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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省了吧。”瘦小青年冷峻的面孔露出一丝笑容,“你他妈知道我踢不准。”
二人皆捧腹大笑,敌意杀气顷刻烟消云散。
忽然传来一阵杂沓的脚步声,五六个保安和两个便衣出现在操场入口。瘦小青年没料到学校处理突发事件的神速高效,微微一怔。沐风原打算利用打赌的办法拖延时间救助唐辉的,可目的达到,内心并没有想象中的轻松——那小个儿并非十足恶人,而且惹祸的大部分责任应归咎于唐辉,所以更不愿意把事情闹大,于是悄悄上前踏住了地上的短刀。
“是他吗?”根据报告,便衣让沐风指证。
沐风平静地说:“朋友发生点口角,现在没事了。”
保安将信将疑地扫视沐风和那瘦小青年,没发现可疑之处,便问一起跟进来的唐辉:“你说刚才有人拿刀砍你?是他吗?”
唐辉满脑子问号,正奇怪沐风怎么替这家伙开脱呢,见沐风一个劲地使眼色,只好顺水推舟:“他刚才的确打我来的,至于拿刀……刀么……我可能……看错了。”
“受伤了吗?”
“没有。”
何止油皮完好无损,连衣服也未见分毫撕打的凌乱。
沐风连忙趁热打铁:“他们刚才是有些误会,但已经解释清楚了,现在真没事了啊。嘿,不好意思,麻烦你们白跑一趟。”言外之意,恭请保安打道回府。
当事人既不愿指证,其他人谁爱多嘴惹事。两个便衣商量了几句,然后依惯例教育了一顿这帮冲动青年便和保安离开了。
警察一走,唐辉阴沉着脸叫道,“沐风,你帮他说话干什么!”
第八章 第一份祭品(二)
沐风走过去,拍拍唐辉的肩膀,“老哥,看我的面子,这事算了吧,恩?”
“算了?刚才那一刀真捅上了,我找谁算去?”唐辉气鼓鼓的说,一边努着眼睛和小个儿较劲儿。
“算我的。”沐风倒会和稀泥,“怪我脚太臭成不成?反正我该说的说了,该做的做了,你们现在要捅刀子干架尽管开战,没我啥事,你也别指望我帮什么忙。”沐风张嘴打了个哈欠,“你们二位忙吧,我得回家睡觉了。”
“想跑?没门!”沐风撒手不管,唐辉心里也犯怵,于是就坡下驴拉着沐风胳膊说,“今天好容易占场,你小子甭溜,再陪大哥杀几轮。”
唐辉虽然没明说,但踢球的架势摆出来,显然是不打算追究下去了。小个儿把目光从唐辉身上收回,转向沐风,“哥们,够朋友。今天看你面子,我不跟丫计较。”说完从沐风手里接过短刀,晃悠到场边,往地上一坐,竟然点根烟抽了起来。
沐风唐辉面面相觑,不知道小个儿搞什么鬼。唐辉心里发虚,这家伙该不是盯上自己,等落单了动手吧?
“嘿,学习学习。”小个儿一扬手中的红塔山,点头示意。
☆☆☆
又踢了两个多小时,唐辉过足了球瘾,沐风实在迈不开腿了,两人才让别人接替自己位置,预备走人回家。谁知那小个儿忽然冒出来,对沐风说:“你姓林吧?”——他居然一直等着。
沐风愕然,“对,我姓林,有事吗?”
