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瞪了小胖一眼,醉月盯着西门擒鹰正在写的筹子,发问:“西门公子,你现在写的是什么?”
“千呼万唤始出来——后到者,罚三杯。”西门擒鹰依照着筹子上写的念道。
一堆人中,有人起哄着:“醉月,你是最后到的,你要罚三杯。〃
“我?”这游戏挺有趣的。“好嘛,罚就罚!”
醉月倒了三杯茶水,一个人咕噜、咕噜的喝光光。
“我喝了,那我要来抽筹子。”说着,醉月在桌上一堆筹子中,随便拿了一支。“西门公子,这支筹子写的是什么?”
“人面不知何处去——满脸胡须者,喝一杯。”
语声甫落,所有人的目光,全调向在柜内算帐的牛二郎。这里的所有人之中,就属牛二郎脸上胡须最多。
但可没人敢去惹他。要不是看在西门公子的份上,牛大叔早嫌吵,把他们全赶出去了。
“醉月,这支不算,再换一支。”一个大孩子出声道。
“喔。”
醉月把筹子放下,又拿了另外一支给西门擒鹰看。
西门擒鹰瞅了她一眼,笑道:“焉能辨我是雌雄……”
“什么意思?谁要罚酒?”醉月急问。
“是啊,是谁该喝酒?”大伙儿啅噪的嚷问。
原先的筹子上,写的是——无须者饮,但西门擒鹰却把它解读成——女男装者饮。
“哈哈哈,又是醉月该喝酒。”每个人的手指伸出,全指向醉月。
萍儿早和泰山说过醉月是女儿身的事,所以泰山并不感到意外;而泰山也和主子提过。
在场的人,没人感到意外,倒是醉月一脸不自在。
“我……我……我不玩了!”
她回身跑出了客栈,几个孩子笑成一团。
望向她奔离背影,西门擒鹰晃首轻笑着。提笔,他继续帮牛二郎写着筹子。
***
夜晚,寒风飒飒。
吃过饭后,醉月独自坐在屋后的小溪旁发愣。
风吹乱了她的发,她也无心去理会,一头乌黑的秀发,随着刺骨的寒风飘扬。
今天在客栈内,她回头就跑掉了,不知道西门公子,会不会觉得她太没礼貌了?
可是,当时她觉得很尴尬呀!
不知道西门公子,知道她是女儿身后,会有什么反应?
她两手抱头,弯垂在膝上。
虽然当时她走的匆忙,但她仍有注意西门公子脸上的神情。
西门公子好像并不惊奇她是女儿身。
幽幽一叹,醉月心中怅然。如果他一点都不觉得惊奇,那是不是代表,无论她是女娃或是男娃,对他来说,并无太大差别。
又是一叹——唉!
她都不知道自己在愁烦些什么。
整个村子里的孩子,都喜欢西门公子,又不是只有她喜欢,愁那些做什么?就算她非常、非常喜欢西门公子,那又如何?
西门公子迟早会离开赏月村,不会为了她,永远留下来。
想到西门公子也许过两天就会离去,醉月的心,揪成一团,悲伤的情绪涌上,鼻头酸酸的,眼眶热热的。
寒风一吹,吹落了在她眼眶中打转的泪水。
“醉月!?”
后头有个熟悉的声音在叫唤她,她一回头,西门擒鹰那修长的身形,在朦朦的月光下映现。
看到她的脸,确定是她,他大步跨向前。
醉月急的弯下身,两手伸入寒冽的溪水中,掬起水,洗着脸。
冰冽的溪水,刺痛她的脸,她仍是咬牙忍着寒冰,一遍一遍的洗着脸。
绝对不可以让他看见她在流泪,更不可以让他知道,她是在伤心他即将离去,让他知道的话,那多难为情啊!
西门擒鹰蹲在她身边。“你在做什么?”他伸手探探水温。那冰冷的水,足以冻伤皮肤。“别洗了,你不怕冻伤吗?”
