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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过她手中的鲜红毛衣,直觉这刺眼的颜色不适合自己,可是总不好辜负对方好意。
“好漂亮!谢谢你,楼妹,又让你破费了。下回该换我替你张罗些东西。”
“姐姐,咱们都是自己人,你何必这么见外呢!”冯小楼停了会又说:“如果姐姐真要送我什么东西,那可否分我些你常用的香粉?听说昨夜王爷在嫦妹妹那儿过夜。她好心的告诉我说,今晚王爷要上我那儿去;我的香粉正好用完了,所以想来向你要点。”
闻言,郭楚楚脸色一沉。
原来这些天,他还是没闲着,他都忙着应付其他女人!
“姐姐,你怎么了?是不是不喜欢我擦你的东西呢?”
从仆役口中,冯小楼知道这些日子来,王爷都没和她同房,肯定两人间是出了些问题。果真这会的试探证实了她的猜测。
事实上,王爷根本没去找别的女人,也好久没碰她了;她不过是胡诌一番想趁机打击郭楚楚。看来,这傻村姑也不知道王爷的行踪,自己果真是有机可乘。
“怎么会呢?我只怕王爷已经不喜欢这味道了。”她让丫环拿出自己的香粉递给冯小楼,语气中带着些哀怨。
看着她那失魂落魄的模样,冯小楼快控制不住的放声大笑。
要是王爷当真厌倦了她,他怎可能没心思找其他女人寻欢呢?眼前她恨不得能拿把刀把郭楚楚杀了,才能泄她心头之恨!
就是因为蹦出她这个程咬金,才会让她备受冷落滋味;只是,怕杀了这女人,她日后也没好日子过。
现在最要紧的是,得让人查清这女人的来历,最好是想办法让她彻底消失!
“姐姐,你怎么了?该不会是同王爷吵嘴了吧?”冯小楼假意好心建议。“你该知道,咱们这些被他养的女人,就是要逗他开心,满足他床上的需求,不该成天和他呕气,这才会讨人欢喜啊!”
“我知道。”她实在不想同她们一样对子沆曲意承欢的,她觉得那样连生存的自尊价值都完全没有了。
“你还是想不开是吗?该不是王爷他对你用些不人道的方法吧?”
“你说什么?!”她讶异的抬起头,对于她这般露骨言谈感到不好意思回答。“没有,他对我很好。”
“是吗?我知道王爷有时候会打女人,甚至要求咱们学些牲畜的叫声和动作。有时候,他还会要咱们一群人光着身子取悦他呢!我想你可能会不习惯这些,所以才会这么不快乐……”
她瞪大眼,不敢置信的看着冯小楼,无法想像子沆竟有这异常的一面。
“没有,他从没这么要求过我。”
“没有就好。像今晚,我就要同嫦妹妹及我的丫环一起服侍他呢!”冯小楼说得跟真的一样。“你知道,有时候这感觉会让我觉得自己好低贱。只是我爱他,只要他高兴,我愿意为他做任何事!”
她不禁同情起冯小楼。
她也爱子沆,可若真要她做那些事,她恐怕宁可失去他也不愿委屈自己。
“好了,不同你多说了,我要回去准备些调情玩意儿。你知道,王爷很重视气氛的!”
想必日后就算她同王爷欢爱,心里也难免会产生些疙瘩吧?
解决了郭楚楚之后,冯小楼则思索着该怎么勾引崔子沆。
她已经好久没同男人欢爱,如果王爷再不碰她,她只好去找个马夫解解馋。
想当年,她也是富商王侯争相追求的对象,怎奈今日却落得在广陵府中夜夜独守空闺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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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您练完武啦?”冯小楼挡住正穿过花园想回房间的崔子沆,神色哀怨的说:“您知道,您已经好久没来看我了吗?”
“谁让你来松柏殿的?!”崔子沆不安的看着四周,怕好不容易挽回的感情又引起不必要的误会。“你快回芙蓉殿!有空我会去看你的。”
“有空?那是什么时候呢?一年还是两年后?”冯小楼不依的埋怨。“自从您带回王姑娘之后,就再也不宠幸咱们其他人了!您该想想,我还年轻,您怎么能这么待我?”
