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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打伤了一千多流寇而已。要知道三眼铳在此时的明军火器中算是精良的,可是实战效果是无法和镇**的新式鸟铳相提并论的。不光是射程短,而且穿透力也不足。
如今的这些流寇,大多是些马军和老营什么的,炮灰部队已经不多了,而这些精锐人马的一个特点,就是防护力大大加强,身或多或少都是穿着铁质的或者是钢制的盔甲。
三眼铳就算是击中了,也很难穿透。就算是穿透了,也很难造成致命的威胁,最多也就是放些血罢了。伤而不死!虽然这些被击中的流寇丧失了战斗力,可却是更加激发了其他流寇的凶性。
拼命地向着关宁军冲去。而以此时双方一里地左右的距离,不过是半炷香的时间就可冲到,换言之,以三眼铳的性能,可以开出二枪,二枪之后,就只能当做烧火棍使用了!
“沉住气,准备开第二枪——”面对汹涌而来的流寇,关宁军中的各级头目都是纷纷大喝。安抚各自的部下!关宁军不愧是一只强军,面对李自成部并没有混乱,小兵们都是紧张的往三眼铳里填放火药,准备第二轮射击。
而此时,流寇已经越来越近,有些甚至可以清晰的看见对面流寇的面目!
“放——”随着关宁军各级头目的大喝,又是一阵三眼铳的枪声响起。“扑通扑通——”立即都有千流寇从马摔了下来。只不过,剩余的流寇却是更加凶悍的扑了来。而这其中尤以李自成为首的箭头冲击最为勇猛。李自成本身在众多大将的护卫下,丝毫无损,此时又是憋着一股劲,胯下骏马如飞,简直就像是一只开弓的利箭,直刺关宁军的心脏。
很快的,双方终于接触到了一起,此时的双方,远看就像是久别的情人相见一般,那叫一个热情、双方都是互相抱在一起,双臂缠绕,亲密无间。有的甚至连嘴都凑在了一起。互相在咬对方。不知道的以为是在互诉衷肠,知道内情的却是知道此刻双方都在生死互搏!
扭打在了一起,也就不讲什么规矩和招式了,咬耳朵的也有,猴子偷桃的也有……反正是百花齐放,招数各有不同!李自成此刻也是憋着一个劲,他已经估算出来,这股关宁军大约在二万不到,虽然战斗力不错,不过李自成却有信心打个胜仗,扭转一直以来的颓势。
毕竟他手下此刻有近八万之众。人数是关宁军的四五倍之多。士气也不比关宁军差,完全能打个胜仗!甚至好的话全歼这股关宁军,一振军心!而随着后续的流寇源源不绝的加入到战团中来,关宁军虽然不至于崩溃,可是形势吃紧确实很明显的了!
“李自成,果然名不虚传也——”在中军观战的曹变蛟看了不禁赞叹道。他看得清楚,在双方的搏杀中,李自成显得尤为突出,就宛如一个天神一般所向披靡。
杀到哪儿哪儿的关宁军就是一阵混乱。由此看来李自成能够创出偌大的名声,也不完全靠的是运气,自身的实力也是可圈可点!而正因为李自成的骁勇,也带动了流寇的士气,众多流寇都是有样学样,不要命的厮杀,给了关宁军很大的压力!
说真的,要不是曹变蛟为一军的灵魂,不容有失。他都恨不得亲自操刀前,去会一会李自成。不过如今,他却谨记张麟麒的叮嘱,牢牢坐镇中军,指挥全局。
“传我将令,派出骑兵——”曹变蛟一声大喝道。此次的一万五千关宁军中,
有二千名骑兵。这二千名骑兵可以说是曹变蛟的杀手锏。平时为了养活这只骑兵,曹变蛟军饷的一半都投给了这只人数只占了总兵力一成半的骑兵。当然,这样的一支骑兵在战场的作用也是显而易见的。
往往在双方打成僵持的时候,能够一锤定音!也就是流寇的攻势超出了曹变蛟的预料。不然的话,曹变蛟还不会这么早的派出这只骑兵呢!而随着曹变蛟命令的下达,早就雪藏在左翼的骑兵顿时如同开缰的野马,向着流寇阵型的腰部冲去!
