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虽然两个人都没有进一步动作,可是周围的人却感觉出有什么从他们身上释放出来……
不出声的较量依旧默默进行,就像一柄名剑遇到了另一柄名剑,谁也没法取得绝对性的胜和。
莫日根心里很清楚,换个地方再假以时日,他或许能和元赤烈一拚,可此刻天时地利人和都不在他这边,想要击退他希望渺茫。
可他不能退……不能输……
莫日根咬牙硬撑,汩汩汗水从他的额上滚落下来,模糊了他的视线。
「莫大哥,你怎么了?」吉雅发现了他的异样,摸出帕子替他擦去汗水。
「没事。」就这么一下,蜜意顿生,紧绷的杀意顿时弱了。
如果将莫日根比作一柄名剑的话,乌吉雅就是收藏这柄名剑的剑鞘了。只是,她自己始终没有意会到,呵……
有意思!元赤烈的眼里满是笑意。
莫日根忽然暴起,可只窜起一半,元赤烈的大手就已按在他的肩头上,那只手像一座压下的大山,将他按回原地。
「聪明人就不要做傻事,你看看皇上的眼睛。」元赤烈的语气有一种让人信服的力量。
莫日根朝皇帝望去,皇帝也朝他望来,虎眸和狐狸眼正好对上。
皇帝的狐狸眼没有杀气,反而有一种笑意!
这是怎么回事?莫日根不由呆怔了。
「拿下!」说这话时,皇帝的狐狸眼还是微笑的。
「该死!」莫日根跳起来,只一招就夺下侍卫的刀,可元赤烈的刀也同时架在吉雅的脖子上。
「莫日根,你还不放下刀?」
「莫大哥,你别管我!」元赤烈和吉雅同时喊道。
因为声带振动,锋利的刀口在她纤细的脖子划开一个血口子,细细的血丝慢慢的沁出她蜜糖色的肌肤。
「元赤烈,你这个卑鄙小人!」「锵啷」一声,莫日根将夺来的刀丢在地上。
「承蒙夸奖。」元赤烈大脚一扫,将那刀扫到他构不到的地方,「忘了告诉你,我做事一向只求结果不问过程。」
大元朝堂可不是边关,只要会打胜仗就行了。看似平坦的金銮殿实则荆棘密布,稍不留神就会将人刺得遍体鳞伤,甚至坠入深崖不得超生。
今天的事就当是给这两个天真的家伙一点教训吧!
「你──」莫日根不由气结。
「皇上,请指示这两人该如何处理?」元赤烈也不理会他的气急败坏,向皇帝请示道。
「先关入刑部内牢,再择日审理。」皇帝下令。
「是。」侍卫们轰然应道。
随后由元赤烈亲自带队,将两个人把押入刑部内牢。
戏都看完了,再继续面对这几张熟悉的老脸、听那些陈腔滥调也没什么意思。皇帝意兴阑珊的挥一挥手,表示早朝到此结束。
「退──朝──」
「谨遵皇上之命,恭送皇上圣驾。」在内监尖利的嗓音中,群臣恭送皇帝离开。
「唉!」不知什么时候才会有新的乐子啊!走出金銮殿,皇帝忍不住望天叹息。
卫南将军及其副将因为触怒皇帝被打入刑部大牢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京城,成为上至朝臣下至平民百姓们茶余饭后的话题。
第五章
最早蒙古的官吏都是世袭的,而随着王朝的建立,这种世袭制的弊病就逐渐显露出来。因此,忽必烈即位后就废除了原先的官吏世袭制。
卫南老将军虽是汉人,却在早年对皇帝有过多次救命之恩,而为了嘉奖他的忠心,皇帝特许卫南将军一职仍沿用世袭制。
随着皇权的巩固,原先分散在诸将手中的精兵也被皇帝抓到手里。那些昔日手握重兵、叱咤一时的将领们,现在仅能辖制自家府中数额有限的士兵。
卫南将军麾下却依旧有精兵十万,还是由兵部统一放饷,而由将军府自行辖制。自老将军过世后,十万精兵虽然分兵八万戍守在杭爱山一带,却仍有两万之数留在京城。
在以前,这两万精兵或许不算什么,可在现今却是大数目;何况,卫南军是将军府单独辖制的,就连掌管京畿的府尹也无法插手卫南军的事。
自代理卫南将军的乌吉雅入狱后,关于这十万人马该由谁来掌握的事,在朝中激起了轩然大波,各色人物纷纷登场。
本来大家都以为乌吉雅入狱之后,卫南将军的位置就非她的弟弟乌予易莫属,可是连等了好几天,皇帝都没有要任命乌予易的意思。
于是又有消息传出,说皇帝有意在乌氏家族内部选贤。
谁能登上卫南将军的宝座,谁就是大元王朝当之无愧的新贵了。这种麻雀变凤凰、咸鱼大翻身的好机会,几辈子都未必能遇到一次,就算希望再渺茫也要试一试啊!
