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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菜,而卿苑喜欢麦当劳KFC等等被沐风称之为垃圾食品的西式快餐。大学交朋友的时候,陪她逛街吃饭后往往半夜饿醒,卿苑于心不忍,再出去吃饭,自己大快朵颐尤不忘拉他到永和吃些包子馄饨蒸饺略做补充。二人虽各遂其愿,但一顿饭换两个地方确实麻烦。最后几经尝试演变,烤串烤肉麻小成了他们共同接受的吃食。念及那个馋嘴丫头,沐风刚刚松弛的神经瞬间跃动着无法遏制的思念。
沐风很想给她打个电话,拿出手机,瞧瞧时间,犹豫片刻终究作罢。
下了车,离家尚有段距离,因为修路,车辆禁行。沐风深一脚浅一脚穿过泥泞狼籍,抄近道拐进旁边的胡同。
由于靠近校园,胡同两边饭馆林立。夜色已深,天擦黑就摆放店外的桌椅大半收回,只剩下孤零零的一桌两桌,大约是店主店员外经过一天的操劳,正惬意的纳凉休憩。
沐风快步走过,一张桌子横进他的视野。
桌子放的很不是地方,几乎侵占了马路。一个黑衣女子,长发披肩,背对他,双手抱在胸前。若非她头顶上缕缕漂浮闪烁的烟雾,身形和周围黑暗溶为一体,极难分辨。
沐风不喜欢吸烟的女子,皱皱眉头,绕过桌子。行走的余光中,发现那女子绝没转动,却始终和自己保持背对的姿势。沐风暗暗吃惊,疑惑地回头细看,月光如水,夜风轻拂,撩拨着女子细密黑瀑一般的长发。
发丝被渐起的夜风分向两边,隔着朦胧的光雾,隐约露出一道异样的白,随即隐没。
沐风骇然,那白色是什么玩意?她的脸吗?顿时毛骨悚然,怎么可能,她明明背对自己啊!或许她后脑生了疤——沐风觉得这个解释更加合理。
“嚯滋!”尖利刺耳的声音骤然打破夜的沉寂,沐风毫无防备,心里猛然一跳。
卿苑关掉计算机,瞥眼墙上的挂钟,十二点二十。自从星期一打赌输了沐风,她被迫签署了十二点睡觉的不平等条约。今天超时二十分钟,也不算过分,意思到了就不算违约嘛。
冲了澡,卿苑发现显示器的指示灯一闪一灭。忘了关了?顺手按下开关。触及按纽的刹那,心底震动有如一股电流,贯穿全身,她机灵灵打了个寒战。
随着“滋啦啦”一阵噪音,耀目的血红充斥了整个屏幕。自杀女子,那张卿苑熟悉已极的面孔,跃然而出。
仿佛一个幽怨的鬼魂,从另一个世界,透过小小的窗口,窥视卿苑。
卿苑捂住嘴,强迫自己不尖叫出声。尽管她早做好了心理准备,但自杀女子的突然降临仍另她惊恐万分。
自杀女子慢慢靠近,诡异的面孔充塞了阻隔阴阳两界的十七寸视窗。卿苑清晰的看到她苍白的皮肤紧贴屏幕,哀绝的双眸直直凝视自己,流出道道血痕。
黑眼珠不停往上翻动,面孔却无力的下滑,把道道血痕擦得一片模糊,终于,消失于屏幕之下,徒留满目猩红。
显示器啵地跳了两跳,熄灭了。
好象从没发生过任何事情。连噩梦都称不上,太短,太快。
卿苑如梦方醒。她来了!又一次出现,她想诉说什么呢?强烈的不祥预感让卿苑头疼欲裂。
天哪,沐风!卿苑脸色煞白,慌忙打开手机。按键的指头颤抖得厉害,以至手机从满是冷汗的指间滑脱。
卿苑顾不得寻找黑暗中藏匿的手机,转身跑进客厅,拨通了沐风的电话。
单调的等待音久久回响,折磨着卿苑的神经。求求你,快接电话吧。沐风沐风,是我啊,你的宝贝儿蛛猪精灵鬼猫,求你,快接电话吧……
第六章 死地
恐怖的声音足足持续了十秒钟,沐风才意识到自己手机正尖叫不休,一劲狂蹦的心脏总算归了位。
怎么这个怪声呢?沐风一头雾水,回忆起快下班的时候,同事小周旁边咭咭坏笑,而沐风光忙着画图全没理会。现在回想起来,十有八九是这小子干的好事。
别说,冷不丁的怪声加上午夜出现的古怪女子,还真唬他够戗。沐风笑骂一句,看看手机显示是卿苑家的号码,按了接听。
“喂?”
