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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之外,都是跟他学东西。他教了很多安邦之道,告诫,国以民为本,德本财末。时逢天旱,要随车致雨。性格孤僻的胤泽神尊竟说出“国以民为本”这种话,说起来古怪,却也正常得很。毕竟他是神尊。
跟他一起后,看书看得少了,他会强迫跟共阅一本书。看的都是仙界古籍,虽然有趣,却很晦涩,读起来慢如蜗牛。知道他看书看得快,心中就很着急,想方设法想要找点别的事做,他却捏住的脸,一字字为解说。
他写得一手好字,曾手把手教,让体会到了什么叫见龙蛇走,盘蹙惊电。
跟他一起,哪怕他不主动教,也可以“偷师”很多东西,例如他睡觉前,总喜欢用术法靴子里变一块固冰,让它把靴子撑得满满的,这样翌日起来,鞋子就跟新的一般。他看上去总是优雅得体,跟诸如此类的生活习惯脱不开干系。
总之,与胤泽一起时间越长,就越能感到与他一起的好处。不仅是幸福,还时常觉得自己飞速变为成熟拔尖之。
对了,们还一起赶上了采珠日、参加过集体狩猎。
溯昭的打猎可有意思了,骑着飞禽或走兽,丛林中射出小水袋,当水袋靠近野兽,便用纵水术把它们变成冰块,刺穿野兽要害,给它们个痛快。到了夜晚,们时常坐洛水旁赏月,四通八达的城道中散步。
这种时刻,街上总是有眷侣成双成对,而们不过是其中最普通的一对。有一天晚上,们还街上遇到乔装出门的二姐和孔疏,姐妹俩相视一笑后,又互相调侃起来。
当然姜是老的辣,说得再多,也被二姐一句“俩何时成亲”堵得说不出话来。她是舒坦地走了,之后只留尴尬地面对胤泽。
“二姐的话,可不要当真。”挠挠头,“、不会和成亲的。”
胤泽道:“为何不想?”
“只要陪着,就满足了。成亲与否,并不重要。这都是为好。”
“口口声声说是为好,倒是没看出有哪里是为好。若是不成亲,那有孩子该如何是好。孩子叫着爹娘,爹娘却不是夫妻?”
“那当然那是孩子也不可以要。”
他不怒反笑:“如此待,却连孩子都不愿为生,真是的好薇儿。”
连连摇手:“不是不是。当然愿意,只是,活的时间不长啊,如果娶了,痛快百年,便要当个千年鳏夫。若是再带上孩子,孩子还是半灵……确实不划算。母亲的血统,也是很重要的吧?”
冰轮无私,临照千里,空中有溯昭氏望月起舞,地上与落花之影交叠摇曳。
半晌,胤泽才缓缓开口道:“就因为觉得自己活不长,所以,就不愿生命中留下任何痕迹,是么。”
“这个……只是不想日后睹物思,触景心伤。”
“这些问题,以为没想过么。回到溯昭之前,白帝山,就问过一些话,不知还记得否。”
他说的话,是想忘也很难忘记。当时他说,有的事自觉难熬,对别而言却要难上千倍。毕竟,死了便了无牵挂,活着才是痛苦……想到此处,倏然抬头:“那时,指的就是寿命这件事吗?”
“是。”
“胤泽……”的眉心都快绞成了麻花,
“从那时起,就想通了。所以,就算只能活两天,也会娶为妻。”他说得平淡,却异常坚定又不容反驳。
听得心碎,上前一步,紧紧抱住他的腰。他也回抱着,却用力极轻,极为小心,像是下一刻便会消失般:“以后不许再说这种话,知道么。”
他听上去很累,且小心翼翼,想必方才的话让他有些难受。把鼻涕眼泪全部揩他的怀里,像个犯了错的孩子般呜咽道:“胤泽,对不起,只是太喜欢了,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如何才能让开心一些,让自己少欠一些,真的不知道……”
“只要维持这样便好。”他顺着的脑袋,轻轻抚摸的头发,“知道无法离开溯昭,现也无法跟回上界。不过,待们成亲,和二姐都有了子嗣,便可以把溯昭交给他们管。到时,也是的妻子了,可以跟回神界。到时候,说不定一切问题都有了解决方法。”
听得开心死了,抓着他的衣襟,抬头期待地望着他:“真的吗,那几时嫁?明年来年好么?”
