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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点紧张地四下看了看,开始对自己的观察力产生怀疑了。“你——到底是怎麽出现的?”
“你到之後我才来的,我看你一个人在城堡里闲晃,深深觉得我这个当主人的未免大没礼貌了,所以就跟著你过来了。”男子终於起身,爽朗的笑脸让他放心不少。
“你好!我是以萨,拉萨路的弟弟。”
拉萨路的弟弟?太意外了!眼前这个男子和拉萨路是完全不同的类型啊!他是那种标准的西方美男子——暗金色的头发、暗金色的双眼,脸型、身材都与一般的西方人无异,修长而健美,连肤色都显得略微黝黑。他实在很难将他和拉萨路放在一起比较。
“是同父异母的兄弟。”男子看出他的疑虑,微笑地替他解答。“我们很不像是吧?”
因为被看穿了心思,所以他显得有点缅腆,脚步很自然地往以萨的方向走去。
“的确不大像。”
“等你看到我妹妹的时候你会发觉更不像。”以萨微笑地说道。
“你们还有一个妹妹?”
“是啊,西西亚可是绝世美女唷,比起流光可毫不逊色。”
关於这一点,他持保留态度,只含蓄地笑了笑便走到沙发上坐下。那红色的沙发在这灰暗的城堡里特别醒目,特别不协调,看起来却也特别舒服。在别的地方看到这种刺目的大红色也许会觉得俗气,但是在这个地方看起来却让人觉得特别温暖。就像以萨给人的感觉。
这整座城堡里,除了流光之外,以萨是唯一有人气的人了。想想拉萨路的阴暗忧郁、管家亚伯罕的拘谨沉默、那名灰发女子的死气沉沉,相较之下以萨显得多麽的阳光、多麽的具有亲和力。一身华丽的以萨看上去像是个花花公子,但是现在他多麽欢迎以萨这带著点俗丽的人性风格。
“葡萄酒好吗?”以萨友善地倒了杯酒给他,同时亲切地问道:“这里的一切你还习惯吗?”
他笑了一下。说习惯当然是骗人的,但是当著主人的面说不习惯又是一件很没礼貌的事,他只好笑了笑,以掩饰自己的尴尬。
“对你来说这里太黑暗,也太冷了是吗?”以萨笑了起来。“在我面前你可以放心说真话不要紧,我也不习惯这里的气氛?事实上如果不是为了庆典,我才不会回来呢。”
“你不住在这里?”
“当然不!”以萨大笑,露出手臂上黝黑健美的肌肤。“你想这里的太阳有办法把我晒成这样吗?我一直都住在佛罗里达和纽约,这个地方只有拉萨路才待得住。”
“你刚刚说的庆典——”他好奇地啜了口酒,发觉那酒真是香醇!在他这种生活里只有啤酒的男人来说,那根本就是奢侈品。
“哗,好棒的酒!”
“你喜欢?”以萨微微一笑。“城堡里有一大堆,高兴的话你可以淹没在酒窖里。”
他不大好意思地放下酒杯。“对了,你刚刚说的庆典是什麽?”
“你不知道吗?”以萨有点意外。“我以为拉萨路应该跟你说得很清楚才对。”
“寄给我的邀请函上的确是写了什麽百年庆典之类的,但是我一直搞不清楚那是什麽意思。”
“所谓的百年庆典其实就是拉萨路和流光的婚礼。”一个娇俏的女声笑吟吟地代替以萨回答。
“拉萨路跟流光的婚礼?!”他愣住了!流光现在还被关在塔尖,而且流光是因为想离开这里才被关起来的,难道拉萨路打算强娶流光?
“别听西西亚胡说八道。”以萨翻翻白眼。“那只是希望,原本我们是希望拉萨路能在庆典的时候和流光结婚的,但是既然流光不愿意,那也就没这回事了。”
“是吗?那为什麽拉萨路到现在还不肯让那个女人离开?”随著声音,一条人影缓缓出现,就在他们面前,像电视影像一样由浅而深,慢慢、慢慢呈现在他们眼前。
他惊得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只能愣愣地看著那个影像,那是西西亚,正如以萨所说的是个绝世美女。但是——这种出场方式未免也太——大戏剧性了吧?他张大了口,觉得自己快昏过去了,一阵寒意自脚底刷地往上窜,把他整个人冻在当场动弹不得!
