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没什麽,我现在突然不想说了。”他耸肩,开始悠闲品尝餐後甜点。
李恩宠被打了一记问棍。
“干麽装神秘啊?故意吊人胃口!”
“你自己不也一样?”他给她一记好故意的微笑。
哼,真是小心眼的男人!
李恩宠瞪着袭日魄,鼻孔喷气,还不忘在心里修正.好看、有型,但小心眼的男人!
“不说就不说,可别怪我害你平白破费一次。”赌气,终於愿意动手解决眼前的意大利面。
反正,他出钱,她出胃,很公平!
“不过我还是提醒你,你今天不说,下次再想找我出来说话!可不一定会像今天这麽‘顺利’哦!”
“你打算再找‘大哥’来对付我?”
“我保证找更‘大尾’的来。”她孩子气地说道。
“好啊,我拭目以待。”
他的回答冷不防让李恩宠心头小鹿狠狠撞了一下。
这句话什麽意思?
难道说,改天他还是有可能会“再出现”来找她?可能吗?
李恩宠,不可以!
她偷偷捏住大腿,藉着疼,提醒自己不能再像以前一样,对他抱持着不切实际的期待,也不该对他的话做过多的解读,那会更疼!
两条平行线,就算现在又有了短暂的交集,也不能代表什麽。
只是一顿晚餐而已。
一顿晚餐……
第5章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个男人,韩院长说,他是她的亲生父亲。
陌生的脸孔,陌生的气息,他真的就是她以後要相依为命的亲人?
李恩宠木然地看着满脸胡渣的中年男子。
原来,和亲人相认的感觉是这样的,没有预期中的痛哭流涕,没有想像中的感人肺腑,她只是像个旁观者,静静听着院长和这男人谈着一些她不相心懂的事。
她的父亲在她出生前就入狱生牢,母亲生她时难产过世,没有亲戚要收养她,所以,她被送来了孤儿院。如今,她十三岁,念了国中,她的父亲却出现了,要来接走她。
她就要离开孤儿院了!
这是她唯一在意的事。
恩爱姊姊,恩典、恩慈、恩惠、恩赐……好多好多孤儿院的兄弟姊妹们,她都好舍不得,当然,还有袭日魄。
她一点都不想离开,可是她说不出口,眼前这个憔悴的男人看到她时,是那麽的开心,甚至搂着她哭了。
他一定也只有她一个亲人了,她不忍伤他的心。
“小虫,到了花莲之後,要记得写信哦。”
临走前,韩恩爱紧紧搂住宛如亲生妹妹的小虫,想给她鼓励打气,自己却热泪盈眶。
李恩宠没有哭,反而超乎常龄的冷静。
“姊。你们以後会来花莲看我吗?”她知道念大学的恩爱姊姊常常因为社团活动柬奔西跑,也许有一天她能够到花莲来。
“有机会一定去。”“好,一定为定。”
李恩宠打起精神,勉强挤出最灿烂的笑靥,可少女纯真依恋的目光还是忍不住飘向最在意的那个角落袭日魄两手插在裤袋里,斜靠在走廊的梁柱上,静静地,保持一段距离,看着一一向众人道别的李恩宠,直到她被父亲牵起手准各离开,他才终於有了动作走上前,从口袋抽出一张纸条,塞进她的手心。
“拿去,有困难允许你Call我三次。”他酷酷去下一句,转身离去。
打开纸条——是他的电话号码!
李恩宠受宠若惊,同时感动万分。她鼓起勇气叫住他,并从背包里拿出一本画本,追上他,亲自交到他手里。
“送你。”
上国中後,她又长古了一些,和他的视线也接近许多。
“等我走了,你再看。”
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她匆匆忙忙跑回父亲身边,终於离开了她成长了几年的孤儿院。
袭日魄默收下书本,也收下了情窦初开的少女……最青涩的秘密。
提着重如千斤担的脚步,李恩宠像个老太婆一般,迟缓而沈重地爬着阶梯。
为了省钱,租便宜的顶楼加盖公寓就是有这坏处,夏天热得半死像蒸笼,冬天冷得半死像冰库。上下楼没有电梯,只能靠两条纤纤玉腿苦力接驳。
如果再加上肚子吃撑到爆,那就更生不如死了。
李恩宠撑着扶梯,爬得上气不接下气!感觉上好像有一个世纪的时间,她都没有像今天晚上这样吃得饱、饱、饱,饱到想吐!
