人还说,这郡主将被封为皇后,入主东宫。
不会的,我暗暗安慰自己,说不定皇上明晚就会来的,就会到梧桐轩来的。 因为我不相信,过往三载恩爱朝变夕逝。
段峰帝:
这天,宫内宫外,人人穿红戴绿,家家张张结彩,以示喜庆,大理城出现了久久少见的热闹,一片喜气洋洋。
因为,这是我与宓婕大婚之日。
皇宫成为一片红色的海洋,玄武殿、太和殿均用了银朱桐油漆饰,染成一片耀眼的红彤。各处的宫门也粘上了金沥粉的大双喜字,皆是取意帝、后合卺,出门现喜。
事情尽在意料中,婕儿的文才、秀慧、得体已经赢得了太后及一众臣民的颇为认同。封后成了顺理成章的事情,所以册典与大婚一并进行了。
除了,元老世臣的铁将军,他忧心无奈劝我说,作为国君,有许多事情要顾虑周全。我不明白其过中含义,亦不以为然。
只是简单地想,这可能他们铁家心有不甘罢了。毕竟,在婕儿之前,大理臣民普遍地认为皇后之选必出于铁氏。
满堂的宾客皆向我送来羡慕道贺,而更多给我的宓婕向投惊艳的目光。
魂是湘云骨是兰,春风冰玉注芳颜。
合度的华美皇后朝服,金凤于飞后冠下那是一张如何动人的丽靥:青黛画眉、胭脂丹唇醉红醺面。一笑一倾城,六宫无颜色。
她的一举手一投足,无不行度适宜,端庄大方,高贵练达。所有一个理想的皇后该有的,宓捷都具备了。她,成就了我这个皇的骄傲和体面。
但是在这场婚宴中,唯一令我不解的是皇弟…奕珩。
他平日处事得当,沉着冷静,何故变得时而激动狂妄,时而却呆滞无措。
是以连我和宓婕二人敬的喜酒,他无法去接稳,失手洒落。无论如何,贵为亲王的他,岂能举止失态于人前呢?
而到后来,更是他酩酊大醉不能自理。
最使人费煞思量的是,二弟醉态毕露时,竟然不断地一遍一遍地唤着碧痕的名字,苦笑着离开。
而碧痕却是一脸的无辜莫明。
莫非,在这个普天同庆的大喜日子里,他想起自已的母后,他畏罪自尽的母后……
一想到奕珩的母后,我的心就隐隐作痛,那是我们兄弟二人永远难以愈合的伤口。
我暗暗地想,择日,一定将琅瑾与宓捷引见。
琅瑾向来贤淑惠秀,从来不与其他后宫的妃子争风夺宠的,况且琅瑾满腹经纶,每每替我排忧解难。她、宓婕情一定可以情趣相投,相敬如亲。
想着想着,我仿佛看到当年舜帝的两个湘妃,千古留名的娥皇、女英。
在我段峰的后宫中,绝不允许宫变再现了,绝对不可以祸延萧墙。
不久,宓婕,静静来我身边,轻声称自己稍有不适,要先回宫小息。
见到她面上醉红的朱晕,可能,初为皇后的她不胜酒力;可能,深爱独处的她比较不习惯这后宫张扬的喧嚣;也可能,在连续数天来的大婚庆典已经令宓婕精疲力竭;可能,我,没再把猜测继续。
微笑地目送着她回宫后,就再度与我的臣民欢歌同庆去了。
月满枝头,夜色如水。回到寝宫时,宓婕已经在凤塌上酣然入梦了。
望着她花蕊般的容颜,听着轻微起伏的鼻息,还有那孩子般娇憨的睡态,我禁不住会心地笑起来了。
因为,此时此刻的我才真实地感到,宓婕,已经完完全全成为是我段氏的皇后,或者可以更坦白而言,如今她只属于我一人的…宓婕。
奶娘、碧痕还在一旁静静地侍寝,望着她们二人,我歉意萌生。曾几何时,因为宓婕,我还冲动地想处死她们。
“碧痕、奶娘你们可以先行下去休息了。”
俩人走后,我终于按奈不住激动的心情,俯下身来轻轻吻了熟睡中宓婕。
当其时,所有,心的空隙都被这一刻的莫明幸福所填满。执起她的手,放在胸上,我,在衷心地道出,作一个帝王最难能可贵的承诺: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可是,往往,事总是与愿相违地,发生……
相忘沈园
嫔妃:琅瑾
泪尽罗巾梦不成,夜深前殿按歌声。
红颜未老恩先断,斜倚熏笼坐到明。
我错了,原来我自己想错了。
直至拂晓晨光出现了,段帝的身影依旧没有出现在我的梧桐轩里。连日来,虽然蕊初很小心不在我面前提起,但我还是听到了许多许多……
“皇上正日夜忙着操办婚庆呢!还有封后与大婚一并同庆。听说皇上把中原里有名的能工巧匠都请到大理来了。”
“难怪宫里宫外都忙翻了,这次的庆典肯定热闹非凡!”
