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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声音只是在我的心里
我的眼睛却又是默默无语
朋友,若是歌不成调
你会领会它们的意思吗?”
李笑非知道这是泰戈尔的诗,她不知道的是车前子什么时候成了文学爱好者了,不过看起来,他似乎是失恋了。李笑非觉得爱情这东西真有意思,方子雪寻寻觅觅了那么久,至今仍心无所系,一个不留神,车前子竟然被丘彼特的箭矢射中了。李笑非轻轻的折起这首“遗落”在自己办公桌上的爱情诗篇,将它放在了车前子开着的抽屉里。
李笑非不知道,车前子在自己的抽屉里发现这首“失而复得”的泰戈尔的诗歌后,托着腮苦思了很久,最后悄悄的撕掉了。
一切如旧。至少,李笑非是这么觉得的。一切如旧。无奈,车前子只好这么做。
那年冬末,下了一场流星雨。电视台预报大量的流星会在凌晨两点至四点出现。尽管上好了闹钟,还告诉隔壁宿舍的车前子一定要叫醒她们,李笑非和方子雪还是错过了流星雨的盛况。等李笑非她们醒来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她们急急忙忙的套上衣服,冲向窗口,看到一颗流星拖着长长的尾巴从深蓝色的天幕上划过,一闪即逝,之后,天空恢复了平静。天边开始出现曙光了,李笑非才回过神来,自己居然忘记了许一个愿。李笑非有些生气,气自己和方子雪,也气车前子。早晨的时候,李笑非敲开车前子的门,准备兴师问罪,却发现衣衫凌乱的车前子睁着一双红红的“兔子眼睛”,似乎是彻夜未眠。于是问:
“怎么了?眼睛怎么红了?”
“还说呢”,车前子一边打着哈欠,一边伸个大大的懒腰,“还不是因为你”。
“我怎么了”?李笑非不解的问道。
“你老人家要看流星雨,让我叫你们,结果我一宿没睡”。车前子说完,重重的躺在床上。
李笑非嗔笑道:“你不说我还忘了问你了,一宿没睡,为什么夜里不叫醒我们”?
“唉呦,我的姑奶奶”,车前子弹坐起来,“那能叫流星雨吗,半天一两个,我把你们叫起来,你们还不得说我逗你们哪”。
“瞎掰,电视上不说很多吗”?李笑非不敢肯定的问。
“反正我没看到那么多”。正说着,车前子打了个喷嚏,他揉揉鼻子,接着说到“你看你看,我感冒了。我可告诉你,我要是感冒了你可得负责”。
李笑非觉得很好笑,“凭什么要我负责呀”。
“这还用说吗?如果不是因为你,我肯定是在热乎乎的被窝里暖暖和和的睡觉,我没事儿披着个棉袄趴在窗台上干吗”。
“哎,是为了流星好不好,是为了想看流星”,李笑非截过车前子的话头,却见车前子不以为然的撇撇嘴“你以为谁都想看流星吗”?
“车前子,你没毛病吧,不想看流星,你守什么夜,还守了一宿”。
“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呀”,车前子懊恼的看了李笑非一眼,下起了逐客令,“走吧,我还想睡会儿”。
结果,车前子那一觉睡到了中午,因为他真的感冒了。晚上,李笑非把方子雪煮的面给车前子送到宿舍,看到车前子脸红红的,有点发烧,但是精神状态很好,一直笑。
等车前子吃面的时候,李笑非又问他
“你真的一夜没睡”?
“可不”。
“晚上电视播了,很盛况空前的一场流星雨,很绚烂,漫天璀璨的星光”。看着车前子狐疑的看着自己的脸,李笑非接着说
“但是,你是对的,咱们这儿不是最佳观测区域,所以只能看到零星的流星”。
“你害我”,车前子嘟哝道。
李笑非赶紧声明:“我可不是故意的,而且,我可没让你一宿不睡”。看着车前子没精打采的吃着面,李笑非问他“说真的,你许了个什么愿”?
