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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春节了,一天晚上,妈妈打电话来问吉络过年回不回家,吉络说可能不,这边还有一些事情。其实这事情不过就是陪艾而已,可是吉络不知道怎么跟妈妈开口。妈妈说过了春节吉络就该是二十六岁了,应该想着成个家了,平常大人说什么你听着都不高兴,可是成个家才好过日子啊。妈妈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她说自己现在身体很差,一辈子需要操心的只有吉络一件事情,要是这一件事情都办不好,以后就算死了也没办法闭上眼睛啊。
吉络听了妈妈的话也哭了。她何尝不想让妈妈安心幸福地过一个晚年,可是她觉得自己的力量太微小了,她什么都左右不了,她连自己都左右不了了。
“络络,你告诉妈妈,你是不是还和艾在一起?”吉络没有说话,妈妈接着又说,“络络,不要犯傻了,女孩子怎么能够一辈子没有名份地和男人呆在一起呢?你不要忘了当时你是怎么样的伤心,怎么样地诅咒他啊。”吉络无声地把电话放下了。
吉络放下电话坐在床上发呆,艾洗了澡进到卧室里。
“艾,我们结婚吧。”吉络看着艾。
“好啊!”艾一边拿着毛巾擦头发一边笑着答应。
“那过年的时候你就跟我一起回家吧。妈妈刚才打电话过来,她想我过年回家去。我是家里唯一的孩子,我过年不回家对他们来说太残忍了。”
“你说真的啊!”艾一边笑着,手却停了下来。
“我都二十六了,还有时间跟你开玩笑吗?”吉络有一点生气了。
“你觉得我们现在过得不好吗?我们在一起吃住,一起生活,有事情互相商量,互相爱着对方,你觉得这有什么不好?你非得要结婚吗?”
“什么叫过的很好。只不过是你过的很好罢了。每天都有人给你做饭洗衣服,什么不用你操心,你只用好好的画你的画就行了。我呢,每天默默无闻地做着幕后工作,放弃了自己的学习和全部爱好,生活没有什么圈子,只有三点,家、单位和菜场。”
“还没有结婚你就开始烦家务琐事了,结了婚不一样的争吵吗?”
“不一样。我不是不愿意做家务,可是我跟你住在一起算什么?别人说起来叫非法同居,不受法律保护。我是一个传统家庭出来的女孩子,我不想这一辈子都这么不明不白地混下去。再说了,你不说和我结婚过正常的小日子吗?既然这样过的很好,结婚不过就是多了一张纸而已,多了这张纸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为什么不要呢?那只有一种可能,你根本就不想和我结婚!”
“我得和你好好的谈一下。”艾放下手中的毛巾,“其实你觉得结婚的意义真有那么大吗?两个人永远在一起,熟悉到早上起床上厕所需要几分钟,吃饭嚼几下才咽下去,做爱要多长时间才算好,睡觉一夜要翻几下身,睡多长时间会打呼噜。天啊,这些东西想起来就让人害怕,我真怕我们结婚了以后就再没有生活的兴趣,连作画的激情都没有了。”
“你就是自私,你不想负责任,你还想再有所选择,你不想我对你有任何的束缚,就是这些,就是这些!你知道你是有前途的,当时你象一个乞丐一样出现在我的面前,你怎么把结婚形容的那么美好呢?”
“你真俗气!”艾说。
“我俗气!可是你残忍!”
