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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笑对这座雪山闻名已久,雪山主峰海拔四千多米,南北绵延三百多公里,山间大大小小分布众多色彩各异的深潭秀湖,有丰富的亚热带植物,听说五月春尽能看到漫山遍野的杜鹃花。
那种高山杜鹃是肖笑非常喜欢的,碗大的花朵一树一树的怒放艳丽而壮观。她看过图片与镜头却没有亲眼站在花树下看过。一直没有机会来这里,现在来了,可惜是一月份,看不到。这次发现的古冰川遗迹位于一处山谷,是当地进行旅游景点开发考察时走到处无名的山谷时发现的。
雪山上早已有众多的古冰川遗迹,可以说是古冰川的天然博物馆,能看到完整的角峰、刃脊、围谷、冰斗、冰蚀洼地、冰蚀冰碛湖等古冰川风貌,这次发现的古冰川遗迹引起轰动是发现了一条巨大的冰川刻槽,有几百米长,且保存完好,世界罕见的奇迹。所以消息一出,引来了各方人士的关注。
肖笑想,人总是对未知的世界着迷,叹服于人力所难想象的自然神力。
她的任务不仅是拍这个奇迹,更多是关注来自世界各地的目光和声音。通过这些宣传支持当地的旅游发展。
自已去采访顾青黄会是什么样的情景?肖笑问自已,她永远也忘不了顾青黄耐心的陪着她做采访调查时的情景。那个时候,顾青黄已出道三年小有名气,她不过还是个学生。
可能不一定非得采访顾青黄。来的人有这么多,少他一个也没什么。肖笑打定主意,能少接触尽量少接触。她不以为现在还能与他谈笑风生。
当晚肖笑就见到了顾青黄。在当地政府为前来的记者专家们接风的酒宴上。来的人很多。记者之前相互认识递名片交换联络方式。也许有一天会有合作与相互帮忙的时候。做一名优秀的记者,他(她)必然有一张极广络的关系网。这是掌握第一手信息必不可少的消息来源。肖笑与小白和自已这座的同行们聊熟之后,任小白端着酒杯四处走动。她还是坐着。
顾青黄与她隔了一桌。肖笑背对着他,入席后匆匆一眼她已看得清楚。顾青黄嘴角噙着丝淡淡的笑容,在他那桌鹤立鸡群般突出。她想,难怪会以为他是主持人,他实在很帅。肖笑突然想起芙蓉姐姐的名言。走在那里都会被人用无情的目光把她揪出来。不由得轻轻笑了。
这时听到顾青黄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小小,你还好吗?这么多年没见,老熟人都不肯打个招呼?
肖笑背一僵。回过头,顾青黄正端着杯酒看着她。他笑着,眼睛里却有一股子冷意,肖笑想,他还是恨她。
肖笑也端起酒杯,你还是忘记我名字的发音了,我叫肖笑,别又叫错了。
顾青黄冷笑,是啊,可是我改不过来了,真是巧,能遇到你。
肖笑冷着脸说,是巧,不知道怎么顾大记者改政经拍地质节目了。
顾青黄说,我回老家探亲,正好出了这事,顺便就让我来了。小小,这么多年你一点没变。做女记者日晒风吹也没见你变老。
肖笑轻笑一声,再怎么也及不上你,到那儿都会被人们用无情的眼光揪出来。
话一出口她才想起用了芙蓉姐姐这句话,突然想笑。心里又是一黯,还是不要再有交集的好,于是肖笑举杯饮下酒,对顾青黄说,今天坐了一天车,明天要上雪山,累了,先回去休息了,你请自便。
走出宴会厅时,肖笑真的疲倦。她觉得跑新闻再苦再累都及不上与顾青黄说这几句话的时间。
肖笑打开房间的门。一身的力气仿佛都已被抽空。心跳得很厉害,手足酸软,一下子瘫坐在地上。两行泪慢慢流下,为什么自已还会心疼?为什么还是没法做到心如止水?为什么,还是忘不了?