虽然只有二千人,可是那一往无前的气势,那二千把举在手中的明晃晃的马刀,那如雷般的蹄声,跟着大地抖动,仿佛是千军万马在冲锋!而在骑兵的身后,则是跟着十个营的步兵。
骑兵在前面开路,冲垮流寇的阵型,而战兵就在后面清扫战场,把一切敢于顽抗的敌人统统消灭。这样是很占便宜的,往往在清兵冲过后,很多流寇即使没有变成刀下之鬼,也是脑子晕晕乎乎的,正好被步兵占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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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九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10)
本来按照兵法所言,不就全部派出去手中的兵力,总要留着一部分应变。()不过此时的曹变蛟确实没有这个担心。因为他知道,和李自成作战是李自成仓促而起。对方根本不会有什么后手。所以可以放心大胆的派出全部的兵力一举定胜负!
如果说什么是古代战场之王,那非骑兵莫属!其他的不用说,光是连人带马再带上一声盔甲,三四百斤的重量,又是以那么高的速度全速冲来,其他的不用说,撞都能把你撞死!
所以说在这二千骑兵加入战场之后,形势立刻逆转。流寇的腰部被拦腰斩断,骑兵所到之处,流寇四散奔逃。(不逃开不行啊,等着被撞死吗!)。形势和刚才掉了个个,刚才是李自成所向披靡,这会是风水轮流转,轮到关宁军的骑兵所向披靡了!
要说李自成部有没有骑兵,有,而且还有不少。足足都有三四千。都是些属于二流精锐的马军!可惜的是刚才李自成鼓劲鼓得太猛了,这三四千骑兵也都是嗷嗷叫着杀入了关宁军中,此刻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战斗,锐气也都消磨的差不多了,此刻也是人困马乏,如果指望他们能都挡住关宁军的铁骑,无异于螳臂当车。
而李自成虽然勇猛,可是他身边的骑兵太少,只有一千不到,上去也无济于事。于是乎李自成只能奋起余勇,继续砍杀身边的关宁军,如今战场的焦点就是,看谁的军队先顶不住!
在二千骑兵把流寇的阵型杀了个对穿之后,又是丝毫不歇息,马不停蹄的重新杀了回来!这也是曹变蛟事先交代的,务必一鼓作气,击溃流寇!
要知道战场上争得往往就是这么一刻,你要是给了对手一刻的喘息机会,那么,下一刻需要请求对手放你一马的就轮到你了!而这关键时刻的果决,显然收到了良好的效果。
那些流寇终于抵挡不住,一是先前鼓起的斗志也消磨的差不多了,二来骑兵的威力太强了,而且最为可恨的是刚刚被他们大刀阔斧的砍杀了一遍,还没等重新整齐队形呢,又杀了回来。
而反观自己这一方却没有什么行之有效的对付方法,如此一来,流寇终于顶不住了。^开始不再抵抗,而是四散奔逃!
“哎——”正在奋勇厮杀的李自成叹了一口气,他虽然在奋力厮杀,可是还是在留意战场上的形势变化,等到看到他的部下开始四散奔逃,就知道大势已去,他想要的追求一个胜仗的希望已然落空,如今只能退而求其次,想办法从战场上脱身吧。
而李自成这边暗自叹气,关宁军这边的主帅曹变蛟也是长长地嘘了一口气,其实他也很清楚,如此高强度的厮杀,他的这支骑兵第二轮杀完之后,也是无论如何杀不动了。
如果流寇能再坚持一会,战场的形势就难以预料了,谁能笑到最后也难说了,不过如今嘛,曹变蛟看了看四下被关宁军如同撵兔子似的在屁股后面猛追的流寇,甚至于有时候三五个关宁军,就敢盯着几十个流寇猛追,而那些流寇都不敢反抗了,只是一个劲猛跑。
曹变蛟就知道,大局已定了!