于是各方势力勾结、内斗、陷害……
这些人若要说有一个共同的目标,那就是──将乌吉雅彻底拱下台,他们才可能坐上将军的宝座。
将军府的老夫人更是在朝臣中多方活动,打点了不少人为卫南小将军说项。
才短短几天工夫,参现任卫南将军乌吉雅的奏折,和保举卫南小将军出任将军的奏折,如雪片似的飞到皇帝的御案上。
而底下的人都快争破头了,皇帝的态度却依旧讳莫如深,不杀、不放、不审、不授,局面就这么僵持住。
*** 。。 *** 。。 *** 。。 ***
刑部大牢如同所有的监牢一样阴森潮湿、鼠辈横行。受刑的惨叫不分早晚的回荡在四壁间,常年累月下来,混浊的空气总是混合着一股脓血的腥臭。
京城里人人都知道,不管是什么显赫角色,只要入了这刑部大牢,就等于一只脚踏进了地狱,甚至连死亡都是一种仁慈了。
也是因为意识到这点,关在内牢里的人犯一个个目光呆滞、死气沉沉的,一双双混浊呆滞的眼里弥漫着比海更深的绝望。
只有老鼠最为活跃,「吱吱吱吱」尖嘶着,穿行于黑暗之中。
深夜,两个狱卒拖着受刑之后的犯人,拖曳着穿过狭窄的通道。
沉重的脚镣拖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刮擦声,牢房里不时传出被吵醒的不快嘟囔,却在狱卒的厉声喝骂中很快消了音。
莫日根也被这拖曳声惊醒了。
时序已经入秋,连日的阴雨使得牢里更加阴湿入骨,仅靠那薄薄的一层草垫根本就无法抵御寒冷。
自入狱后他和吉雅都是靠在一起睡。每当他在夜里醒来,总会发现她有如一只畏冷的小兽蜷缩在自己怀里,让他心生爱怜,情不自禁的抱紧她。
如往常般,他下意识的双手一揽,可这次他的怀抱却是空空如也。
「咦?哪去了?」莫日根睁开眼。
牢里没有烛火,从窄狭的小窗透进来的些微月光也不足以照亮什么。用手支起身体,伸手连摸了两次都没摸到人,他的心里不由有些急了。
该死,人在哪儿?该不会出事了吧?
莫日根按捺住满心的恐慌,站在黑暗中侧耳倾听,这才发现她的呼吸声从最远的角落里传来。
唉!连睡个觉都会变成滚地葫芦,要是冻坏了可怎么办?
