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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随即放入腰间,混着人潮继续往前走。
然,阙门矞皇随即接过她腰间的香囊,一个转身纵步,赶上那个人,将香囊还给他,再回到她的身旁。
炎燏煌则傻愣在原地,不敢置信他居然看到了她的动作,甚至还趁她不备之时将东西还给那个人。
“你为什么要偷那个人的香囊?”
约走了几步远,阙门矞皇才淡然地开口。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居然能够神色不改地偷了那个人的香囊,那副理所当然的神色令他震慑,他以为她只是好动了点,以为她只是爱玩了点,想不到她竟然……她不是他的璇儿,璇儿是绝对不可能做出这种事的!
“不为什么。”
炎燏煌噘起粉嫩的唇,倔气地不愿同他说理;可恶,他眼底的蔑视太明显,狠狠地伤了她的心。
“你知道你偷他人的东西,我是可以捉你见官差的!”他声色俱厉地吼着。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倘若她真是璇儿,为何在她的身上见不到任何属于璇儿温婉娴淑的气质,感觉不到璇儿柔顺如风的性子?
是他太自以为是地认为她肩上的刺青便是璇儿转世的证明,她甚至不记得他、不认得他,还会伸手偷取他人财物……天,怎么会这个样子,难道真的是他想太多了吗?
“那你捉我啊!”炎燏煌不悦地吼着,气恼他压根儿不懂她的心意。“那个人那么有钱,我同他拿一点,再分给街上的乞儿,有什么不对?”
爹常同她说,炎氏一门可不是一般的偷儿,而是盗亦有道的神偷,取财有其道义的神偷,而她被封为纤手神偷,偷技自是出神入化,别把她当成一般的扒手!
“你不可理喻!”偷窃便是不对,哪里来这么多的借口。
“对,我就是不可理喻,你要是瞧我不顺眼的话,我闪人便是!”她恨恨地吼着,倏地凌空一跃,霎时消失在拥塞的人潮中。
“你——”
阙门矞皇怒不可遏地瞪视着她离去的背影,却没有勇气往前追去,他不知道他到底该不该寻找答案,能不能承受美梦的破灭……
第五章
“好吃吗?”
“嗯。”
缪璇喜孜孜地点了点头,沾着满嘴的糕渣,却仍扬起惑魂的笑,连躺在榻上的脸色也比往日好上几分。
“只要你喜欢,我可以每日为你做糕饼。”见到她笑得满足,阙门矞皇也跟着泛起笑。
他的年纪虽然比她小,但是他很清楚自己的心意,是打从心底地怜爱着体弱多病的远房表姐。他不知道这种日子还可以过多久,但是他想要紧握着未定的明日,带给她更多的欢笑,只要她愿意……
“你怎么会这么厉害呢?”她笑问着。
“是同大厨借了食谱,再自个儿研究而成的。”他傲气地说道:“我爹同我说,倘若我有兴趣的话,他还要让我经营糕饼斋,到时候我会不断地开发新糕点,你就有吃不完的糕饼了。”
“嗯。”她轻声地应着,眸底、唇角皆是难言的辛楚。
“大少爷!?”
一见阙门矞皇走入膳房,里头的大厨和婢女全都傻了眼;只要是沄涌山庄工作久一点的下人全都知道,阙门矞皇早已在十几年前便不进膳房了,为什么今儿个却进了膳房?
“出去吧。”
他淡然地吩咐了一声,尽管下人还有太多的疑问,却拂逆不了主子的意思,纷纷离开膳房。
阙门矞皇站在炉灶前,将一些食材搬到灶旁的大桌上,却没有立即动手,只是有点呆愣地望着许久不见的器具,仿佛时间又回到了年少的那一刻。
唉,真不知道那个丫头野到哪里去了。
原本以为她只是拗着性子,待晚上该是会回沄涌山庄,孰知他这么一等,却等了三天,仍等不到她的归来。三天前替她买的杏花糕早已经馊了,他只好强迫着自己到膳房为她准备杏花糕,像是十几年前那般,只要是璇儿想要的东西,他总是会想尽办法完成。
但是为她……
他承认那时的他,确实是有点大惊小怪,但是面对差异性那么大的两个人,要他如何能够接受?
