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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营边侧的一堆篝火旁,山甲端坐着,长刀连着刀鞘插在身侧,眼睛看着燃烧的篝火,一脸正色,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山甲,在想什么?”秦城提着几个酒囊走过来,在山甲身旁坐下,丢给山甲一个,自己拔开一个酒囊的塞子,朝山甲示意了一下,自己先灌下一大口,“喝些暖暖身子!”
“将军!”山甲见秦城过来,就要站起来行礼,被秦城摆手制止。
“咱们私下不需要这么拘束。”秦城笑道,“其实我也是个很随意的人。”
山甲应了一声诺,拿起酒囊,在喝之前道:“属下在想,草原人的好日子怕是要到头了。”
他没有说匈奴人,他说草原人。
秦城微然笑了笑,“哦,为何?”
山甲看了秦城一眼,很直接道:“有将军在,草原人能奈我何?不仅如此,早晚有一日,我等要跟随将军横扫大漠,以其人之道还施其人之身,让匈奴人彻底亡国!”
秦城晒然,道:“你这马屁可拍的一点都不含蓄,难不成你方才就是在想如何拍我马匹?”
“属下句句肺腑之言!”山甲抱拳,正色道,“将军之前,我大汉没有那个将军能做出率军两千就敢大杀大漠的壮举!边境各郡,更是没有那个郡中守军主将战胜匈奴和乌桓能如将军这般轻松。”说罢,又补充道:“几乎是不伤一兵一卒,尽灭乌桓五千悍骑,除了将军,还能有谁?”
山甲神色有些激动,眼中尽是炙热,他看着秦城,仿佛看到的是一个战神一般。他打小自强,敬服实力,因是能在十二岁那年凭着一张破弓就敢独入山林,也能因为匈奴入境伤了自家母亲便果断提前入军营,三年便在小化城做了屯长。
山甲是强者,强者唯有见到比自己更强的人,才能点燃内心里的火焰。
既然说到这里,秦城便道:“这回你领军出奇兵,临战调度有方,朝廷自然要嘉奖,小化城已经容不下你,不及多少时日你必定要到乾桑军营,如今军营正到了关键时候,到时我分配你任务时,你可不要让我失望。”
“属下明白!”山甲轰然应诺。
秦城点了点头,忽然像想起什么,于是对山甲道:“你母亲如今身体可好?”
“属下母亲身子骨硬朗着,大年之前我还回去见过她老人家。”说起自己的母亲,山甲脸上不由得带上了自豪的笑容,“她老人家让我在军中好好干,替她多杀几个匈奴贼!”
秦城哑然,随即笑了起来,对山甲道:“果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子!”
两人正说着话,乐毅不知从哪里跑了过来,也不招呼两人便在火堆前坐下,趁着秦城和山甲谈话的当口,从秦城身边拿过一袋酒去,二话不说咕哝咕哝就灌下几大口,喝完直呼痛快。
“大半夜的不去好生歇息,跑过来抢我酒喝?”秦城瞧见乐毅灌酒的架势,伸出腿轻踹了他一脚,“你伤如何了?”
乐毅前两日掩护纪铸突围时受了不轻的伤,这两日也没下火线,秦城担心他伤势,因是如此问道。
“一点小伤,算不得什么。”乐毅轻松道。
“这是乐毅,也是个屯长。”秦城向山甲介绍乐毅道。
山甲抱拳,道:“先前一箭射下乌桓帅旗,大挫乌桓贼威风的猛将,山甲认得!”
“区区小事,何足挂齿!”乐毅一摆手,淡淡道。
乐毅性子冷,除却跟秦城,与其他人话都不多,山甲也不是多话之人,见乐毅如此说,微微一笑也就不再说什么。
“吹吹吧,此番出征你共又斩首了多少?”秦城见乐毅只顾着喝酒,便问他道。
“不多,六十有余而已。”乐毅放下酒囊,随意道。
“……”秦城和山甲相识一眼,俱是无语。秦城突然想起后世军中那些神射手,每场大战总是斩获颇丰,这眼下乐毅不仅一手箭术了得,加点水分勉强也能称得上神射,一把长刀近战也是好手,如此想来,一次出征好几场战斗下来斩首六十……确实可以理解。
“乐屯长果然厉害!”山甲听罢,由衷道,说罢又看向秦城,竟然鬼使神差的问了一句:“将军斩首多少?”
