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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昆压低声音说道:“小金川这伙强盗,听说如今是匿藏在柴达木山区,你不知道吗?”
韩威武道:“我坐在北京镖局,怎会知道这个秘密?不过好在我们只是在柴达木路过,不必行走山区。”
马昆说道:“他们不会出山劫镖吗?这批药材落在他们的手中,用处也是很不小呢!”
韩威武道:“要是真的发生这样事情,我岂能连累两位大人担惊受险?”
马昆说道:“为皇上效忠,死而无怨,何况是帮忙你这样一位好朋友,那更是忠义两全了。”
韩威武是个十分精明的人,岂有不懂他的用意?心里想道:“帮忙是假,要监视我才是真的。可惜我和冷铁樵早就约好了交收地点,此时即使能给他送讯,请他出山‘劫镖’也是来不及了。这可如何是好?”
马昆说道:“怎么样?韩总镖头,你是怕我们的本领太过不济,反而帮了你们的倒忙吗?”说到‘倒忙’二字,声音特别提高。
韩威武心中一凛:“他已经对我大起疑心,我要是拒绝他,事情只有越弄越糟。”只好说道:“马大人切莫多心,我只是怕耽搁你们的公事而已。大人愿意帮我们这个大忙,在我是求之不得!”
马昆哈哈笑道:“咱们是有福同享,有祸同当的‘自己人’了,韩总镖头,你还这样客气干嘛?好,为了你可发财,我可升官,大家干了这碗酒吧。”
韩威武大碗喝酒装出几分醉态,大着舌头说道:“可惜这里没有鲤鱼,要不然弄一碗鲤鱼汤解酒那有多好!记得那年我喝的黄河鲤做的汤,几乎连舌头也吞下了。”
马昆说道:“韩总镖头,你歇歇吧。”
沙玛法师道:“韩总镖头,你太累了,地上睡得不舒服,我把房间让给你睡。”
石建章道:“箱子里的药箱里有人参,嚼一点人参也可解酒,我去给你拿。”
韩威武说道:“你们都不必操心。老和尚,你是主人,我不能鹊巢鸠占,要你的斋间,人参我自己会拿。对啦,藏人参的药箱在哪里?”
石建章说道:“在客房里。”喇嘛寺只有一间客房,已经让出来给那受伤的骡夫养伤。
韩威武说道:“对,赵大叔受了伤,我也该去看一看他。”石建章待要扶他,韩威武怒道:“你以为我真的这样不中用吗?你是我的副总镖头,应该替我招呼两位大人才对。”说话之间,偷偷向杨华使了一个眼色。
杨华怔了一怔,随即心领神会,说道:“赵大叔待我很好,我也该去看看他。”跟着韩威武一同进去,韩威武果然没阻拦他。
韩威武不要石建章陪他,那是怕马昆起疑,怀疑他们暗中商量办法;但和杨华一同进去,料想马昆不至对一个大孩子起疑。哪知这一次却是猜错了!
原来马昆早已在暗中留意杨华的动静,他虽然不敢相信杨华能有那么高强的本领,暗算得了尚铁宏,但却已知道,杨华决不是一个普通穷人家的孩子。
韩威武只要杨华陪他进去,马昆看在眼中,不由得心里起疑,暗自想道:“韩威武不知和这小贼捣什么鬼,恐怕多半是算计我了?但以我的身份,却是不便藉辞跟去,偷听他们说话。”
要知马昆乃是御林军副统领的身份,受伤的不过是个骡夫,这个骡夫为震远镖局受伤,韩威武是应该关心他、探问他的,但马昆若然也是如此,那就是“纤尊降贵”,不合自己的身份了。
杨华陪同韩威武入房探病,只见那个骡夫鼻息如雷,杨华笑道:“外面闹得天翻地覆,他倒睡得好熟。”韩威武小声说道:“别惊醒他,我有紧要的话和你说。”
杨华心头一凛,说道:“请总镖头吩咐。”
韩威武道:“别客气。震远镖局的招牌都是靠你保全,我还未曾多谢你呢!”