第二天早上吉络没有起来做饭,艾似乎也心事重重,草草地洗漱一下就走了。晚上回来艾又买了一束玫瑰,吉络在厨房里忙着根本没有回头看,艾把花插在花瓶里,走进厨房从背后揽住吉络的腰,这是艾的法宝了。但凡吉络生了气,艾只要把手放在吉络腰窝窝里一探,吉络就会转过身来笑着吻艾的脸,平常这一招是屡试不爽,可这天吉络一点反应都没有,平静地把艾的手打下来,一声不吭地继续工作。艾没趣,又讪讪地从厨房走了出去。
吃了饭,吉络也没有洗碗,她把饭碗朝厨房里一扔就躺到床上去了。艾心照不宣地去洗碗,吉络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坐到镜子前。
好久都没有仔细地照镜子了,每天早上都是蜻蜓一样地在镜子前一掠,以致于吉络看见里头那个神情颓唐的女人几乎都有点不相信,才从幸福的照人光彩中幻灭仅仅只一天的自己就会变成这样了,脸上残留着做饭扑上来的油烟,使皮肤看上去黑的发亮,两只眼珠在两边眼角有气无力地活动,露出一丝沮丧。吉络甚至注意到她脸上的皱纹都已经在提醒她应该嫁了应该嫁了。吉络翻身又倒在床上,艾在厅里叫了一声,吉络没有应。
好几天以后,两人的生活才终于又恢复到原来的样子。吉络还是每天很细致地做家务,但是明显地很少说话了。艾每天问她一些事情,想要和她聊一聊工作她也只是哼哼几声了事。吃了饭以后,吉络就困了,倒在床上只几分钟就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她不再要求每天都躺在艾的胳膊上睡觉,也不再装作睡着又偷偷地睁开眼睛看艾的侧面。艾觉得吉络真的是提前变老了。
第四章 常恨春归无觅处(3)
5
沈习习就是这样,好久不见,然后突然一下子冒出来,随之而来的还有一大堆说不完的新鲜观点。所以她打电话给吉络的时候,吉络的心里暗暗地提了好几口气,准备接受一番新的洗脑过程。
可是沈习习这一回却说她要结婚了,男方是一个商人。
“你和那个香港人吹了?”吉络问的结结巴巴。
“吹了,他又没有什么钱。我跟着他不是白白吃亏嘛,算起来还是他先骗了我呢!”
“你不是那么爱他吗?他成熟、幽默、宽容。”
“算了,别提起。以前那是他还有些钱,每天出入一些高级场所,再不怎么样的人也会变得很有档次。再说那时候我多年轻啊,完全不懂事。现在回过头来再想一想,其实哪个男人的性感、成熟和魅力不是用金钱包装出来的?不跟你讲这些了,其实我现在已经到武汉了,我很想你,想你这小乖猫了,想跟你一起吃吃饭,好久都没有听你说一些快活的话了。吉络,只有你这家伙才是真正的幽默啊!”
“好啊!就你净夸我,我的那一点自信全是你给的。”吉络给艾打了电话,叫他晚上不要回家了,她要跟沈习习好好的谈一夜。
沈习习出现在吉络面前的时候果然和上次已经大不一样了。她的脸上是一层薄薄的粉,显得她细腻的皮肤更有质感,眉毛是细而上挑的,画成了深褐色,大大的杏仁眼上头挑着一抹蓝和一抹白,粉色的嘴唇,整个脸看起来充满贵气又不失活泼。一身黑色的长礼服,外罩一件内红外黑的羊绒大衣,拎着一只吉络叫不上名字的手袋,大方而不失妖娆。她朝着吉络偏着头一笑的时候,两只做工精细的钻石耳环在薄薄的两缕发线后闪闪发光。吉络不得不承认沈习习比以前更漂亮了。
沈习习显然也很得意,她是个聪明人,看见吉络的表情就知道吉络心里在想些什么。“怎么样,是不是觉得我和上次比起来要好很多?”沈习习问得很矜持,可是眉目之间还是有着掩饰不住的喜悦。
“是的。”吉络老实的样子让沈习习快活地笑了。
“告诉你,这就是钱的功用。平常说你总是不信。说实话我算得上是一个漂亮女人,可是上次我灰头土脸地回武汉来哪里还谈得上什么气质。现在不一样了吧,我看上去像一个大家闺秀了吧,像一个出入高级场所的上流社会的贵妇了吧。可是这是我本人变了吗?不是。我其实比以前变老了,皮肤甚至没有原来那么好了。可是这一切都没关系,只要有钱,什么问题都可以解决,我可以经常上美容院,做皮肤护理,用最高级的化妆品,请最好的化妆师为我设计形象。所以,你就能看到这么一个全新的我了。”沈习习说着,十分娇媚地朝吉络挤了挤眼睛。
“别以为那些演员那些名人他们天生丽质。屁,全是如此包装出来的。”沈习习一个屁字,吉络立刻觉得自己回到了中学,两个人同座的时候。她们就是这样时不时地用点粗话来指点江山,于是立即轻松起来。
“这个屁字给你的性感比你一身的衣服给的都多!”吉络大笑,沈习习也大笑。
“你还是这样,二十六七岁了,一点没变。”
“你要我怎么样,变成你这样的公主?可惜我长的没有你漂亮,所以也就失去了让别人用金钱来包装我的机会啊。”
“什么啊,漂亮这个东西不是绝对的,最起码你还有一个法宝。你聪明。漂亮不持久,只有聪明才能时刻占领上风!”
