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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夜没有月光,云在呼啸的风中翻流涌动,伴着阴冷的毛毛细雨淅淅沥沥打着珙桐树上及树下的花。
在坐在珙桐树下,我端起了琵琶奏起了《楚汉》。
《楚汉》在民间有另一个通俗的名字:《十面埋伏》。
这曲子描绘了楚汉相争中垓下之战的情景:“当其两军决战时,声动天地,瓦屋若飞坠。徐而察之,有金声、鼓声、剑弩声、人马辟易声,俄而无声,久之有怨而难明者,为楚歌声;凄而壮者,为项王悲歌慷慨之声、别姬声。
陷大泽有追骑声,至乌江有项王自刎声,余骑蹂践争项王声。使闻者始而奋,既而恐,终而涕泣之无从也。”
我从来就不喜欢悠千古一绝的《广陵散》。也不爱那怨缠绵的《琵琶行》,因为它只一个懦弱者在诉尽平生不得之志。
我却独独喜欢这铿锵狰狞的《十面埋伏》。因为我既倾慕成王的汉高祖刘邦,他成就了前无古人的汉室皇业。
大风起兮云飞扬。 威加海内兮归故乡。 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成王这是何等的豪情壮志!又是何等的意气风发! 但,我又心往那“力拔山兮气盖世”西楚的项霸王,不成功便成仁,生为英雄死亦要作鬼雄。
那娥皇与女英的和睦,不过只是男人们撰写在历书上骗骗孩童的传说,我已经无法去分辨自己这样做孰对孰错。
只清楚一点对于我而言,这是一场破釜沉舟的战争,要么鱼死要么网破绝不再作两存。
断肠锦瑟
碧痕 :
奶娘死了,宓婕却因为怀上了龙种又风风光光地过上了一段太平安稳的日子。
我可又岂会让她继续在这易如反掌得来的幸福中过呢?
在琅嫔妃的授意下,我把奕亲王请到宫中,琅嫔妃又再派人将宓婕的留书绢布做下手脚,掀起了几阵微不足道风浪。
可是斗来斗去到头来,我却仍是一无所有。
段帝的暴怒让宓婕的孩子天折了,段帝也开始在不断的后悔与忏悔中过日子。
他又在一如往日般时时守在宓婕太和殿,守在她的凤塌前边。我派到打探的宫人来报,段帝求宓婕原谅他的声音每日不绝于耳。
当然城门失火,自然会泱及渔池。
我的碧苑又恢复了宁静,不是比死更痛苦的静,在宫人七嘴八舌的议论中我听到他们暗地把这里形容成死寂或冷宫。
在宫中,许多人在传言宓婕是因为我得宠而生气让小世子流产的。
其实大家都知道,宓婕的儿子是段帝自己一怒之下推倒她而流掉的。可是又有谁敢这个缺德的罪名归在他们尊贵无上的主人身上!
如今我却是神憎鬼厌的众矢之的!更有甚者扬言,我不久就会被段帝废掉!这些狗仗人势的宫人一见我失宠,就对他们的主人也是不冷不热。
我想他们已经多半是萌生去意,但我却无法去责怪他们。有一句老人经常说的俗话,说得真的对极。
这句俗话就是:树倒猢狲散。
我恹恹地看着碧苑曾经辉煌过辙夜长明的彩图宫灯,及那些段帝赐堆积如山般的绫萝绸缎,碧苑的光滑的地板又曾在多少个夜夜生笙歌的晚上被无数妖艳的舞娘歌姬踏过,在我那硕大首饰中的盒奇珍异宝如今又该为谁而妆戴。
面黄如蜡,发枯似草。
躺在塌上,我软软的身子却怎么发不出丁点儿力气,也吃不进任何食物。御医早些时候来过,他为我诊脉后告诉我,
“回禀娘娘,微臣在此贺喜娘娘。娘娘您已经怀有身孕请好生照料身子。”
他在告知我已有身孕时语气竟然是如此地平淡,你也不能在他五官中找到任何的表情。好像根本就不是在向一位娘娘道贺她怀上龙种,而在鄙视不屑地与一个贪心的乞丐说话一般。
抄起一个杯子就朝御医身上砸过去,我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
“滚!你滚!狗奴才!滚回宓婕的老窝去吧!”
为什么这样待我?他们不可以这样待我啊!可是我肚里面的儿子也可能将是大理国的第二个王子啊!