小个好象很开心的样子:“没事没事,就想交个朋友。我叫陈斌,你可能没听说过。不过我好多哥们常提起你,说理工大有个叫林沐风的,球踢得特牛。一会我请客,吃顿饭怎么样?混个脸熟,往后到我们那儿切球去。”
沐风对吃饭没兴趣,只想上床睡觉,正准备找个理由拒绝,陈斌看出沐风的“消极”心理,不等沐风开口,立刻改变策略迂回进攻唐辉:“哥们,咱们是不打不相识呵。刚才看了半天,你们技术的确好,我心服口服。大家吃顿饭,当兄弟我赔罪好吧。”
今天脚风顺,加上马屁给人拍得啪啪爽,唐辉脚后跟都发飘了,大嘴一包,替沐风做了主,“沐风,走吧走吧。刚才我和陈斌全当卖你面子,哦,那个什么,那个化敌为友。你现在跑回去偷偷睡觉,就是砸我们两个面子,不够仗义。”
晕,刚才还红着眼骂街动刀子的对头,这么快就用“我们”称呼了?话说到这份儿上,也没法推辞了,沐风收起睡觉的渴望,硬着头皮进了校园边上的一个小饭馆。
馆子是唐辉选的。唐辉要了三扎啤酒,又熟练点了几个凉菜炒菜,哥几个边喝边聊。话题围绕足球天马行空,从英超说到意甲,从假A说到本市球迷圈里如火如荼的阳光杯。
陈斌一拍桌子,震得杯盘卡拉乱响:“这回我们老大狠下心要拿冠军。明年杀进乙级联赛,让中国那帮阳痿的东西知道知道什么叫足球。”
“你是美路队的?”沐风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阳光杯进入决赛的队伍星期一已经确定,除了沐风所在的开拓队,另一个就是美路队了。而此次业余比赛的冠军得主,明年可直接进入乙级联赛。
“哈,美路那个脏队啊!怪不得你——哎唷!”话没说完,唐辉被沐风在桌子底下使劲踩了一脚,总算把“下手那么黑”替换成“哎唷”发了出去。
陈斌没留意唐辉咽回肚子里的后半句话,惭愧的说:“我水平太差,踢不了。老大说我比赛的时候跟着壮壮门面就够了。”
“敢情不是踢球,是看球的啊。”唐辉幸灾乐祸,不失时机的刺激刺激陈斌,小小挽回一点面子。
陈斌性子虽暴,不过还有自知之明,也不生气,笑着说:“光看球多气闷,我们说不准要下场踢几脚呢。”
“踢什么,替补?”唐辉好奇的问。
“你傻啊,我们踢裁判!”陈斌接着说,“去年比赛一个大傻B胡吹,明明我们前锋从对方后卫脚下断球,居然给吹越位。你说丫欠不欠揍?”
“欠揍。”沐风附和,“结果把比赛资格揍没了。”
陈斌显然对上次半路出局的事情耿耿于怀,懊丧的说:“是啊,今年预备拿冠军,老大让我们场上无论如何不许揍人。不过……”陈斌放低声音,洋洋得意的说:“两个星期前,我们跟一个巡边到他家电梯里,神不知鬼不晓送他一对熊猫眼,反正他不长眼,索性两眼一摸黑吧!哈,这下好了,现在所有裁判对我们都老老实实的,没一个敢叫板……”
业余比赛中,裁判水平低下众所周知——漏判错判家常便饭,而经验不足又使他们难以保持自信甚至自圆其说。没有实力的保障,若判罚态度强硬,惹得球队火了,上来不管不顾一顿暴揍;若犹豫不决改变判罚,很可能引起两方面的群起围攻。
裁判不好当,他们却不得不当。因为要成为国家级裁判,他们必须裁过相应数量的比赛。这些业余比赛,则是他们升级必须的业绩。换句话说,业余比赛,都是未来大裁判们的处女牺牲品。
所以,骂裁判成为踢球之人聚在一起消遣的最大搞笑话题。大家平时骂骂算了,沐风听得多,也亲身经历过,心里自然觉得他们该骂。然而,陈斌的话却让沐风心里着实别扭。
“陈斌你第一次来理工大踢球吧?常踢的人我基本认识,以前好象没见过你。”沐风转变了话题。
“没错,第一次。其实我今天不是来踢球的,原本约了个朋友办点事,哪知这小子半截甩开我泡马子去了。我闲着没事,看笼子里有人,脚痒痒就进来了。”
“你朋友重色轻友,你交友不慎,该罚。”唐辉一举胳膊,和陈斌撞杯痛饮。
陈斌喝完了,开始驳斥干杯的理由:“你还真说岔了。我哥们风流好色,但绝不重色轻友。他的前任女朋友,哦,长的特象张柏芝,那么靓的妞,他看出我们老大暗恋,二话没说,嘿嘿……兄弟似手足,女人如衣服嘛。”
陈斌挥手又叫来三扎啤酒,招呼沐风:“喂,哥们,我请客你减肥啊!一点东西没吃,给我省钱怎么地?”