“我嘛……”秦城正计算着,乐毅不冷不如的声音就响起。
“他嘛,近万乌桓骑兵都是他杀的,你说他斩首多少?”乐毅向山甲挑了一下眉头。
“要不再算上你一个?”秦城知道乐毅这厮又进入了和自己小时候耍对头的角色,当下反击道。
“我可是杀了六十多个,你当心点儿……”乐毅大义凛然道,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秦城一脚踹翻。
“我一个杀了近万的,还怕你一个杀了六十的?”秦城冷冷道。
“单挑谁怕谁?”乐毅一跃而起。
“……”山甲看着弃囊而战打成一团的两人,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山甲,快过来帮忙,这厮耍阴的!”
不知是谁喊了一句。
山甲目瞪口呆,一头黑线。
火堆的火燃得更旺了些。
……
又过了一日,散布出去的游骑回报说乌桓王已经进了草原,一路疾行,没有回头的迹象。李广和秦城这才下令三军退回乾桑军营。
是日,汇集于堡城的两千车步兵和五千骑兵,在堡城前分为几股,一股大军五千余,向乾桑城而去,剩余几股则是附近几个县镇的骑兵,参加完这场战斗,也俱都返回去。
不过对于这些参加了这场大战的骑兵,秦城可不想让他们如此简简单单的就回去了各自小县镇,日后又只能做做打打杂的小事,这些他自有打算。
到了军营,秦城方才进了营帐,解下甲胄,准备换上便装,出军营去郡城看望秦约,也免得她为自己担心。
方解下甲胄,秦城咧了咧嘴,扭头向左肩望去。
左肩嫣红一片,却是回上谷途中遭到“惊雷”袭击时留下的伤势恶化了,流出的鲜血侵透了白色衣衫。
那日战斗本就激烈,完事时伤口已经被撕裂得不小,这几日又一直在征战,伤口也顾不上护理,自然不会好起来。这两日一直是甲胄不离身,加之战袍也是红色,倒是也没被人察觉。至于秦城自己,一门心思在乌桓人身上,对这点“小伤”自然不会记挂,这才导致伤势又恶化了些。
秦城本想让亲兵去弄些药来敷上,这时秦庆之便跟了进来。
见到秦庆之,秦城尚来不及打量他伤势恢复的如何,秦庆之便火急火燎跑到秦城跟前,压低了声音道:“将军,大事不好了!”
“什么事需要如此慌慌张张的?”秦城见秦庆之火烧眉毛的样子,纳闷道,“你伤势恢复得如何了?”
“属下一点小伤不算什么,已经无碍了,倒是将军,蓉儿姑娘前日来寻将军了!”秦庆之急道。
“蓉儿?”秦城想起时常围在白馨欣身边转悠的那个豆蔻年华的女子,微微皱眉,停下手中解衣的动作,“她来寻我何事?”
“白姑娘……白姑娘被人从霖乡阁弄走了!”
“你说什么?”
“蓉儿姑娘确实是如此所说,属下得了消息,不敢怠慢,立马派人化妆了前去探查,现在尚且没有消息送回,也不知白姑娘如今被带到哪里去了……”
“它霖乡阁干什么吃的,就让人这么把人带走了?!”秦城一脚将将案踢碎,咆哮道。
说罢,秦城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番心境,冷冷说道:“可知是何人带走她的?”
“只知是为首的男子是郭性……”秦庆之不敢看秦城,低下头去。他跟随秦城这么久,还没有发现秦城如方才那般盛怒过。
秦城没有说话,气氛一下子冷了下来。
这时,一身便装的亲兵王二急匆匆进了大帐,看到帐内情景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对秦城道:“将军,找到白姑娘了!”
“在哪里?”
