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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你欺负我了!我要哭!”
“好妹妹!喝完了再哭好吗!”
“不嘛!我就要哭!”
此时,她真是让我可气又可笑!
我再次将椰汁送到她眼前开始哄她:“好妹妹!给哥哥一个面子吗?你瞧哥哥都站的腿脚发麻了!”
“哼!活该!”她说着接过椰汁喝了两口,抬手摸了一把眼角的泪水,然后,站起身将椰汁举到
我的嘴边:“你也喝一口嘛!”
“你笑一个我才喝那!”我强做欢颜。
“嘿嘿!”她脸上虽然挂着泪痕,但是,她的笑很美,直到现在我依然还清晰的记得她这一笑。
我接过椰汁,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口,味道真甜啊!
“你!”她柔情的望着我淡淡地笑着。
“哥哥喝了!剩下的都是你的了!”
“你今天干嘛对我那么凶嘛?”
“我是!我是……”我一时语塞:“我只是不希望你这样!我怕……!”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这是干嘛呀!”说罢她突然抱住我的腰,湿润的脸紧紧贴在我的胸口上:
“以后别赶我走好吗?我……”说着她放声大哭起来……
那一刻,我的心彻底碎了,带着流浪的疲惫和酸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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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是那种通明的蓝,蓝的甚至让人有些眩目。没有风,偶尔有几团洁白无暇的云在天与海的尽
头安详地牵着手徘徊着。
海水是墨绿色的,一叶破旧的小舟在茫茫无边的墨绿色海洋中随波逐流自由飘荡着,一位美丽的
小姑娘穿着洁白的纱裙怀里抱着吉他不安地坐在小舟上,手不停地朝岸边巨石山崖上的我挥舞着,她
细小的喊声随着波涛的起伏隐隐约约地飘来:“哥哥!我走了——!哥哥!那个地方很美丽啊——!
我在那里等你啊——……!”
我伏在山崖上吃力地摆着手,嘴巴象似被一条绷带紧紧缠住似的发出“吱吱呜呜”的声音……而
我却分明看到她幸福的笑容。
此时,远处海与天的尽头突然暴起一股飓风,那飓风狂卷起一堵绛红色巨幕严严实实地遮住了瓦
蓝的天,骤然间,那浪漫的云朵被它肆意地撕碎吞噬。随即,一道刺眼的闪电劈开了海水的荡漾,飓
风夹杂着雷电粗暴地凌辱着那叶浪尖上的小舟。
“哥哥——!救我啊——!哥哥……!”她那尖细喊声在绛红色的黑暗中断断续续地传来,就象
从地狱里传出来的呼叫……
我拼命地呼唤着,可是,我的声音只有我的心能听到。我死死抓住山崖的一棵小树,艰难地挣扎
着把双臂伸向空洞的黑暗。忽然,又一道闪电,我看到那叶小舟被狂魔狞笑着托起肆意地玩弄着……
“妹妹——!”我发出绝望的嚎叫,可是,任凭我怎么挣扎,我的手已经被墨绿色的海水死死粘
住……
我惊悸地挣开双眼,我的大脑很涨,我的身体已经被汗水湿透。
我疲惫不堪地坐起身,窗外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小雨,远处大海在雨中平静的休眠着,没有波涛
的汹涌声,耳边只有浠浠呖呖小雨的呢喃……
这是一场梦,一场多么可怕的梦啊!
我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悄悄地下了床,蹑手蹑脚地走到小妹的房门前,房门没有关,房间里很静。
然后,我终于放下一颗被恶梦纠缠得惊魂不定的心,重新回到我的床上。黑暗中,我点了一支烟,抹
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大脑中顿时被纷乱的思绪所缠绕。
我想到了卓军,他在美国是否现在也象我一样?他是否知道可爱的小妹和我一起正过着狼狈不堪
支离破碎的流浪生活?