沐风实在没食欲,皱着眉头问:“那女的愿意吗?”
陈斌耸耸肩,“谁知道。她不愿意尽管分手。老大横竖有产有业,为个女的进局子太亏。”
唐辉问:“那女的最后跟谁了?你老大还是你朋友?”
“谁都没跟。她——八成——跟了个死鬼。”陈斌指指饭馆斜对面的高层,故意阴森森的说:“她就住理工大后边的八号楼,十几天前在家自杀了。现在嘛,没准她的鬼魂正看我们吃饭吧。”
第九章 第一份祭品(三)
沐风脑子轰的一响,周围的喧闹立刻湮没在强烈惊撼中。八号楼,自己就住八号楼啊!那么,陈斌指的人无疑是九层的自杀女子。死者已矣,人海茫茫,原以为自杀女子的死因将永远无从索解,却料想不到世上竟有如此巧合,陈斌这个知情人空降似的掉到身边,此时向他大讲女鬼的阴阳往事。
只是稍加思索,沐风又觉得疑点重重。九楼女子果真因为恋人无情才悲观厌世吗?那她死前流露出来的悔疚情绪该作何解释呢?
“我恨!恨自己,更恨他们!出事后每次看到镜中的脸,都想用全身的鲜血诅咒她。我完了,罪无可赦、万劫不复!血,可以洗脱我的罪责吗?”
沐风清晰记得自杀女子写在杂志上的每一个字,她为什么说自己罪无可赦、万劫不复?照常理看,恋人背叛,最可恨最该怨的当属抛弃她的人,连陈斌老大算上,纵使两人做了某些难以挽回的事,那女子冤有头债有主,也犯不着疯狂恨自己吧。也许,另她精神崩溃的根本原因,是她无法容忍曾经犯下的错误,亦或罪行?而这罪行,和陈斌提及的事实有多大关系呢?“她真为这事儿自杀的?”沐风禁不住产生质疑。
制造恐怖气氛的家伙没想到沐风刨根问底,呆了呆,然后斩钉截铁的说:“当然,被帅哥甩了想不开呗。不是我吹,咱哥们……”
“恐怕没那么简单。”沐风打断陈斌,说出一段真正另人毛骨悚然的事实:“那女的我认识。以前,我们电梯里照过面。凑巧吗?就象今天踢球遇到你,这是第二个巧合——我也住八号楼。”目光扫过目瞪口呆的听众,沐风接着说:“上周末,我去过她自杀的房间,看过她临死前写的字条。今天凌晨,就在咱们吃饭聊天的饭馆对面,我好象见到了她——她的鬼魂。”
“你肯定是她?”陈斌颤声问。
“只见了背影。一头及腰长发,非常漂亮,她总是这个样子的。”
“及腰长发……”陈斌机械重复着,一股凉气随即顺着脊梁骨迅速窜升,“是她……我没见过比她头发更漂亮的女孩。”
“打住,打住!”唐辉大叫:“我已经喝了两扎啤酒,不需要再降温啦,拜托二位停止装神弄鬼的把戏!”
沐风苦笑:“我说的全是真的,尽管我很希望自己正在胡说八道,希望今天凌晨我的眼睛没有比别人看到的更多,至少希望自己因为睡眠太少幻视幻听,这样就可以冠冕堂皇的自我安慰,世界上根本没有鬼魂!”
“如果光我一个见鬼也就算了,可我的女朋友同样见到了她。而且,卿苑用一把根本不存在的钥匙打开了死人房间。听起来荒谬吧,它却是事实!女鬼好象盯上她了,隔三差五的蹦出来现现形,不吓死人也得烦死人啊。我倒不在乎漂亮女鬼的纠缠,但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卿苑天天担惊受怕……陈斌,你明白我为什么非要追问这事了吧?关于那个死鬼你了解多少。我想知道原因,她为什么自杀,什么事情使她阴魂不散?”
沐风将字条的内容复述给陈斌,指望知情者提供多一点线索。陈斌挠挠后脑勺,一副爱莫能助的表情:“自打他们分手,皓方一直不大乐意提赵姝的事。我打听的那点情报已经全盘贡献了。这样吧,我把皓方叫来,你直接问他?”
