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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疼痛的烫,而是另一种……他从未体会过的烫,如同夏日最猛烈的阳光,照进了最深最冷的地窖之中。
“说好了,谁骗人谁是小狗!”白丁强买强卖,得意洋洋地下了结论。
白乙失笑。
白乙笑起来是十分好看的,如破冰的水面一般,只是他实在是很少笑,白丁傻乎乎地看了一阵,也眯着眼睛笑,像极了前世那只顽皮的小狐,笑着笑着,她身子忽然晃了晃,便这样无声无息地一头栽倒了下去。
在她摔倒在地之前,白乙抱住了她。
她一身都是伤,出门之前没有换衣服,粉色的睡衣已经被雷击得破破烂烂,几手辨不出原样。脚上的拖鞋不知道飞到哪儿去了,脚上也布满了伤痕,最严重的伤在右腿上,被雷击伤的地方皮开肉绽,血肉模糊。
此时,她已经在他怀中失去了知觉。
看着这样的她,第一次,他体会到了怕的感觉,若他再晚来一会儿,她是不是就要一个人孤独地死在这里?
只是这样一想,心口处便涌上了几乎要将他吞噬的寒意。
幽黑的眼中闪过一道红光,身后一声巨响,书吧的屋檐塌了一角,白乙抱着怀中一身狼狈的少女,转身回家。
走了没几步,白乙便停下了脚步。
一个戴着卡其色棒球帽的男子正站在他面前,拦住了去路。
这大半夜的,那男子竟然还戴了一副大号的太阳眼镜,那太阳镜几乎遮了他大半张脸,看不清楚他长什么模样。
“把她还给我。”他看着白乙,开口。
呵,把白丁还给她?多么匪夷所思的一句话。
这一句话,令白乙的眼中再度泛起了血色。
他明明站在那里一动也没有动,可是以他为轴的方圆十米之内突然失控一般形成了一个失重的空间。
自来水管爆裂开来,水往上流,所有的石块都飞了起来,只有白乙紧紧抱着白丁站在那风暴的中间,一动不动。
狂风掀起了那男子头上的棒球帽,微卷的茶色短发被风吹得乱七八糟,那神秘兮兮的男子竟然是司空品。
“把她还给我。”明明感觉到了那男子的可怕,明明知道他的来历非同一般,可是司空品还是固执地再次重复他的要求。
“她是我的徒儿。”白乙终于开口。
“你怎么还敢说这样的话?当初是谁一剑刺死她?是谁?”司空品怒不可遏,“你不过是仗着她喝了孟婆汤,忘记了前世的种种而已!”
“让,或死。”没有废话,白乙看着拦住他去路的男子,面无表情,声音冰冷,眼中竟是血红一片。
司空品骇然,眼前这人,哪里是仙,他分明已经入魔。
就在白乙要下杀手的那一瞬,对面一直紧闭着的书吧大门突然打开了,书吧大叔打了个哈欠,抱着白小喵睡眼惺忪地走了出来。
“咦……这是怎么了?”揉揉眼睛,扭头看了看四周,书吧大叔一副还没有睡醒的样子。
“喵呜……”白小喵也打了个哈欠。
“啊啊啊啊啊!谁?!是谁炸了我的房子!谁谁谁?!我要索赔!”扭头看到缺了好大一角的屋檐时,书吧大叔炸毛一样跳了起来,吓得白小喵一下子窜到了地上。
趁着这个当口,司空品消失在了原地。
白乙没有回头,抱着白丁回家。
唯有书吧大叔站在门口跳脚大骂。
白丁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白乙正坐在她身旁,专注地看着她。
身上的衣服已经换过了,伤口也不见了,看起来白乙已经替她处理过了,昨夜的记忆中断在她脱力昏倒之前。
想起白乙答应她的事,她便忍不住咧开嘴巴,得意忘形之下,她感觉右腿一阵剧痛,忍不住“嘶”的一声倒抽了一口凉气。
“不要乱动,你腿上有伤。”白乙伸手抚过她的右腿膝盖下方,白丁低头,感觉到一阵麻痒之后,那里的疼痛缓解了一些,可是明明那里的皮肉都是完好的,根本看不出有伤的样子。
“这只是障眼法,我用法术将皮肉恢复了原状,所以虽然看起来已经愈合了,但还需要好好休息。”仿佛看出了她心里的疑惑,白乙解释。
障眼法?