我想到了可欣,那个爱我的姑娘,她现在是否和我一样此时想起我?她的爱是那样的真挚、那样
的固执,甚至固执的连我几乎要崩溃。
我想她了,但我还是不知道在这样的一个憔悴的深夜想起她是否是一种爱?那么,小妹我爱她吗?
我肯定我是爱她的,甚至爱的容不得让她受一丁点委屈。可是,我又是那么的矛盾,这种爱一直被我
视为纯洁的兄妹之爱,我不敢去伤害这种爱,甚至我认为这种爱如果成了我对可欣那样的爱,那么,
我将是罪恶的。可是,刚才的恶梦说明了什么哪?
我想我是永远分不清楚的。
可欣!我真想对你说:离开你才是我真的爱你!
卓雅!我爱你!这种爱甚至代替了我的生命!我要送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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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没有了很久以前对于流浪的向往,鲁滨逊、三毛不是我的流浪!
但是,我分明在流浪!并且,错误的带着卓雅在流浪!
可欣!卓雅!你们永远不是我流浪的伴侣!
我要自己去流浪,只带着我的狼心狗肺,那才是属于我的流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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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我是怎样又睡着了,那种爱的撕痛连同流浪的酸楚就象冬季海南的雨凄凉而迷离。
“嘿嘿!你终于醒了?”我挣开肿胀的双眼,卓雅正伏在我床前对着我做着鬼脸。
“外面还在下雨?”我问道又闭上眼睛。
“恩!吆喝你还想睡啊!大懒虫起来了呀——!”她咯咯笑着开始捏我的鼻子。
“我——!”我忽然想起我昨天与那个刷车汉子的约定,慌忙坐起来。
“你又想带口头语?哼!不和你玩了!开饭啦!”
“小妹!几点了?”我望着外面的阴郁的天一边慌乱地穿着衣服问。
“管它那!爱几点就几点!哥哥!你猜我昨天下午挣了多少钱啊?”
“我不管多少钱,以后,那事儿少干!”我下了床走进厨房开始洗漱。
“不干就不干!切!有什么呀?没有吃的就吃你的肉!……”卓雅在厨房门口小声嘀咕着,她见
我正在刷牙便提高了声音说:“喂!以后不许对我那么凶啊!……你听到没有!说你那!”
“我在问你几点了?”我啐了口牙膏泡沫答非所问。
“十点多一点!我靠!”
坏醋!那小子一定已经在等我了,想罢我飞快地涑了涑口,然后,指着卓雅的小鼻子严肃地说:
“女孩子家不许说靠!”
“就靠就靠!你不回答我我就靠!靠!靠!恩哼!”
“你就靠吧!”我说完抹了一把脸侧身挤出厨房:“以后也不许恩哼!”
“恩哼!恩哼!就恩哼!哼!想可欣姐姐了吧!”她一脸坏笑。
“去!去!小孩子家懂什么?”我确实有点想她了。
“切!想就想呗!干嘛那么羞涩呀!这不象男人做事啊!再说了,我懂的很多啦!我都知道怎样
接吻怎样做爱……!不信你问啊!”
“我操!”我心里骂道然后对着她气愤地说:“你是卓雅吗?你现在怎么变的这样了?”
我!我怎么啦?“她有些不高兴了,噘着小嘴低声自语:”人家不就是说了实话吗?哼!真是土
老冒!大老冒!傻老冒!再也不要你这个坏哥哥了!哼!喂!你干嘛去啊!“她见我要出门便喊:”
吃完饭再走啊!哥——!“
“我要去工作了!”我拉开门说。
“哥哥!”她的声音忽然温柔起来,眼睛里顿时充满了一种叫人心醉的款款柔情,那眼神就象一
波清澈含烟的碧水,渐渐地融化了我的冰冷使我不由自主地从心底升起一种说不清楚的爱怜……
我静静地望着她,那一瞬间,她那柔情万种的眼神让我痴迷:那一瞬间,她让我仿佛感觉到爱的
真切。
哦!卓雅!我的小妹!请你不要这样看着我!因为,你会使我痴醉!