“到那时成亲,是想大肚子嫁进门么?”
“等等!等等!”提心吊胆道,“大肚子嫁进门?为何啊!”
“就们现的同房频率,若那时还没怀孕,那还是男么。”
悲鸣一声:“哪有这么快的,完全没准备好……”
胤泽吻了吻的唇,柔声道:“们的孩子,必然很可爱。”
先是迷离惝恍地晕了一下,随即晃晃脑袋道:“这不是可不可爱的问题!”
“那是为何,还是不愿意么。”
“当然愿意!待这样好。”
“那便是了。”胤泽淡淡笑了,耳边低声说道响起,“知子之好之,杂戒以报之。”
然后,他握住的手,拇指上套上了个冰凉的东西。低头一看,那是他一直戴右手的青玉戒。虽然他从未说过,但知道这是对他很重要的东西。出神良久,再蓦然抬头望着他。
此刻,寂夜展开丹青画卷,绘制出一幅月都之景:圆月落春树,玄鸟穿庭户,凋花如红衣,浅披行肩。画卷中央,便是风颜绝代的心上。
摩挲着戒指,拾掉他肩上的花瓣,脸颊发烫地轻靠他怀里。
这一刻,连眨眼都觉得很费力,所有力气都被甜蜜耗尽,只剩下一口气呼吸。
确实,从喜欢上胤泽的那一刻起,便一直害怕自己寿命短暂,会变成们之间最大的障碍。从们相爱的那一刻起,就担心他有一天会因失去而孤单。但是,命运和们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
因为这样的担忧,从来没有应验过。
们原本决定再过半个月就回仙界成亲,但是,这之后三天,便来了三个不速之客:开轩君带着黄道仙君和如岳翁,第二次前来攻打溯昭。正巧这一日哥哥也回到溯昭,甚至不用胤泽动手,便协助哥哥,把这三个混账打得落花流水。
这三个也真是狠毒不堪,上次就已经害得们家破亡,这回还敢再来。开轩君是个伪君子,进溯昭后挑衅最厉害的是他,发现情况不对劲儿,最先溜之大吉的也是他。
遗憾的是,黄道仙君还是有些难对付,们忙着和他对抗,便没能捉住开轩君。不过,看见哥哥的紫虚之剑空中飞舞,一下便把那两个刺得跪地不起,心里别提有多解恨。最后,们活捉了黄道仙君和如岳翁,把他绑到了二姐面前。
令们甚感诧异的是,刚被送进来,黄道仙君看了一眼胤泽,立即咬破了嘴里什么东西,两眼一翻,吐血身亡。只有如岳翁,如皱巴巴的老耗子般打着哆嗦。
二姐和一样,对如岳翁那恶毒的老脸憎恨至极,重重一拍椅背,怒道:“无耻之徒!杀父母,竟敢再度来犯溯昭!朕今天就杀了!”
“陛下慢下手,有话要问他。”胤泽走出来,居高临下望着他,两侧颧骨上的水纹印记浮现了一下,又迅速淡去,“说吧,是谁指使们来的。”
如岳翁也陡然明白了当下情况,想要自尽,却听胤泽道:“黄道仙君,真不知道以后仙界史册上,他会被写成个什么狐鼠之徒。但全尸肯定是留不了了,薇儿,晚点拿去喂玄月罢。”
不满道:“玄月才不吃脏东西。拿去喂狗,溯昭的狗最喜欢吃心肺。就怕这老家伙没这两样东西。”
如岳翁双腿一抖,直接跪地上:“胤、不,祖宗,求求您网开一面,给下仙留个全尸罢。下仙也是中开轩君那厮的离间之计,现悔不当初啊……”
“少跟说废话。是谁指使的?”
如岳翁看看周遭,似乎不便开口。胤泽把他带出了殿外。二姐走过来,小声疑惑道:“薇薇,何故如岳翁怕胤泽怕成这样?莫非他是什么上仙,比臣之还高位?”
点点头:“差不多是把。”
“胤泽的名字是怎么写的?为何觉得很耳熟。”
老老实实她手心里写下这两个字。二姐琢磨良久,顿时花容失色:“天啊!!”