“我的愿望流星说了不算,你说了才算。你倒说说,我的愿望能不能实现”。车前子喝一口汤,反过来问李笑非。
李笑非说:“我又不知道你许的什么愿,我怎么知道能不能实现。如果你想中个六合彩什么的,那么实现的可能性很渺茫,如果你希望感冒能快点好,明天就差不多了”。
“都不是,是一个只要你想让它实现它就能实现的愿望”。车前子说完,喝下最后一口汤,把碗递给李笑非,转移了话题“面是你做的”?
李笑非说不是。
“我就知道”,车前子早就料到般的说,“等哪天我给你做吧,我可是一级厨师的水平”。过了一会儿,车前子又说“如果你愿意,我可以一直给你做,保准好吃”。
李笑非笑了,她想象不出车前子扎上围裙是个什么模样。
到底是年轻人,第二天,车前子就又变得生龙活虎了,让李笑非怀疑他真的许了个健康平安的愿望。如果是自己,一定会许个事业有成的愿。刚来的时候,李笑非急于求成,结果欲速不达,还得罪了自己的顶头上司。现在李笑非不会急躁了,她知道了有些事要循序渐进,还要稳中求进,但她还是希望自己能够成为一名专职记者。而且,李笑非电大即将毕业,还有不到半年的时间,她就是专科生了,她不怕别人说什么了,专科就是局里的最高学历,李笑非还准备继续进修本科,将来,她要在自己的档案中填上(学历:大学)这一项。
过了几天,李笑非电大的一位同学耿超来找车前子,李笑非才知道他们是无话不说的好朋友。三个人聊来聊去,最后聊到了家庭上,耿超是早婚一族,儿子都两岁了,车前子还是单身,而且,一点结束单身的迹象都没有。李笑非也是。耿超问李笑非:“有朋友了没有”?
李笑非说没有。
耿超又问:“想找个什么样的”?
李笑非说没想过。
耿超说:“那可不成,得想了”。
李笑非看看车前子,对耿超说:“得了,你别操心我了,操心操心你们哥们儿吧,他比我大好几岁呢,他都不急我急什么呀”。
耿超一边笑一边说:“我可不正操心他呢吗,再说,你不急,他急有什么用啊”。
李笑非不明白车前子谈朋友关自己什么事,没听说找对象还得征求同事意见的。她假装生气的瞪耿超一眼,道“关我什么事儿啊”?
耿超叹口气,接着说:“我给你介绍一个怎么样”?
李笑非摆摆手说不用,然后示意耿超看一直沉默不语的车前子。
“你帮他介绍算了,我不需要”。
耿超说:“给你介绍,也给他介绍。这么着吧,你没朋友,他也没朋友,你看他怎么样”?
听耿超把自己和车前子联系在一起,李笑非差点没从座位上掉下来,看看车前子,才发现他也正看着自己,李笑非的脸腾一下红了。她觉得耿超这个玩笑开大了。她一边慌忙的低下头,一边告诉耿超:“别再逗了,要不我生气了”。
车前子也接着李笑非的话茬儿说:“别逗了,别逗了”。
耿超又开口了,不过这次是冲车前子说的:“这事儿我也确实没法儿说了,还是你自己说吧”。
李笑非抬头看着车前子,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有话要说。车前子那双很黑很深的眼睛看着李笑非,嗫嚅了半天,几次想要开口,终于什么也没说。
最后,还是耿超说了“我实话实说吧,今天是车前子让我来的,话也是他让我说的,他喜欢你,想问问你的意思,就这么回事儿。我还以为窗户纸一捅就破呢,没想到,可累死我了”。
李笑非没把耿超的话当真,她不相信车前子会喜欢自己,因为,相对于车前子的帅气俊郎,自己就象个丑小鸭,车前子怎么会喜欢其貌不扬的自己呢。再说,如果车前子真的喜欢自己,他会大大方方告诉自己,而不是假别人之口。至于自己心里对车前子感觉如何,她没想过,也不想去想,觉得没有什么必要。那不是自寻烦恼吗?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间,又到了樱花烂漫的五月,李笑非认识车前子已经一年了。五月的时候,有位同事参加一个什么考试,让车前子帮忙作弊。方法很简单,两个人一起报名,考号挨着,这样,考场上就能坐在一起,答题的时候先不写卷头,交卷的时候写上对方的名字,一切就OK了。可是,就在报名的当天,车前子被检查出咽部有一个囊肿,需要尽快切除,无奈之下,李笑非代替车前子去参加了考试。考试当中,李笑非结识了关伟。