杨华吃了一惊,想道:“韩威武当真是大行家,端的好眼力。我以为无人看出破绽,却给他看破了。”
韩威武说破了杨华刚才间助他的秘密,一时间,杨华也不知道是承认的好,还是不承认的好。韩威武不待他开口否认,又在他耳边悄声说道:“小兄弟,今天多亏了你。大恩不言报,我还有一件紧要的事情,希望得到你的帮忙。”
杨华侠义之心油然而兴,说道:“多谢总镖头把我当作朋友!总镖头有甚差遣,我力之所及,决不推辞。”
韩威武道:“实不相瞒,我是要把这批药材,送一半给义军的;这两个军官要和我一起到柴达木,分明是监观我。我要你帮我对付他们。”
杨华说道:“对付他们不难,只怕连累了你。”。
韩威武道:“你设法将他们引开,打他们一顿,只要不是当着我的面就行。虽然他们或许也还会疑心是我指使,但事到急时,也顾不得这么多了。”
杨华想了一想,登时明白其中道理,笑道:“不错,这主意很好。他们是御林军的军官,倘若给我这穷小子打了一顿,他们为了保全面子,决计不敢让人知道。唯有哑子吃黄连罢啦。不过可有什么办法把他们引开?”
韩威武道:“途中随机应变,总有办法找个机会。”话犹未了,忽听得门外马嘶之声。
马昆正在踌躇,盘算用什么藉口,才能不失身份,进去侦察他们的行动。刚刚得了一个主意:“厕所大概是在僧房后面的。我推说要去解手,他们总不好意思跟着我去,我不就是可以偷听韩威武和这小鬼的说话了。”主意打定,话未出口,忽地听得马嘶之声,马昆不由得大吃一惊!他和周灿的两匹坐骑放在庙前的草地上吃草,他听得出这正是他们坐骑的嘶鸣,马昆熟知坐骑的脾气,听它鸣声躁急,似乎是被陌生的人骑上,马儿不肯听他驱策。
马、周二人心念一动,不约而同地急忙地飞跑出去,果然看见一个少年骑着一匹马,还牵着另一匹马。
马良急怒交加,飞出一支钢镖,喝道:“哪里来的小贼,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偷我们御林军的坐骑?”那少年手上拿着一根软鞭,本来是他的随身兵器,此时当作马鞭采用。钢镖打到,少年扬鞭一卷,倏的就把钢镖卷住,反打回来。马良吃了一惊,心道:“这小贼的武功倒是不弱!”
少年哈哈笑道:“说得不错,我是小贼。他们大盗劫镖,我这个小贼不敢劫镖,只能偷你们官老爷的马匹啦。”
马昆的钢镖虽然打不着这个少年,可是由于这少年挥鞭反打钢镖,不能不腾出手来,他牵着的那匹坐骑,听得主人呼唤,就跑回去了。
马、周二人的坐骑是御林军统领赏赐给他们的大宛名驹,不能失掉的。两人急怒交加,便即合乘一骑,向前追赶,一面追一面连续不断地发出暗器,虽然明知伤不了这个少年,也可以阻止他跑得太快。
杨华在房间里听得外面的喧闹,又惊又喜:他听得出,这个盗马的少年,不是别人,正是曾在小金川帮过他的大忙,帮他打败“四僧、四道、五官”的那个美少年!
“这可正是天从人愿,韩总镖头,我用不着想另外的法子了。我的朋友已经把他们引开啦!我这就去帮他。不过,韩总镖头,我这一去,恐怕是不会回来的了。请你原谅!”说罢,连忙就跑。
杨华展开绝顶轻功,在雪地上飞跑。好在马蹄的痕迹在雪地上印景分明,他跟踪追去,不会错了方向。但那两匹坐骑乃是日行千里的名驹,他轻功虽好,却哪里追赶得上?不过他渴望见这少年,虽然追赶不上,也还是锲而不舍!
马、周二人合乘一骑,追赶那个少年。马昆一路发射暗器,忽地发觉,暗器业已用完,两匹名驹的脚力差不多,那少年独乘一骑。不用说要比他们的坐骑跑得快。马昆大为气沮,喝道:“小贼,有胆的留下名来!”
他以为这少年盗马已经得手,哪还有不赶快逃跑之理?喝问他的姓名,不过是聊泄胸中怒气而已。不料这少年却忽地放慢坐骑,回头冷笑道:“有胆的你们追来,你们又不配做我的朋友,何必通什么名,道什么姓?”
