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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城管人员下车后,上下打量着我们,然后就准备往车上扔我们的烧烤工具。
男友把烟一扔大喝一声:“住手,你们干什么的啊?凭什么动我们的东西啊?凡是动我们东西的人,把证件都给我拿出来,要不谁动我东西我跟谁急!”男友说完又点了根烟,然后手中拿起切香肠用的刀。这个举动似乎有点胡搅蛮缠的架势,不过看他们的证件,又显示了男友的确是个懂法的小知识分子。
一位执法人员把证件递给男友,男友仔细翻看了一下说:“好,大哥,你可以动我的东西,但是他们不可以,他们没给我看证件,他们谁要是敢动我的东西,我会用法律保护自己正当的权益,这是录音笔,现在咱们说的话将来都会成为呈堂证供。”我心想,那哪是录音笔啊,那就是一支破钢笔,不过那几位城管人员好像真被蒙住了,说话的语气顿时客气了许多,他们可能在执法过程中第一次遇到像男友这样的人吧。
创业(3)
其他几位执法人员纷纷把证件递给了男友,我倒想看看男友这下还能说啥?
没想到男友把围裙从自己的身上摘了下去后,他把自己的学生证拿了出来,递给其中一位执法人员,几位执法人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其中一个人说:“大学生在这儿卖羊肉串也不行,按规定也得罚款。”
男友说:“我们不是在这儿卖羊肉串,国家不是说了吗?现在鼓励大学生自主创业,我们也不容易,实在找不着地方创业了,就跑这儿创业来了。”
“你们创什么业不好?偏偏卖羊肉串。你们上哪卖不好?偏偏在这儿卖。”
男友瞪大眼睛说:“哎呀,你说的太对了,我们年幼无知,选错行业,又选错地点,多亏您的提醒,这样,这次您放我们一马,从明天开始在这里您将再也看不到我们,您也有孩子,您的孩子以后可能也得自主创业,我求求您不要打击孩子们的创业热情,我……”
“好了,好了,好了,你们听着,明天如果我们再看到你们,就罚你们了,收拾收拾快走吧。”
“还不快点收拾!”男友冲我和老八大吼一声,我俩马上回过神来,开始收拾东西。男友的贫嘴现在已上升到忽悠人的阶段了。不过很多事情真的是动动嘴皮子就能解决的。
那天晚上,我们都到了小刘那里,敏准备了一个电炉子和一个铝锅,我们准备把剩下的羊肉,还有其他的一些东西下火锅吃。这也算是小刘和敏,给我们仨的饯行饭了。明天,我们将去北京。敏给男友和小刘每人买了两瓶啤酒,男友对着老八说:“看人家这媳妇!我媳妇一见我就跟见到仇人似的。”我不理他。
敏举起酒杯说:“到了北京就看你们的了,加油啊!”
小刘说:“不要给他们那么大的压力,就当是去北京旅旅游、散散心,去TMD工作吧!”
敏打了一下小刘:“告诉你多少遍了,不许说脏话,这孩子就是不听话。”
“我是爷们儿,是爷们儿就得讲脏话,不讲脏话的爷们儿就是伪君子,要不就不是爷们儿,来,干了。”
敏只是笑笑,没再说什么。
我对小刘说:“你要是考不上研究生就对不起敏。”
“又给我压力,是不?”
“是爷们儿就不怕压力。”
“说的好,干了。”
老八说:“这个世界上如果没有考研,也不需要找工作该多好啊?”
男友说:“那活着多没劲,妈的,现在我想开了,啥我都不怕,我去找工作,好,不是不要我吗,那是那个公司没眼光,我就是个人才,谁不要我谁就是傻子,大不了我再去烤羊肉串,实在不行,我就去扫大街,我就不信了,咋的我也不能把自己给饿死吧。”
“说的好,干了。”
喝完酒后,小刘接着说:“你也不可以把你媳妇饿死,知不知道?小北,他要是以后再敢欺负你,你就告诉我,我废了他。”
我说:“还说这话,不想做朋友是吧?”
