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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
「这位先生有事找你。」小斐指向站在门口的何俊，而他身后则跟着大约十个身穿制服的保全。
这么大的阵仗？夏嬿百思不得其解地趋近。
「小姐，你还记得我吗？」何俊显得十分焦急。
「我知道，你来过店里一次。」
「那你还记不记得跟我一起来的那个男人？今天他有没有来这里？」何俊希望她的好记性可以帮他找到严东旭。
「我记得他。」夏嬿不着痕迹地审视何俊一眼，想起在她房里睡得深沉的严东旭，心里立刻下了决定。「他没有来这里。」
「没有？」何俊气馁地抹了下汗，从皮夹中抽出名片递给夏嬿。「请问小姐如何称呼？」
「我姓夏。」夏嬿微笑着收下名片。
「夏小姐，很抱歉打扰你了，如果你有看到我们要找的那个人，能不能请你马上通知我？」大热天的，何俊已经跑到汗流浃背了。
「没问题。」夏嬿颔首。「看你们找人找得这么辛苦，发生了什么事吗？」
何俊的焦急让她感到很不寻常，试探性地想问出端倪。
「这……没什么，只是一个朋友突然不见，让我有点担心罢了。」何俊的话明显有所保留。
「原来是这样，我会帮你留意的。」夏嬿聪明地没再追问，点个头后就走回吧台了。
何俊一群人离开后，夏嬿注视着手里的名片，清妍的面容上有着一丝明了，却也有着不解和迷惘。
只是一个朋友不见，需要出动这么大批人马？她可不是傻子，想也知道何俊有心瞒她。
无妨，等严东旭睡饱精神好的时候，她势必得好好问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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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夏嬿陪严东旭采购完该买的东西后，他们肚子也饿了，严东旭便带夏嬿来到一问餐馆。
「你来这里吃过饭？」这地方她听都没听过，不过看内部的装潢和陈设，感觉应该不便宜。
「前几天来过一次，我觉得味道还不错。」
夏嬿点点头，打开菜单一看，让她不禁疑惑地皱起眉头。
如她所料，里头所有的餐点都不便宜，这跟她印象中吃穿随兴的严东旭并不相符。
「我要点沙朗牛排，你呢？」严东旭问道。
「一样。」她不是很专心地应着。
等服务生收走菜单后，夏嬿一双似水秋瞳直瞅着坐在对面的严东旭，不知道为什么，眼前这个失而复得的男人总在不经意间让她有种好陌生的感觉。
「你的眼神好恐怖，我哪里惹到你了？」面对她目光的镇定，他挑明地问。
「我问你，你是跟谁来这里的？」一个总是在流浪的人会对这样一间餐馆情有独锺，这未免令人匪夷所思。
「朋友。」他回得简洁。
「男的女的？」
「男的，我发誓。」他举起右手。近来她好像特别会吃醋，但话说回来，这也不是个坏现象就是了。
「你干嘛回答得这么慎重？该不会你有事瞒着我吧？」她上身整个趴在桌面欺近他，对他投以怀疑的表情。
「你想太多了，就只是一个朋友。」他用食指抵在她额头把她推回去。
「那个人叫何俊？」她反应极快地说。
「真聪明！」他下意识地回答，然而下一刻又察觉不对。「等等，你怎么会知道何俊这个人？」
夏嬿退回椅子上，眼神却仍镇定着他。「何俊昨天有来店里找你，我看你好像很累，又睡得那么熟，我就跟他说你没来我这里。」
「老天！那家伙动作还真快！」严东旭感到惊险极了，同时也赞赏夏嬿的机灵。「还好你没老实跟他说，不然我就完了！」
「我觉得很奇怪，为什么他要那么积极地找你，而且还带了一堆保全，太夸张了吧？」
「呃……如果是何俊的话那很正常，大惊小怪是他的特色，」严东旭喝了口水，从皮夹中拿出两张入场卷递给夏嬿。「这是我那场展览的贵宾卷，如果你有兴趣的话，可以找朋友一起来。」