“嘘……他不愿张扬。”
二姐捂着胸口,上气不接下气道:“开什么玩笑,疯了吗?要嫁给沧瀛神?他,他他……他是们溯昭的信仰啊!嫁给他,这也太……”
二姐尚处惊愕之中,胤泽已拷打完如岳翁回来,用法术把他扔到脚下:“薇儿,杀了吧,不过他老实回答了的话,不可喂狗。”
当然不会轻易动手杀生,只留给二姐处置。二姐让胤泽废了他的仙躯,永除仙籍,把他贬为凡老头,丢到了溯昭的大牢中等死。
们正感叹漏了一个,却听侍卫来报,说开轩君逃到洛水,被一群百姓捉住。百姓对他积怨已久,冲过去对他乱棍围剿,竟活活打死了。后来他们把开轩君的尸体抬进殿来,果然肿得像个猪头,满身唾沫烂菜,只能勉强看清轮廓。
们从他身上搜出混元幡和戮仙剑,胤泽道:“奇怪,这两样都是紫修的东西,怎么会到了他手里?”
道:“紫修?紫修是谁?”
傅臣之道:“是魔尊。”
“魔尊?不可能吧,开轩君这么弱,能打过魔尊?”
胤泽勾了勾手指,又一个铜铃从开轩君怀里飞出来。他观察了那铃一阵,又看看那两件先天灵宝,道:“知道了。开轩君是紫修的。这铜铃是他与紫修联系的法宝,戮仙剑可召唤毒龙,是用以保护混元幡的利器,而这混元幡里就有紫修要他看守的东西。”
恍然大悟:“竟是这样。这么多年,一直以为开轩君只是个贪图荣华富贵的卑鄙小,从没想过,他会是魔界奸细。”
傅臣之道:“他的目的是什么,们进去一探便知。”
再度进入混元幡内部,场景和上次无甚差别。道:“这里可是魔界?”
胤泽道:“未必是魔界,但肯定是由魔族所建。先进去看看。”
这一回有胤泽和哥哥,也不像上次那样害怕。穿过一道道门,们走得越来越深入,最终,视线豁然开朗,们面前出现一座虚空之殿。这座殿堂整体是深紫色,占地上百亩,东北起高楼,西南建朱甍,雕梁画栋,满目飞蓬。然而,放眼望去,偌大的广场中,只有一头兽。
那兽长着深青长毛,晶红眼,形似虎,龙须尾,尾如蛇般拧动,周身散发着森森阴气。
傅臣之道:“这里为何会有梼杌?”
“梼杌……”胤泽喃喃道,“这里果真是紫修的地盘。魔界只有他爱养梼杌。”
梼杌,与饕餮、混沌、穷奇合为上古四大凶兽,放此处,定是为了抵御外敌。按理说,们已离它不远,它正对们而坐,却也毫无反应。想起上次此地遇到那名发狂的女子,她也直接从身上穿过。莫非,这一回情况与上次一样?
把这件事告诉了他们,胤泽思虑后道:“看来,们此处看见的都是幻象。们先进去看看。”
然后,们进入了眼前的巨大宫殿。这宫殿里没有看守和侍卫,只有宫女。她们与那梼杌一样,完全看不到们的存,身着深青画裙,暗黑的华宫中鱼贯而行,手中捧着的东西,皆是金珠玉钗,绫罗绸缎。看样子,这宫中住的是个女子。
们顺着她们队列的方向摸索,终于找到了一个寝殿,但还没进去,已听见里面传来了尖叫声:“呀啊啊啊——还给!还给!把孩子还给!!”
旋即,一个女子抓乱了头发冲出来,想要逃出宫殿,却被另一道强大的火光包围,硬拽回了寝殿。跟进去一看,发现里面还有一个身影。
那是个身穿玄色华袍、头戴龙冠的男子,怀金垂紫,唇淡如水,眼睛却是美丽幽深的紫色。
他把那女子强硬地按床上,毫不客气,说话声音却哄小孩般温柔至极:“又不听话了。乖乖躺这里,养好身子,会经常来看的。”
那女子却不领情,仿佛眼前这个是毒蛇猛兽般,顽强颤栗地推他:“放出去!放出去!不要看到!”
胤泽道:“紫修,果然是他,那——”他的目光转移到了床头挣扎的女子身上。
“这便是紫修?”哥哥原本好奇,但看了一眼床上的女子,低呼一声,“……娘?”