但消息传出后,也不见宫里没有一点回应。因为所有宫人他们还是只关心生了大世子的皇后,即使姐姐的孩子死了。
那个刚成人形的男胎居然冠冕堂皇地风光大葬,段帝为他薄命种的儿子取名为合越。他还了正式的诏书追封合越为永亲王,谥号什么“永怀”。
我肚子内里的儿子竟然连个死胎都不如!多可笑!多可怜!
“娘,我以为自己很聪明,以为自己赢回所有东西!可是到头来,你输给了夫人,我也是斗不过宓婕。兜了这大个半圈子,我又走回你的老路。”
我望在灰蒙蒙的天,正在发呆失神。
宫门让人推开了,原来是琅嫔?
不!应该称号她琅宝仪才对!听闻她最近因为照料宓婕有功,已经被段帝封为宝仪。
听宫人说,按宫里规举琅嫔只有升封为琅妃的。
而宝仪在宫中是六院妃嫔之首,宝仪再往上就是三宫了。
这个宝仪的位子仅次去于皇后的第三级封号。宝仪离皇后只就差贵嫔、贵妃两位,可以她如今地位的显赫!
她一改以往的高贵和善,幽幽的走进来。
我一见她就马上挣扎着站起来,一下子攫住她的双手泪如雨下,
“琅姐姐!琅姐姐!你快救救碧痕!我在这儿快被闷疯了!快快救碧痕!琅姐姐!你一定能如上次一般想出锦囊妙计快碧痕出生天的!是不是!”
我的手被蕊初狠狠地打开了,只听她不屑的声音就好像是刺骨的寒风一样无情,我不由得打了数冷颤:
“不识好歹的狗奴才!见了宝仪娘娘也还下跪!哼!没家教的狗!”
“大胆!蕊初!竟然敢如此无礼!我再怎么也是个夫人!你又算东西!”
我再次攫上琅瑾的手,强装着笑脸讨好着她说,
“琅姐姐!你一定会帮我的对不对!你说过我们皆是寒门出身,情同姊妹,你不会见死不救的!是不是!”
琅瑾木无表情地望着我,令人无法从那空洞神态中找到任何答案。
“是啊!我们情同姊妹啊!那是在你还利用价值的时候!可如今嘛!”
“如今你已经是丧家之犬。 ‘狡兔死走狗烹!’你听说过没?一无事处的狗除了死还有什么可做的!”
接话的人就蕊初,尽是刻苦的样子让我怒不可遏,但我还是紧紧地握着拳权强忍着即将暴发的怒火。对着琅瑾,我依旧还是努力挤起自己的笑容。此时此刻的我,真的也觉得自己连一条可以摇条乞怜的狗都不如!
“琅姐姐!不!宝仪娘娘!碧痕求你!念在我们曾经姊妹情深的份上,求求你想想法子救救碧痕吧!碧痕已经怀了皇上的龙种!他日碧痕再有出头之日一定不会忘记……”
“谁跟你一往姊妹情深!”
琅瑾终于不耐烦地狠狠挥开我的手,在失去重心后我踉跄了几步才站稳了。
面上露出狰狞的表情,我仿佛又看见了当年樊府的夫人。
“谁是你的姊妹你谁倒霉!你连自己的亲生姐姐都可以轻易背叛,还是谁可以与你姊妹情深!”
听了她的一席话,我整个人好像被雷击倒一般呆呆地立着。
谁是你的姊妹你谁倒霉!你连自己的亲生姐姐都可以轻易背叛,还是谁可以与你姊妹情深!是的!琅瑾说得真的没错!这贱是我犯的,这真的是我犯的贱啊!
“不过!念在你曾经助我一臂之力的份上!我这倒一个法子可以救你于水火!”
我从发愣中清醒过来,定定地望着琅瑾。
琅瑾的语气开始有点没缓和了,她从怀里摸出一瓶东西,那是一个黑色的瓷瓶子。光滑的瓷质在黑暗中发出幽幽光。
“本宫听闻你怀上了孩子?听了此物,你与你的孩子就能逃出生天了!”
我颤抖着伸出手去,但是未触到瓶子就本能地缩了回去!我迷惑地瞪着琅瑾,这时我已经不能对任何人有半点儿信任了!