「嗯，虽然我对摄影不懂，不过我一定会去捧你的场。」她谨慎地收下，正巧服务生也将主餐送了上来。
然而怪异的是，服务生放妥铁板后，却还愣在他们面前，一脸迟疑的模样。
「还有什么事吗？」
问这话的人是夏嬿，但服务生却将眼光望向严东旭。
「请问……你是雷蒙先生对不对？」
雷蒙先生？那是谁？夏嬿迷惘地看着严东旭。
「你认错人了。」严东旭接得很顺，丝毫没有半分考虑。
「啊！真是抱歉！」服务生一知道认错人，立刻尴尬地退离了他们身边。
严东旭一派自然地进食，但坐在他对面的夏嬿却感觉心乱如散沙，那是一种很微妙却又无法具体说明的感觉，仿佛眼前的男人像团浓雾般，让她看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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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嬿不知道严东旭究竟是怎么办到的。
原本她只答应放自己两天假期，好好陪他玩几天，伹他就是有办法用那种落寞又不勉强她的方法，让她无法控制自己地拿起电话打给小斐，告诉她下星期再来上班。
迷迷糊糊地过了几天，说穿了，除了陪伴严东旭之外，她任何事情都没做，以她这么外向的性子还真的觉得有些无聊。
严东旭很喜欢看书，而她也不敢吵他，只能坐在床上看一些无聊节目，像个等待主人脊顾的宠物般，不时用垂怜的眼光偷觑他。
「宝贝，会不会觉得很无聊？」看完了一本摄影书，他总算想起了她的存在。
「你说呢？」她转头看他，觉得他真的很奸诈，只要发现她有点不太高兴，他就会用这种思心却又甜蜜的昵称来融化她。
「对不起，我看书看得太入迷了。」他笑着爬上床，将她搂在怀里。
「是啊！这句话我已经听了超过十次了，可不可以换句新鲜的？」她甚至怀疑他是不是故意在磨练她的耐性。
「好嘛！别生气了，不然看你想去哪里，我陪你。」他不太想出门，就怕心机重的何俊随时在外头埋伏，不过他也怕把她闷坏了。
「不需要了，谢谢！」她推开他，身体退到床头拿起杂志来看，存心效仿他的冷落。
「别这样，我的假期到明天就结束了，之后我会变得很忙，很少时间能碰面，我不希望你在这种时候还跟我闹睥气。」他很珍惜这难得的空闲时间，尤其明天开始他就要到会场帮忙，想和她碰面，可能要瞒着何俊偷偷进行了。
「明天？」他一句话就解除了她的报复心态。
「是啊！所以你还想跟我别扭下去吗？」他健躯一扑，她柔软的身子又重回他怀抱。
「你的意思是，之后我们又要很久才能见面？」她显得有些惶恐，这几天日子过得太安逸，让她几乎忘了他也有他的工作，而她最怕的仍是他的流浪本质，会不会又和之前一样，必须再相隔两年才能见面？
「不是你想的那样，展览下个月底就会结束，但是这中间我可能会比较忙。」他感受到她的恐惧，连忙安抚着她。
「那你会来找我吗？」她是成熟懂事的女人，他工作忙，她也不敢太强求，但如今她已不自觉地习惯了他的拥抱，这即将而来的短暂分别，让她心头发酸。
情人之间，最令人眷恋和畏惧的就是习惯，表面上看似是他需要她相伴，然而在不知不觉中，她也沉溺其中了。
「当然会啊！」他觉得她的问题很奇怪，他们又不是分手了，他怎么可能不找她？想归这么想，他还是决定先把话说在前头。「不过我要先跟你承认，我忙的时候可能会没办法兼顾你，所以我拜托你可别胡思乱想。」
「那你要证明给我看啊！」她噘着嘴说道，
「我……我要证明什么？」他一脸茫然。
「证明你不会在外面搞三捻四啊！」这是每个身为女朋友的人都会担心的事，况且她的男人还是一个英俊美男子，平常的兴趣又是云游四海，像这样的男人最难以捉摸了。
「这……」太扯了吧？这种东西要是证明得出来，这世间就不会有那么多旷男怨女了！
但他心里虽然这么想，但再蠢的人也知道这话要是说出来，她不跟他没完没了才怪！
他转动脑筋想了又想，倏然想起自己还有一样应该能让她安心的法宝。