“如果你不开心,那你就离开好了!我会让总管给你一笔钱的。”
离开王府?这可不是她要的结果,她眼泪马上夺眶而出。“王爷,您怎么这么狠心?!我跟着您都快五年了,为了个来历不明的女人,您就这样子想打发我?我哪儿对不起您啊!”
“不许你这么说她,楚楚不是来历不明的女人,她对我可是有救命之恩!”
“那我算什么呢?”冯小楼大胆的说出自己想法。“我以为我对您的一片真心终于感动了您,终于可以得到个名分;可这最后的节骨眼您竟要把我赶出王府?您是怕我会坏了您好事吗?”
“我从来没说过会给你个名分!你该想想自个的出身,是没办法当我广陵府王妃的!”
他太了解眼前这女人。以前之所以忍受她的虚情假意,他承认只是为了要满足生理的需要。对于当年率性的行为他也感到无比后悔。他早就知道她不是个简单女人,却不信邪的硬把她纳入王府,现在想摆脱着实有些棘手。
“莫非您想立她为妃?她还替别的男人生了个儿子,会比我清高到哪去?”
“至少,她不是个生张熟魏的女人,这点就比你强多了!”
“您……您怎么可以这样伤我?”她悲恸的瞪大了眼,语带哽咽的说:“我至少比她爱您!她对您根本没有心,您难道不知道吗?”
被说中痛处的崔子沆,恼火的怒吼—;—;
“我的事不需要你多嘴!”
“王爷,您难道看不出来吗?她只是为了她儿子在利用您啊!”
她拿出郭楚楚先前给她的香粉往自己身上洒。
“您闻闻看!这是她送给我的香粉,您以为她真的好心送我吗?您该看看她是怎么对我说的。她说她再也受不了您对她过分需索求欢,她送我这香粉要我想法子勾引您,她才能落得自在。爷!我是多么渴望您的拥抱,可那女人却如此不屑,您可知道我心里多么为您不值吗?”
“你别再说了!”
气头上的崔子沆根本无法冷静思考,他只想要眼前这恼人的女人离自己远远的。
“爷,我知道您听了难受,可是我总要告诉您实情啊!”她伤心的掩面泣声道:“您不想看到我,我这就回房去。如果您需要我,您知道可以在哪找到我的。不管您如何对我,我都不会离开您的!”
这算什么!他那么爱她,她却在背地里嘲讽他?
他忿恨的往墙上一击,院子围墙马上应声一倒。尽管如此,仍然难消他满腔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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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郭楚楚独自一人拥被哭泣。
她脑子里尽想着冯小楼今天下午对她所说的那些话。”想到他现今正眼着许多女人恣意狂欢,她一颗心几乎要被嫉妒失望的情绪纠缠得喘不过气来。
她从没想过他竟是如此放荡的人!难道他这些日子的表现,完全是为了要装给她看的?
至于自尊备受打击的崔子沆,则一径埋首在酒馆里买醉。
“子沆,你怎么了?怎么今儿个尽顾着喝酒,连话也不说一句?”
钱文泽关心的看着行为失常的好友,大力抢过他手中酒瓶。
“个把月没同我联络,找我出来却只自顾自喝酒,你当我傻子啊!”
“把酒还我!你要么就陪我喝酒,不高兴就回去!”
“说这话好像是怪我不够朋友似的。要喝就喝!我还会怕你不成!”
瞧他的态度神情,肯定是心情不好。钱文泽在劝阻无效之后,索性拿起酒杯陪好友痛快畅饮。
“文泽,你比较聪明,告诉我,该怎么把雪融化?”几杯黄酒下肚,让他禁不住一吐心中不快。
“那还不简单!拿把火烧不就得了!”
“可是,我用我满腔的热情也无法打动雪女的心啊!”
哈!终于找到答案了。原来他这副失常模样,症结就在于两个月前被子沆带回王府的雪女身上。
钱文泽小心试探的问:“那雪女究竟是你什么人啊?”
“她是我的爱人、我的恩人,我唯一在乎的女人!”