“琅姐姐!不!宝仪娘娘!此物是……”
琅瑾笑了!她冰冷的笑声比大冬天里结冰的河水令让人觉得寒冷刺骨,我不断地在浑身抖颤着。
“这是我们琅家祖传的毒药金胆孔雀,它无色也无味。只要一点点就可以置人于死地,一点痛快也不会有的。
琅瑾一边说,一边手拿着那个瓷瓶子向我一步一步地走来。她的脸上厚颜无耻的微笑越来越让人恐惧!
“碧痕妹妹!你是个明白人,事情都走到这个份上了。谁都已没有任何理由保你了,而你,这背叛了主人的狗,活着又有什么用?”
“不!不!我不喝!滚!你们滚出去!”
呵!我真是愚蠢,作了人家的棋子被摆布得昏头转向都还不知道。我越是退后琅瑾就越步步进逼,已经快到退无可退的地步!而且蕊初也把门关上,快步跟上琅瑾向我走来!
我喘着粗气,被她们主仆二人逼到了床边上。
“不!不!我不喝!滚!你们滚出去!我不喝!”
没办法,我只能面趴在床上的软枕上,死不愿意抬起头。突然间,在软枕下我的手触到一物,它冰冷且锋利无比。
我从把软枕下摸到那一样东西藏在手中,突然面对着琅瑾猛地一挥手。
“琅瑾,想不到你才是一只真正的恶鬼!我碧痕就是死也要找你陪葬的!想我死!那就你先做利鬼在下边地狱等着吧!哈哈!哈哈!”
“啊!你!你!啊!”
我手中之物是一把极为锋利的剪刀,琅瑾应声倒下。
在琅瑾倒下的时候我看到她眼睛瞪得大大的,可能她作梦都想不到一件事:狗急跳墙!
琅瑾已经让我给杀了,蕊初马上扑到她的女主人身上啕嚎着。
“娘娘!娘娘!娘娘您倒是应应蕊初啊!”
捅了她致命这一刀,把我这辈子的恨都发泄完了。我趁混乱逃了出来,临走前我还推到了几个灯台用火地上灯油点燃。
我来到池塘边,扔下了那把沾满污血的剪刀,再一次回头看看那一座碧苑,火光把半天边都映红了,像地狱里面修罗鬼的火浴道场,似要将所有的邪恶都付一炬。
拽紧手中那瓶从琅瑾手中抢过来的孔雀胆汁,我三步并两步往宓婕的太和殿走去。碧苑的大火惊动了宫里宫外所有人。
宫人都跑去救火了,我毫不费力地径直闯入了太和殿,并找到了宓婕。
“姐姐,姐姐。”
“碧痕?你怎么来了?碧苑起火了,你无羔吧!来!快点来坐下喝口清茶压压惊。看把你惊得脸色都苍白了!”
不知道为何?当再次见到宓婕的时候,我已经泪流满面了。难道真的是血浓于水吗?面前此人毕竟是与我骨肉相连的同胞姐姐啊!
接过宓婕递过来的茶怀,她心疼地替我拭去眼角的泪痕。在那关注眼睛中我又再一次感到了温暖!我吸了一口气,望着宓婕问道:
“姐姐,你会恨我吗?会恨我这个猪狗不如的妹妹吗?会吗?”
宓婕摇了摇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又再伸出手来将我凌乱不堪的刘海挽到鬓后,她说,
“碧痕!我恨不了你!这不是你的错。本是爹爹欠了你与你母亲的!天注定要我来偿还罢了!更,更因为你是我的妹妹,!”
“姐姐!”
我仰着头,良久无语。之后我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两杯茶,端起其中的一杯递到宓婕面前,微笑着说
“姐姐,妹妹要走了!现在妹妹敬你一杯,无论何地何时我俩还是好姐妹对吗?”
“当然是!你永远是我的好妹妹!”
我看着宓婕马上举起茶杯一饮而尽,她有点儿迷惑了。
“只是外面人生地不熟的,妹妹你要去哪?”
“姐姐!我的好姐姐啊!我今儿就要带着我肚里的孩子回到我娘亲身边。这样他才不会走上我的老路去啊!。还有你,我的好姐姐。你不是说过无论何地何时我俩还是好姐妹!”
我看着宓婕如雨蝶一般坠落的身影,也从容喝尽了手中的毒,
“姐姐!我的好姐姐!这宫里的人都已成了最恶毒的夜叉鬼!我又怎忍心让你一人独自留在这暗无天日的宫中,可我更不愿意让你继续幸福快乐地活下去啊!”