直起身,醉月直打着哆嗦,她掀起衣角擦着脸。“西……西门公子,你……你怎……怎么来了?”好冷、好冰。
看她发冰的模样,他心疼不已,解下披风,披在她身上。
“我先送你回屋子去。”他拉起她,大手揽住她的肩。“方才我在来的路上,遇见你阿爹,他说你在溪边坐了好一会儿,叫都叫不听。你在想什么?”
进入屋内,暖和多了。
醉月拉了张椅子请他坐,她拿下披风,摇摇头。“没什么,我只是去……去看看溪里有没有鱼?”
她倒了杯茶给他。“我阿爹说他要去昆叔家,帮昆叔看看他酿的酒如何。”
西门擒鹰点点头。“方才在路上,你阿爹告诉过我了。”
“他啊,不和昆叔喝到醉茫茫,是不会回来的。”醉月蓦地想到什么似地,眼一瞪,唇角缓缓弯扬。“等一下、等一下,你别走,不可以走喔,我进去拿个东西出来给你看。”
西门擒鹰点点头。他原本就是来看她的,不会因为她阿爹不在,就掉头走人。
见他点头,她安心的转身进入房间。
一会儿的工夫,她抱了一坛酒出来。把酒放下,她不放心地,跑到门边,四下张望,确定她阿爹没回来,她才笑嘻嘻的折回。
“是不是想偷喝你阿爹酿的酒?”西门擒鹰轻笑着。
她鬼鬼祟祟的模样,像是要做贼似的。
“这才不是我阿爹酿的。”醉月坐到他身边,骄傲的仰着下巴。“这坛酒是我酿的。”她小心翼翼的敲掉酒坛口的泥封。
“你酿的!?”他的表情,比知道她是女儿身时,惊奇了十倍。
“是啊。”她找来两只小酒杯。“这和我阿爹酿的酒不一样。我是用水果酿的。”
“水果?”
“有些来买酒的诗人,和我阿爹熟识之后,下一回再来,总会带些东西来送我阿爹。其中有一个,送了水果来,阿爹舍不得吃,把水果全留给我,我一个人也吃不完,所以,我就想,或许可以把它酿成酒。”
坛口一开,酒香飘散。
“我先说了,我是还没喝过,能不能喝、好不好喝,我不知道。”
她倒了一杯给他、一杯给自己。
西门擒鹰端着酒杯,凑至鼻前,闻一闻。“好香,这酒肯定是棒的!”
他的笑容,给了她莫大的鼓励。“西门公子,你先别喝,我先喝。万一要是难喝,你就别喝了。”
醉月说完,毫不迟疑的喝了一口。她漾着大大的笑容,朝他点点头:“好喝,真好喝,你喝喝看。”
咂了一口,西门擒鹰点头赞扬。“这酒莹澈透明,清香纯净,酒中带甜,入口爽适,好酒。”
她也有同感。又帮他倒了一杯。“我把这坛酒,藏在床底下,阿爹还不知道呢,他要知道我偷酿酒,肯定会气疯了。”
“怎么会?你能继承他的衣钵,他不高兴吗?”
“阿爹他才不要我步上他的后尘,成了酒鬼,他说,女孩子家……”顿了下。都恢复女儿身了,她也没什么好隐瞒的。“西门公子,你……你一点都不讶异吗?”
“讶异什么?”
“我……我是女的呀。”
笑着,他一双眼直盯着她看。“你是女的没错,一开始我就知道了。”她不会是为了这个,而去呆坐在溪边吧?
原本,写完筹子他就要过来看她,可是一堆孩子围着他,要他再帮他们写他们的名字在筹子上,这一耽搁,天就暗了。
“你一开始就知道了?是萍儿告诉你的吗?”
西门擒鹰摇摇头。“不是,是我看出来的。”
“嗄!?我的装扮不像男的吗?”原来他早识破了,难怪他一点都不惊奇。
“为什么要装扮成男儿身?”他不解。
“还不都是那些酒楼害的!酒楼引来太多外地人,我阿爹怕那些没有酒品的外来醉汉,看到我是女娃,会欺负我,所以才要我装扮成男的。”
“原来是这样!”