不知道她是回来比较好,还是就此离开他会比较好,他总是忒地矛盾,想逃又逃不了,想要她却又不想要她。
他怕受伤,怕希望落空,然而又想要知道事情的真相,混沌的思绪在他的心底反反复复的纠缠。
磨着红粳稻,倒入玉泉水揉成浅绛色的面团,掺入几片杏花瓣,加入杏花萃取的花蜜,把十几年累积的相思一并和在一起,阵阵的香气自他的指尖渗出。等面团揉得柔软如绵,再添加各式香料,放入蒸笼。
阙门矞皇叹了一声,拿出以往用各式药草炼制的凝蜜,裹在碎开的梅子外头,再用薄荷橘叶包裹,一并丢入蒸笼。
他一下午的工夫全耗在膳房里,在外头等待的奴仆们傻了眼,却又不敢恣意离开,只敢在膳房外小声地议论纷纷。
“哈——啾!”
炎燏煌打了个喷嚏,不禁揉了揉鼻头,将整个娇小的身子缩得更小,紧紧地贴附在树上。
“可恶,都是阙门矞皇害的,要不是他,我怎么会这么狼狈地窝在树上。”她怒气冲冲地喃着,却还是偎在梅园里的一棵梅树上,憋在肚子里的气全都一古脑儿地发泄在梅树上头。“如果早点拿到玉玲珑,我早就回大别山了,还留在这儿作啥?在这儿吹风有什么好玩的?”
都是他,倘若不是他的眼神忒地伤人,她也不会冲着这一口气,而不窃取他人财物,只得窝在树上,饿得肚子忿然大吼。
唉,早知道如此,她便不该将身上所有的银两都分给街上的乞儿,活该地饿死自己。但又有什么办法?总不能要她眼睁睁地瞧着那些年幼的孩子挨饿受冻吧?她只消饿个几天便成,但那些孩子可不知道得再饿几天,才会再有一顿丰盛的膳食。
不过,话说在前头,她可不是回来求阙门矞皇帮忙的,她只是因为任务尚未完成,才会到这儿守株待兔的。
可是,想归想,肚子还是好饿。
呜,三天,三天耶!她这一辈子还没饿过这么久,除了喝了一点水,其余吃的便是让她吞也吞不下的干粮。
在大别山,她可是爹娘捧在手心疼的宝贝,何时让她饿着了?顶皮酥、晒干枣,样样糕点面食,爹娘总会南来北往地为她买回,爹甚至还为了她潜入大内御所,偷出御内大厨的食膳谱。
但是现下别说玉玲珑尚未到手,她连个窝身的地方都没有,甚至连清白也被阙门矞皇占去,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亏大了!
想回大别山,玉玲珑又没到手,身上也没银两……可恶,她干嘛要在意他,为什么要傻傻地让自个儿饿了三天,却仍然没办法向那些财大气粗的奸商黑心人窃取一些银两?
都是因为阙门矞皇那眼神像是在责怪她,像是在鄙视她,令她不禁对自己所做的事起了疑惑。
爹娘总是告诉她,身为神偷世家的一员,偷要偷得无人知晓,以不伤人为原则,且不偷劣品俗物,不偷不义之财……她向来是谨记在心,为什么他却要用那么伤人的眼神睇着她?
偷儿有什么不好?她只偷古玩珍宝,只在来钱塘的路上偷了点无伤大雅的碎银,何必抓紧这一点便把她当成十恶不赦的偷儿?
哼,都是他、都是他!倘若不是他,她就不会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
可恶,轻蔑她是个偷儿,她偏要偷他的随身玉佩玉玲珑。
炎燏煌忿忿不平地在心底呐喊,肚子却又不给面子地叽哩咕噜地响着。她不禁又泄气的挂在树枝上。
饿、好饿……瞧瞧这个时辰,倘若是在大别山的话,娘一定会替她准备甜八粥外加酥油饼,要不然便有雪莲糕,不过其中最得她喜爱的,还是杏花糕,那香甜润滑的口感……咦,怎么有杏花糕的味道?
炎燏煌像是只训练有术的狗儿随即站起身,用她灵敏的鼻子努力地捕捉着杏花糕的气味。
“果然是杏花糕!”不消一会儿,她便确定了自个儿所闻到的味道和杏花本身的气味有着些许不同。
不过,有谁在沄涌山庄吃杏花糕呢?