他不怕好友嘲笑他多情。他想,任谁碰上楚楚都会抵抗不住她的魅力。
“我实在想不通。你怎么会认为那女人不爱你呢?”钱文泽提出他旁观者的看法。“那日,我见她看到你时,满脸的喜悦兴奋完全出乎自然。要不是对你有意思,她怎么会有那种反应呢?”
“你别安慰我了,她只是要利用我罢了!”
“子沆,你这丧气模样实在不像你。你该不会说,她是为了钱才搭上你的吧?我看她不像是那种女人。”
“她不是看上我的钱,她是为了她儿子才会找上我的。”
“你越说我越不懂了。”稍有醉意的钱文泽挥了挥手,表示对此状况不甚理解。“看来,你是不是该请我到你府上作客,深入观察一番,才能给你些正确建议?”
“好!咱们这就打道回府。”他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嘴里还叨念着:“今天我要把三十二套拳完整跟小杰演练一遍,我得赶回去运气排除酒气,免得这一睡误了时辰。”
“谁是小杰?”
“小杰是我最杰出的徒弟!”
“你什么时候收了个徒弟,我怎么不知道?”
崔子沆没仔细认真回答好友的问题,仍自顾自的夸耀徒儿。
“小杰是我见过最聪明的孩子,对武术领悟力极高,简直跟我小时候一模一样!”
钱文泽重重一拍他的肩膀,取笑说道:“瞧你这样子,就像是老子在称赞儿子一样!要不是我认识你这么久,我还以为你是在外头蓝田种玉,让别的女人替你生了个孩子呢!”
“他不是我儿子!”崔子沆似乎酒醒了大半,神情落寞的说:“我多希望他是。也许这样雪女会多爱我一点……”
“怎么又是雪女?难不成你徒弟是她儿子?”见他不回答,更加证实了自己的猜测。“这种有过去的女人,通常是不好追求的。你若真爱她,得要多些耐心才是。我相信总有一天,她的心会被你融化的。”
第八章
走出酒店,天已微亮,迎着冰冷寒风,崔子沆的酒意也退了不少。想起先前和好友的谈话,他不自在的说:
“文泽,你真要同我回广陵府吗?我看,你还是先回家休息吧!”
“你是在笑我酒量不如你,当我说醉话同你开玩笑吗?”钱文泽假装不满的挑起眉毛调侃。“你不是要我亲眼见识你那了不得徒儿的功夫吗?”
“你当真要见小杰?那你可别瞎扯!那孩子机灵又聪明。可别让他敏感察觉到我和他母亲之间有啥不对劲。”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的?”
“我承认,只要一扯上雪女的事,我就会变得小心谨慎。”“什么雪女?她该不会真叫这名字吧?”
“她叫楚楚,你可别说话冒犯了她。”
“好啦!她是你心目中的女神,我怎么敢对她不敬。”钱文泽无奈的摇摇头,感叹老友果真病得不轻。
两人一走到松柏殿外,就见到小杰认真练功的身影。
崔子沆骄傲的表示:“你瞧我这徒儿,将来是不是肯定有出息?他正在练习我昨日传授给他的功夫呢!我才演练一次,他就已经完全抓住窍门了。”
“这孩子都这么早起来吗?”
钱文泽讶异的看着院中飞快移动步伐的小小身影,开始能体会崔子沆爱才的心情。要是换作自己有徒儿如此,他恐怕会比他更骄傲几分。
“师父,您怎么从外头回来?昨晚您不在府里吗?”
听到身后有动静,小杰机灵的回身一跃,跳到崔子沆跟前向他请安。
“我和朋友聊天叙旧。”他简短的回答徒儿问题,指着身旁的好友说:“小杰,过来拜见钱叔叔。”
“钱叔叔好!”
“好!好乖巧的孩子。”钱文泽弯腰扶起半跪在地的男孩。当他看清楚小杰脸孔之后,不由惊吓的后退一步。
“文泽,你怎么了?”崔子沆对于好友的表现感到纳闷。他刻意支开小杰好问个清楚。“小杰,你先到一旁继续练功,我和你钱叔叔还有事商量。”
见小杰走远,崔子沆才转身面对好友。
“文泽,你该不是要告诉我,你看见我徒儿感觉十分面善吧?你是不是想到与他长得相似的男人?”
