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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芝蓉垂着头,没说话,踌躇了一会儿,还是随着丫鬟离去了。
“好美,这样的女人可谓生平仅见—;—;”凌云宵赞叹道。
“大概每个女人,都会说是生平仅见。”柳若湘不悦嘟哝着。
凌云宵对他的话语,仅是露齿一笑,未予以反驳。
夜里,凌云宵仍坐在桌前,点着灯油,写些东西。
“凌兄,我问你件事。”习惯了凌云宵日日夜夜在身旁陪伴,如今,凌云宵还置留桌前,一时之间,柳若湘翻来覆去,还是睡不着觉,索性爬起来。
“说吧!”凌云育没抬起头,依旧振笔疾书。
“你当真喜欢上那位杨姑娘了吗?”不晓得为什么,柳若湘觉得自己很在乎这件事。
“是啊!恨不得立刻娶她为妻,把她带回家,日夜对看。”凌云宵毫不迟疑的说道。
听至此,柳若湘忽地觉得心口十分难受,有如被刀割一般。
此时,凌云宵正巧抬起头来,见到了柳若湘面色惨白,心里忍不住一惊。
“柳若,我也问你件事,你也得老老实实告诉我。”
“什么事?”柳若湘无精打采的玩着被子,再也没有任何好心情了。
“你是不是也喜欢畅姑娘?”凌云宵直盯着柳若湘的面孔瞧,想知道柳若湘的真正意思。
“什么?”听见凌云宵的问话,柳若湘有片刻的错愕。
什么跟什么嘛!
“我从来就没有那种念头,凌兄,你放心好了。”柳若湘的语气坏的可以。
“当真,你可别骗我,如果你真的喜欢她,为兄的不希望为了个女子破坏咱们的感情。”凌云宵直视着她。
柳若湘简直就要气昏了,他的意思是说:为了那杨姑娘,他不惜罔顾手足之情?!
“凌兄,我不会喜欢上杨姑娘的,她不是我喜欢的典型,您大可放心。”柳若湘说完话,便倒头躺下,拉上了棉被蒙头盖上。
“这样我就安心了!”
柳若湘不再多言,对于凌云宵竟然会喜欢上别的姑娘一事,她实在是难以释怀了。
一大早,凌云宵便不见人影,过了晌午,才回到书院。
柳若湘纳闷着,凌云宵究竟在忙些什么。
“柳若,快跟我走。”
“什么事,这么十万火急?”柳若湘不懂,凌云宵拖着她的手往门外走去,究竟要做什么?
“昨天我一回来,便叫小豆子去帮我打听,今天总算有点眉目了。”凌云宵开心的说着。
“什么事情有了眉目?”柳若湘心中暗揣,但不愿相信。
“就是杨姑娘之事,原来她是桃花镇大户的千金,难怪举止言行就和一般小家碧玉不同,自有大家闺秀的风范。”
“是大户的千金,那又怎么着?”柳若湘不懂凌云育所言?
“你跟着我走就知道了,今天,我有把握再见到杨姑娘。”凌云育自信满满,深怕柳若湘不信。
“你真的这么有把握?人家姑娘家不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吗?岂容你说见就见?”柳若湘压下心底的酸楚说道。
“待会儿你就知道,我连相会的信都写好了。”凌云宵从衣袖里,掏出了一张信函。
原来他昨晚挑灯夜战,就是在写这封信,柳若湘冷笑了几声,对于凌云宵接下来的举动,她是一点兴趣也没有。
“凌兄,我看你还是自个去吧!”柳若湘突然停下了脚步。
“不成,柳若,我要你陪着!”凌云育不管柳若湘的意愿,直拉着她往杨府走去。
两人走了好一段路,终于来到一座大宅前。
柳若湘一脸不高兴,凌云宵追女人,干嘛还拖着她?
“柳若,就是这里了。”凌云宵肯定的说着。
柳若湘仔仔细细的打量,这杨家肯定是富可敌国,光是眼前这座大宅就比她家里的宅院还大上好几倍,老爹的财产跟杨家一比,显得不堪一击。
“柳若,走,我们绕到后门去看看。”
什么嘛!气都还未喘足,又让凌云宵拉着跑,柳若湘自问是招谁惹谁了。
后门的墙也是高的吓人,想必一般育小,想要进入杨家大宅,可不是一件简单容易的事。
“你找我来做什么?”柳若湘的口吻简直像是刚打翻了坛醋。
柳若湘惊讶的问道:“凌兄,你会吹箫?”