他起身从行李箱里翻出一份工作证交到她手里。
「这能做什么？」她问。
「这是展览的工作证，如果你真的很想我，偏偏我又忙得走不开，你就用这个混进来嬿！」这是何俊给他的，其实这根本没必要，他是这场展览的主角，谁会拦住他不给进去？
「混进去？要是被抓到了怎么办？」她觉得很滑稽，她这人一向光明磊落，要她做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还真需要点勇气。
「被抓到就报我的名字，够简单了吧！」有他在，没人能拿她怎样的。
「是这样没错啦……」她皱了皱鼻子，虽然他已经给了他探班的权力，但她却贪心地感到不满足。「可是就算我见到你，你是不是也不能跟我说话？」
「嗯，看情况，如果我在忙可能就不方便。」
「是哦……」既然这样，那她去了根本就没意义嘛！她想这样回他，但又不想让他觉得自己很黏人，只好委屈地摆着一张脸，冀望能得到他更多的回应。
可是不知道是他神经太大条，还是她的表现不够明显，他非但没有再抱抱她、亲亲她，反而转过身收拾他要带定的行李。
「你可以把东西放在这里。」她的房间够放他的衣物的。
「我就只有这些衣服，不带走我要穿什么？」他的家当一向不会堆积太多，随时要带走都很容易。
他这么一讲，她也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些什么。
收拾好行李后，空间突然变得安静下来，或许是累了的关系，他便拉着她在床上躺好。
两人不发一语，他很快地睡去，而她的双眼却久久未闭，紧盯在那只行李箱上。
明天，仿佛是个令人害怕的开始……
莫名地，这样的想法重重撞击进她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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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嬿只能说，严东旭所谓的忙碌，确实忙得够彻底。而她就只能镇日反复思索着，他究竟什么时候才会来找她？
转眼间两个礼拜过去，到现在她仍然只能枯坐在店里同一个位置上，期盼地望着毫无动静的玻璃门。
「她最近都是这个样子吗？」蒋若兰问着在吧台里擦杯子的小斐，从她匆忙跑进来上厕所直到现在，夏嬿竟然放空到完全没发现她。
「嗯！很多天了！」小斐点点头，自言自语地说：「大概跟那个农夫脱离不了关系吧！」
「农夫？那是谁？」
「哦！就一个男人，我想应该是夏嬿姊的男朋友吧！」
「她交男朋友我怎么不知道？你怎么都没跟我讲？」
「若兰姊，我也好一阵子没看到你了吧？」小斐哭笑不得，没碰到人，她要怎么讲？
「呃，说得也是，我最近比较忙啦！」蒋若兰看起来没多大的歉意，取了咖啡就移步到夏嬿身旁坐下。「哈啰！该醒醒啰！」
「嗯？」夏嬿倦懒地瞥了蒋若兰一眼，又继续放空。她不是没看到蒋若兰，而是她心里烦闷到不想说话。
「别这么冷淡嘛！你要是跟男朋友吵架心情不好，可以跟我说啊！」蒋若兰实在受不了夏嬿这副病恹恹的样子。
「我不知道我要说什么。」
「很简单啊！就说你跟他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会吵架？」
「我们没有吵架。」
「啥？」蒋若兰愣了一下。「那、那不然呢？」
「没事。」
蒋若兰翻了翻白眼，只好转个方向问：「好吧！那你跟我说那个男的在哪里，怎么放你一个人在这边发呆？」
她是很诚心地想替自己的好姊妹解决问题，毕竟向来生龙活虎的夏嬿变得这般安静，不可能完全没事。
「一个我没听过的摄影展览。」说到这，她想起自己手上还捏着他给的工作证。
她一直在克制自己的思念，压抑着内心的不安，毕竟跑去叨扰人家工作，不是她会做的事。
「展览？是雷蒙的那场吗？」蒋若兰想来想去也只想到这个。