“皇上对那汉郡主,百般怜惜。本来她是住在城郊外的御院行宫,只过汉郡主出去溜达了半天,皇上就慌乱把行宫里里外外给翻遍了,人找回来后就恩爱万般。”
“难怪近来宫中连妃子和夫人的宝牒也不用往上递了,也难得在宫苑中见到皇上。”
“可不是吗?皇上一退朝就赶往行宫夜宿,与汉郡主朝夕相伴,羡杀旁人啊!”
“太后对汉郡也甚是钟爱,今个儿还亲自入库房替她挑选婚庆的宝玉珠花呢。”
“此当然了,试问如今还有谁有能那汉郡主如此显赫之身份。”
“人家到底是泱泱大国的汉郡主,金枝玉叶。”
“闻说那位汉郡主,真乃天姿国色。她深得皇上眷宠,皇上还曾在人前称道:‘一笑一倾城,六宫无颜色’”
“那!先前独宠圣恩的琅娘娘……”
“哼!那个梧桐轩的琅嫔,她想入东宫也不想想自己卑贱之身份,不过是的个退隐御医的女儿。”
“唉!话虽如此,这琅娘娘,相貌性情无一不是上上之选,其母兄弟又对皇上有恩,宫里谁不敬她三分?可这一论起到家世,就……难怪,这寻常人家娶妻都要门当户对,何况是皇族宗室。”
“言之有理,如若乃念其兄长护驾殉职,皇上岂会格外施恩。自以为一朝得志就可跃上枝头变凤凰,真是不自量力,这做人还是要本份而行好。哈!哈!哈!”
两日后,我终于得以见到段帝,那在他的隆重无比大婚封后庆典礼我和另外两宫妃子,三人也衣着华衣锦袍,宝钗玉坠。
作为妾妃,我们却只能呆坐在大殿偏厅里,强颜欢笑;作为侧室,连大雅之堂也没有厥觎的机会。隔着竹帘,远远望着大殿的灯火辉煌,红双喜映光流金溢彩。
此情此景,与这冷清的偏厅相称。
我们隆重的珠环翠绕,霞帔加身更显得可笑。连摇曳的红烛,都仿佛在嘲讽我们的自不量力,盛装打扮不知与谁欣赏。
合欢尚知时;鸳鸯不独宿。
只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
这自古以的人伦常理,人人皆晓,其实我应该知道,只是我却在自欺欺人地懵然不识。
“琅姐姐!”
未央宫的纪嫔,终于忍不住了。她川流不息的眼泪在胭脂的脸上刻出两道红痕,
“琅姐姐,皇上会不会不要我们了?”
一旁的玉妃也颤抖地握住我的手,形容憔悴,百般无奈。因为我身份特殊,段帝宠爱有加。所以她俩一向都敬我如姐,唯我是瞻。
这些天,闲言碎想必她们也听了不少吧。
我的手轻轻开合着翠羽团扇,回头望着正殿的灯火通明,用空洞的声音说:
“怎么会?皇上乃性情中人,一向重情惜谊。娶汉郡主为后,只不过是履行他对大理的责任罢了,一国岂能无后呢?”
然而,在喜庆的欢声笑语之下,我的声音却显那样的微不足道。
我望着段帝身旁的那位绝色佳丽,心里起了一丝不甘心。虽然一直明白自己出身低微,但总存一点希望,如今终于是落空了。
“自以为一朝得志就可跃上枝头变凤凰,真是不自量力,这做人还是要本份而行好。哈!哈!哈!”
耳际仿佛又响起了宫人的冷嘲热讽。
“增之太长,减之太短,出群风格。施朱太赤,施粉太白,倾城颜色……”
不觉中,我的柔夷触及自己盛妆下的脸,自己曾经令段帝惊艳不已的秀色芙蓉。
烛炬高燃,蜡泪不止,此刻在我的心底里,也同样泪如雨下。
这时殿里传来一阵莫明的喧哗。
“奕亲王喝醉了!”
奕亲王?奕珩?我终于回过神来,那是我不共戴天的仇人。
兄长就是死于他母后发动的那一场政变中,虽然那时他还年少无知,但逼宫之事间接也是因他而起的。
可自从那件事后,他就变得少言寡语,心如止水。而如今,何事让他变得这么激动不已?