“算了吧,男人一看见我这样的黄脸婆就丧失了和我说话的兴趣,哪里还有机会发现我的才高八斗呢?”
吉络和沈习习两人就这样在天安大酒店的自助餐厅里放声的讲话,时不时地爆发出阵阵的狂笑。“我今天得把粗话把我的俏皮话都讲完了,等我结了婚,我就得在我的那个老公面前作出淑女形状,要不我老公可是要吓坏了,以为娶到一个孙二娘。”沈习习边笑边说。
“你让我想一个笑话,”吉络说,“一对夫妇的新婚之夜,新郎对新娘说:‘亲爱的,我能告诉你我的上一排牙齿是假牙吗?’新娘说:‘那太好了,这样我也可以轻松地摘下我的假发,我的泡沫胸罩和我的玻璃眼珠了。’你结婚的时候要是一下子摘下一张淑女的脸来,那马上就会有遗产继承了!”吉络笑得几乎露出智齿。顿了一下她又接着喊道:“不,不对,他肯定会跟你说他的男人身子是做了变性手术的!”
吃过饭,两人又在街上晃了老大一会儿才回家。沈习习的漂亮再加上那一身上档次的包装,引得许多男人都神情复杂地看着她。
走进吉络的房间,沈习习立刻被那一屋子的画给吸引住了。“你看样子最近变得很阔绰,居然拿油画来装饰墙壁,这些画都买的挺贵的吧!”
“哪里,这些都是艾自己画的,一些被画廊老板淘汰的画他都拿回来装饰家里了。我上哪儿来钱去搞这些东西。所谓饱暖才思淫欲嘛,我吃穿都困难,哪里还有闲心搞这些东西。”
“你呀,是守着金山也没发现啊。你那个艾,肯定会大红大紫的,你就放一百个心好了。”
“说实在的,这些画真是不错。”
“我早跟你说过艾是一个很有才华的人!”说到艾吉络的脸上又是满脸笑容。
“不过你也别得意。他有才华关你屁事,又不是你的老公,又不是你的学生,你小心白白替别人挖金矿啊。”
吉络的脸一下子暗了。沈习习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语,“算了算了,咱们好久都没有聚一下了,我这两年可是在下功夫找人嫁了,说说你这两年都在干些什么。”
入夜了,寒风在外面尖叫着,有时候会冲进窗户的缝隙,发出一声唿哨。吉络和沈习习两人人焐在床头,背靠着两个大枕头聊天。沈习习好象特别轻松,她不再象上次一样老讲有多少人追她了,她只是反复地说过日子,过日子就是要踏实一点。吉络无话,沈习习突然叹了口气。
“其实我知道在你心中你是非常瞧不起我的。很多同学都瞧不起我,我以前非常自卑,我跟你们讲那些男人是怎么地在我后面追逐,我讲这些看起来很骄傲,可是我只是想掩盖心里深处那种无法根除的自卑。真的,一度我觉得他们象苍蝇,追逐着我身上那种不太好闻的气味。我知道他们并不是对我本身感什么兴趣,他们只是很喜欢我那段上大学就跟了港商的经历。他们因为我的经历而觉得我肯定是一个很容易上钩的人。有时候我也想过,人的一生无论有多漫长,也不允许你犯一个小小的错误。人犯了错误,有时候是可以改正的,而有的时候,你要以终身的作为这个错误的代价。”吉络听着,突然想起了成实的信,想起了那个被称之为郑重的吻,眼泪无声地滑下来了。沈习习没有看见吉络的眼泪,她自己也在哭了。
“好在我是一个运气比较好的人,我想过上平静的生活了。有时候我觉得经历的太多,对和错分得太清楚,反而对一切都无所谓了。其实我倒是一直非常羡慕你,你可以执着地爱那么久,不象我,长到现在还没有真正地经历过爱情。现在我不意之中嫁给了一个事业有成的男人,心情一下子就从那种浮躁中平静下来了。或许,这才是我真正的归宿吧。回想以前,我真的曾经多么意气风发,我觉得我能干一些事业,我能通过自己的努力改变自己和家人的生活,可是现在,岁月流逝,慢慢地消磨着人的意志,我觉得我坚持不住了,我不想一个人走了。”
沈习习讲了半天,才想起来坐在一旁的吉络。“你呢,你怎么样?”