敏说:“小北别生气,我替你揍他。”
那个晚上我们就横七竖八地睡在了小刘的房间里,凌晨一点的时候,我看见小刘还在学习,陪着他的敏,安心地睡在小刘的怀里,我来到男友身边,帮他盖好了被子。然后,想着北京,想着工作,想着未来,一片模糊,我也睡着了。
《香北求职记》第四部分
北京,我们来了(1)
我们买不起卧铺票,也没买到硬座票,车上的人非常多,但我们还是义无反顾地挤上了开往北京的列车,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可以放下脚的地方。男友把书包和一个旅行袋扔在地上,让我和老八坐下歇会儿。我们的旁边全是民工,带着一脸沧桑的他们或睡或醒,有座位的人,还打起了扑克,没座位的人即便是站着也睡着了。我们就坐在他们的中间,但我们还不如他们,因为他们心中已有了一个明确的目标——去给人打工,而我们现在连给人打工的机会都没有,即便有了像他们那样的机会,有些活我们也干不动。那时的我感觉自己是个废人,还好有老八和男友陪在我的身边。
半夜的时候,困得直点头的老八,就躺在座位底下睡着了。每个座位底下都睡满了民工,只有这个座位底下睡了一个大学生,然而那个时候,谁知道我们是大学生呢?往好了说,那时的我们也就是个进城打工的打工妹。我把大衣脱下来给老八盖在了身上。车箱里有一股难闻的气味,我有点晕,就走到两个车箱的接头处想透口气,男友正在那里吸烟,看我过去了,他把大衣脱下来披在了我的身上,然后笑着从兜里把烟盒掏出来给我看了看,他压低声音说:“看见没,我抽的烟和民工抽的烟是一个牌子的。”说完男友叹了口气。
我说:“给我一根。”
男友说:“啊?好好好,来来来,抽一根,解解乏。”
我接过那根烟,翻过来,调过去地看着。
我问:“民工为什么爱抽这种烟?”
“有劲!便宜!”
“吸烟有害健康,会加速人的死亡,他们为什么还抽呢?”
“因为心里寂寞、空虚、恐惧、无聊、烦闷的时候,只有烟会毫无保留地陪伴他们、安慰他们,出门打工,不容易啊!”
我说:“以后你别再抽烟了。”
“除非你同意和我‘复婚’。”
我把手里的烟夹到男友的耳朵上,然后把大衣还给了他说:“看表现吧。”然后,我就回到了车厢里。
我轻轻地坐到老八的身边,突然发现放在老八身边的书包没了,我们三个人的简历可都在那个包里啊,我赶紧在老八的周围开始找,可是都没有,我把老八摇醒了。
“刚才压在你腿底下的那个书包呢?”我着急地问。
“书包?什么书包?”
“就是装简历的那个书包。”
“没在这儿吗?没有吗?我也不知道啊?”
瞬间,我的眼泪夺眶而出,没有了简历,我们怎么找工作啊?
我疯了似的,边向男友那边跑去,边喊着男友的名字。
男友知道情况后,把我安排在一个角落里坐好,然后他去找乘警,我哪里还坐的住,那些简历是我们几个精心设计,并花我们的血汗钱打印出来的啊!于是我流着眼泪穿梭在民工之间,一节车厢,一节车厢地找,只要看见哪个乘客没睡觉,我便问问看没看见一个蓝色的书包。我这样带着恐慌,流着眼泪去找书包,大伙都以为我们的那个书包里装了很多钱,为什么人的眼中就只有钱呢?