既然胜利已经是握在了手中,接下来的问题就是捉住李自成了,这可是一个香馍馍啊!要是拿住了李自成,往崇祯面前一放,那该是多大的荣耀!只是,如今的战场形势有点乱,曹变蛟也不能完全控制住了。
虽然他发布了命令,谁能活捉李自成的,赏银千两。死的也值五百两!不过,在最后经过一个时辰的打扫战场后,却是没有李自成的踪迹。曹变蛟就知道,又让他给跑了!
其实李自成也不傻,知道大势已去后,又是重新找了件破破烂烂的盔甲穿上,遮住了那件拉风已极的黄金盔甲。现在不需要鼓舞士气了,保命要紧!不然的话,那么显眼准时被当成活靶子了打了!
而李自成打了这么多年的仗,也有了一套自己的心得。不外乎就是奇正二套!正的一套就是遇到小股敌人就一拥而上,用数量代替质量。遇到大股敌人就轮番上,先是炮灰部队,再是二等部队,然后是马军,最后才是老营和精锐骁骑。这样一层一层压上去,就是一只强军也要被压垮了。
而如果这样还是不行,那怎么办呢?就要用到奇的一套了。像什么金蝉脱壳,战场抛洒财物啦……往往也都是行之有效的。毕竟官军也是人,是人就有贪欲。
有贪欲就能下手!
就像现在这样,李自成虽然已经锦衣夜行了,可由于他们这帮人人数高达几千,还是被一股关宁军给盯上了,在努力了一番无法摆脱之后,李自成又是授意李双喜等人使出了一贯的拿手招数,
很快的,那些穷追不舍的关宁军就看到前面的地上忽然出现了许多金银财宝,还有一些花花绿绿的丝绸锦缎等。于是李自成预料中的一幕理所当然的出现了!那些本来穷追不舍的关宁军立马停下了脚步,就像是狗看到了肉骨头一样,疯狂的哄抢了起来。
甚至还有一些小兵因为抢到的都是统统财物不均而互相殴打的。想想也是,虽然曹变蛟许下了捉住李自成的重赏。什么活捉一千两银子,断气的五百两银子。可是谁都知道,赏格是很高,当一辈子兵都挣不到这么多银子!可问题是那也要有命去花啊!
李自成可不是个软柿子,那是个阎王爷。最大的可能就是你还没捉住他,他已经把你送去见阎王了!哪里有现在这样,随便捞上一点,就足够一辈子舒舒服服的过日子了!
客观的说,关宁军的军纪虽然还算是不错的,比起左良玉之类的那种半兵半匪的更是要强出不少。可是要他们像镇**那样,面对唾手可得的金银财宝不动心,那是不现实的。
不说普通的小兵了,就连关宁军中很多把总之类的小头目都是争先恐后的开始哄抢!而这支关宁军的小队伍中职位最高的是一个关宁军的千总。他倒是还不错,碍于曹变蛟的威严,不敢去做那种事情。只是要他去约束部队,那也是有心无力,望洋兴叹。
“呵呵,怎么样——”正在打马急奔的李自成看着身后那乱成一片的模样,甚至还有隐隐约约能听见的污言秽语。也不急着逃命了,马速稍稍降低了些,更是得意的看着身旁的几位大将道:“就算是关宁军,也是黑的眼珠子看不得白的银子,一招下去,就叫他止步不前了——”
“呵呵,是极是极——闯王就是高明啊!”身边的诸多大将连忙一起道。只有那不讨喜的郝摇旗说话很是煞风景。看看身后的场景道:“对付关宁军固然是有用,可惜咱们的死敌镇**不吃这一套啊!”