坐了良久,肖笑想起还有功课没做,还没来得及看详细的资料,还没整理好明天的采访思路。她挣扎着从地上起来,去洗了个热水澡,舒服了许多。
是因为顾青黄吗?肖笑今天特别疲倦,只看了一会儿资料就眼皮打架。她记下大概的数据想了会儿明天的拍摄就上床睡觉,迷迷糊糊总听到顾青黄喊她,小小,小小……
只要有事,肖笑从不会睡过头。早上六点她听到闹铃响却睁不开眼睛。直到六点半宾馆叫醒服务的电话刺耳的响起,肖笑一惊,赶紧起床梳洗。这才发现生理期来了。怪不得昨晚会那么疲倦。看看眼睛也是肿的。
肖笑哀叹自已运气不好。她每年不知道怎么搞的,总在大冬天会进山,只要遇着生理期,她就恨不得自已死了的好。山里的寒冷会让她抵抗力急剧下降,拍摄采访一会儿功夫就累,肚子会疼。虽然带了药,还是起不了多大的作用。肖笑现在只希望那个山谷路不要太难走,不要太远。
几辆车送记者们进山。肖笑高兴地发现有缆车。她和顾青黄没有再接触。各自和自已的同事在一起。缆车上升了四十分钟才到达终点。同来的宣传部干事告诉他们,这里离山顶只有几百米。肖笑紧了紧衣服。她穿得够暧,还是觉得冷。身边白雪皑皑,山上的冰渍湖全部结了冰,陪同人员说,要去那个冰川刻槽要从山上另一条路走到山谷。专门调来了十来个武警小伙子帮记者们拿设备。
一行人跟着导游出发又下山。从四千米的山顶再下到山谷,走的是猎人打猎踩出来的小道,雪很深,一脚踩下去就没膝。肖笑不由苦笑,庆幸的是穿的鞋是防水的登山鞋。不然雪水浸进来,不冻死也会冻病。
她好奇地看着山道两边的树,树叶细长垂下,导游说,这就是高山杜鹃树。开的时候有黄色,白色,粉红色,漂亮极了。肖笑开始想象这些大树绽开满树花朵的美景,叹息现在看不到。这时前面喧哗起来。小白自已背着摄像机大步走过去。原来发现了一溜脚印。导游说,是熊的脚印。
记者们都紧张起来。有熊?这位当地的猎人临时叫来当导游见众人紧张忙笑着解释,从脚印看熊是几天前留下的。一般不会出现。又开玩笑地说,我们这里有十来个武警小伙,有枪,熊来了也不怕。
记者们听了放心地开始拍摄。小白问肖笑要不要出现场。肖笑说不用了,就一溜脚印而已。
小白看了看脚印,已有些浅了,说不知道拍下来的效果好不好。肖笑等其他记者拍完继续往前走了,就用脚比着脚印踩出一溜更深的印子。然后回过头对傻在那儿不知所措的小白说,拍啊,这个清楚。
小白吱吱唔唔地说,那不是你的脚印了吗?肖笑叹了口气。这是熊的脚印,我不过把它加深了点。不然,你拍出来的效果太差。小白叹服地看着肖笑,原来真的有制造新闻一说。
肖笑说,新闻的本质还是存在,我们需要的只是如何用画面去表现它而已。
拍完脚印,两人开始追赶大部队。走得急了,肖笑竟然出了一身汗。往山下走,两边的溪水都已结了冰,隐约能看到冰下水的流动,听到清泠泠的水与冰块撞击的声响。一路上不停有人滑倒,等到了山谷已经中午一点了。
终于看到了那条巨大的刻痕。象是一把刨子在山体上狠狠划过,拉出一条深一米多宽两米的槽。肖笑感叹,不知道当时是多么巨大的一座冰山挟着如何的雷霆之势向山下俯冲,硬生生把挡路的山撕开一条血口。这是何等的气势!何等的力量!
记者们被大自然的力量震住,脸上露出惊喜。纷纷拿起设备开工。瞬间几百米长的刻槽被瓜分成了若干地盘。肖笑和小白站在一处开拍,她出现场介绍情况。看到不远处顾青黄也在出现场。两人对视了一眼,又别过头做事。
现场出完,采访做完,就是摄像的事了。宣传部干事在地上铺好了塑料布拿出干粮当午餐。肖笑肚子不舒服,找了根倒在地上的树坐着,她拿出药吃了。矿泉水含在嘴里温暧了才喝下。没有胃口也得吃,她慢慢啃着面包。顾青黄也走了过来,往肖笑旁边一坐,也就着水吃面包。
肖笑想走开,可是一坐下就不想再动。她也不想做的太明显。就默默的吃着东西。看山上的风景。
顾青黄突然说,怎么?脸色难看成这样子?是走累了还是看到我坐你旁边?