胤泽走近了一些,愕然道:“尚烟。”
这女子便是尚烟?她不是死了吗,怎么会出现这里?莫非这眼前的一切,都是过去的幻影?还是说,其实她根本就没死。可是,她上一回明明还是一副清雅绝尘的模样,现简直像个癫狂的妖怪,这中间又发生了什么……
只见哥哥飞扑过去,喝道:“魔头!放开娘!”
当然,任何法术对这两个幻影都起不了作用,哥哥挥出的剑,也从紫修胸膛空穿过去。胤泽道:“没用的。”
紫修压住尚烟的双腕,黑发清流般落她身上:“烟烟,闹够了么。闹够了便好好休息。”
尚烟似乎中了魔,双眼还是血红,但有泪水从她的眼角渗出:“还给,把天衡还给……不能没有他……”后面的话,尽数消失紫修的吻中。
傅臣之跪床边,却无法解救母亲,只能握紧双拳,眼眶通红道:“师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是娘生前的记忆吗?您不是说她是病死的么,她为何会落到魔尊的手里,还要遭他玷污……”
尚烟溪流般的泪顺着脸颊落下,浸湿了镶金枕头。紫修做的是狼心狗肺之事,却表现得比谁都柔情似水。他细心亲吻着尚烟,吻去她的泪水。看到此处,留意到胤泽皱着眉头,看向别处,应该是不忍再看下去。
知道尚烟已经不世,也知道胤泽曾经对她有过爱意,但也是现才知道,自己是一个自私可鄙之,即便是他对她片刻的怀念,有这短暂的心不焉,也令感到满腔酸涩愤然。
见胤泽不语,而紫修还情意绵绵地吻着尚烟,哥哥气得浑身发抖,站起身来,大步朝门外走去:“要杀了紫修!”
胤泽道:“恐怕不能杀他。”
哥哥站住脚,握紧剑柄:“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现非他敌手,总有一日能击败他。”
“不是说杀不了他,而是不能杀他。谁都可以杀他,就不能。”
“为何?”
“他是父亲。”
闻言,与哥哥都震惊了。像是承受不住这一事实,哥哥身子摇了摇,嘴唇干涩:“不可能。是仙,他是魔,他怎么可能是父亲?”
胤泽道:“是半魔半神之身。从出生以来,的身体就被尚烟封印了。”
原来,封印了哥哥的神魔之气后,哥哥看上去就与普通仙并无两样。昭华姬带着个刚出生的孩子,众神都以为是跟凡私通的结果。所以,此后她带着哥哥仙界隐姓埋名地过日子,家当她是耻于见,还有传闻说她负辱自尽。却无知道,真正缘由是孩子父亲乃魔尊紫修。
自古以来,神魔之子若不堕入魔道,留神界,只会遭到天谴,绝无生还可能。昭华姬如此做,只是想要保全哥哥的性命。然而,她由于伤心过度,健康每况愈下,时常卧床不起。料想自己将不久于世,她把哥哥弃置九州道士家。
六十年前,尚烟独自来到溯昭,度过了生命中最后的年华。知道她离世,胤泽便再未靠近溯昭半步。
近些年,哥哥年龄增加,力量渐长,封印已压不住魔气,所以,才会有看见的那两次发狂之症。胤泽带他去神界,也只是想上界用更多力量,封住他的魔气。
得知关于哥哥的身世真相,和他都有些反应不过来。但是,真正令们诧异的,是紫修说的下一句话:“别哭了。天衡现仙界,已是仙君,他会好好的。不用担心。”
们三面面相觑,惊怔不能言。
胤泽回头又看了一眼尚烟,眼中有一丝喜悦:“懂了,此处是异界的平行幻影。这异界其实是魔界的入口,它的真正位置,溯昭以前的方位。臣之,娘还活着。”
“也就是说……六十年前,娘来到溯昭,并没有死掉,而是被紫……爹关溯昭附近的魔界通道中?”
“对。尚烟很喜欢溯昭,紫修必然不忍摧毁,但又生怕别进来发现她,所以让开轩君来看守溯昭。然而,开轩君到了溯昭,却想将溯昭占为己有,于是告诉黄道仙君和如岳翁这里住的都是水妖,已被魔界控制,并拿魔界入口的证据给他们看。因此,才有了薇儿小时的那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