吉络很平静地答道:“总结起来只有两个字:堕落。”
吉络说她不想再隐瞒什么了,她被这两年的生活压得几乎喘不过气来。她不敢跟家里讲,不能跟艾讲,她满脑子的话都要涨得自己冒出来了。
吉络从头到尾的讲了,从安平开始,那个万宝路男人,那个有着小屋的卡拉OK包房,还有走马灯一样在她的身上的男人。
讲到快结束的时候,沈习习都一直听得很平静,她没有什么奇怪,她环视了一下房间:“其实我知道你一定会用这种方式来选择和陆伟光拉开距离。可是你错了。真的错了。你的生活不只他一个人啊,你还有自己。不过你实在不象是有过那么多情人,你看你这房间里什么都没有。”
“本来我也不想要他们什么,而他们本身也没有在我身上做什么投资的打算,再说有时候真的想叫他们买点什么东西,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好象一说出来就变成了真正的妓女,我想象的精神的高贵就不复存在了。”
“这帮人就是利用你这点所谓文化人的弱点,白白让他们占了便宜。不过那些包着情人的,除了用公款的,谁又大方在哪里?我那时候和老港在一起的时候还不是,几个月才会上街买一回东西。可是现在不同了,我的男朋友总是买东西给我,男人们都是经济家,所有的投资都是讲回报的。你看那些名人,在外头花天酒地,一天花几万块钱,可是和自己的老婆闹起离婚来,为了几千块钱的小孩子的费用都还要请律师。一方面是男人不爱这女人了,爱是一个很重的砝码,另一个方面就是他知道,这些钱一旦给了女人就不再是他的了,所以舍不得放手。所以你以后真的要好好想了再做。”
吉络觉得自己真的很傻,这两年,这两年她都干了些什么啊,如果人的一生真的有一千年那么长,她也不可能在这一千年里逃脱错误的惩罚,如果当初没有接受卫卓寻了一个生疼的吻,一切,一切又该是怎么样的呢?她的唇上又开始隐隐地疼了,或许,这就是命运吧。
吉络在对命运的追问中沉沉地睡过去了,睡上她的眼前全是一堆人。她竭力地想看清楚那些人都是谁,可是无论她怎么努力,他们都不肯转过脸来,吉络醒了,她觉得心里很害怕,她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
第四章 常恨春归无觅处(4)
6
沈习习在吉络这儿住了好几天还是没有走的意思,一个星期以后沈习习说还要再来一个客人,这几天她就是在这儿等她的。
女人迳直来到吉络家。这真的是一个珠光宝气的女人。四十岁上下的年纪,可是保养的很好,皮肤细嫩,身材匀称,那种风度让吉络暗暗佩服了老半天。沈习习介绍说这是她在香港新近认识的一个朋友,因为觉得她很有品位,两人也很谈得来,所以这次到内地来就把她也带过来了。看样子沈习习和这女人也的确十分投机,吉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