“西西亚,你把我们的客人给吓坏了。”以萨责怪地瞪了那少女一眼,随即歉然地朝他微笑。“实在很失礼,我想我有必要对你解释清楚这一切——”
“解释?有什麽好解释的?”
名叫西西亚的少女漫步走到他面前,艳丽绝伦的脸上露出不怀好意的微笑。她朝他缓缓地伸出手,那手像是白玉一般光洁无瑕,指尖淡淡的粉红色轻轻拂过他的脸。“呵——解释什麽?你想怎麽对我们可敬的书写者说呢?”她那明亮的双眼带著点邪气,轻笑著在他身边绕了一周。“说我们不是人而是某种被遗忘的神只?或者直接告诉他,我们就是世人口中的吸血鬼?”
吸血鬼?!
原本动弹不得的他猛然惊跳一下,所有的问题登时都有了答案!
他那惊恐至极的模样让西西亚娇悄地笑了起来,那声音令人毛骨悚然到了极点。
这里——这里的确是个黑暗世界!
他怎么这麽笨?!这种长年黑暗的世界除了吸血鬼,还有什麽人能待得住?绝美之
他瑟缩在塔尖的监牢外面,双手紧紧地环抱住自己;他很希望自己能有比较好的表现,但是他实在做不到。他只是个很平凡的人,所谓的吸血鬼也只在电视影集或者电影小说上面看到过,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竟然会置身在一个吸血鬼的城堡里。
我们这麽说好了——如果你置身在一个全都是毒蛇的屋子里你会怎麽样?就算上天对你保证那些蛇绝不会侵犯你,难道你就真的完全放心了吗?现在他的情况就是这样。理智上他知道他们不会千里迢迢找来他这麽一个平庸无奇的人当晚餐!但是情绪上他却无法安稳地认同自己所处的环境。
他不停地发抖,直到寒冷将他身上所有的热量全都消耗殆尽,实在没力气抖了之後便开始陷入失神的呆滞状态。
一旁的流光很同情地拉拉他的衣袖,试图安慰他:“没这麽恐怖的,真的!他们不吃人的,至少我就没见过他们吸人血。西西亚是吓唬你的,她就是那个样子,你不要中她的计了,她最喜欢恶作剧了,尤其对你这麽老实的人更是这样。”
“恶作剧?这种事情可以恶作剧吗?她——她就像个鬼一样出现在我面前耶。天啊,你说你没见过他们吸人血,那是你啊,谁知道他们背地里吸了多少人的血?说不定这个城堡下面全都是死人骨头也说不定呢。”他哗啦哗啦地惨叫起来,双手挥舞到一半,又觉得不安全地重新抱住自己。“不管怎麽说,我都觉得这个地方大危险了。你的做法是对的,我们应该离开这里!我们一定要想办法离开这个鬼地方!”
流光泄气地望著他。“你反应过度了啦,你以为他们像是电影里一样恐怖对不对?青面撩牙,甚至血肉模糊是不是?”
在他的想像里的确是那种样子的;美丽的西西亚、俊朗的以萨——甚至那个美若天神的拉萨路。也许他们那绝美的外表下隐藏的就是如电影怪物一般的可怖面孔!就算不是,就算他们真的是绝美的鬼族,但是在俊美、在魅惑人心的外表背後依然是以人血维生的吸血鬼啊!聊斋中的画皮所说的不就是这样一个故事?美艳不可方物的女子,到头来却是个恐怖至极的鬼王!
“鬼就是鬼,美丽的鬼,丑陋的鬼,有什麽不一样?”
“他们不是鬼,他们是‘异神’。”
“神?”他哭笑不得地看著流光。“你是不是昏了头了?鬼就是鬼,什麽叫‘异神’?”