夏嬿如梦初醒，「雷蒙」这两个字她并不陌生，两人在餐厅吃饭时，服务生也提起这个名字过。
「那是什么？雷蒙是外国人？」
「NO！NO！」蒋若兰食指晃了晃。「雷蒙是台湾人，只是他是在国外先红起来的，所以大家都喊他的英文名字。」
「那他的中文名字你知道吗？」夏嬿开始感到焦急。
「严东旭。」蒋若兰是站在流行资讯最前端的模特儿，当然对这种事情相当了解。
夏嬿双眼瞠大，这样的事实让她胸口疼痛得难以承受。「那他为什么不承认……」
「你在说什么？」蒋若兰凑近夏嬿想听清楚些，却见夏嬿的表情彷佛受到惊吓般，让她不禁猜测：「你……你男朋友该不会就是雷蒙吧？」
夏嬿沉默了一会儿，才艰难地颔首。
「老天，这太劲爆了吧？」蒋若兰的震惊也不比她小。
「可是我是到现在才知道……」夏嬿觉得自己快要不能呼吸，两星期来不断压迫她的情绪几乎让她窒息。
「夏嬿，你可不可以把话说完整一点？这样我哪知道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说着，蒋若兰不经意地发现夏嬿手里的工作证。「这是雷蒙给你的？」
「嗯。」夏嬿终于按捺不住，抓住蒋若兰的手。「我想去看看，你可以陪我去吗？」
蒋若兰先是一怔，但还是拍拍夏嬿的手掌，要她安心。「你找对人了，不过你要等我先去跟会场里的朋友拿工作证，我再带你进去。」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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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场地尚未完全布置好，不过光是那规模，就能看出这场展览非同小可，如果主角不够大牌，根本无法拥有这么大的排场。
夏嬿没来过美术馆这种地方，好在有蒋若兰的指引，让她不至于在一群陌生人中茫然无措。
「夏小姐？」
突来的一阵叫唤，让夏嬿讶异地回过头，看到了何俊。
何俊快步走近她们，眼睛却定在蒋若兰娇美的脸上。
「这男的是谁？」对于何俊直接的审视，蒋若兰也不客气地迎视回去。
夏嬿还在想着该怎么说明何俊跟严东旭的关系，何俊就已经先开口了。「我是雷蒙的经纪人，你们呢？是怎么进来的？」
「当然是从大门光明正大走进来，怎么，你怀疑啊？」蒋若兰下意识地讨厌何俊这个人，总觉得他看起来一脸严肃，而且还很跩！
「你们怎么会有工作证？」何俊感到非常奇怪。
「关你什么事？」说完蒋若兰马上当何俊是隐形人，迳自对着夏嬿说话。「夏嬿，我们走！」
「不行！」何俊却很坚持地挡在她们前方。「你们根本不是展览的工作人员，不该出现在这里！」
「你……」蒋若兰不爽地想反驳，夏嬿却拉住她的手，不让他们继续硬碰硬下去。
「何先生，我的工作证是严东旭给我的。」当时严东旭是这么交代她的。
「你们……」果真严东旭这张王牌一现出来，何俊也无话可说，但相对地，以他的聪明才智，很快便猜臆到严东旭和夏嬿关系匪浅。
「你可以告诉我他人在哪里吗？我只是去看看他，不会打扰到你们工作的。」夏嬿十分有礼地说着，比起像无头苍蝇一样无目的地寻找，还不如寻求何俊的协助。
何俊右眉一挑，没想到夏嬿竟然会这么问他，本来他就不赞成严东旭跟外头的女人有所牵扯……
忽地，他瞥向后方，像是想起什么有趣的事情一样，恶劣的笑痕浮现在唇角。
「他人在那里。」何俊食指指示了方向，又说：「你要去找他可以，不过现在有很多记者在拍照，你最好注意一下你的言行举止。」
「我知道了，谢谢！」夏嬿点头答谢后，便迅速拉着蒋若兰小跑步前进。
她满心期待着能见到他，不管他在社会上是个怎样的名人，也不管自己是否只能在远处默然地观看着他，此时此刻，她只想见到他！
咔嚓！咔嚓！咔嚓！
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