她偏着头想着,饥饿瞬间压倒了理智,她足下一蹬,像是鲜艳的蝴蝶直往气味传来的方向飞奔。
炎燏煌顺着迷魂似的香味来到莲园,一跃扑上摆在眼前的杏花糕,还有不知名的蜜饯,满满地塞了一嘴,才倏地发觉有人在注视着她;她的眼一睨,才发觉在阴暗的另一隅,有一双幽邃的眸子正睇着她。
“你为什么会在这儿?”
“等你。”
望着她不雅的吃相,阙门矞皇突地笑了;瞧她吃得那么开心,嘴里塞了一块,左右两手还各拿了两块,像是怕谁与她争夺似的。
这样子,倒也让他辛苦了一个下午有了代价。
“你……”她痛苦地吞下美味的糕饼,不甘愿地将两块糕饼放回亭子里桌上的瓷盘里。“你等我做什么?是想要逮我去见官吗?”
他不会这么狠吧?
“不是,我只是担心你没有地方去,担心你饿着了。”阙门矞皇浅着笑,示意她继续吃他为她精心制作的糕饼。“这些杏花糕是我为你做的,算是我向你道歉,希望你别再记恨了。”
“你做的?”
炎烯煌瞪大杏眸,有点难以置信;虽然她方才是吃得快了点,但是这滋味儿比娘替她带回的还好,甚至比上次遇着他时所吃的糕饼还要更上一层楼,那种甜美的香味散在口内,久久不散。
这样一绝的东西会是他做的?
“你不就是为了沄涌山庄的杏花糕而来?”阙门矞皇轻摇着扇子,双眸贪恋注视着她身上薄弱的缪璇身影。“沄涌山庄营造多方事业,而糕饼是意外之举,且是出自于我的手。”
倘若不是因为璇儿爱吃杏花糕,他又怎么会学得一手好功夫?可惜的是待他真正学成了,璇儿也不在了。
“喂,你是说真的还是假的?”
望着满桌的珍肴,垂悬的口水几欲滴到桌边,但炎燏煌仍是努力地维持仅存的一点自尊,不愿再像个饿死鬼般地往前扑。
不过……这、这么甜美?简直像要勾了她的魂魄一般,就连舌头都快像妖怪般地垂落桌面了。
她好想吃,但是为了面子问题,她要忍,一定要忍。
“你尝尝看,这些糕饼是今儿个晌午才出炉的,而那些冰醉蜜梅是用我以往提炼的蜜包裹成糖衣,再小蒸一盏茶的时间。”阙门矞皇邪气地笑着,像个可恶的鬼魅不断勾引着她走入他的陷阱里。“这滋味,只出于我的手,别无其他分号,你若是不尝的话,只怕再无机会了。”
还是有那么一点相似的,是不?尽管吃相不同,但那一份对糕饼的喜爱却是一样的。他可以以这么薄弱的理由说服自己吗?
“是吗?”听他这么一说,哪里还有什么仇啊恨的?
炎燏煌举棋不定,但这样的犹豫只有一下下而已,在下一刻,她便拿起松滑爽口的杏花糕往嘴里塞。虽然吃得挺快,但是她充分地享受着每一块杏花糕的甜腻;再转而进攻冰醉蜜梅,一口接一口,像是个饿死鬼一般。
“你用不着吃得这么急。”
瞧她吃得恍若乞儿般,他不禁赶紧为她倒了一杯上等龙井茶,让她润润喉,免得噎着了。
“可是我已经三天没吃东西了。”她拍了拍胸脯,又喝了一口茶,努力地再接再厉。
“三天?”难道她出去的这三天都没有吃东西?“你为什么没有吃东西?”
“因为我身上的碎银都分给了街上的乞儿,你见我偷别人的东西,又臭着一张脸给我看,我哪里还敢再偷?”炎燏煌努力地咽下一口杏花糕,又继续说着:“身上没有银两,只好饿肚子,夜宿街头和树上了。你不要再跟我说话了,这样子我吃起东西多不舒服啊。”
他是没听过吃饭皇帝大吗?胆敢在她吃东西的时候烦她。
“你身上的银两留着自个儿用便成,为何还要分给他人?”他不懂,也无法理解她的行为。
“你……”真是快要被他给气死了。“我多饿几顿又死不了,但是那些乞儿再吃不到东西就会饿死了,难道你认为我不该救吗?你们这些人,总是阔气地住在大宅院里,管的是自个儿的营生,哪里还管得着百姓疾苦?就算我偷了你们一两十两的,对你们而言根本是九牛一毛,不痛不痒,那我偷了再分给一些乞儿,又有哪里错了?”