老八也起来了,我们一起找一起问,但是没有任何的信息,我当时本就有点晕车,再一着急,就感觉要吐,于是老八扶着我,随便冲到了一个洗手间,打开洗手间的门,我们惊呆了。
我们的简历不知道被谁丢了一地,连便池子里都是,老八流泪了,她说:“都是我不好,睡觉睡的太死了。”
我擦干自己的眼泪,捋捋头发说:“这不关你的事。”
然后,我和老八蹲在洗手间,开始把一份份简历捡起来,其实大部分的简历都脏了,根本不能用了,但我们还是要把它捡起来,因为那毕竟是我们自己的简历。不大的洗手间门口围满了民工,他们看着我们的狼狈相,时不时发出一声叹息。
男友和乘警来了,当男友看到我和老八正蹲在地上捡简历的时候,男友冲过来,大喊一声:“我操他妈的,谁这么缺德啊!别TMD让我碰上他,要不然我就宰了他。”
他一下把我和老八手中的简历打到了地上,然后拉着我们就往外走。
我说:“你干啥啊?”
男友说:“捡什么捡?捡回来也不能用了,走,没有简历我就不信TMD找不到工作。”
不提工作还好,一提工作我的眼泪再次流下来了,我顺势把男友和老八推出洗水间,然后把门一锁,任凭男友和老八怎么在外面敲门,我也不开。带着对那个小偷的愤怒,我把那些简历一顿狂撕,撕得差不多了,用手按住水池子一顿哭,哭的差不多了,洗了把脸,用手揽揽头发。我发誓一定要找到一个好工作,不然对不起我自己!
打开洗手间的门,男友一脸惊慌地说:“小北,你没事吧。”
我使劲地微笑了一下说:“没事,你一会儿帮列车员把洗手间收拾了,我去坐会儿。”
“好。”
老八陪着我又回到了车厢,我坐在男友的大衣上,靠着老八的肩膀,头痛得好像要炸开一样。我们不就是找个工作吗?连小偷都和我们作对,这工作还能不能找下去了啊?坚持到底!后来我想那个小偷一定也很郁闷,好不容易下一次手却没想到包里全是简历,这一定也把他气坏了。
北京,我们来了(2)
太阳升起的时候,我们到了北京。
随着民工一起走出了站台,男友身后背个包,一手拎个包,一手扶着我,老八急急忙忙地用手机联系她在北京的朋友,事先说好了,她的朋友会开车来接我们的,我们这几天就可以住在她朋友那里。走出站台后,我们等呀等,老八的朋友来了。
大老远地,兴奋的老八就冲他们招手,我顺着老八手指的地方左看右看,怎么也没看见有汽车过来,倒是看到了有一男一女风风火火骑个自行车向我们这边来了。老八大喊着:“车来了,车来了。”
原来真是自行车。那一男一女下车后,老八一一向我和男友介绍,那男的叫大飞,女的就叫小朵,他们看上去比我们大不了多少。两台自行车带不了三个人,于是小朵拿了东西,去倒公交车了。为了省钱,大飞骑自行车带老八,男友骑自行车带着我,就这样,我们上路了。我坐在自行车的后座上,把头靠在男友的后背上,北京的冬天是那么的美丽。
北京,我们来了!请你善待我们吧。
在手脚都冻僵之前,我向男友提出一个要求,那就是我骑自行车带他,他瞪大了眼睛看着我说:“你能带动我吗?老实坐着吧。”
“能。”
男友说:“哟,知道心疼我了,是不?”