有的时候,造化总是弄人,不经意的一个转身,一段感情就注定擦肩而过了。多年以后,李笑非常常会想,如果当初车前子没有生病,自己没去参加那次考试,事情会不会完全不同。可是,人生没有如果,只有错过。
第三章
第三章
李笑非替那位同事考了相关的科目,至于作文,则是别人写好传给李笑非的,李笑非只需抄写在答卷上即可,写作文的人就是关伟。关伟的字很一般,但他文中的一句话却给李笑非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以至多年以后,当李笑非忘记了那篇作文,忘记了那次考试,甚至忘记了关伟,她还清晰的记得那句话:一滴水虽小,却能折射太阳的光辉;一件事虽微,也能反映一个人的品质。她被这句话打动了,即使后来知道这句话不过是关伟引用的,她还是被打动了。
车前子住院以后,少了一张刮噪的嘴,少了一对倾听的耳朵,李笑非还真觉得没什么意思。李笑非和方子雪去看过车前子,手术后的车前子消瘦了许多,但恢复的还可以,看到她们,特别高兴,碍于不能随便说话,干脆一直看着她们笑。不知为什么,李笑非觉得车前子的眼光有些烫,所以没坐多久,就借故和方子雪离开了,离开时,她避开了车前子挽留的眼神。
6月初,车前子痊愈上班,除了咽部一个不太显眼的疤痕,他和以前没什么不同。转眼到了7月,是李笑非毕业考试的日子了,因为事先经过了很充分的准备,所以李笑非对这次考试可谓信心十足。也可能因为过于自信了,其中的一场开卷考试的课程,李笑非竟然忘记了带参考资料。回去取肯定是来不及了,无奈,李笑非给车前子打了电话,让车前子无论如何帮帮忙,车前子二话没说帮了李笑非的忙。他没有告诉李笑非,因为路上太匆忙了,他不小心差点儿撞了一位中年妇女,那位中年妇女连惊带吓摔倒在地上,车前子则趁她不留神骑车就跑。
对于送书途中发生的这个小小的插曲,车前子并没有告诉李笑非,他认为没有必要。再加上李笑非的妈妈在她考试那天摔伤了手腕,李笑非也没顾得上问车前子那么多。
李笑非顺利的毕了业,她考得很好,包括那科开卷考试的课程。
暑假的时候,李笑非的父母在街头开起了卡拉OK,这在当时很流行,很多人喜欢唱,收入也不错,一个月能顶上李笑非几个月的工资。李笑非时常给他们帮忙。本来车前子对唱歌和听歌都不感兴趣,但因为李笑非的邀请,他还是去了,于是就有了那次不算愉快的见面,后来,李笑非觉得,这件事都怪自己不好。
那天下班的时候,李笑非告诉车前子自己家搞街头卡拉OK呢,问车前子感不感兴趣:
“敢不敢在马路上吼他两嗓子”?
“我五音不全,怎么,想请我”?车前子边收拾东西边回答。
李笑非还真的没听见过车前子唱歌,便邀请他到自家的歌摊儿上去玩。
车前子的回答是:“我尽量去,但别等我”。
晚饭后,李笑非在自家摊前帮忙把别人点的歌播放出来,偶尔回头,竟然发现车前子就在自己身后,已经不知在那儿坐了多久了。
“什么时候来的”?播放上歌曲,调好声道,李笑非回过身问一直静坐着的车前子。
“刚来一会儿,看你忙没叫你”。车前子笑着说。
“找个歌唱吧”李笑非说。
“别逗我了,你什么时候听我唱过歌,我是音乐盲,可别让我在这儿现眼吧”。车前子一个劲儿摆手,脑袋也摇得象个拨浪鼓似的。
这时候,李笑非突然想起自己的父母都没见过车前子,于是问,“我给你介绍我爸妈认识,怎么样”?