刺耳的噪音,沐风差点把手机扔出去,目光一转,发现黑衣女子消失了踪影。矮小的外地人正吃力地扛着桌子往店里搬,一边走一边警惕地回望,似乎对午夜停留的沐风充满戒备。
“嗨,劳驾,”沐风连忙问道:“刚才这儿有个女的……”话没说完,外地人竟加快了脚步,一溜烟窜进店门,难为他扛着硕大的桌子跑得飞快。
“见鬼。”沐风小声嘀咕。那人耳朵倒尖,从门后探出半个脑袋,不示弱的回骂:“神经。大半夜的哪有女人,想女人想疯了吧!”
沐风又好气又好笑,刚想解释几句,手机发出的噪音依稀搀杂着嘶哑人声,虽然微弱,但沐风可以百分之百的断定——那不是卿苑的声音。心里一惊,忙留意聆听。
“……死……死……”断断续续的模糊音节仿佛从破损的喉咙中挤出,又象女子垂死前的无力挣扎,夹杂在持续的噼啪声里,极难分辨。到最后,沐风已分不清人声噪音。或者,那声音,那不存在的女人,压根就是一场幻象?
“嘭!”店门紧紧关闭,灯火熄灭,沐风沐浴着清寒的黑暗。
他抬手使劲擦了把脸,摇头苦叹,“幻视幻听,加班加出毛病了?”
“沐风,说话呀!怎么不说话?出了什么事啊?”卿苑带着哭调的急促话语从耳机里一古脑涌出。
沐风回过神,奇怪地问:“我说了,明明你这边没信号。”
卿苑听见沐风的回答,绷得紧紧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你在哪儿呢?”
“路上。今天加班干得晚了点,才回来。”
“刚才为什么不说话?吓死我了,还以为你出事了呢。”
“我会出什么事啊?”沐风以为卿苑担心他路上的安全,笑着说:“咱是壮男,贼见了跑都来不及。打我的主意,那贼也太缺乏职业眼光了吧。”
卿苑虽然被女鬼现身搞得心神不宁,但和沐风逗嘴惯了,忍不住反驳道:“未必哦!贼分两种,一种劫财,一种劫色,你要碰到后者,偏偏喜欢壮男的那种怎么办?”
沐风哈哈大笑,“酌情处理,丑的我誓死抵抗守身如玉,漂亮的嘛……”
“漂亮个头,哪有采花女贼给你倒贴呀。”卿苑打断沐风,小声说:“是同志啦!”
“啊?”沐风一声怪叫,卿苑捂着嘴巴,笑得出溜到案几底下。
沐风叹口气,“好狠毒的丫头,深半夜打电话,就为咒我……恩?”沐风忽然抓住了卿苑的把柄,幸灾乐祸地说:“几点了?现在几点了?这时候还不睡觉,超时违约,想想周末怎么接受惩罚吧。”
“特殊情况!”卿苑委屈地申辩,随着恐怖的回忆重新占据脑海,丝丝凉气逐渐弥漫全身。
“我又见到她了——从屏幕里盯着我,活生生的,就象我们隔着玻璃窗互相凝视。她从来没这么真实过!等她消失,我一下就想到了你,感觉要发生可怕的事情,所以才火急火燎的打电话,幸好你没事……”
“她”指的是谁沐风自然明白,马上联想起那个形迹飘忽的女子。莫非那女子和卿苑看到的影像有着某种联系?她是卿苑可怕预感的起因吗?如果是,那她为什么又瞬间消逝,到底会发生什么可怕事情?难道自己刚才真见了鬼?
见鬼!沐风小声嘀咕着,拒绝接受这个结论。
“你说什么?”卿苑问。
沐风故意打了个哈欠转移卿苑的焦虑,“是哈欠说的:困了。好了宝贝儿,我除了一头栽到马路上睡过天亮不可能再出别的事,明天都得上班,叫声亲亲老公去睡好不好?”