白丁皱眉,看了看白乙,感觉有些奇怪,那个念头在她的脑海中一闪而过,快得来不及捕捉。
“哐”的一声,有什么东西被打破了。
白丁扭过头去,便见花面狸正趴在地上瑟瑟发抖,玻璃杯的碎片溅了一地。
“你在干吗?”白丁疑惑地看着它。
“大……大王饶命……”花面狸趴在地上一个劲地发抖,也不知道在怕些什么。
白丁感觉有些奇怪,虽然花面狸胆小,可是也不会因为打破了一只玻璃杯就吓成这样啊,她看起来有那么穷凶极恶吗?
“起来,好好说话。”白丁皱眉。
花面狸瑟瑟缩缩地站起身,小心翼翼地挨着门边,不敢靠近,还不时拿眼睛偷偷瞄一眼白乙,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顺着它的视线看了一眼白乙,白丁有些狐疑地开口:“发生什么事了吗?”就算是怕白乙,以前也没见它这样反应过度啊。
“血……他……我……”花面狸结结巴巴地开口,它有一肚子话要向大王禀报,准备寻求大王的保护。
它要告诉大王那个可怕的男人用了生死咒,还吐了很多血,大概快死了,不知道他有什么企图……话还没有说完整,一道凛冽的视线扫过来,花面狸感觉自己一下子被冻住了,怎么也不敢再说下去了。
“嗯?”白丁听得云里雾里。
“它想说,昨天我伤口上的血把地上弄脏了,它很认真地打扫了卫生。”
白乙为它的话下了注解。
“哦,这样啊,辛苦了。”白丁笑眯眯地表扬它。
在白乙状似无意,实则满含警告的注视下,花面狸欲哭无泪,只得委委屈屈地瘪着嘴道:“谢大王夸奖……”
这么一番插科打诨之下,白丁已经忘记了刚才在想什么了。
接到琳达的电话时,白丁正躺在床上,因为腿上的伤她哪里也去不得,只得百无聊赖地翻着《狐仙》的原着小说,那剧情越看越令她心惊,那根本就是她前世的翻版。
呃,只是将白乙写成了和尚而已……电话响起,花面狸屁颠屁颠地用两只前爪捧着电话送到床头,白丁伸手接了起来。
“丁丁啊,你没事真是太好了,上次你突然昏倒真是吓坏大家了。”电话那头,琳达的声音依然热情洋溢。
“嗯。”白丁一点也没有惊讶琳达会打电话来,因为她十分清楚这个女人有多么的神通广大,何况她的手机号码叶天是知道的。
“白乙还好么?”琳达忽然问。
“他不可能答应出演任何角色的。”一听这话,白丁立刻明白琳达在打什么主意,直接开口拒绝,看了一眼一旁静坐调息的白乙,她微微弯了弯唇,“还有……我想我也不适合。”
“怎么了?你上次试镜的表现很好啊!”琳达似乎吃了一惊,随即声音有些激动起来。
怎么了?那部戏怎么看都透着诡异,白丁决定还是不要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婉言谢绝了琳达的邀请,刚搁下电话,门铃就响了。
白乙在静坐,白丁受伤不方便起身,花面狸这个一等劳动力自然义不容辞地跑去开门。看着那毛茸茸的小家伙一跑一跳的样子,白丁有些纠结,如果来拜访的人发现开门的是一只宠物,会不会直接晕倒在门口。
门口传来的尖叫声证明了白丁的担忧是有道理的。
不一会儿,花面狸满脸无辜地捧了一个包裹进来。
快递?