阙门矞皇有点意外她是作此想,他以为她纯粹以偷为乐,倒没想到她的心思如此细腻,居然是为了帮助乞儿……勉勉强强的,这也可以算是义举吧。
但是为了帮助他人而让自己饿肚子,是不是良善过了头?“你以后别再这样了,倘若要帮的话,你告诉我一声便成,用不着再用这法子。”
先不管是为何因,不管出发点为何,她的举动仍是不被允许的,而他也不愿意她因而卷入危险之中。
瞧他好像是鄙夷她的举动,她不禁有点气恼,才想要开口斥他一顿,却发觉头一晕,连坐在石椅上的自己都不住地晃了起来。
“喂,我是怎么了,怎么头好晕?你是不是给我下药了?”
“唉,你怎么一口气吃了那么多蜜梅?那可是用汾酒炼制的。”
话未说完,便见到炎燏煌醉醺醺地醉倒,倘若不是他眼明手快地将她接住,只怕她松软的身子就要滑落地面。
他松了一口气地睐着她醉醺红艳的粉脸,微启的粉唇像是在对他邀约,娇艳欲滴地沾染上冰醉蜜梅的颜色,像是在勾引着他薄弱的意志力,小手甚至放肆地攀上他的肩。
“该死!”阙门矞皇暗咒了一声。
他要她回来并不是为了一逞兽欲,但是……
“大哥,你在做什么?”
阙门矞夐的戏谑音调在阙门矞皇几欲吻上炎燏煌之前如落雷般击下。
“不关你的事。”阙门矞皇狼狈地止住欲望,将炎燏煌搂进怀里,打算带着她回房,不让弟弟见到她,不想让任何人见到他珍藏的宝。
“喂,你要带我去哪里?你不可以再对我胡来,要不然我会回去同我爹说……”炎燏煌娇嗔着自他的怀里挣扎起,突地见到眼前的阙门矞夐。“喂,你又是谁?”
“你用不着管他是谁。”
阙门矞皇提气一跃,随即消失在灯火灿亮的凉亭,只余阙门矞夐在场。
“我还以为是谁在这儿,原来是……”他喃喃自语着:“看来,我好像是坏了大哥的好事了,真是……”
第六章
自梅园往南走,穿过错综复杂的回廊,转而接上一座拱桥,底下是清澈见底的人工池塘,里头有着数条锦鲤游窜着。
下了拱桥,看见一道扇形的拱门,往里头走便是一望无际的林子。
然而冰冷灰暗的天际像是飘着霰,树枝上头是一片片的光秃秃,没有花朵,更没有树叶。
这儿是哪里?
炎燏煌不禁蹙紧眉,对这般幽深的地方没有半点印象,却不懂自己怎么会记得这个地方。
她往林子里的阁楼走去,开了门,里头是一间摆设素净的花厅,向左掀开珠帘,是通往二楼的梯子。她傻愣地往上头走,二楼布置得像是座凉亭,不像是休憩的地方,但视野极为良好,仿佛很久以前她曾经在此眺望过。
甩了甩头,她便下楼,来到花厅,掀开右侧的珠帘,里头是间姑娘家的闺房,陈设简单,里头有着一张床榻……蓦地头一阵抽痛,紧紧地攫住她的太阳穴,像是针似地往里头扎……
“呜——好痛!”
炎燏煌抱着头在床榻上翻滚,然一翻身,头疼得更猖狂,直往里头钻,像是要在她的头上钻个洞似的,热辣辣、刺麻麻地令她痛不欲生,只能艰涩地张开眼,想要求救。
但,当她一张眼,对上的竟是一张熟寐中的俊脸,吓得她的眼瞪得更大,连头痛都忘了,直往床榻里头窜。
咦?他怎么会在这里?
炎燏煌怒瞪着阙门矞皇,看着里头的摆设,自然知道这儿是梅园,是他的房;然而她却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进到这里头来的,隐隐约约只记得她好像在吃很多的杏花糕,和一种不知名的梅子,吃啊吃的,然后就昏了……
他该不会是在梅子还是杏花糕里下药吧?就为了要把她掳进他的房里?
一想到此,她随即往下一探,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