“可……”
“亲亲老婆。”沐风夸张的亲吻,然后按了挂断。
木然呆立,各种疑问思虑纷至沓来,沐风劳累过度昏沉沉的大脑始终理不出个头绪,良久,忽然吼道:“什么都别想,睡觉!”
第二天清早,沐风把脑袋扎进枕头,忍受了闹钟足足三分钟的刺耳嚎叫。翻了个身,正待享受来之不易的清净,手机设置的闹铃再次不屈不挠的响彻云霄。沐风痛苦的大叫一声,光着脚爬下床抓起手机便要往废纸篓里扔,想想终究舍不得,放回了桌上。
哎,起床!
忙碌的上午飞快流逝。下午两点左右,沐风出图较审签字移交等琐碎事务一应完成,被头儿特许回家睡觉。
阳光明媚,沐风带着幸福的憧憬走在通向宿舍的马路上,忽然“嘭”从天上砸下个足球。原来马路旁边是一所大学操场,由六块篮球场地组成,周围用铁丝护栏隔挡。虽说是篮球场,不过沐风和朋友们常喜欢在这里踢小场足球。很难说是先有了场地才培养了众多足球爱好者,还是足球爱好者大都乐意扎堆,反正来此踢球的人络绎不绝,从而导致场地严重匮乏。于是,场地争夺战自然而然演变成非正式的比赛——五人一组,不专设守门员,哪组先进球另一组便下台,换组再战。
“哥们,捡一下。”一张脸贴着铁丝网朝沐风招呼。
沐风紧跑几步,右脚恰到好处一卸,疾奔的足球仿佛粘在脚上,乖乖停止了冲势。几天没碰球心也痒痒,沐风颠了三四下,一个凌空抽射把足球干净利索踢回了“老家”。
笼子里的人赞叹地吹了声口哨——球不是从铁丝网上空落下来的,而是从前边一个一尺见方的破洞进了“门”。
“好脚法!谢啦。”那人押着球继续战斗去了。
沐风正要走路,忽听有人大叫自己的名字。
“沐风,嘿,林沐风!这几天死哪去啦?”
沐风不必转头,听声音就知道,唐辉!
第七章 第一份祭品(一)
唐辉比沐风长几岁,前几年靠倒腾光盘发了笔小财。最近流年不利,手里十几万的货接连被公安局查抄没收,一气之下索性回家彻底放松,成了这里的常客。他技术过得去,就是性格火爆,嘴也碎,踢球权当发泄,往往动脚又动手——改打架了。
沐风开始和他搭档过一两次,配合颇为默契,后来踢熟了哥几个一起吃饭泡澡打牌看球,算是交情不错的朋友。沐风深知这家伙为人豪爽,却极爱惹事骂人,同伴踢得臭他骂,踢得好他也骂,骂人“独”!
虽然沐风更“独”,尤其在同伴水平欠佳的情况下。
但唐辉从没骂过沐风,用他的话讲:谁踢到罗纳尔多的份儿,想不独都不成啊。沐风一脸尴尬,心想他不是把我比成罗纳尔多了吧?还好唐辉继续:我和林沐风组队,以外星人加小贝的黄金组合,今儿个绝对占台。其他朋友均做呕吐状,沐风大乐:好,他若是贝克汉姆,我当然是罗纳尔多了,咱这队大名鼎鼎——皇马!
唐辉毫不掩饰和沐风搭档的“渴望”,所以见了他,第二句话就说:“这几天踢球的人一水儿臭,郁闷死我了!今个你总算露面了,快进来陪哥哥爽会儿。
沐风实在太累了,推辞道:“改日吧。我得回家睡觉去。”
“哈,大白天的睡觉,着急和谁上床啊?”唐辉不知想哪儿去了。
“你丫胡说什么。”沐风笑骂,“我两天加起来才睡八小时,困!”
“八小时够多的,我打麻将两天没合眼呢。”唐辉煌招呼小秃子先顶他的位置,和沐风隔着铁丝网一里一外走着,“来来来,踢一会儿,就一会儿。”
沐风苦笑道:“老兄,改日吧。”
唐辉终于寻着出口,窜出来拉住沐风的胳膊。“说走就走,真不够哥们。你不踢我一个人怪没劲的,反正昨晚通宵乏得很,干脆跟你回家一块睡觉吧。”
“一块睡?”沐风一巴掌把唐辉搡回笼子,“饶了我吧。别说你是男的,是女的我也不答应——太丑!”