虽然她还是不明白袭日魄今晚真正想说的话是什麽,但他请的这一餐真是太值得了,起码让她撑个两天不吃饭都没问题!
最好还可以不要出门做生意,在家偷懒睡大头觉,人生就更美妙了!
喘掉半条小命,总算爬上顶楼小窝,开了门,正摸索墙上的开关准备开灯时!
忽地,她感觉脖子一抹冷——
“总算堵到你了。”
灯亮。小小五坪大的雅房内,已被翻箱倒柜,乱成一团,同时挤了四、五名彪形大汉,个个凶神恶煞,其中一个还拿刀抵着她的脖子。
李恩宠吓一跳,但很快便力持镇定,露出讨好的天使笑容,道:“呵呵,各位大哥,好久不见,今天怎麽有空来?”这一批人她当然熟,她躲他们的债已经躲了半年多。
“少跟我打哈哈,上次让你逃掉,今天可没那麽容易让你脱身,说!什麽时候还钱?”带头大哥喝道,已经不耐烦。
“钱,当然是要还的,你们先把‘家夥’拿开,万一不小心画花我的脸,以後我如果要下海都怕没本钱了。”李恩宠一副被训练出来的嘻皮笑脸。
这种场面,她碰过太多次,家常便饭了。
架在脖子上的刀挪开,李恩宠暗松口气,从口袋摸出一叠钞票,那是阿树退给她的“保护费”,这下真成为“保护”她不被宰掉的救命钱了。
“请笑纳,大哥。”她很狗腿地双手奉上。
“就这样?”连塞牙缝都不够。
“利息,这是利息嘛。”她陪笑,战战兢兢。
”这麽一点钱,连利息的尾数都不够。”带头大哥恶狠狠说道。
李恩宠撑满食物的胃隐隐抽揪着。”几个小时前!她还宛如置身天堂,和袭日魄在高级意大利餐厅用餐,岂料,一个小时後,她就立刻坠入了地狱,沦为等着被宰的小羔羊,求救无门。
“呵呵,不知道大哥今天要来,所以没有带太多钱在身上。”她咽了咽口水,装无辜。“你们也知道,现在外面治安不好,万一在路上被人抢劫就糟糕了”
“要还‘威震会’的钱!有哪个混蛋敢抢?!”
“大哥,话不能这样讲啊——”
“好吧,看在你还算有诚意的分上,我们老板也看你可怜,叫我特地通融你。”说着,带头大哥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本票,道:“只要你在这上面签名,这个月就算过了。”
李恩宠定眼一瞧。三十万的本票?!
有没有搞错啊?嫌她欠得还不够多吗?
“喂喂,大哥。这会不会太夸张了,三十万?”
“这是利息。”
简直是吸血鬼!
“不行,我不能签。”又不是头壳坏掉!她会被这些债压死,永远没有还清的一天。
“你不签?”带头大哥一脸凶恶,威胁逼吓。“可以,立刻还钱!”
“还就还。”她抬头挺胸,骨气十足。“但你们要先出去!”
“你敢命令我们?!”
“家里没有现金,要三十万,必须去‘外面’领。”
“你真的有钱还?”
“当然,所以你们现在去外面等,我要换衣服。”
“领钱还换什麽衣服?”
“我不打扮得美一点,怎麽会有金主愿意拿三十万零用金给我?”她说得理所当然。“好嘛,就算要去抢银行,也总要变装一下吧!”
众人一怔,半信半疑。
“喂,你们到底让不让我换衣服?”她反过来催促道,掌握全局。“是不是不想拿钱了?”
带头大哥环顾小小的雅房,料定她变不出什麽花样,才一边撤人出去,一边警告道:“我警告你别乱来哦,不然让你死得很难看!”
“你们才不要乱来,别偷看我换衣服哦。”在门阖上的刹那,她还不忘反咬他们一口,接着便是门外传来的一阵咒骂,似乎是大哥们觉得她侮辱了他们的人格和眼光。
“吱.早知道会有这麽一天……”
李恩宠小声嘀咕,连忙弯下身从床底下取出一叠画稿,蜷起来塞进画筒内,并将画筒绑在身上,然後又随便拿了两件衣服放进背包里,接着从棉被里抽出数条童军绳,一条条打结串连。
钱钱钱!她哪来那麽多钱可以还啊?