凌云宵微微笑,点点头,便把箫放至嘴边,缓缓的吹奏起来。
没有想到凌云宵的箫吹的这么好,听入耳里,犹如天籁般,如此的悦耳动听,柳若湘纷乱的情绪,随即趋于平静,沉醉在美妙的萧声中。
可惜,这箫声不是吹给她听的,柳若湘清楚得很,不知怎么搞的,心中泛起
一股酸涩,此刻她竟有些嫉妒起那个杨芝蓉。
她凭什么得到凌云宵的垂青,凭什么让凌云宵在大街上为她做出这种事来,柳若湘心底好不舒服呀!
“凌兄,别再吹了,杨家的宅院如此大,杨家小姐未必听得到你的箫声。”柳若湘不想再听到凌云宵藉由箫声对杨芝蓉诉衷情。
凌云宵似乎置若罔闻,他并没有停止吹奏。
柳若湘还想再继续劝道,此时,杨家后门突然开启,上回见面的那个丫环走了出来。
“凌公子,我家小姐说你的箫吹的真好。”
“如果她喜欢听,我可以天天来吹给她听。”凌云宵潇洒道。
丫环以袖掩口,轻声笑了出来。
凌云宵从口袋里掏出一封信,递给了丫环。
“麻烦请把这封信交给你们家小姐,谢谢。”
柳若湘站在”旁,十分不以为然。
丫环没说什么,便收了下来,示意的点点头,就退了进去,又把门给关上。
“回去吧!凌兄。”见凌云宵那模样,柳若湘心底苦不堪言。
“柳若,你想杨小姐会不会喜欢上我?”夜里,两人独处时,凌云宵突然询问道。
“当然会,像你这么俊俏的男子,女人很少不动心的。”其实她心里想说的是,希望杨家小姐别看上他。
柳若湘手指绞成麻花状,她真想咬掉自己的舌头,干嘛一个劲的要把凌云宵和杨芝蓉送作堆。
“真的吗?”凌云宵突然翻起身,看向身旁的柳若。
这突如其来的凝视,令柳若湘心脏的节拍加速的快了起来,而且呼吸也极度不顺畅,尽管她非常清楚,凌云宵根本不知道她的身分,对她更没有特别的意思,但她就是挪不开和凌云宵相视的目光。
对上柳若的视线,那潭深不见底的黑眸,让他突然不自在起来,赶紧撇过头去,再度躺下,奇怪,为什么夜里的柳若看起来,是如此的惹人怜爱—;—;
凌云宵的突然转过身去,让柳若湘的心底有一丝叹息。
如果她说出实情,凌云宵对她的态度会有所更改吗?会像现在一样的待她,还是会避她如蛇蝎,逃得远远的呢?柳若湘突然升起了急欲表明身分的念头。
“凌兄,有件事我想同你说。”柳若湘决定要趁此机会,昭告事实。
“你说。”身体上的疲倦已让他阖上了眼睛。对于柳若的问话,他听的不是很清楚。
“我……”有些难以启齿,毕竟这样冒冒然的说出事实,柳若湘担心凌云育一时之间不能接受。
过一会儿,凌云宵一直没有动静,柳若湘心想,他一定是等着她把话接下,于是,她就鼓起了勇气,小声的把事实给说出口。
“其实我是个女娃……”
咦,怎么好半晌都没听见任何惊讶的语气,柳若湘不免觉得奇怪,便起身看向身旁,这一看,简直是让她欲哭无泪—;—;
原来凌云育不知何时已睡着了,难怪他什么反应也没有。
再度躺了回去,话刚出口时,着实让她松了一口气,可是凌云宵仍旧什么都不知道,错过了这次机会,还会有下次吗?
柳若湘不知道自己能否还有像这次的勇气,揭开秘密。
第七章
又是一个无眠的夜晚,凌云宵于吃过饭后便不见人影,柳若湘心知肚明,凌云宵肯定又去探佳人了。
那种难受的感觉,不断地撕扯着她的胸口
当她走回房间时,却意外的碰上凌云宵。
“柳若,你回来的正好,我正要去找你。”
“什么事?”听见凌云宵要找她,柳若湘心中有份惊喜,但随即想到他这些日子来的举动,忍不住动气起来。
“你找我干嘛,怎么不去会你的杨姑娘呢?”说完,柳若湘头也不回的走入房间,不理他。
从那日起,柳若湘便和凌云宵赌起气来。
“柳若,吃饭了。”奇怪,明明是个大男人,为什么柳若生起气来,也像女人一般的娇蛮任性呢?