白丁接过包裹,是英国寄来的。
拆开一看,居然是手写的笔记,以她最弱的理科为重点,密密麻麻的好几本。
看着那些笔记本,她忽然想起那一次,她去还李斯新的笔记,结果遇到他。
他问她,是不是猜题。
“嗯,我底子不行,就要期末考了,李斯新帮我猜的题,临时抱佛脚。”
“这样啊,这个我帮你还给他吧……猜题虽然可以应付一下期末考,但不是长远之策啊,你明年就高三了。”
“嗯……这个我也知道。”
“不如,暑假我帮你补补课?”
“突然这么好心……我会不安的啊……”
“你害怕?”
“谁怕!”
“那就试试啊。”
“试就试!谁怕谁啊!”
嬉笑声仿佛还在耳畔,然而那贯胸的一箭,证明了每次接近他,都不会有好下场。
明明已经离开了,为什么还要寄这个回来?
算是履行承诺吗?
叶幸。
白丁放下笔记打开电视,正是新闻时间,画面上出现了她的学校,摄影机对着昨天夜里雷击留下的大坑,主持人正站在镜头前拿着话筒一脸神秘地说道:“这些坑虽然看起来像是雷击留下的痕迹,可是据附近的居民说,昨天夜里并没有听到雷声。据权威专家分析,极有可能是UFO留下的痕迹……”
UFO?
白丁苦笑着摇了摇头,她真的希望是呢。
新学期
暑期的打工计划便这样流产了,整个暑假白丁都在养伤中度过。
9月1日开学日,秋老虎依然肆虐,书吧大叔终究也没有找出炸了他屋檐的罪魁祸首,只得自掏腰包进行了修缮,顺便将书吧重新装修了一番。
大概是因为上学期期末考试成绩颇为理想的缘故,白丁被分进了一班。
背着书包踏进高三一班教室的大门,刚刚还热热闹闹的教室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白丁几乎要怀疑班主任王老虎是不是就站在她身后了。只是在她的目光接触到被同学们围着如众星捧月一般的苏柔时,她便知道症结所在了。
拜苏柔所赐,白丁的人缘没有变得更好些,安排座位的时候竟然没有一个人愿意坐在她旁边。小小地郁闷了一下之后,白丁自己走到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坐下,安安稳稳地占据了阳光充足的位置。
大概还有几个学生没有来,因此有一些空位,于是除了左侧是靠窗户外,白丁前、后、右方向的位置都是空的,仿佛她是什么病原体一般被隔离了开来。
班主任王老虎走到教室门口的时候,有人抢他一步踏进了教室,这不是旁人,正是小霸王叶天。
额前那一缕挑染的红色短发嚣张地翘着,看起来呆呆的,竟有几分傻气的可爱。
他在教室里扫视了一圈,在看到白丁时便大大方方地咧开嘴走了过去,将书包丢在桌上,在白丁的右手边坐了下来。
“喂,你怎么分到一班啦?”他用手肘推了推白丁,咧着嘴笑出一口白牙灿烂得近乎于耀眼。
看到叶天走过来的时候,白丁心里不是不感动的,因为当她被孤立的时候,有这么一个人毫不犹豫地走向自己。可是在她接触到苏柔那怨毒的眼神,再看看苏柔刻意留出来的位置时,白丁刹那间有了一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不是她怕事,她只是单纯的不想惹事。因此,一下课,她便去了厕所。白丁没有想到的是,她居然在厕所里碰到了熟人。
呃,不对……是熟鬼。
“姑娘,很久不见啊……”一个幽幽的声音伴着凉丝丝的风传了过来。
白丁早已不是当初那个被吓得如惊弓之鸟一般的白丁了,她回头看了一眼,果然是那个被困在女厕所的鬼魂。
“江月莲?”白丁想了想,问。
“啊……你还记得我的名字……”那个声音兴高采烈起来,一个穿着青碧色长衫的男子缓缓地显了形,清清瘦瘦的样子,依然风华绝代。
“你还在这里啊?”白丁一边洗手一边漫不经心地道。
“你……你不怕我了?”他站得远远的,小心翼翼地察言观色。
白丁斜了他一眼,说道:“原来你知道那天我是怕你的啊?”事实确实如此,自那天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她是宁可憋着也不敢来学校的女厕所了。
“是在下唐突了。我被施了咒困在这里,姑娘你是头一个能看到我的人……”他垂下头,轻轻地道,似乎有些哀伤。
“你做了恶事?”趁着上课铃还没有响,白丁又有些好奇,便干脆靠在洗手台旁和他聊了起来。
他摇摇头。
“那怎么被施了咒?”