马昆喝道:“好,有胆的你莫跑!咱们决个雌雄!”
少年笑道:“这里可还不是打架的好地方,有胆的你们尽管追来,待我什么时候高兴,就什么时候拿你们消遣!现在嘛,我可还是要跑的。”
马昆大怒,不管他说话是真是假,继续追去。那少年果然一时跑快些,一时跑慢些,和他们不即不离的保持着数十步的距离。
不知不觉跑到一个险峻所在,两面双峰夹峙,前面是积雪封住的谷口,下面是深不可测的山谷。马昆暗自欢喜:“你自己跑到绝处,前无去路,不怕追你不上了!”
心念未已,只见那少年已经跳下马来,笑道:“这个地方打架倒还不错,你们并肩子上吧!”
周灿说道:“割鸡焉用牛刀,马大哥,待我拿这小贼!”要知马昆是御林军的副统领,是周灿的顶头上司,周灿为了顾全他的身份,自是不能不自告奋勇。
马昆道:“好,你小心点儿。”他的武功造诣较深,刚才见了这少年的身手,心中已在提防,只怕周灿未必打得过他。周灿是个大老粗,不忿马昆看轻自己,侧地拔出刀来,气呼呼地道:“马大哥放心,一个小贼,料想我还对付得了。”
美少年笑道:“你一个人不行,我看还是并肩子上的好,也省得我多费功夫。”
周灿大怒喝道:“好个狂妄小贼,我不杀你,誓不为人!”一出手就是连环三刀的杀着。他是蟠龙刀的高手,这一招有个名堂,叫做“云麾三舞”,一招三式,每一式又有三个不同的变化,可在临敌之时,随机应变。等闲之辈,决计避不开他这暴风骤雨般的三刀斫。
美少年气定神闲,哈哈一笑,说道:“就只这点黔驴之技么?”说话之间,软鞭漫不经意的就扫出去。
周灿横刀斫去,从虚招化为实招,斩腰截肋,刀尖又指向对方胁下的“愈气穴”,这一招三式,虚虚实实,变化莫测,端的不易应付。哪知这少年的鞭法比他的刀法还更奇妙,刀光鞭影之中,只见他一个“怪蟒翻身”,软鞭唰的一个“盘打”,直似神龙天矫,旋风似的照周灿右肩扫来。只是一招,就把周灿这招变化繁复的“云麾三舞”破了。
周灿大吃一惊,这才知道这个年纪轻轻的少年,竟然是个十分厉害的劲敌。但他惯经大敌,亦非泛泛之辈,虽惊不乱,百忙中霍的身躯一矮,拿桩站稳,刀法立即从“云麾三舞”变为“举火撩天”,刀光匹练似的在头顶盘旋,叫美少年的软鞭打不下去。
美少年身法好快,鞭影翻飞,一个“倒踩七星步”,身似飘风,已是连人带鞭,倏的转到周灿的背后。马民连忙叫道:“周大哥,留神背后!”