“不吃。”柳若湘转身不想看向站在房门口的人。
“你到底是怎么了?怎么和我呕起气来?”凌云宵低声的询问。
“哼!还说,你有了异性就失了人性,有了红粉就忘了知己,教我怎能不生气。”柳若湘双手环抱,对于自己的醋劲也无法解释。
“我的柳贤弟,为兄怎会忘了你的存在.有好吃的、好玩的,为兄哪一次忘了你的?”不晓得为什么,见到柳若湘那张伤心的俏脸,他竟有丝莫名的心疼。
“不对,此刻在你的心中,杨芝蓉的分量显然比我重的多,你敢否认吗?”柳若湘此际已忘了自己是男子身分,竟向凌云宵争起醋来。
这是什么跟什么?
他竟然跟杨姑娘吃起醋来!原来这就是他这几天闷闷不乐的原因!
他轻柔的拂上柳若湘的面颊,安慰着说:“不管今后如河,我对你的感情,永远不变。”
“当真?”柳若湘纠结在胸口的苦闷,顿时尽失。
“我以性命发誓,柳若永远是我心底重要的人。”此刻,凌云宵竟有股冲动,想拥柳若人怀一瞬间,他让自己的念头给吓着了。
但柳若湘丝毫不知,她甜甜的一笑,满足于凌云宵对她的承诺。
“小姐,你怎么一个人待在书院里,没和凌少爷出门去?”虎娃纳闷,小姐和凌公子不是整日都连在一起的吗?何时落单过?
“他与佳人有约,我跟去干嘛!插花吗?”柳若湘的话里酸味十足。
一大早,凌云宵就出门去了,他的行踪,她清楚得很。
“咦,小姐,你不是很讨厌凌公子,这下不正好,若他娶了别人,你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回去了,相信老爷就不会再逼你嫁给凌家的人了。”看见小姐那股怨慰神情,虎娃就忍不住想再戏弄她,谁教小姐老是把她的话当耳边风。
“虎娃,闭上你的嘴,没人把你当哑巴。”
这事,柳若湘不是不清楚,只是由虎娃的嘴里说出,好像再次提醒她,凌云宵和别的女人成一对是不能更改的事实。
她不喜欢,不喜欢凌云宵娶别的女人为妻。
虎娃很识相的闭上嘴,唉!小姐再不表明身分,相信凌公子很快就娶别人过门了。
“虎娃,假如我告诉他,我就是柳若湘,你想他会怎么样?”这里除了虎娃,没人了解她的心事,她还是忍不住泄了心底秘密。
“他一定恨不得赶快娶你入门的。”不过小姐的性子该收敛些,否则尽管再漂亮,男人也会吓得不敢上门来提亲的。
“真的吗?可是我也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喜欢上他耶!”想到要表明身分,柳若湘又犹豫起来。
“小姐,像凌公子这么温和的公子不多了,再不好好把握,到时若让人抢了去,可别后悔。”经过这四百子的相处,她认为凌公子是个不错的男子。
“可是,他见一个爱一个,我想到就有气。”一想到凌云宵的风流成性,柳若湘立刻一肚子火。
“小姐,男人哪个不风流,不过,像小姐这么可爱的妻子,如果凌公子若真的娶了你,铁定不敢再到外面乱来的。”虎娃努力憋住笑意,像小姐这么粗线条的人,就算凌公子在外面偷香,小姐也不会知道的。
“说的也是,啊!我再仔细想想,自己到底喜不喜欢他?”柳若湘双手抵着下颚,认真的思考起来。
“柳若,我有件事要告诉你。”凌云宵愉悦说道。
“什么事?”柳若湘缓缓的问道。
“杨家小姐答应明天和我一同出游。”凌云宵不知自己为何如此在意柳若的想法。
“喔!”柳若湘一听到杨芝蓉三个字,就满脸不悦,嘴巴翘得恨天高。
“柳贤弟,你又怎么了,谁惹得你不高兴?”凌云宵不明白,怎么近日来,柳若总是没啥好脸色给他看呢?