“是!我是认识这么个男人。”钱文泽失神的摇摇头,疑惑好友为什么会如此糊涂。“那个跟你徒弟长得一模一样的人,现在正站在我面前。”
“文泽,你别开我玩笑了!我知道这些日子的接触,让小杰这孩子在许多方面都刻意模仿我。”
“子沆,你仔细想想,他不是你儿子吗?言行和举止是可以模仿的,但我可从没听说连长相也可以模仿。”
好友的一番说词,造成他心里一阵不小的震撼。
“这……如果他真是我儿子,为什么楚楚不告诉我?”
“这我怎么知道?!你要自己问她了。”钱文泽好意的补充。“看这孩子的年岁,想必你是在十年前就认识你口中的雪女吧?”
推算他和楚楚相识的时间,崔子沆眼睛睁得更大。
“我是在十年前巡视朝鲜四郡时认识她的没错!只是,我和她在一起的时间不长……”
“你是个傻子吗?要生孩子一次就够了!那需要三五年相处?”
“你该不是在寻我开心,故意开我玩笑吧?”
“这是什么事,我同你说笑?”钱文泽正经八百的说:“我是见那孩子眉宇间的神情与你一模样才会这么说,你该把事情问个清楚。你可是个王爷,怎么能让自己的骨肉流落在外?”
看着远处身手敏捷的小身影,崔子沆真希望好友的推测是对的。
如果小杰真是自己的儿子,说什么他也不会再让他吃任何苦头。这事情的真相只有楚楚最明白,他该找个时间和她谈谈。
“文泽,谢谢你!要不是你点醒我,恐怕我还没想到追究这孩子的身世。”
“我只是不忍见到你们父子面对面却不相识的情况。如果他真是你儿子,要得到那女人的心,该不是件难事。她肯定是对你有情,才会替你生养这孩子,也才会在有困难时,想到要寻求你帮助。”
“嗯,希望你说的都是真的!”
他点头同意好友的看法,心中对楚楚的举止还是感到些许不解。所有的女人都巴不得为他生养子嗣,为什么只有她生了孩子却不愿同他说呢?
送走好友之后,他强打起精神专注教导小杰功夫,却总不自觉将眼光停留在他脸上。
“师父,我脸没洗干净吗?您今早怎么净盯着我瞧?”
既然徒儿主动挑起这话题,也许可以从他身上问出个端倪。
“小杰,我问你!你可记得你爹的相貌?”
“爹?那是啥玩意?小杰只要有娘就够了。”
“你怎么可以这么说!”他不满的指正孩子。“你该读过论语,合该知道要孝顺父母吧?”
“我会孝顺我娘的,只是我是个没爹的孩子。”
“这话是谁告诉你的?!”
“是师祖说的。她说我爹狠心抛弃咱们母子,要我好好孝顺我娘,省得让她伤心。”
“你打小就没见过你那姓郭的父亲吗?”
“没有!”提起自己的姓氏让小杰显得有些焦虑,他不安的说:“师父,这些事您还是问我娘,我不清楚。”
见着孩子害怕的神情,崔子沆心疼的摸摸他头发,安抚的说:“你怕什么?有师父在,我不会让别人欺负你的。”
“我不怕被欺负,只怕娘让人欺负。”
“我也不会让你娘遭人欺侮。”
“师父,您说的是真的吗?师祖说我娘身上有极大的秘密,有好多人要杀她。咱们这一路到京里来,也曾遇上过坏人。您可要好好保护娘啊!”
难道这秘密和这姓氏有关?
想到楚楚和小杰都会使那失传已久的郭氏轻功及樱火掌,她该不会就是郭杰那下落不明的女儿吧?难道多年前与自己交手的中年女子,就是名盛一时的郭门女杰王湘屏?
如果这样的推论是正确的,就不难猜想为何楚楚会自幼便隐居山野,又为何会时时遭人追杀了。
“师父,您在想什么啊?”小杰摇晃他手臂,低声哀求:“您可不要同我娘提起我对您说的话,她一定会骂我多嘴的。”
“不会的!”他点头予以保证,他会找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