车前子想想,说:“好是好,可是,会不会太随便了”?
李笑非挥挥手,“我爸妈都特别好,方子雪就常来我家玩儿,没事的”。
李笑非把车前子领到父母身边,替他们引见
“爸,妈,这就是车前子,跟电视上不太一样”,接着又回过头,“车前子,这是我爸妈”。
一直埋头做着什么的李母抬起头,和车前子四目相接的那一刻,两个人都呀的一声。接着,李母腾的直起身,指着车前子叫起来:“嘿,原来是你呀,那天你跑得倒快”。
车前子涨红了脸,一边不断的点着头,一边忙不迭的道歉:“阿姨,太对不起了,那天我真的有急事,对不起了,对不起了,都是我不对……”
一下子,李笑非和父亲都愣住了,不明就里的看看李母,再看看车前子。李母接着说:
“那天我从街上回来,差点被他撞了,没看过他骑车那么快的,为了躲他,我摔伤了手腕,可等我爬起来,嘿,这小子连影儿都没了”。
李笑非明白了,妈妈在自己考试那天摔伤了,差点撞到她的人就是车前子,车前子跑掉了,是因为自己急等着他送东西。李笑非看着车前子,车前子尴尬的搓着手,想解释什么,但说出来的,只有一句“对不起”,再看看周围,几个人正饶有兴致的看着他们。没办法,李笑非一边示意车前子离开,一边试图向李母解释车前子跑掉的原因。可是,显然李笑非的解释无济于事,因为李母坚持认为:如果车前子是一个有责任感的人,他就不应该跑掉,即使真的有急事,他也应该向对方道歉,求得对方的原谅,这是个起码的礼貌问题。
李笑非忽然想起关伟的那句话:一件事虽微,也能反映一个人的品质。不知关伟是个什么样的人,如果是他,他会怎么做呢。
第二天,李笑非告诉车前子,没事了,别的没再多说,她不知道车前子看没看过关伟说过的那句话,如果他知道的话,他会怎么想呢。
八月的一天,李笑非多了一位新同事,让她感到万分惊讶的是,这位同事就是关伟。的确是关伟,是写过“一滴水虽小,也能折射太阳的光辉;一件事虽微,也能反映一个人的本质”的关伟,而且这位关伟,还是局办公室关云山的儿子。关伟是一个瘦削,相貌平平的年轻人。和俊朗的车前子简直没法比。如果说关伟有什么过人之处的话,那么,也许是,他能写一手不错的文章。李笑非对关伟的第一个印象是他居然有些娘娘腔,和他的名字一点也不相象,和他的文章也不相象。多年以后,李笑非明白了一件事:千万别和娘娘腔的男人结婚,因为,他们往往有着比女人更为纤细的心思和敏感的个性,他们往往比女人更爱唠叨和更加斤斤计较。
关伟和车前子给李笑非的感觉完全不同。尽管车前子和李笑非相当熟悉,甚至到了无话不谈的地步,但车前子的性格还是相当内向的,更多的时候,他是一个倾听者,他会微笑着倾听李笑非的心事,然后给予她必要的理解和默默的支持。他也讲述,讲述他的家人、朋友、过去,却很少讲述他自己的喜怒悲欢。很多时候,他总给李笑非一种看不清楚的感觉,让李笑非颇费脑筋却又想不透。而关伟不同,关伟非常健谈,这也许是因为他曾经执教的缘故,他象一枚开心果,部室里只要他在,总是充满了笑声。他分明是有些娘娘腔的,甚至举手投足之间也缺少男子汉应有的阳刚之气,但是却并不惹人讨厌。相反,倒给人一种亲切感。所以渐渐的,关伟同样成为了李笑非的好朋友。
李笑非可以感觉得到,车前子对关伟是疏远的,他的友好更多的是出于一种礼貌。她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关伟时常讲些笑话,逗得李笑非和方子雪大笑,车前子从来不笑,他只是静静的,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