“是你呀!这里除了你就没别人了。”想到凌云宵要和杨芝蓉成双成对的出游,她心里哪舒服拘上来。
“我?柳贤弟,你就别跟我打哑谜了,请恕为兄愚昧,实在不懂柳贤弟的意思?”看见柳若生气的模样,凌云育就分外紧张,不晓得为什么,他就是特别怕柳若不开心。
“当然是你,谁教你要出游竟不约我一同去,摆明着就是再也不疼爱我这个贤弟了,如今我这个贤弟在这只是惹人嫌而已,我想我还是快点离开,免得杵在这里,碍你的眼,破坏你的好事……”柳若湘把一古脑的委屈,全宣泄出来,说着、说着,眼眶竟然红了。
让柳若连珠炮的话一顿抢白之后,凌云宵完全搞迷糊了,听柳若的话,像似他有多么恶劣般,但是他什么时候嫌这个贤弟碍眼了,什么时候又不疼爱这个贤弟了,
天哪!这些子虚乌有的事,教他如何辩解。
“我的好贤弟,别跟为兄闹脾气,下回如果再出游,为兄肯定带你去。”没想到柳若的眼眶竟合着泪珠,他是否看错了?
“人家不管啦!我明天也要去啦!”柳若湘再也顾不得此时此刻是男人身分,她竟向凌云宵撒赖起来。
柳若那股撒赖的俏模样,着实让他看呆了—;—;不,他可没有断袖之癖……
翌日,凌云宵起了个早,也不晓得为什么,经由柳若昨晚那一闹,他竟失了要见杨芝蓉的心情。
实在是太诡异了,何时他的心中,柳若的分量竞比女人重要的多?
他有些错愕的猛摇着头,纳闷着自己是哪里不对劲了?
就连现在人已在城郊守候着杨芝蓉到来的他,心底想的竟都是柳若的叹或喜,他赶忙甩甩头,希望甩掉这满脑子的胡思乱想。
没等多久,他便看见一辆马车慢慢驶近,他刻意忽略掉心头上那抹柳若的模样,把精神专注在下马车的杨芝蓉身上。
他忙上前去,想要搀扶。
杨芝蓉有些害羞,但并没有拒绝他的好意,轻缓的把葇;荑递给了他,让他帮忙她下车。
“凌公子才华洋溢,文采过人,这也是小女子所倾慕的。”杨芝蓉的葇;荑依旧让凌云宵轻握,没有抽回来的打算。
两人遂摒退了下人,一同在凉亭的椅子上坐下来,观赏着这满山遍野的万紫千红。
“听凌公子口音不像是本地人,为何会来到这里?”杨芝蓉深情的大眼望向他。
其实那一日的瞥见,她便对凌云宵有了好感,让她一颗芳心全系在他的身上。
“这说来话长,总之我天性喜欢自由,不愿遭到束缚,所以才会离乡背井。”仔细看着杨芝蓉,凌云育总觉得有些熟悉的感觉,可是又说不上来是什么?
“那可有长留此地的打算?”杨芝蓉试探着凌云宵留下的可能性有多少,这样她才知道是否该把终身托付此人。
“也许吧!等我寻觅到终身的伴侣时,我会想要定下来,不再飘泊不定。”凌云宵有些惊骇,此刻在他心中竟浮现柳若的身影。
“邵你找到了吗?”杨芝蓉的言辞直接,她不似外表般的柔弱。
“我想我是找到了。”凌云宵直言不讳,他对杨芝蓉应该说是一见倾心,但—;—;对柳若到底是怎么回事?
听闻此话,杨芝蓉羞的低下头去,心底揣测着凌云育是否指她?完全没有察觉到凌云宵的魂不守舍。
为了挥去盘旋在心谷的那抹身影,凌云宵脱口而出:“如果我上你家提亲,你觉得合适吗?”
凌云宵察觉到自己不寻常的心思,无比的震惊,希望能藉由成亲,来杜绝自己心中那道可怕的念头。
杨芝蓉低低的垂着头,合声不语,好一会儿才缓缓的点了点头。
只是,凌云宵竟发现自己一点喜悦之心也无……
“凌宵,别这样对人家嘛!”天女从凌育的背后,反抱住他的腰。
“是你乱发小姐脾气,所以我才生你的气。”凌宵故意板起面孔,冷冷的道。
“我……还不是嫉妒你和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