“最好不过。那麻烦你了。”
“都是哥们,客气啥。”
快近吃晚饭的钟点儿,饭馆里人来人往声音嘈杂。陈斌走到门口用手机拨了个电话,唧唧歪歪谈了一阵,晃悠回来对沐风说:“搞定。我们先吃着,十五分钟内他桌前报到。”
三人又聊了一会,一支烟的功夫,门外传来低沉而剧烈的马达轰鸣声。陈斌笑着说,“这小子还挺快。”
透过落地玻璃窗望去,一辆改装小奥拓停在饭馆对面,明艳的蓝紫黄交叠成大小适宜的图案漆满车身,夸张而不失和谐,配合浑厚巨大的声响,引得路人频频回顾欣赏。
陈斌站起身,冲奥拓招招手。车门打开,一个瘦高的年轻人钻了出来,磨边蓝仔裤,宽松的布格衬衫配白色T恤,蓬蓬的头发似乎忘了梳理,又似乎刻意修饰过,带着一股子洒脱不羁的劲头。他的人就象他的车一样,张扬却不突兀,自然却不中庸,正如夏天清晨的阳光,火暴明亮,但并不刺眼。
“我哥们,常皓方。”陈斌引见了双方,“这是林沐风,唐辉。”
常皓方冲唐辉礼节性点点头,大咧咧转向沐风说:“虽然我不踢球,他们侃球的时候可没少给我上课。你的名字在我耳朵里出现的频率——至少——每月一次。”常皓方的话倒非夸张。除了阳光杯,平时没有比赛的日子球迷们自发组队,租场地切球,谁输了谁负担租金。因为比赛频繁,圈子里的人即使不知道名字,也大多脸熟,尤其踢得好的更是名声在“内”,成了各队争相邀请的抢手对象。沐风自然清楚这点,也不假惺惺谦虚,淡淡一笑,静听常皓方下文。
“今天本来有事。要不是陈斌拉我,要不是你林沐风的事,我还真懒的过来。”
第十章 第一份祭品(四)
“她是我第一个用心去追的女孩子。当我终于确立了自己地位,带着她周旋于各自朋友圈子的同时,她也让我感到了巨大压力。她太漂亮,太富才华,就象夜空中的明月,走到哪里始终光彩照人。她懂得不露痕迹把她的优势转化为魅力,展示给那些飞蛾扑火般围绕在她身边的男人。追上她,除了赢得作为男人的面子骄傲之外,伴随幸福的,是无法言说的忧虑不安——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蹦出个更为强大的追求者,象过去的我击败其他情敌一样取代自己的位置。”
常皓方抬起手臂,十指深深插进头发,遥望着对面的八号楼,完全沉浸在往事追忆中。
“挑战接踵而来,我固守着两人的爱情阵地,很累,但胜利的刺激和赵姝的柔情依赖另我执著、疯狂,宁愿不计后果为她‘奋斗终生’。直到有一天大哥喝醉了酒,瞪着血红眼睛,当众说我艳福齐天,赵姝这样的女人哪怕睡一晚也不枉白活一世。我当时惊呆了,一句话都说不出。大哥不是喜好女色的人,更何况他是我的大哥啊,连他也对赵姝动了心……我忽然生出可怕的感觉,觉得赵纾是一枚定时炸弹,一个媚骨天生的狐狸精。狂热爱情被‘红颜祸水’四个字泼得支离破碎。我冷静下来,一点点权衡自己的付出与收获。我夜以继日处心积虑的讨好她,只为得到一个女子极不安定的爱情吗?如果赵姝死心塌地爱我,为什么她毫不知收敛,向每一个靠近他的男人发送她的热情美丽?凭我常皓方的资本,不愁找不着女朋友,为她无休止付出,值得吗?值得吗!”
常皓方双手揪扯着头发,卷曲的发丝从指间滑落,遮住了英俊的脸颊。
“我很自私,是不是?反正我厌倦了,开始疏远她,回避她。我约其他的女孩子泡吧唱歌狂舞,肆无忌惮做我喜欢做的事。人生本无束缚,我何必患得患失,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