“其实我阿爹真是太多虑了,我又不像酒楼里的歌妓一样,打扮的花枝招展,那些上酒楼的人,才不会喜欢上我,我又不漂亮。”咂咂自个儿酿的酒,醉月满意地笑。“打从我会走路以来,十几个年头了,阿爹把我扮成男的,大概他也觉得麻烦。村里有些人,还真把我当成男的。”
“你阿爹是在保护你。”他看着她。“醉月,你很漂亮,很美。”
“我……我真的漂亮吗?”她怯羞羞的问。从采没有人说过她漂亮。
这话从他口中说出,她又羞又雀跃,整个人觉得飘飘然的。
他伸手拨着她乌亮的秀发,眸中充满着爱怜。“醉月,你真的很美。”
她一双水汪汪的大眼,凝视着他,她的心绪,掉进了他的黑眸中,傻愣愣的望、傻愣愣的问:“西门公子,你……你……你喜不喜欢我?”她大着胆子问,心口随地喘急。
她纯净娇美的脸庞,飘着朵朵红云,美的如她酿的水果酒,清香纯净。
“喜欢、当然喜欢。”
他的手,缓缓移过她颊上的红云,指腹轻刷过她的朱唇。
俯首,他以唇代替指腹,轻压上她的唇,她的唇,柔嫩的像花瓣一般。
天旋地转,是醉了吗?醉月晕陶陶的,脑袋一片空白。她酿的水果酒,后劲太强,醉的她像飘上云端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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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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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吹柳花满店香,吴姬压酒劝客尝,
金陵子弟来相送,欲行不行各尽触。
请君试问东流水;别意与之谁短长?
金陵酒肆留别李白
“……晶清的酒叫栗,清甜的酒叫驰,原汁的酒叫醇,又叫酉需,重酿的酒叫饵,三重酿的酒叫酉守,薄汁的酒叫璃,甜汁的酒叫醴,甜美的酒叫醍……”
在一片大草原上,西门擒鹰坐在放羊的醉月身边,手中持着一本有关酿酒的书,亲自念着。
为了醉月喜欢酿酒,他特地托人找来了几本和酿酒相关的书籍,又因她不识字,他便担任她私人的说书工作。
醉月听的似懂非懂。“好……好多喔,我记不住。”
“没关系,我念你听,记得住,你记下,记不住的,日后我再说一遍给你听。”他相当有耐性,他相信,以她的聪明,绝对可以成为顶尖的酿酒师。
扬起一抹甜美的笑靥,醉月仰望着他,他的翩翩风采;像个俊神仙一般。
“笑什么?”凝视着她的眼,他的心湖又起波动。
他一再停留,愈来愈多的因素,是因为她。
他得确保没有人再找她和她阿爹的麻烦,他才能放心离去;他又想助她一圆酿酒的梦想,她不识字,他得为她说书,另外,他也想教她写字,也想教她吟诗……
对她,他有太多想呵护她的念头。
他想,短时间内,他是不会离开赏月村的,而泰山应该比他更不想离开。
或许,这段期间内,可以让泰山和萍儿,完成终身大事。
而他的终身大事……
温柔的目光,锁定在她清丽的小脸蛋上,他唇边漾出朗若清风的笑容。
“我……我觉得你像天上下凡来的神仙,又美又俊,像个活菩萨。”她笑着。
喜欢依偎在他身边的感觉,好安全的感觉,好似一切有他在,就安全无虞。
“是吗?”西门擒鹰轻笑。“如果我是活神仙,那你就是可爱的小仙女。”
“仙女!?”她眼珠子溜溜的转。“那神仙和仙女,是不是可以永远在一起?”她天真的问。
“你希望神仙和仙女,能够永远在一起吗?”他笑着反问她。
“我……”羞红了脸,她轻轻地点点头。
“如果要和神仙在一起,仙女必须离开她从小生长的地方,离开她的阿爹,那么,小仙女愿意吗?”