“此去逐郡两百里,有一萧家商队,商队中有一马车,白姑娘正在其中!”王二道。
“牵马!”秦城冷喝了一声,也顾不上将左肩的伤口敷上药,随手抓起一件白色便装穿上便夺门而出,自己先去李广大帐向李广告了个假,便带着秦庆之王二出了军营,三人皆是便装,一路狂马向逐郡的方向奔去。
“妈…的,什么人敢抢老子的马子,老子扒了你的皮!”秦城阴沉着脸,在心中冷道,想罢忽然又觉得自己这种冲天一怒为红颜的行为有些有趣,不由得摇头自嘲笑了笑。
秦庆之和王二见秦城时怒时笑,不知秦城心中所想,彼此看了一眼,心里都为那个抢走白馨欣的人感到悲哀。
将军的女人,是随便能抢的么?
不对!应该说:将军的女人,是能抢的么?
……
第一百四十六章 你看,他来了!
郭风想笑,但好歹是忍住了。
他看了一眼身旁昨日刚到今日就被自己打拉着随自己一起回长安的两个妹妹,见她们都一脸鄙视的看着自己,也不羞恼,反倒是“嘿嘿”笑了两声。
“哥,我觉得你这回做的不厚道。”娃娃脸的郭希希不满的看着郭风,腮帮略微有些鼓起,或许是生气的缘故,她对郭风道,“怎么说你也曾是个风流人物,这回怎么做出这种用强的事情来了?我都觉得丢人!冬冬,你也觉得丢人吧?”
郭希希看向郭冬冬,郭冬冬果断点了点头,罢了郭冬冬也瞥了郭风一眼,那意味不言自明。
两人昨日从长安赶回来,得知郭风前日借着自家威风威逼利诱向乾桑城乐坊官员讨要了一个据说生的倾国倾城的美人。本来这也没什么,不过问题在于那女子却并不愿意跟郭风离开,最后郭风拗不过竟然将人家强行劫掠了回来!
这就过分了些。郭希希想道。
而且,好不容易将人家弄回家,人家却还是看都不看郭风一眼。
不知是郭风特别好脾气还是对人家动了真心,美人不理他他也不气恼,只不过这回急急赶回长安,却是将人家塞进了马车,一同带往长安。
这女子一路上不哭不闹,也不做无谓反抗,安静得很,但是对谁都不理会,也从不拿正眼瞧谁,要是郭风离得她近了,她便亮出衣袖中的籫子比着自己的脖子。每回郭风看到女子手中的籫子,便识趣的退后,还一边使劲儿陪着笑。
想到这里,郭希希就忍不住叹息一声,她觉得郭冬冬已经很有个性了,但是很明显,这女子比郭冬冬更有个性。
郭风不理会郭冬冬与郭希希两人,犹自回头看了一眼商队中间的马车,脸上的笑意怎么都掩饰不下去。
“哥,温柔乡,英雄冢,你能不能有志气一些?既然人家不理你你为何硬要强行将人家带回长安?”郭希希一副路见不平恨不得拔刀相助的样子,对郭风很是恨铁不成钢。
“小孩子家的,懂什么!”郭风心情大好,却懒得理会郭希希,摆了摆手,忽然像是想起什么,抬头看了看天,转头对跟在后面的萧玄武道:“萧兄,这天色已晚,我等就在此寻一处地方歇脚如何?”
萧玄武见郭风招呼自己,殷情的踏马上前,对郭风道:“再往前行五里有个小里,里边有个小院子,乃是小弟之前图这附近山水雅致购置的宅子,虽说小了些,但却好过在野外露营,郭兄要是愿意,我等今日便去那里落脚,如何?”
“如此甚好!”郭风喜道。
萧玄武得了郭风的首肯,便屁颠屁颠跑去安排了。自从上回在乾桑街上他看出郭风看中了那偶遇的红衣女子,之后他便出了大价钱打通关节又借着郭家的威名和郭风一起将那女子弄出来,在让郭风心情大好的同时,萧玄武也终于如愿以偿能跟着郭风一起到长安发展自家的生意,心头高兴的同时自然将郭风当太上佛供着。
商队中有两辆马车,除却先前那辆,还有一辆。萧玄武安排好商队往今夜落脚的地方后,便行到另一辆马车边,对马车淡淡说道:“表妹,今日我等在你家露宿,你准备一下吧。”
萧玲珑从马车中探出头来,微微皱着眉头,道:“自去年我与爹娘搬去郡城住之后,你给我们建的那院子便便宜卖给了大伯,现在是大伯家在住着,今日我等这么多人去,怕不好吧?”