顾青黄的语气还是冷。冷得让肖笑有些愤怒。她不想惹他,想躲得远远的,他非得要出现在面前,非得用这种冷冷的眼光和冷冷的语气来刺激她。
肖笑慢慢对顾青黄说,我好不好都与你无关了。
顾青黄冷哼了一声,我怎么忘了你一向冷血。
肖笑肚子抽痛,不知道是顾青黄的话,还是生理期使然。这时宣传部干事召呼大家,说要上山了。肖笑什么话都没说,站起身走到小白身边开始收拾设备。
第4章
肖笑望望山巅,再看看脚下被冰雪覆盖的路,不由自主的叹气。上山导游节省时间,带着大家顺着溪水往上走。有的路上已结了薄薄的一层冰。稍不注意就会打滑跌倒。
导游在前面大声喊着,走三十步休息两分钟。
听着好象很简单,可是,肖笑真想走两步休息三十分钟。小白走在她前面,刚出校门的大小伙走得直喘气。队伍沉静了,只听到阵阵呼气声和几个小女记者的哭叫声,妈呀,真的不行了,走不动了。
走到一处稍宽敞的平台,导游说休息。小白一下子坐到了雪地上。此时他根本没有半点想扛拍东西的欲望了。肖笑咬咬牙。拎过摄像机扛在肩上拍后面往上爬的队伍。寻像器扫过了顾青黄的脸,肖笑情不自禁的停住了镜头。她贪婪地看着被镜头扯进的他的脸。顾青黄正和同事说着什么,大概是鼓励同事加油前行的话。他呼出的气在面前吹出道道雾气。背着大大的背包,看样子同事的大部份行李都移到了他的肩上。肖笑一动不动,放慢了呼吸稳住镜头。突然,顾青黄看到了山坡上扛机器的肖笑。他眼中射出一道仇视的光,肖笑手一抖,赶紧移开了镜头,认认真真拍了几个山间的镜头。
等她喘着气放下机器时,顾青黄已走到了她面前,肖笑有几分心虚,转开了头,把摄影机放下。十七斤重的家伙呢,肖笑这才感觉到沉。手一脱力差点摔了。
小白忙接过摄影机。只听到顾青黄冷冷的说,体力还不错嘛,桩子还能站这么稳。
肖笑没理他。小白不好意思的对肖笑说,肖姐,走的太累了。
肖笑淡淡一笑对小白说,不该扛大机器上山的。
导游鼓励着大家说走了三分之一了。
肖笑再次抬头看看山巅。才三分之一啊,她真是想一头倒在雪地里,再不起来。肖笑想,红军过雪山有好多人就是这样一坐下去再起不来了。原来,是这样的感觉。
队伍又缓缓向山顶进发。太阳出来,又被风吹到了山的另一边。白雪刺得肖笑眼花缭乱。她有些头晕。已经听不到周围的声音。看不到四周的景致,只顾着盯着前面小白的落脚处尽可能的踩上去。她听到自已的心脏急促地在跳。每呼吸一口气吸得深了,肺部就一阵刺痛。肖笑对自已说,坚持,坚持。
她有些悲哀地想,自已是不是要死在这雪山上了。山风吹来刺骨的凉,冒出的热汗瞬间就冰冰的贴在身上。走完最陡的山坡。导游高兴地对大家说,下面就钻林子。
林间的路比溪边的安全,还是沿着分岔的溪水在走,半积雪半结冰,但总算有段下坡路了。武警们两个一组地护着记者们前行。前面有个男记者哎呀一声摔在了地上,惹来一片笑声。肖笑往前看着也跟着笑,腿用劲得僵了,一步打滑摔进了溪里。她听到咯吱一声冰面破裂的声响。一阵透心窝子的凉意从身上传来。肖笑努力想坐起来,手挥了两下,整个人坐滑板一样迅速往下溜。
她听到身后一片惊呼声,紧接着有人在大喊护住头。肖笑想喊,又闭上眼,她疲倦得连喊的声音都没了。只想就这样滑下去吧。身体在岩石上撞了好几下终于停住了。肖笑费力地睁开眼。身上都被水与冰块打湿了一大半。她抓住岩石坐起身,站不起来 。回头一看,两个武警冲在最前面,跟猴子一样边跑边拉着路边的小树稳定身形,一跳一跳地向她接近。
肖笑忍不住笑了。这次可真是狼狈。
她拉住武警的手上了岸。小白急急地走近,大声问她,肖姐,你没事吧?