听见郝摇旗这话一出口,李双喜,李过等人都是微微一皱眉头,这个郝摇旗,就是缺了个心眼。眼下正是闯王心情刚刚好了些,却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果然,本来李自成脸上已经微微有了一丝笑意。在听了郝摇旗的话之后,又是重新变得阴沉如水。
当然,他和郝摇旗也相处这么久了,知道他的性子,也就是无心之失,所以也犯不着和他计较。只是在重重的哼了一声之后,狠狠地双腿一夹马肚,把速度提升到极致,要离开这个伤心的地方了。
见了这个情况,身后诸多大将都是埋怨的看了郝摇旗一眼,然后都打马追上去了。而郝摇旗呢,却是满不在乎,他自付说的都是实情。在自言自语了一句镇**好厉害之后,也是打马追了上去。而在他们的身后,那些关宁军还没有闹剧结束呢!
在狂奔出了十里地之后,李自成这才慢慢停了下来。感觉着也差不多了,身后的追兵应该追不上来了,再看看身后旁,除了李过,李双喜等几名亲信大将外,跟随上来的人马只有大约二千不到。而且人人精神疲惫,面有惊容。用读书人的话来说,那就是都成了丧家之犬,惊弓之鸟了。
“哎——”看着这般凄惨的模样,李自成却是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想想前些天,出兵洛阳城的时候,那是军容严整,军威鼎盛。整整三十万大军啊!一眼望不到头!手握这样的一支大军,那是何等的意气风发!再看看现在,三十万大军只剩下一个零头都不到,而且士气也是下降到了一个谷底,和出征前的士气高昂截然不同。
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啊!
“闯王,现在怎么办?”正在李自成沉思间,李过上前请示道。
“嗯,在此地停顿一下吧,一来歇歇马,解解乏。二来接应一下掉队的弟兄们,毕竟每一个兄弟都是我们的亲人,不管处境如何艰难,我们都要不离不弃,生死与共!”
第三百章 绝境
李自成不愧为李自成,收买人心很有一套。他这话说得很大声,故意都让别人听见。而且这效果也很不错,那些老营和精锐骁骑听见了之后,脸上都是露出了感激的神色。
听见没,都到了这种境地了,闯王心里面还惦记着弟兄们。没说的,就冲着这句话,也要跟着闯王干到底!
“是——”李过答应一声下去准备去了。而这大约二千不到的人马也都纷纷下马,抓紧时间休息。这里是一处野外的荒地,长着些杂乱的灌木之类的东东,偶尔还有田鼠出没。不管这些人却是不管这些,下了马就是往地上一躺,抓紧时间休息,一时间横七竖八的地上到处躺满了人!
不过别人可以休息,李自成却是不能休息的,他此刻关心的是到底能有多少人归队呢!毕竟人多才能力量大,真要是手下只有这些人的话,怕是他李闯王的名声再响,也是要被其他几路好汉盯上的。
还好,小半个时辰后,李过前来报告了一个还算不错的消息,陆陆续续的归队了大约五六千人,而且大多是精锐。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而且这些人虽然都经过了苦战,不过绝大多数还都是身体没有损伤,尚有战斗力。想想也是,如果都已经缺胳膊少退了,怎么还能冲出关宁军的包围圈呢!虽然关宁军人数不是很多,不过要冲出一万多人的包围圈还是很不容易的。
“很好,归队的兄弟们各自回归原来的队列,稍加整顿后咱们即刻出发——”李自成大声道。
“是啊,闯王有气运在身啊——”身旁的牛金星也是大声道:“虽然三十万大军已经不在了,可是只要这些人在,他们就是火种,以后随便到了哪里再振臂一呼几十万大军那是可以随时而起的!”
“呵呵——”李自成轻轻点了点头,没说话。不过从他脸上的表情可以看出,也是认同牛金星的话的,也是,李自成看看左右,武有大将刘宗敏,李过,李双喜等十几员大将,文有牛金星,宋献策等人,文武齐备,王图霸业还大有可为。
眼下虽然遭受了严重的挫折,不过这对他李自成来说又算得了什么呢!要知道他李自成可不是在糖水中泡大的,这样的挫折都不知道经历过多少次了。以前最惨的一次,被打得只剩十八骑逃到中条山,后来不是同样东山再起了吗!这样一想李自成也就觉得心情好多了,不过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