亲王:段奕珩
我知道在我到达太和殿时,一切已经为时已晚。
一冲入太和殿时,我看到宓婕,她倒在地上红毯子上抱着腹痛苦地痉挛着。
我扑过,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地紧拥着她。
太迟了!一切都太迟了!我只能眼睁睁地望着她,她的眼睛因为痛苦而凸出,她的生命,及,我的爱情正在我怀中随着她的温度慢慢地消失。
“不!宓婕!你醒醒!你醒来看看我啊!宓婕!”
我想起了在那个夕阳西下傍晚,我与她之间你来我往地一场舌战,萍水相逢竟成知己。。她那秀丽绝伦的面容,就在日薄之余辉下竟是那样的动人。
对于,长久黯然的我而言,她是一轮初升之旭日。
如花笑妍,散发着温暖明媚。就是这样,我被情不自禁被她吸引着。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钟鼓馔玉何足贵,但愿长醉不愿醒。”
……
她的《将进酒》仿佛还意犹在耳,我跌落在她脸颊上的泪水使其在极端的苦楚中稍稍清醒过来。
但,我明白,那是她生命最后的余辉。
她用颤抖的双手艰难地攀上我的脸,微弱的声音使整个太和殿有着共振。。。。。
“峰!峰!你听!听我们的孩儿在叫我!”
我拼命地摇着头,不断地摇着头,紧紧地攫着她越来越冰冷的双手。
“不!我是珩!我的宓儿!我是亦珩啊!你看看啊!”
然而,看着她凝固了的微笑,我清楚,宓婕,我至爱的女子再也再也听不到了。
门一下被撞开了。在这时候进来的男子,是我至亲的大哥!
“宓婕!宓婕!”
那个杀人不见血的脍子手,那个万恶之首,正想扑过来抢走,我的宓儿。
我一手挡开他的身子,用无比犀利的目光刺激他喝道:
“滚!滚!别碰她!你!不!配!”
段峰帝:
。
我本想追出去的,因为宓婕那是我的女人,即使是死也是死在我的皇城中。但是我看到地上有一条洁白的绢布,那是宓婕的字迹,上面写着两句话:
“妾家高楼连苑起,良人执戟明光里。知君用心如日月,事夫誓拟同生死。”
一如惊醒梦中人,难怪上次……
天啊!原来宓婕写的就是向我表白心迹的《节妇吟》。
是的!正如珩弟所言,我真的不配!不配啊!我只有呆呆地立在原地看着珩弟抱着婕儿,慢慢地向宫外的方向走了
珩弟越走越远了,直至消失在夜色四合的黑暗中……
我没有追上去。 因为我,知道,自己没有资格。
从你出现的那一刻起
就注定了你是一个悲剧
我无处述说我的点点滴滴
我怎能将你忘记
早对你说过我爱你
你怎忍心将我抛弃
你来临时那么美丽
你去的如此静谧
我在疯狂的思念中挣扎
我在无助的深渊中哭泣
你走吧
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去寻找真正的自己
(第一部完)
后记
碧痕 :
奶娘死了,宓婕却因为怀上了龙种又风风光光地过上了一段太平安稳的日子。
我可又岂会让她继续在这易如反掌得来的幸福中过呢?
在琅嫔妃的授意下,我把奕亲王请到宫中,琅嫔妃又再派人将宓婕的留书绢布做下手脚,掀起了几阵微不足道风浪。
可是斗来斗去到头来,我却仍是一无所有。
段帝的暴怒让宓婕的孩子天折了,段帝也开始在不断的后悔与忏悔中过日子。
他又在一如往日般时时守在宓婕太和殿,守在她的凤塌前边。我派到打探的宫人来报,段帝求宓婕原谅他的声音每日不绝于耳。
当然城门失火,自然会泱及渔池。
我的碧苑又恢复了宁静,不是比死更痛苦的静,在宫人七嘴八舌的议论中我听到他们暗地把这里形容成死寂或冷宫。
在宫中,许多人在传言宓婕是因为我得宠而生气让小世子流产的。
其实大家都知道,宓婕的儿子是段帝自己一怒之下推倒她而流掉的。可是又有谁敢这个缺德的罪名归在他们尊贵无上的主人身上!
如今我却是神憎鬼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