当然是三十六计,落跑为上上策喽!
蹑手蹑脚走到窗边,小心翼翼打开窗户,她绑好绳索,向下探头望着空无一人的街道,心里七上八下。
她有惧高症。
尽管早有心理准备会有如此狼狈逃命的一天,但真正面临可能“粉身碎骨”的考验时,说不紧张害怕是骗人的。
鼓起最大勇气,李恩宠朝窗外跨出一步,她紧攀着绳索,脚踩窗台、水管,慢慢往下缓降。
六层楼的高度,说高不高,说低不低,万一不小心失足还是会摔死人的。
小心、稳住,慢慢地,到了五楼——
四周静悄悄的,表示讨债兄弟还没有发现她落跑了。
很好,不慌不忙,继续接近四楼——
传来几声狗吠,没关系,正常的,总是有狗狗半夜不睡觉嘛。
绕过亮灯的窗户,顺利降到三楼——
似乎有汽车声,应该没有人会抬头检查台北的建筑物上有无女蜘蛛人吧?
快到二楼了,她还是不敢往下看——
万一从这里摔下去。应该不至於死得太难看了,了不起断条腿吧!
逃命尚未成功,小虫仍需努力呵!尽管双臂拚命颤抖,她仍咬着牙,忍着掌心传来的刺痛,坚定逃命的意志。
“你在做什麽?!
脚底下传来好熟悉的声音,在宁静的夜晚显得格外刺耳。
“是晚餐吃太饱,想运动减肥吗?”
李恩宠受惊吓,反射性偏头朝下方一瞧,果然见到那张好看却带着戏谑的英俊面孔。
不会吧!怎麽会是他?!
一个闪神,脚一空、手一松,整个身体瞬间往下坠落——
——阿一个人在性命交关的危急时刻,脑袋里会想些什麽?又会在意什麽?
现在她终於知道了。她在意一件事——还好她今天不是穿裙子!
夜晚十点,袭家大宅内,灯火通明,袭南天的房里,仍有访客。
一位蓄着胡渣,发长过肩,外型不修边幅的男子,正肃立在坐轮椅的袭南天面前,交付任务结果。
他是龙衣帮里行事最低调、最神秘的“鹰堂”一员,只有在有事向帮主回报时才会亲自现身。
“小新小姐本名‘韩新疆’,也许因为是在中国大陆新疆出生,所以取了这个名字。根据调查,她两岁到三岁之间住过埃及、约旦、叙利亚,四岁在墨西哥,五岁时又回到新疆和蒙古。不过这些期间她偶尔会回台湾……”
袭南天有丝讶异。“难怪这小妮子老讲一些让人听不懂的番话。”
“目前可以确定的是,她的母亲不是李恩宠小姐,而是和李恩笼一起在孤儿院长大,大地八岁的姊姊,韩恩爱。”男子笃定道。
鹰堂的人,行踪飘忽,外在没有特定的典型特徵,有的成员看来像科技新贵、金融精英,有的则看来像是修马路的工人,他们是龙衣帮的情报小组,只听令帮主一人,直接效忠帮主。他们提供的情报准确、快速,只要是帮主想知道的消息!几乎没有鹰堂调查不到的。
当初能成功把袭日魄从意大利叫回来,鹰堂提供的情报也占不少功劳。
“那麽,韩恩爱现在人呢?”
“目前在阿富汗。”
“这人怎麽老足跑一些奇奇怪怪的国家?”袭南天皱起眉。
“她是国际知名考古队的一员!一直在各地协助古物出土和保存的工作。”
“那,她和我儿子的关系是……”
“她和少爷两人高中同校不同班,但有些交情。高三那年少爷和她走得很近.几乎是全校同学都知道的事,之後,两人考上同一所大学,但在少爷离家之後,确定就没有往来了。”
“哦?”袭南天默算袭日魄当年离家的时间。至今六年,似乎和小新的年龄有某种程度的吻合。
似乎看穿了袭南天的想法。男子呈上另一份资料。
”这是小新小姐DNA的检验报告。”
袭南天迫不及待想翻阅,但男子的另一句话让他忍不住停下动作。
“另外,我在调查的过程中发现了一件很有趣的事。”
“什麽事?”