“……他们说,我用妖术勾引了公主。”他似是苦笑了一下,轻声道,“那一日,是孝昌公主及笄之日,我有幸殿前献曲……”
故事很简单,戏子和公主的爱情不容于世,于是一个被判了死刑,一个殉了情。
只是江月莲比较惨,死了还不算,还被当时的国师下咒镇在了一座荒塔之中,谁也没有料到,沧海桑田之后,这里竟变成了学校的女厕所。
“那个……孝昌公主,后来你见到她了吗?”
他摇头。
因为被镇于塔底,于是即使那孝昌公主以自己年轻的生命殉了情,也依然见不到他。
上课铃声打断了白丁的思绪,她看了一眼那男子,走出了厕所。
踏进教室的时候,迎接她的,依然是苏柔刀子一样的目光,如果眼神能杀人,白丁怕自己早被苏柔给千刀万别了。
好不容易挨到放学,白丁毫无悬念地被苏柔堵住了。
苏柔很会选地方,这条小路偏僻安静,很少有人经过。
“你为什么还不死!”苏柔看着她,用一种恶狠狠的眼神。
白丁愕然,这个开场白未免也太过劲爆了一点,普通的高中生就算为了争风吃醋而大打出手,也不会这样恨不得要人家去死吧……“你为什么事事都要跟我抢?太子哥哥你要抢,宠物你要抢,连考试排名都要抢!”苏柔咬牙切齿地看着她,左手微张,一把古剑凭空出现在她的掌中。
白丁利落地跃身避开她的攻击,看着眼前那恨不得一剑刺死她的苏柔,所有的疑问在这一刻都有了答案。
原来,她就是苏佳容。
真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试镜那一回,幻影香也是你搞的鬼吧。”白丁怒极反笑。
“是又如何,只可惜竟然被你逃过一劫!”苏柔面目狰狞,又是一剑刺来。
这一次,白丁没有躲开,她站在原地,不闪不避。徒手握住了她的剑。
“你!”苏柔大怒。
“我?我怎么了?又要说放肆吗?”白丁冷笑,“省省吧,不要以为你就比旁人尊贵,不要以为人人都得宠着你让着你,当初嫁给白甲是你自愿的,守着皇宫等白乙回去也是你的一厢情愿,你却搞得仿佛全天下都欠了你一般,甚至去设计杀白乙,那个你口口声声唤着太子哥哥的人!”
“住口!还轮不到你来教训我!”苏柔尖叫起来。
“……你们两个,在干什么?”正在两人争得不可开交之时,不远处,忽然传来叶天的声音。
苏柔吓了一跳,猛地抽回剑,转身看向叶天。
白丁甩了甩手上的血,丝毫感觉不到痛,伤口正以极快的速度愈合着。叶天却是铁青着脸冲了过来,一把执起白丁的手。
“你干了什么?!”叶天瞪着眼睛看向苏柔,“就算是任性,你也从来没有这样不懂分寸过,你想杀人么!你和白丁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
苏柔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眼泪成串地掉了下来:“连你也为她凶我……”
叶天狠狠瞪了她一眼,不再理会她,低头掏出手机:“喂,秦叔叔,我有个朋友受伤了……”挂了电话,他小心翼翼地执起白丁受伤的手,“先忍一下,车一会儿就到。”
在叶天的坚持下,白丁硬是被打包送上了车。
消毒、包扎、破伤风针等一轮转下来,白丁觉得自己的伤口本来没事,再这么折腾下去没事也要有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