他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她身边,俯下身正要将她抱回草垫上,却发现她浑身紧绷。
「还没睡吗?」
「嗯,睡不着。」沉默了一会,吉雅终于道。
「那我们就躺着说会儿话吧!」莫日根仍想将她抱回到草垫上,却遭到她的推拒。「怎么了?」
「不用了,我、我就睡这儿了。」她结结巴巴的。
「也好。」他很快就答应了。
听见他离开的脚步声,吉雅这才松了口气,可下一刻,她听见他转回来的脚步声,还有草垫被移动的声音。
下一刻,她惊呼一声,感觉自己被腾空抱起。
惊慌之下,吉雅近乎对他拳打脚踢,「你、你快放下我啦!」
「妳怎么了?」莫日根的脸上、身上结实的挨了她好几拳。
连续的攻击下,他终于抱不住她,「砰」的一声她掉在草垫上。
吉雅终于松了一口气,而莫日根则倍觉难堪。
「为什么?」一阵难堪的沉默后,他终于开口问道。
「没、没什么。」她的语气一听就知道在敷衍。
「是不是我做了什么让妳难堪的事,妳才……」身边躺着他爱慕的女子,要说全然不动念是谎言,可是,他一直在努力克制着,就连偷吻也是确定她睡熟了才……
「没、没啦!和你没关系,你就别乱猜了。」只是谈论,吉雅就觉得脸上一阵发烧。
「没关系吗?」听到和自己没关系,他反而有些失落。
「嗯,真的没关系。」吉雅强调道。
他情不自禁按住她的肩,却发现她的异常──
「该死,妳在发抖!」愤怒的咆哮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心痛和怜惜。
「没……」吉雅极力想忍住不适,却不是很成功。
「我不是告诉妳,觉得冷就过来抱住我取暖吗?!」莫日根不理会她的抗议,径自将她抱在怀里。
「我……」吉雅敌不过他的力量,被他扯进温暖的怀里。
「什么也别说,只要抱住我!」他命令着,更紧的抱着她。
该死,她的身体简直冻得像冰!就算他自恃皮粗肉厚,也忍不住机灵灵的打了寒战。
好舒服!他温暖的怀抱让吉雅有些沉醉,可是很快她就清醒过来了。
「不、不行,莫大哥你快放开──唔……」她扭着身子极力想从他的怀里逃开。
「别动!」莫日根警告。
她不但没有停止,还挣扎得更厉害。
她的身体不像普通女人那么软趴趴的,而是极具弹性和柔韧感,在挣扎中,属于她的气息充斥他的鼻腔,也挑动了他的……
莫日根只觉得全身血液都往某个地方涌去。
该死,这种情景下想要保持坐怀不乱,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任务嘛!
「放开……」
「该死的,妳就不要再乱动了!」他努力控制自己,可他的努力却被她一而再再而三的破坏,他终于忍不住怒吼一声。
吉雅被他的吼声吓到了,整个人僵在那里。
「呼~~」总算他意志力惊人,这才将欲火强压下。莫日根终于松了一口气。
感觉到她紧贴自己的肌肤虽然暖和了,可是她的身子仍然冰冷,莫日根索性翻个身,让她躺在自己身上。
「这样还会冷吗?」
「不冷了,可是这……」吉雅仍挣扎着想要下来。
「别动,要是在牢里受凉生病可就麻烦了。」他索性用自己的双腿牢牢禁锢住她的长腿,省得她再乱踢乱动惹出什么火来。
「再说我又不是第一天抱着妳睡了,妳还害什么羞啊?」见她安静了一些,莫日根忍不住逗她。
吉雅是很想反驳啦!可──之前的那些夜里,她每次醒来都是窝在他怀里,有时甚至还抱着他的一只胳膊不放哩!只要一想到这,她的脸就变得像云霞那么红,根本无法反驳。
「就算妳已经做了大将军,可妳在莫大哥眼里还只是个小丫头呢!」为了减少她的尴尬,莫日根故意这么说。
「小丫头吗?」听见他这么说,吉雅心里忽然觉得不太舒服。
「难道不是吗?」他忍不住偷笑。
切,她才不是什么小丫头呢!