“找揍是不?边儿呆着去,我就是冷了,要运动一下。”
于是就在北京的街头,我骑车带着男友,心里带着无限的希望,穿梭在那个严寒的冬季。
男友时不时就大声喊三个字“救命啊!”这也不能怪他,我骑自行车的技术一点也不好,一看见四个轮的车,就想往人家车底下钻。我们骑车经过的那条道路多亏没有交警,要不非得把我扣起来,狠狠地罚上一笔钱不可。
经过数不尽的大街小巷,在我快冻死之前,我们终于到了大飞和小朵住的地方。进到一个大院后,里面有平行的十几个平房,两排平房的中间有一条路,一个小轿车进去应该没问题,可是大院里只有稀稀拉拉的摆着几台破自行车,还有一些破木头,再就是一些雪堆了。
大飞和小朵热情洋溢地把我们请进了屋里,外面的屋子有三个双人床那么大,里面的小屋就只有一个双人床那么大了,一个立柜,一个书桌,几个板凳,这就是大飞和小朵的家了。简单得不能再简单,干净得不能再干净。
我看见大飞从外面打来了两暖壶的水,然后用加热棒把水烧开,让我们三个人先洗脸洗手,后洗脚。我想大飞一定是个好男人,这期间不知道小朵跑到哪里去了。
我们洗漱完毕后,大飞把我们带出了屋子,七拐八拐地来到一个小二楼,原来这个院子还不小,打开一个小二楼的门,小朵戴了个围裙正在炒菜呢,炉台旁边的大桌子上,已摆了七八个菜,小朵说:“快进来暖和暖和,你们先吃着,我这就好了。”
桌上的饭菜非常丰盛,竟然还有我爱吃的酸菜鱼,可见他们费了不少的心思。尝了一口酸菜鱼,味道相当的地道,我问是谁做的,小朵一脸幸福地说:“是大飞做的。”
大飞说:“手艺不太好,见笑了。”
男友说:“哪里,太好吃了,以后有机会我向你学习学习。”
老八喊着:“小朵、小朵,快来吃饭。”
小朵说:“你们先吃吧,我再弄几个小菜。”
听了她们的话,我一下子感觉自己长大了不少,以前爸妈请他们的朋友来家里做客时,才听到他们说那些话的,现在,我们的朋友也这样对我们说了,人不服老是不行啊!
小朵带了一副大厚眼镜在操作台前忙活着,大飞也带了一副大厚眼镜在忙着招呼我们,这情景似乎在梦里见过。说实在的,刚刚看到大飞和小朵的家时,我根本不敢想,他们会有钱请我们吃这么丰盛的饭菜,而且还是自己做的,他们人真好。
小朵做好菜后,并没有和我们一起吃,她又出去了,不一会儿,小朵冻得哆哆嗦嗦地回来了,她的怀里捧了一大瓶可乐:“他们男人喝酒,咱们女人喝可乐”,完了,我都成“女人”了。
这个厨房很大,有七八个炉台,我们吃饭的时候,偶尔有几个衣着光鲜的女人上来看一眼就走了,又有几个西装革履的男子上来看看,大飞和小朵冲他们笑笑,他们也冲大飞和小朵笑,之后就走了。我迷惑了,到底是些什么人住在这个大院里,他们到底是有钱人还是没钱人,他们每天都在做着什么工作,他们为什么会住在这里?一连串的问题,在我的脑海中画着问号。但我不好意思问大飞和小朵。毕竟我和他们是第一次见面,但老八不管那一套,老八是逮啥问啥。可见老八和大飞还有小朵以前是非常不错的朋友。
原来,这里住的大部分都是公务员,但大飞和小朵不是公务员。
老八一脸吃惊的表情问:“公务员会住这么个地方?”
大飞笑笑说:“这里是北京,不是长春,你知道就这样的平房租一间要多少钱?”
老八摇摇头。
大飞说:“在长春花一样的价钱,可能会租下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
“真的吗?”老八惊讶地说。
大飞说:“是,他们都是些刚刚考上公务员的人,参加工作不到二年,所以就在这里租房子住,就我家的那个房间,一个月至少要500元。”
北京,我们来了(3)
小朵说:“等他们多干几年,工作年头多了,到时候单位给拿一部份钱买房子,这就比市价便宜多了,所以也不错。”
大飞叹了口气说:“不过,他们在这儿也住不了多久了,听老板说,明年这些平房都要拆迁,为了迎接2008年奥运会,这一片拆迁后要盖一个老大的体育馆。”
看来大飞在这儿还没住够,后来听老八介绍,我才知道其实大飞和小朵的命也够苦的了,两个人复读两年都没考上大学,后来大飞只身一人来到北京,最后工作就定在了这个院里,每天他在大院给人看门,冬天的时候就给这一个院子的人烧锅炉,老板一个月包他吃,包他住,另外还给他600元钱。大飞休息的时候就跑到人民大学听课,然后考了一个自考的专科下来。小朵从小就没爸,头两年她的母亲去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