流光摇摇头。“你不明白。他们和人类想像中的吸血鬼完全是两回事。他们的确不老不死,也的确拥有常人所没有的力量,但是他们不是鬼,他们只是与我们不同而已。”
“当然不同!我们不喝人血——”
“嗨,不是这样。”
流光极力辩解的样子让他於心不忍,经过流光的安慰分散了他的注意力,他的情绪的确也平复了许多。他终於叹口气地摊摊手,很无奈地苦笑两声:“我们不要在这个问题上争执了,反正你说服不了我,我也改变不了你的想法的。”
流光还想分辩些什麽,但是看他的表情也知道不管自己说什麽都是没有用的,也只有不甘心却又无可奈何地放弃。
他看看四周,有点紧张地压低了声音:“你不是想离开这里吗?告诉我钥匙在哪里,我去偷来给你,我们一起离开这里。”
流光摇摇头。“你拿不到的,钥匙在拉萨路身上,你敢去偷吗?”
他当然不敢,只能难受地看著流光。他不能丢下她一个人留在这里。“这可怎麽办才好……”
就在他们陷入愁云惨雾中时,隔在他们中间的铁条竟然无声地化为透明。不过转瞬间,流光自由了!
他愕然地瞪著那铁条,手不自觉地往前伸,晃了两下——真的不见了!不是某种诡异的魔术,而是真的,那结实无比的坚牢就这样消失了!
“啊!”
流光本来低著头,听到他所发出的声音,连忙抬起头,她也不可思议地瞪著那坚牢。
“我还以为我已经习惯了”
他立刻跳起来,努力忽略眼前的事实。谁知道那坚牢什麽时候又会出现?这鬼地方根本就是个该死的大型魔术箱。“快点走吧。”
流光被他拉著手,没头没脑地冲出了塔尖。
螺旋状的楼梯与他来时并无两样,他拉著流光的手,拼了命往下拔腿狂奔!可是他们往下走了老半天,却老是走不到一楼。那楼梯虽然高,但是他们是往下走啊,怎麽可能会比爬上时所花的时间还长?他开始担心了。
“好像不大对——”
流光笑著靠在冰冷的壁上喘息。
“不必走了,我们是走不出去的。”
他四下看看,往下看那楼梯无止无境,往上看也一样漫无尽头。他们彷佛被困在某个不知名的空间里,而背後铁定有一双讥笑的双眼。
“这算什麽?既然放你出来又不让你离开楼梯,这——可恶!”他气急败坏地嚷了起来:“搞什麽东西!自以为比我们多了些鬼能力就可以这样作弄人吗?”
“你不怕他们了?”
“当然怕啊!”
“那你还骂得这麽大声?”流光忍不住笑。
他看著流光的笑脸,竟然脸红了,低著头低低嗫嚅:“我——忘了。”
流光笑得灿烂,拉住他的手慢慢地下楼梯。“看来我们只能照对方的安排了。”
“什麽安排?”
“你没注意到吗?”她的手往下一层的楼梯指指,那里有一扇小小的门。
“这个门从刚刚就一直在那里,对方希望我们进去,我们不进去就无法离开这里。”
他只顾著想离开这个鬼地方,根本没注意到什麽门,也幸好流光眼尖,要不然怎麽看得到那扇小小灰色的门?
他们往下走到门前,两个人站在门前犹豫了好一会儿。
推开门当然很容易,但是门里面是什麽?
*****
“西西亚,你最好节制一点,我不希望在庆典之前失去我们的书写者。”拉萨路十分不高兴地瞪著妹妹。“你平常要怎麽搞怪我都可以忍受,但是我绝不允许庆典出了什麽意外,你了解吗?”
西西亚若无其事地微笑,她那美丽灵动的双眼透著点邪气,娇美的面孔几乎还是个孩子,那麽动人却也那麽妖诡。她细嫩的双手托著下巴,懒洋洋地打个呵欠。
“你不觉得你的眼光太差了吗?找什麽书写者,那家伙胆小如鼠,他撑得到庆典吗?也许他很快就吓死了也说不定。”
“如果你离他远一点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拉萨路不耐烦地挥挥手。“你出去吧。记住我的话,别以为你是我妹妹我就会格外宽容你。”
“我是绝不会这样想的。”西西亚娇艳的面孔一转,忿恨的眼神直射向他。“从很早以前我就已经了解到当你妹妹没有半点特权!事实让我知道当你妹妹只会失去更多!”