周灿幸得马昆及时提醒,一觉背后微风飒然,急用“卧地龙”之势,往下一杀腰,贴地拧身,这才堪堪避开了背后打来的软鞭。但亦已是十分狼狈了。
说时迟,那时快,美少年已是转过身来。展开了“彩凤旋窝”、“云龙掉首”,“金鹏展翅”的连环盘打三招鞭法。他以迅捷无伦的身法和这连环盘打的鞭法配合,三旋身,三猛招,缠头、鞭腰、绕两足,一招紧跟一招,打得周灿手忙脚乱。
马昆见周灿不是这少年对手,叫道:“周大哥退下待我收拾这……”“小子”二字还未曾吐出口来,只听得“嗤”的一声,周灿背脊已是着了一鞭,鞭梢起处,被打碎的破布随风飞舞,化为片片蝴蝶,背上出现一道鞭痕。还幸周灿皮粗肉厚,这一鞭还挨得起。
美少年喝道:“给我倒下!”软鞭径扫周灿下盘,忽听得“锋”的一声,眼看即将得手,却给马昆一指解开他的鞭梢,马昆跃出的身法之快,竟是不在美少年之下。
马昆道:“周大哥,你歇歇,让我来对付他!”他见这少年的本领好得出奇,自忖也是没有必胜把握,口气不觉软了许多,不敢说是要“收拾这小子”了。
美少年笑道:“我早就叫你们并肩子上的,你怎么不听我的话,叫同伴吃了大亏,不过,现在也还迟。”马昆怒道:“你赢得我一双肉掌,再说大话不迟!”居然空手来斗美少年的软鞭。
马昆身为御林军的副统领,本领果然远非周灿所能相比。美少年身形游走,用一招“神龙入海”,鞭梢一挺一圈,向马昆上三路扫来,鞭梢可以点穴,又可随时变点为缠,套上马昆的脖子,缠紧他的喉咙,令他气绝而亡。
马昆哼了一声:“好狠辣的鞭法,但也还奈何不了马某!”口中说话,空手就来夺鞭。
美少年摔鞭疾扫,他快马岗也快,软鞭尚未沾着他的衣裳,他已是双肩一晃,脚尖向外一探,身子旋风也似的随着鞭梢直转出去。美少年这一招狠辣之极的鞭法,鞭梢竟是离他几寸,没有打着,可是他那一抓也是抓了个空,未能夺得美少年的软鞭。
美少年一鞭没有打着,立即移形换位,暴风骤雨般的使出“回风扫柳”的绝枝,唰唰唰鞭风呼响,顿时四面八方都是他的鞭影,笼罩着马昆的身形。
马昆见他来势甚劲,不敢硬夺软鞭,急急一提腰劲,燕子钻云”,凭空跳起一丈多高,向差少年身后一落,右掌霍的就劈下来!
美少年一鞭打空,早已留神背后,听风辨向,就像背后长着眼睛一样,刚好是朝着马昆立足之处扫去。
迅如骇电,间不容发。鞭长臂短,马昆若不变招,依然向前外击,只怕他的手掌未能打着对方,就要先给对方的软鞭缠上。但在这样的形势底下,也不容他退避,因为只要一退,就会给美少年乘势进击,鞭长臂短,马昆近不了他,先手一失。就只有给对方耗得他力竭精疲的份儿了。
马昆本领端的不凡,临敌的经验尤其丰富,在这电光石火之门,己是当机立断,陡的一塌身,用个“钻板桥”的身法,腰身弯得小腹几乎贴着地面。软鞭从他背上滴溜溜的卷过,依然还是未曾沾着他的衣裳!
说时迟,那时快,马昆趁着对方的软鞭未及收回之际,已是疾的俯身直进,掌背微托鞭身,掌锋斜斜的沿着鞭梢直劈进去,如狂风,如骇浪,展开了一派进手的招数。
是棋逢敌手,八两半斤。马昆展开了空手入白刃的抢攻招数,如狂风,如骇浪,掌风赡赡,猛袭对方。美少年亦非易与,软鞭使得如臂使指,虎虎生风,他一退即进,展开了奇诡莫测的鞭法,和马昆对抢攻势。盘、打,钩、转。推、压、圈、扫,一招一式,都是灵翔沉稳,兼而有之。鞭影翻飞,随着马昆的身形飞舞。
这场剧斗,打得沙飞石走,尘雾迷漫,树木摇动。两人对抢攻势,斗了一百多招,还是未分胜负,不禁都是暗惊。美少年心想:“我不该太过轻敌,想不到北宫望死了之后,豺子的御林军中,还有这样高手。早知如此,我应该多找一个帮手才对。”
马昆更是又急又惊,暗自思忖:“我是堂堂的御林军副统领,要是连一个小贼也斗不过,传出去岂非笑话?好在周灿先吃了这小贼的大亏,丢脸的事他是不会同人说的。但他纵然不说,只怕心里也要看轻我了。”
周灿养足气刀,拾起刀来,说道:“时候不早,咱们早打发这小子吧!”马昆淡淡说道:“也好。”
美少年哈哈一笑,说道:“我早就叫你们并肩子上了,你们又何必用什么藉口!”貌似毫不在乎,心中可是暗暗叫苦,要知周灿的本领虽不及他,也算得是个好手,他和马昆不过堪堪打成平手,对方添了一个好手,胜负之数已是不用预卜。
马昆面上一红,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