肖笑摇头说,没事。她看到了顾青黄的脸,他嘴边似乎还挂着那个嘲讽的冷笑。记者们都围了过来,关切地问肖笑有事没。
肖笑耳边一阵轰鸣。她说不出话,只是微笑。
两个武警扶住她往前走。导游说走出林子就能看到休息站了。队伍一阵欢呼。
肖笑不由自主的被武警小伙子带着往前走,腿已经不是她自已的了。她只剩下脑子里的清明。在看到休息站屋顶的瞬间。肖笑眼睛一闭整个人倒了下去。那一刻她很清醒。但是,她只想倒下去,真的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半昏迷中她被人背了起来。肖笑想,多么幸福!
到了休息站,肖笑感觉被放在了躺椅上。四周很嘈杂,有人开始脱她的衣服。浸了水的羽绒服湿湿的裹在身上不好脱,肖笑手足冻僵动不了,觉得几个人动力拉住衣袖在往外拽。只感到身上一松,然后一件带着体温的衣服围在了上来。
有人灌她酒,肖笑牙咬得死紧,她听到一个声音响了起来,妈的,你想死啊!
肖笑睁不开眼嘴皮发抖。她想张嘴,又控制不住。一只手掌伸过来,用力地捏开她的嘴,一股冲鼻子的白酒倒进了她嘴里。肖笑呛咳起来。酒灌进了气管里,肖笑咳得肺痛。她终于能睁开眼睛,看到灌她酒的人是顾青黄。肖笑想,他怎么还是喜欢随身带着那个锡银的小酒壶。
顾青黄黑着脸见肖笑睁开了眼,用两只手掌揉肖笑的脸。他掌心的萤摩擦得真痛。肖笑想,脸皮是不是被他搓掉了。好半天肖笑缓过劲来。围着她的记者们都松了口气。她张口第一句话就骂顾青黄,你轻点行不?
顾青黄不理她,摸出把瑞士军刀就割肖笑贴在腿上的牛仔裤。肖笑急了喊他,顾青黄,你住手!
她脸涨得通红。休息室里这么多人,肖笑丢不起这个脸。
顾青黄冷笑着对她说,你牛仔裤里面没穿毛裤?
肖笑气极,我自已知道换!
这时山上游客中心接到无线电呼叫送来了衣服。几个女记者扶着肖笑进了里间换。
脱掉身上的湿衣服,肖笑觉得舒服了不少。这才发现,身上披着的是顾青黄的羽绒服。肖笑摸着还带着温度的衣服,鼻子一酸就想哭。使劲忍住了,调整了呼吸走出去。
她把衣服递给顾青黄说,谢谢!
顾青黄接过去什么话都没说。
导游关心地问肖笑还能走不,肖笑笑着说,没事了。
出了肖笑摔进溪水的事,大家走路更是小心。等回到缆车所在地,已经下午六点多了。一群记者又冻又累又饿。肖笑觉得自已连累了大家的行程很是过意不去。同行们都很理解,个个经过肖笑身边时都笑着问她有事没有。
回到宾馆,饭菜早做好了等他们。一群人全扑了过去。肖笑也吃得很香。小白说,肖姐,你吓死我了,还好没事,不然我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你真的摔着了没有?
肖笑这才觉得身上痛。心想,肯定撞青肿了。脸上还是笑着说,没事,比这险的事还多呢。跟着对小白说起有次进山,车在山道上突然打滑差点摔下悬崖的事情。听得小白一惊一乍。
回到房间,肖笑脱下衣服去洗澡。热热的水淋在身上,肖笑舒服得叹息,发誓再也不在冬天进山了。她对着镜子看,后肩,腰侧,大腿撞出了大块的淤青,有两处已经成了黑色撞死了血。她叹了口气。倒霉事都遇一块了。
洗完澡,吃过药她就直往被窝里钻。肖笑拿了个枕头抵住小腹,从腰到腿,酸疼得她窝在被子里抽搐。
肖笑想,真是一年不如一年了。回去后别落下病根就好了。
门铃突然响了。肖笑不想动。充耳不闻。门铃终于停下,房间电话又响了起来。肖笑从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