哦!卓雅!我的小妹!请你不要这样走近我!因为,我是你的哥哥!
她慢慢地走到我的眼前,就象梦一样,她的眼神不再是那样的温情,而是,渐渐地被一层恐惧所
遮掩。
她就象一只受伤的小鹿,惊慌失措地看着我:“哥哥!”她幽怨地喊了一声便抱住我:“哥哥!
带着我出去好吗?我一个人在家好害怕啊!昨天,你把我留在家里我怕极了!哥哥!求求你!带着我
别丢下我!我不会打扰你工作的!你上班我就在你们公司门口等你!……哥哥!我会很乖的!”
我抚摸着她滑润如丝的头发,心却在一阵阵地收紧,眼睛也渐渐地变的象窗外的小雨:“好吧!
我带着你!”
“好哥哥!”她十分激动地抬起头飞快地在我的脸上吻了一下,张开双臂顿时象一只快乐的小鸟
似的欢呼起来:“耶——!哥哥万岁!哥哥不丢下小妹!”
我欣慰地依在门框上看着欢呼雀跃的她,大声喊道:“准备一下!我要带你去流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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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很快地出了门,我们忘记了饥饿,我们现在只有快乐,可是,我们却没有一把遮风避雨的小
雨伞。
“哥哥!我们不需要伞,在雨中漫步多浪漫啊!”她依偎着我说。
我们淋着雨向海边走着,街上人很多,五颜六色的伞点缀着这个原本纷乱的都市,使它没有了喧
闹,多了一份浪漫和安详。
我们乘上开往海边广场的巴士时,身上的衣服已经被冬雨湿透,但是,我们没有感觉到寒冷,因
为,流浪的心是温暖的。
“哥哥!你猜我昨天收获怎么样?”卓雅神秘地望着我说。
“不知道!”我看着窗外冬雨下的大海说。
“一百多耶!够我们吃几天的!呵呵!”她骄傲地说:“我厉害吧?”
“嗨!说真的妹妹!我不喜欢你在街上唱歌!”
“恩!以后,我不那样了!哎对了!我想好了!去大伟那里唱歌怎么样?”
“哪个大伟?”
“哎呀!瞧你的臭脑子啊!就是昨天给我送包的那个哥们啊!”
“哦!我想起来了!是那个什么乐队的!”
“是GLPSY队!”
“GLRSY是什么意思?”
“就是吉普塞的意思,也可以理解为流浪的人!”
这样也好!感觉那个大伟看上去很诚实的,小妹跟着他们或许会好一些,想到这里我说:“好吧!
回头呼他一下!”
“恩哼!”
“跟谁学的?以后别恩哼了!”她一“恩哼”就让我想起可欣。
“恩哼!”
“你还……?”
“恩哼!干嘛呀!我没有跟谁学!我自己愿意!恩哼!”
“臭丫头!”
“恩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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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刷车的汉子果然在等我。
我给他打了一张二百元的欠条,约定一个星期内将钱还给他之后,我和他便很快的办完交接手续。
我将擦车的工具放在保安那里时,保安说:“今天下雨,活是没有办法干了,晚上就看老天给不
给你运气了!你现在可以玩去了!”
“哥哥!你就干这个呀?”卓雅惊讶地问。
“我喜欢这活!”
“喜欢就干呗!可是很辛苦的啊!”
“先弄点钱再说!”
“恩!你是不是真的要挣够了我的路费赶我回去啊?”
“是的!”
“讨厌!你以前答应过我的事你忘了?”
“什么事?”
“你说我如果考上大学怎么着来着?”
“对了!请你去香港旅游啊!”
“没有兑现吧!哼!告诉你!臭哥哥!我也有个条件!你忒让我把海南逛遍,算是扯平!”
“我真拿你没有办法!我怎么有你这样的跟屁虫啊!”