“那就让他们今夜搬出去,在邻里家借住一宿,省得乡下人不懂事惹郭兄不高兴。”萧玄武说罢,便招呼商队的几个仆从,让他们前去办这件事,从始至终都没有征求萧玲珑的同意。
安排完了,萧玄武看了行在前面的马车一眼,又对萧玲珑道:“去长安路途遥远,要些时日才能到,在这路上你跟白姑娘好生亲近亲近,要是能说服她从了郭兄,郭兄一高兴,对咱们在长安的生意好处大得很。”
萧玲珑眉头微颦,朝前望了一眼,本想拒绝萧玄武,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人什么事,便道:“我尽量试试。”
萧玄武点头“嗯”了一声,又拍马跟到郭风屁股后面去了。
萧玲珑看着萧玄武的背影,出了一会儿神,最终面无表情坐回了车中。
等到一行人到了写着“萧宅”的小院子前时,院子的门打开着,几个萧玄武方才派过来的仆从躬身站在门旁,等候着萧玄武的安排。
至于这院子中本来住着的人,不管他们愿不愿意,今夜都不可能靠近这个院子了。
“小院简陋,还望郭兄将就一二。”萧玄武将郭风迎进院子,脸上挂着讨好的笑容。
郭风快步踏进院子,左右查看了一番,说了声“不错”便让郭氏姐妹将被他强行劫掠而来的女子安排进院子里,然后才对萧玄武说道:“屋子里就让她们几个女子住吧,你我就睡正厅,至于其他人,酌情安排在院子里和院子外睡一晚。”
“就依郭兄。”萧玄武笑着应道。
众人在院里院外歇了,不多时便开始进餐。当然,院子内和院子外的人待遇是不同的,院子内的人能够吃上热食,院子外的人则只能吃些干巴巴的干粮了。
“希希,你过来。”郭风手里拖着一个木盘子,盘子上放着几碟热腾腾的小菜,一碗饭,一双干净的筷子,招呼郭希希道。
郭希希极不情愿的走过来,嘴里还塞着一团饭菜,边咀嚼边问道:“干嘛?”
郭风将木盘子递给郭希希,谄笑道:“你去给白姑娘送些饭菜,劝她多少吃些,这几日她滴水未进,为兄担心得很哪!”
郭希希后退一步,看着郭风,道:“你为何不自己去,你不是老想着如何给人家献殷勤的嘛?”
郭风尴尬的笑了两声,一脸苦色:“这不是我送的人家不吃嘛,这才让你去试试。”
郭希希白了郭风一眼,勉为其难接下盘子,道:“好吧,我试试看。”
“好妹妹,快去吧,莫要让人家饿着了。”郭风讨好的笑了两声,看着郭希希进了屋,这才到点了一小堆火的院子里,和萧玄武几人一起吃饭。
郭希希来到一间房门前,伸手敲了敲门,没有反应,等了一下,仍旧没有反应,郭希希大着嗓门喊道:“白姑娘,我可以进来吗?”
没有反应。
好像没有人听见她说话似的。
半响,郭希希忽然脸色一白,暗道一声不好,莫不是这女子想不开,在房中自尽了吧。念及于此,郭希希一把推开房门,一步就跨了进去。
房中,一红衣女子端坐在窗前,微微昂首,静静看着窗外的夜色,一脸不近人情的平静。
郭希希看到女子无恙,长舒了口气,将木盘子放到案桌上,对红衣女子道:“白姑娘,吃饭了。”
没有反应。
就像没有人听见她说话似的。
郭希希站起身看着红衣女子,眉头紧了紧,随即又松开,走到红衣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