在他有力的「熊抱」下,吉雅奋力支起半个身子,拍打着身下充作垫子的宽厚胸膛以示自己的不满。正要准备义正词严的反驳,却感觉到有一股温暖的液体流出身体,濡湿了他的胸膛……
空气中一直氤氲的血腥味,也开始变得浓烈起来。
「莫大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她像个小鸵鸟似的,又将小脑袋埋在他的胸口上,声音里也带着哭腔了。
「妳的月事来了吗?」他终于明白她为什么会躲着自己了。
「嗯。」她的声音低得像蚊子叫,如果不是深夜静寂,加上他听力过人,还真听不出来。「对不起,弄脏你了。」
「没关系。」
「呜……」
「怎么了?肚子很痛吗?还是……」他被她压抑的哭泣吓坏了,一迭声的追问。他好恨自己没有夜视能力,不能亲眼看见她的情况。
「没、没啦!」她有些忸怩。
知道她害羞,莫日根也不等她同意,就将自己温暖的大掌放在她的小腹上。粗糙与细致这两种极端的感触,给彼此带来了强烈的冲击。
「是这里不舒服吗?」莫日根想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正常,却控制不了那逐渐粗重的呼吸声。
天哪!这实在太尴尬了,吉雅觉得连发根都在发烧。
「怎么样,觉得好些了吗?」他用温暖的大掌替她仔细的按摩起疼得厉害的小腹。
具有抚慰作用的温暖透过他的掌心渗入她的肌肤里,让那折磨了她半宿的痉挛稍有好转,同时也让她觉得更尴尬了。
「嗯。」吉雅胡乱点头。
「还记得妳刚当上将军时,我们被妳吓得光屁股乱逃的事吗?」察觉到她的尴尬,莫日根故意提起当年的糗事来分散她的注意力。
「我怎么可能会不记得,那件事──哈哈……」想起那浩浩荡荡的壮观情景,吉雅到现在还是忍不住想要大笑。
他们驻守的地方每到夏天就特别炎热,让人恨不得能扒掉一层皮。所幸营地的附近有一条小河,他们这些男人每天一操练完,就狂奔着直冲小河而去。
因为都是些大男人,也没什么好害臊的,往往在路上就开始丢盔卸甲的,等跑到小河边,有些动作快的已经将身上扒得光溜溜的,直接就能跳下水了。
久而久之,大家也都习以为常。
吉雅继任将军之后,一直觉得很奇怪,为什么她的属下在操练结束后都会消失不见,而等他们再次出现时,总一个个神清气爽的,让她羡慕得不得了。
于是她发誓要找出这个秘密。
谁知一连问了好几个人都期期艾艾的说不出所以然来,而她不知道,他们是因为不好意思告诉她事实真相。
当时适逢招募新兵,她就设法「买通」一个新兵,要他去查清他们的行踪。谁知那个新兵是个傻愣子,入营十几天了还没搞清将军原来是女的。
就有这么一天,她借口身体不舒服没去校场练兵,暗地在那新兵的带领下去河边埋伏,人都还没藏好,就看见一群裸男浩浩荡荡的狂奔而来。
当时大家都吓傻了,尖叫的──吉雅、跳河的、冲进草丛的、原地发呆的……各种反应都有。
「那次妳算是满足了好奇心,不过咱们可是被吓惨了。」莫日根忍不住调侃起她,「往后我们去河边洗澡,都得派好几个人看守,生怕咱们的将军大人又会从什么地方忽然冒出来偷看。」
「切,谁、谁要偷看你们了!再说也没什么好看的嘛!一个个黑得像耕田的黑水牛!」吉雅气不过的戳着他的胸膛大发娇嗔。
「耕田的黑水牛,哈哈哈……」他还是第一次听到如此有趣的比喻,忍不住放声大笑。
「其实那件事回想起来还真是好笑呢!」听见他笑得欢畅,她也忍不住轻笑。
「所以啊!今天的事,说不定以后回想起来,妳还会觉得挺有趣的呢!」莫日根乘机开导她。
「嗯。」他的安慰让吉雅觉得自在了些。
「现在怎么样,舒服些了吗?」说话间,他仍不忘用手掌轻柔按摩她的小腹。
「嗯,舒服些了。」他炽热的大手像有魔力似的,驱散了她小腹处纠结的不适。
「那就试着睡一下吧!天就快亮了。」莫日根柔声道。
这些日子里他们就像被遗忘了一样,既没有被提审,也没有受刑。一日两餐,菜式虽然算不上精致,却也不是想象中那种难以下咽的东西,有时候甚至比他们在边关时吃得丰盛。真不知皇帝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莫大哥,如果我说我觉得害怕,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没用?」身为将军,本该是叱咤沙场、杀人如切瓜,可──每次看着尸横遍地的景象,她就发寒想吐。
「不会,每个人都有害怕的时候。」
「你也会吗?」
「会。」很多时候,他都害怕自己保护她不够周到,会让她受到伤害;而更多时候,他怕她不会爱他。
「我会试着睡一下。」他的话赶走了她的恐惧,他的体温驱散了她的寒冷。
「睡吧!我就守在妳身边。」
在他温暖的怀抱中,她很快的觉得困了,眼皮沉沉的,四肢慵懒……
莫日根在黑暗中仍睁着眼。虽然他的身体已经很疲劳了,可他的思绪却有如奔马一般。
虽然他们入狱的原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