拉萨路停了一下,僵硬的面孔不由得放松了线条,他叹口气抬起眼睛。“西西亚,请你了解——”
“我一点也不想了解!你还是多注意你的书写者和亲爱的流光吧!”西西亚起身,没好气地转身,美丽的裙摆炫出一朵灿烂的花朵。“就算我不去作弄他们,还是会有其他人去整治他们的。”
“你这话是什麽意思?西西亚——”
西西亚根本不理会他的叫唤,裙摆花朵消失,人也随之离开。
“你对你妹妹真差劲。”一个带著微笑的声音说道,西西亚的身影才消失,另一条人影已经坐在刚刚西西亚所坐的位置上。
“什麽时候你们兄妹才能和平相处?而不是像两只互相仇视的刺猬?”
“伊罗——”拉萨路看到自己的好朋友,僵硬的脸上顿时出现了难得一见的笑容。“我等你好久了。”
伊罗有张标准的欧洲面孔,修长而略显瘦削的身材配上金边眼镜,看起来书卷气很重,优雅得像个饱读诗书的学者。他白金色的长发梳成整齐的马尾,用一条暗红色的头巾束起技在後背,同样暗红色的毛衣上有暗绿色圣诞树叶的图样。整个人给人的感觉是那麽的悠闲,似乎正从阳光下喝完下午茶回来似的。
“想念我吗?”
“你想听真话?”
伊罗深蓝色的眸子闪动了一下,微笑轻轻飘上唇角。“会伤心吗?”
拉萨路走出他的大书桌,来到伊罗的面前,给了他一个疲惫的拥抱。他的头靠在伊罗的肩上,忍不住轻轻嘘了口气。“当然不会。”
伊罗拍著他宽厚的背,在拉萨路僵硬的外表下也只有他能看透那柔软而易伤的心。伊罗的姿态是轻松的,但眼里却闪过一丝黯然。那拥抱充满了友谊,还有一点点放纵的依赖——很多人看不出拉萨路的疲倦,他却看得一清二楚,许多人得不到拉萨路的一朵微笑,他却可以轻易让他靠在自己的肩上。但那都不是他要的——他要的还要更多,更深……
拉萨路深吸一口气,僵硬的面孔终於放松了些,他苦苦一笑。“你早就该来了,为什麽拖到现在?”
顿失拥抱的伊罗将眼光移开,姿态依旧优雅潇洒。“我在路上遇到沙飞尔。”
“沙飞尔?!”拉萨路的脸色一变。“他也来了?”
伊罹摇摇头。“不太清楚,我已经尽力摆脱他了,不过那个人你也是知道的,我想他会自己过来。”
方才西西亚所说的话再次响起,拉萨路登时脸色大变。“糟了!”
凯洛琳
像是约好了似的,他与流光同时伸手推门,那门一推就开,真像是早在那里等候了许久。
里面的房间很华丽,华而不俗的布置一眼就可以看出来是个女子的房间,幽幽的香气飘散在空气之中。他和流光手牵著手,像两个小心翼翼的孩子,走进房里紧张地四下张望。
他们头一抬便看到高挂在壁炉上方的画像。那是凯洛琳的画像,但是和挂在楼下大厅的那张画像截然不同。眼前这幅画像栩栩如生,画中的人物欲言又止地凝视著站在画像之前的人。比较起来,楼下那张画家立刻变成手法粗糙的赝品。
他原本认为凯洛琳比不上流光,但是看到这张画像後观感却全然不同了。
凯洛琳不但比起流光毫不逊色,而且有过之而无不及。那双深绿色的眼睛透露著温柔的光芒,似笑非笑的唇角微微上扬,形成一个美好的弧度;秀气的鹅蛋脸衬著白里透红的肤色,眉目间合著淡淡的笑意;而她的发,那金黄色的发卷曲著一个又一个轻柔的波浪,技在肩上像是幻放著星芒的云朵。她丰美的体态有著女人梦想的完美曲线, 纤合度得完全无法挑剔。那双放在膝上的手白玉无瑕、柔若无骨。
天哪!一张画像已经教人沉迷至此,要是活生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