“恩哼!”她得意地摇着头。
雨丝毫没有要停止的迹象。
于是,我们进了附近一家很小的餐馆,要了两个青菜和两碗米饭。在等饭菜之时,卓雅在隔壁的
公话给大伟要了一个传呼,很快他们就谈妥关于演出的事。
我对大伟的感觉没有错,在以后的日子里,他给了小妹很多帮助,包括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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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雨一直在下。
我们应大伟之邀一同来到他们乐队居住在新港路的一座简易楼住所。
大伟为我和小妹介绍了他们乐队的另外两个人,一个是键盘手,另一个是鼓手,大伟则是吉他、
贝司兼主唱,他们均来自北京。
小妹没有对他们介绍我,但我还是主动地说明我是卓雅的哥哥。
小妹询问了一些关于演出的事情后,大伟说他们每天晚上的演出是两场,分别在两家酒吧,收入
是一场两百元,两场四百元,四个人均分。
听罢,卓雅很满意地将目光投向我似乎要征求我的意见。
我笑了笑说:“不错!小妹!”然后,我对大伟说:“兄弟!同是天涯沦落人,我就把小妹卓雅
交给你们了,请你们多多照顾,她很任性……!”我又看了看卓雅:“当然也很调皮!”
“哈哈哈!我们乐队就需要她这样的活泼女孩子!”大伟笑着说。
“是啊!是啊!让我们从今儿开始吧!”键盘手说。
“这样晚上演出后,我们哥儿几个送她回家!您就放心吧!”鼓手看着我说。
“好吧!那我就先谢谢你们了!”我拱手笑道。
“您就放心吧!”大伟说。
后来,我们又聊了一些关于音乐和流浪的话题。
大伟说他们之所以叫“吉普塞乐队”就是因为“吉普塞”是一个永远流浪着的群体,他们的生活
就是流浪,流浪给了他们生命崭新的意义。所以,他们喜欢流浪就象喜欢音乐一样,并且,他们发誓
要有用音乐当食品走遍世界各地。当然,现在在海南只是他们流浪于天涯海角的第一步。
哦!又是流浪!
流浪已经开始让我狼狈不堪了。
然后,他们要合练一下,以备晚上的演出。于是,我说要回去了。
他们要我一块去吃饭再看他们的演出。
我笑着拒绝了。
因为,外面的雨就象我惆怅的心情,我总是沉浸在一种飘忽不定不安之中。我笑的很难看,因为,
我已经感觉到我的脸部肌肉在发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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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我现在是怎样的心情,就象此时的天空一样灰暗郁闷,也许这种灰暗的心情是我与生具
来的吧?也许不是?自从卓军让我认识了小妹,这种没完没了的颓废暗淡的情绪就一直在缠绕着我,
并且,在渐渐地滋养壮大。直到我们一起踏上了海南这块土地,看着她快乐无忧的样子,这更加重了
这样心情的弥漫和不安。同时,又多了一份沉重的责任感在无形之中压迫着我脆弱的神经,它是一种
纯粹的亲情,一种我前所未有的亲情感觉,这感觉叫我迷茫不惑。
如果,可欣给我的是一种爱,一种让我在寂寞孤独的时候想起她的那种爱。那么,卓雅给我的感
觉却是一种让我难以负重的亲情。
我知道,小妹是爱我的。但是,这种爱对于我来讲却是那么的苦涩,我甚至无法想象一对胜似亲
兄妹的人会发生爱情,这对我来讲将是一个巨大的讽刺。
卓雅的爱情应该是美好的,卓雅只是我的亲人,卓雅早晚要带着幸福离开我的。
此时,我看着她注视着她,心头却是一阵酸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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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临出门的一瞬间,卓雅叫住了我,她说:“哥哥!我知道你身上已经没有钱了……”说着她
将包里的所有钱塞到我的口袋里接着说:“晚上早回家哦!”
我没有拒绝,只是点点头:“好好干!”
她说:“恩哼!放心吧!我们面包会有的!”
我对大伟说:“多关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