因为这个因素,所以他敛住了对她的许多好感。为了他一己之私,离散相依为命的父女,这不是他乐见的情景。
“我……我,我不想离开阿爹。”醉月满脸为难。“可是,仙女很想和神仙在一起。”
她,陷入了两难之中。
她是那么地喜欢他,但是,要她离开阿爹,她是不愿的。
垂首,拨乱脚边一堆杂草,心如杂草般,一样凌乱。
他爱怜的揉揉她的发,不让这件事烦她。
“醉月,我再念一篇给你听,好吗?”
直起身,她点点头。
翻开了手中的书,他温柔的嗓音,在草原上飘荡,“酒谱说,酒的色彩清,味道重,是最好的酒,称为酒中之圣;酒的色彩如金,味道醇苦的,是次好的酒,称为酒中之贸;酒的色彩乌黑,味道酸璃的,是下等酒,称为酒中之愚。”
仰望着他,她的眸中存蓄着爱意,笑容扬在脸上,始终不灭。
***
在赏月客栈正对面的欢喜楼,是赏月村内,规模最大的一家酒楼。
平常时候,每到夜晚,热闹非凡,进进出出的客人,多如过江之鲫,但今晚,一些慕名前来的酒客,全被拒于门外。
酒楼里,里里外外,全是官差的身影。
在富丽堂皇的欢喜厅内,连连传出摔酒杯的怒咒声。
欢喜楼的老鸨喜大娘,连跪了三回,额上冷汗涔涔。
“县……县府大爷,您息怒。”
“你这个不知死活的女人呀,县府人爷亲自赶路来给欢喜楼捧场,你端的这是什么劣酒给县府大爷喝?”
说话的人,正是上回在赏月村吃了闷亏的师爷吞丙。
上一回,抱回那坛酒,害他挨了二十大板子。这回,是县府大爷自个儿提议要来,他正好趁这一回,把上回受的气,全给还回。
坐在尊位上,身材肥胖,顶着一个圆滚滚大肚的城安县县府大爷同一虎,身旁围绕着五、六个裸着上身,殷勤服侍他的歌妓。
几个歌妓,无不卯足全力,极力讨好他,每个人心中,无非是想攀住这个名利双收的大好机会。
只要能让县太爷看上眼,带回当小妾,总是一个出头机会。
同一虎一双老色眼笑眯着,两手搓揉着一对又一对凑至他眼前的丰乳。
虽说美女如云,但没有美酒,心中老是火。
喝惯了奔家酿的酒,嘴给养刁,肥肚肥肠,也只认奔家的好酒。
“马上给我去取奔家的酒来!”推开了眼前一波一波的肉弹,同一虎用力的捏着一只肉弹,喝令着。
倒楣被捏的歌妓,心中咒骂着,但脸上仍是笑盈盈地,逮着了机会,她推开了挤在一旁的其他歌妓,弯着身,把被捏红的那只丰乳,凑至同一虎嘴边:“哎哟,县府大爷,你看看,你把人家捏红了,不管啦,人家要罚你,用你的嘴,亲抚我的红肿。”眼波一送,娇嗔出声的,是欢喜楼内,最会耍心计的歌妓红玉。
“好,好,乖宝贝。”
同一虎捧着那只丰乳,又吻又吸的,看的一旁的吞丙,直流口水。
喜大娘自从接掌欢喜楼十年来,没像今日这么窝囊过,又磕又拜的,但纵使满腹怨气,仍是必须笑脸以待。
“县……县府大爷,你有所不知,那奔家的酒,我们可是从来买不到的。”正好她也可以趁这一回,让奔大受点教训。“那奔大,仗着自己名气高,鄙视我这些酒楼,任凭我们说破了嘴,他就是不把酒卖给我们,害我们也间接得罪了不少客人,以为我们不想卖酒,真是冤哪!”
同一虎皱着眉头。“真有这种事?”
“是啊,县府大爷,你可得为我们作主啊!”接收到喜大娘示意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