男子从口袋取出一张档案照片,上面是一个小男孩的笑脸。
“帮主是否还认得照片上这个人?”
袭南天接过照片,一眼就认出,有些讶异,但更疑惑。
“他……”
“帮主是不是也觉得小新小姐和‘他’小时候的模样,简直是同个模子刻出来的呢?”
砰!
重重一击!
她先落在二楼的遮雨棚,再沿着雨棚滚下,直接摔在银色跑车的车顶上。
痛痛痛——
袭日魄靠在车门边,皱眉看着她从天而降,Kiss了他的爱车。
“你搞什麽?”
“快点……”李恩宠整个人趴在车顶上,已摔得七荤八素。
公寓顶楼隐隐传来骚动,看来是众兄弟们发现状况有异,已经一路杀下楼来了。
三秒钟後,待浑沌的脑袋终於恢复基本运作,李恩宠忍着全身的痛“滑”下车顶,直接一头钻进车里,催促道:“快、快开车……”
他不动如山。
“可以先解释一下你的行为吗?”
“我以後再跟你解释,快开车,怏!”她紧张大叫。
此时,一班讨债兄弟已经气急败坏杀出公寓,直冲他们而来。
“你还真守信用,这麽快就找到‘大尾’的大哥来对付我了吗?”他调侃道,竟然还笑得出来。
“不要闹了啦!”笨蛋,现在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找死也不是这样。
“敢逃走,你死定了!”众兄弟团团围住跑车,凶恶吆喝:“竟然还有同夥接鹰——”
“我不认识他!”李恩宠急喊,慌忙跳下车自首。此刻她只想保护袭日魄不被卷入纷争。
“是吗?”带头大哥半信半疑,上下打量袭日魄和他的进口跑车。“不过这辆车看起来很值钱哦。”
李恩宠紧张起来,拉住带头大哥,急急解释:“不是啦。我刚才只是求他载我一程而已,我真的不认识这个人,你不要随便牵拖无辜,来来,我们的问题我们自己解决——”
袭日魄冷冷看着李恩宠“主动”勾住带头大哥的手臂想走人,一把无名怒火隐隐窜烧。她竟敢说自己不认识他?他不管她是基於什麽理由要扯谎,但一看她急欲和自己撇清关系的模样。就令他莫名火大。
“我认识她。”
袭日魄淡淡戳破她的谎言。
“啊?”李恩宠被吓到,不明白他究竟是哪根筋不对劲。拜托,就别跳进来淌这浑水了吧!
“呵呵,他乱说的啦,我不认识他。”她笑得像苦瓜。
“我认识她。”
“我不认识他!直接用吼的。
老天爷,就别玩她了吧!
众兄弟被两人“你丢一言、我回一句”给搞昏头,也忍不住大吼道:“你们到底在唱什麽.双簧啊?!”
“她是我老婆,我当然认识她。”
袭日魄丢出一记震撼弹,炸得李恩宠脑袋一片空白。
老……老婆?他疯了不成?!竟扯这种漫天大谎!
“放开她,不然我可以告你诱拐。”他懒洋洋道,浑身散发不容妥协的慑人气势。
“是她自己拉我的,我没有碰她哦。”震慑於袭日魄的气息,带头大哥反射性紧张拨开李恩宠的手,澄清道:“况且。谁想诱拐她呀?要不是因为钱还没拿到,我还嫌她麻烦哩——”
“钱?那就是绑票勒索喽?”袭日魄的笑容有股寒气。
“乱讲!”带头大哥急了,不容别人随便诬蔑他,立刻亮出借据和本票。“是她老子跟我们老板借钱不还,还耍赖跑路,父债子女还,天经地义。”
袭日魄’的目光无言调向李恩宠,她垂下头默认。多年来.她生命中最沈重、最不堪、最怕摊在人前的这一面,竟如此赤裸裸地呈现在他面前,自卑的情绪发酵着,她不敢面对他,当然也就没有注意到他眼里的一丝柔色。
“她欠你们多少?”
“本金加利息,一百五十万不多不少。”
“我替她还。”
“不行!”李恩宠吓得抬起头来,急急摇头。“你不要插手!”
袭日魄上前,一把拉过她,紧紧搂着她的肩。
“老婆欠债老公还,应该的。”
他的话,不管是玩笑,抑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