唐辉勾着沐风的肩膀,暧昧地说:“借你的单身狗窝用用嘛。睡醒了,晚上大哥请你去云华洗浴城……”
沐风停住脚步,无奈地说:“得,我还是陪你踢球算了。”
透支精力工作了三四天,沐风又困又乏,本想踢几脚应付唐辉的,谁知一触球精神头就来了。三四点钟的时候,踢球的多是在校学生,和身体强壮,技术精湛的沐风相比,显然差了好几个档次。便是稍稍发福的唐辉,跑动虽不及年轻学生,可经验老道,技术动作运用合理有效,一对一的情况绝对占优。
五人对抗赛,如果有两名技术出众的高手,无疑稳操胜券。半个小时过去了,对手走马灯般换了好几拨,沐风他们依然保持着不败金身。
也许太兴奋了,唐辉在和沐风做了几个漂亮配合后进了球,得意地大呼小叫。败退方中有个身材瘦小的青年,挑衅地盯着唐辉,冷冷道:“牛掰什么,不就进个球吗。”
唐辉自非省油的灯,随口骂道:“你丫不服?有本事上来挑呀。”
沐风怕他惹事,大声嚷嚷:“换人换人,该谁踢了?”盼星星盼月亮熬到出场的五人纷纷拥进场内,瘦小青年见另一轮大战蓄势待发,哼了一声打算走人。
该踢球的踢球,该走人的走人,这事本该到此结束的,偏偏唐辉听不贯对方的那声意味轻蔑的“哼”,紧跟着“哼”了一声:“瞧你那操应,射门打飞机,停球磕出八里路,脚比猪还潮,穷狂什么呢。”
瘦小青年腾地转回身,“你骂谁?”
唐辉梗着脖子,一字一顿地说:“骂你,傻逼!”
那青年铁青着脸,二话没说大踏步冲向唐辉。接近的一刹那,手从袖子里翻出一柄明晃晃的尖刀,朝唐辉小腹扎去。
他出手敏捷,浑身透着一股子杀气狠劲,让人极难想象他瘦弱的身躯会爆发出如此巨大的能量。
刀刃几乎穿透对手的衣服,“嘭”地闷响,唐辉甚至没看清致命武器为何物,一只皮球已带他从地狱到人间悠悠轮回一周。
皮球准确有力地击中持刀者的手臂,刀被撞飞,落在沥青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瘦小青年对沐风怒目而视,“你他妈少管闲事,不然一块捅。”说着左手腰间一抹,“喀”地轻响,掌中又多了把弹簧刀。
唐辉刚明白发生了什么,脸色煞白,片刻之前的蛮横化作冷汗浸湿后背。好汉不吃眼前亏那,唐辉趁青年说话的功夫撒腿就跑。其他人见亮了刀子哪敢劝架,一哄而散。有几个头脑清醒的,躲到旁边打电话报了警。
“哥们,为踢球进局子值得吗?”沐风没动窝,说道。
“老子就这脾气,”瘦小青年见唐辉挺着肚子落荒而逃的耸样,怒火平息许多,“丫嘴巴太臭,找修理呢。”
沐风寻思这事十之八九是唐辉闹的,也就公平地说:“他嘴巴臭远近驰名,常来的人都当他放屁——习惯了。但纯从技术角度讲,他话糙理不糙——你还是嫩点。”
瘦小青年脸色一沉便要发作,沐风微微一笑,“不服气可以打个赌。我们站在中圈弧里射蓝框左立柱,十次为限,谁射中多谁赢。你赢了刚才算我胡说八道随便你捅刀子,我赢了今天的事到此做个了结,如何?”
见瘦小青年表情阴晴不定,沐风追加:“如果你觉得我出条件占了便宜,那么让你三次,这够公平了吧?”
“靠,省了吧。”瘦小青年冷峻的面孔露出一丝笑容,“你他妈知道我踢不准。”
二人皆捧腹大笑,敌意杀气顷刻烟消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