亲王:段奕珩
知音少,为花歌笑,醉向花前倒。
我喝醉了,醉得一塌糊涂。我真的情愿从此醉生梦死,不复清醒。
望着一众王公、大臣、太监、喜娘、宫人簇拥着皇兄和我心爱的女子渐渐的远去,心中无比的苦涩却无法令我如愿地醉去,一下一下刻骨铭心的痛反而让我眼前的真实越发清晰。
我恨不得急步追去,将她带走一如当日初遇时携她上马般萧洒。但,不可以。因为她是我的皇嫂,我最尊敬皇兄发妻。
从来没有抱怨过,上天对我的不公。
因为我出生在皇族,却安排了做一个无比尴尬的身份;但我现在却开始悔恨了,如果我是大理帝,那么今日与她成婚的人就是我,不象现在我连妄想也是非份的大逆不道。
她将躺在皇兄的怀里恩爱缠绵,她将对着段帝展开着那如花笑妍。
一念及此,这些想法剜割着我心脉,寸断肝肠。
我必须用酒来麻醉自己,因为醉后就不会再有痛,不会再有恨。于是,我一杯接一杯不停的畅饮着:
我的碧痕,我的山茶花儿……
我叫奕珩,是大理国的二皇子,段帝同父异母的弟弟。因为母后是东宫的皇后,所以我是嫡出。
自小我们兄弟二人手足情深,一同打闹,一同闯祸。皇兄博览群书,雄才伟略,是我最崇拜的人。皇兄长我四年,但对我这皇弟甚照顾有加,我生活在无忧无虑之中。
可这一切,却都在大哥登基之后变成了泡影。
我的母后不甘心先帝将皇位传与庶出的皇兄。她一味地念着皇位,本就该属于我,这个正宫嫡出的皇子。更不平忿皇兄的母亲,侗妃以后与她平起平坐。
有时对错在一念之间,而成败也只在一瞬间。于是,母后发动了政变逼宫。皇兄差点被暗杀了,一个忠心的侍卫奋不顾身替他挡去那致命的一剑。
成王败寇,母后含恨畏罪自尽。当时尚为年幼的我无法去判断对或错,只是知道皇兄力排众议,在一众王公群臣前保住了我。但因为母后的死,兄弟间已有了壑隙。
就这样,命运使我成了皇族中一个身份尴尬的人,应该贴切地说我是一个多余的人。我没有朋友,更谈不上知己了,那些势利的王亲大臣都耻于与我为伍。
我总是自觉得无颜面对皇兄,经常逃避着不与他相见。
我醉心专注于诗书、乐技、园艺。长年累月躲在城郊的银湖书斋中,两耳不闻窗外事,我就是想让众人明白我无心于国事。
我以为我的生命已是一泓死水,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直到遇见了她。
那日,我骑着爱驱墨星,到不远的草坡散心。
远远就看见一个汉族打扮的女子在训马,显然她的骑术有待加强。小小的矮马儿也让她给弄的不耐烦了,跌迭不断险象横生。她即将在马儿上摔下来时,我看不下去,策马冲过去一把扯住她。
无从解释初遇她时那名莫明的心悸,将她救到自己的马上时,我闻到从那女子裙袂及黑玉般的秀发中沁出的特别气息,那是一种树木的清新,一种心旷神怡的味道。
一直以为汉人的女子,都是一副安安静静的弱不禁风。可这小女子高亢的尖叫声,却差点把我的耳朵震聋。
什么黑风寨,真是戏文看得太多了,她把我们大理看成是什么地方,随便也就能找个打家劫舍的强盗出来?
“你刚才鬼叫:什么再见黑风寨?你一身汉服打妆,莫不是那个汉妃的什么人,连匹矮马也骑不好!真是贻笑大方。”
“奴家乃光华郡主……她身边的侍婢碧痕!”
她似乎对我颇有不满。
……
于是我们之间,你来我往地一场舌战,萍水相逢竟成知己。夕阳西下,我,她,天南地北谈笑风生。
她秀丽绝伦的面容,就如余辉竟是那样的动人。对于,长久黯然的我而言,她是一轮初升之旭日。如花笑妍,散发着温暖明媚。
就是这样,我被情不自禁被她吸引着。
临分道扬镳时,我留下名字:奕珩。
“碧痕,假以时日,你自然就知道了。”
我留下意味深长的一句话,拍马而离去。
第二天,在银湖畔的凉亭中,我们又重遇。
她在绘着水墨。我笑着走近石案:
“淋漓醉墨,飞落蛮笺,好雅的闲情啊!碧痕!”
望着一片湖光山色,及她刚完成的丹青。
“此情此景,美中不足是少了一壶花酿。知己良朋,青梅煮酒,乐事乐事。”
她笑了笑,摇着说,
“少的岂止是一壶花酿?凉亭畔小径引曲于中间种一池水芙蓉;那边的高树悬个秋千荡漾人间;这厢之筑个雕花拱门,门两侧点几丛翠芭儿闲聊静听雨打蕉叶;彼里多植数株杜若芳菲袭人,醉眠性有落花知;还有,还有八月桂花香,怡人的时节尚可品茶茗话当年。”
哦?看着这小女子一副陶醉怡人的样子,莫不是这么快就犯乡愁了。我冲口而出地问道,
“那是你家乡的样子,对吗?”
她顿时呆住了,热泪盈腔,一滴一滴点污了那幅刚成的水墨。
我马上意识到自己的失言,看着那一点点晶莹的泪光,我竟然为之而心痛,一时不知怎么安慰她。
“碧痕,你在此,稍等我。”
我回书斋旁边的花圃,采了大束我亲手培植的山茶花,取了大壶新刨出的桂花酒。
“送给你,碧痕!因为这种茶花有一个和你一样动人的名字:“碧珂映雪!”
我把山茶花做的冠放在她的秀发上,她激动得像一孩童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