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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局篇⑿：害怕有过，恐惧有过，就是没有想要哭过，直到他出现
警局的人之所以会知道这件事，会查到这儿来，最早还是因为云汐一直没有下落，慕彦沉想到要找李霖帮忙，但是现在他们警局的人已经找到这里来了，却没有通知他，大概是因为这边情况比较紧急，就顾不上联络。
慕彦沉交代了商誉两件事，一个，是让手下把张琳给带过来，第二个，是让商誉去跟李霖那边沟通，让李霖知道他在这边，必要的时候配合一下。
说实话，慕彦沉此刻不相信任何人，因为只有他才会完全从云汐的安全考量，他想要亲自去救出她。
可如果警方那边不配合，到时候出现什么情况，对云汐都是极其不利的，所以必须有人要过去跟李霖打招呼。
一切，都不能轻举妄动。
他看了看这楼房，是四层的小洋楼，并不是十分宽敞，像是度假的时候用的。
一楼的大门紧闭着，房子前后都有大窗子，窗户也是紧闭。
借着李霖在房前喊话的声音，有警员已经悄悄从边上靠近了房子，使用专业的工具将窗玻璃弄破，好进去实施营救。
只是窗玻璃被弄开之后，第一个进去的人，不是警员，而是慕彦沉，那样的架势，连警员都阻止不了。
第二个进去的，还不是警员，是陆司尧。
好了，陆司尧也进去了，警员又被宋梓睿挡下，抢了个先。
唯一大家达成共识的一点，就是都尽量再尽量放轻了声音，不要弄出什么大的动静来隅。
往楼上去的时候，慕彦沉的脸一直沉着，那么严肃凝重，可见整个人的情绪都是紧绷的。
跟在他后面的陆司尧，同样冷着脸。
走到四楼的楼梯口时，慕彦沉转身，“你们不需要上去，在这里等。”
他说的，泛指自己身后所有人。
他最怕的情况，就是本来自己能估量好解决好，却因为人多的关系而造成张贺的情绪变化，让事情变得更严重更不好救人。
－
因为一直被挟持着，情绪高度紧张，云汐开始有些不舒服，心跳加快，背上也都汗湿了。
她怎么能不担心害怕，自己肚子里是再不久就要出世与她见面的孩子，她那么爱他/她。
而她觉得自己跟慕彦沉也还没有爱够，暗恋多年终于修成正果，要她面对可能出现的意外，她不愿意。
“你看，那些人都是来帮你的，他们是人民警察，他们会保护你的安全，没有人能伤害得了你，你先冷静……刀，这样晃来晃去的，很容易伤到自己。”
她唯有保持面上的冷静，继续劝自己身后的人。
“我知道你心里有很多的话想说，你可以试着跟我说说，我会认真听的，不管是什么事，藏在心里总是容易成为负担，唯有说出来，才能得到解放。”
尽量用平和的语气，她一直试图安慰他。
而她并不知道，慕彦沉此刻已经上到了楼顶，背贴着墙，正注视着不远处他们两的背影。
这么近距离地看到自己发疯找了一‘夜的人，却不能立刻靠近，慕彦沉心中似卷着狂风暴雨，却被自己生生压住，几乎不能喘‘息。
“你们都是坏人，全部都是，我不会信你的！”
“……沐沐，沐沐她要来了，她要来带我走，她恨我……我对不起她……”
张贺依然喃喃着说，后面不远的慕彦沉听着，不是很清晰，但他的目光一刻不敢离开他的手，他手里的刀，心里想着怎么做才能在不伤害到云汐的情况下把张贺给控制住。
而此时，陆司尧已经来到他身边，目光同样望着那两人的背影——
他们所站的位置其实很靠近楼顶的边缘，而边缘又是没有护栏的，稍不注意，就很容易造成意外跌下楼去。
陆司尧的目光，突然变得有些迷茫。
楼下的李霖还在继续喊话劝说，张贺的注意力被他们吸引去了一些，不知道为什么，云汐突然觉得身后有那么些异样，她尽量避开那把牛角刀的范围，悄悄往后看了一眼。
那一刻，对上那一双深邃的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眼，她的心中深深一怔。
……慕彦沉，他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的？
慕彦沉望着她，凝得那么深，似有千言万语想要对她说，却都全部化为一个无言的心疼又执着的眼神。
她觉得她接收到了——他在说，要她不要害怕，要信他。
莫名的心中真的就多了一股力量，她说过的，他一定会找到她的，一定会出现的，就像五年前那一次，他是她的英雄。
那一刻，眼眶突然酸胀得厉害，在之前被控制着的这么长时间里，她害怕有过，恐惧有过，但是，就没有想要哭过，直到他的出现。
她佯装没事一样，很快转回头来，不让身边的张贺发现她的异样。
而这时，楼下不远处又有一辆车驶来，在离楼房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车子就停下，后车门打开，一个女人快速地推门下来，拼命往房子的所在跑过去。
那个人，正是商誉吩咐属下去带来的张琳。
张琳惊讶于楼顶上看到的情况，手捂着嘴，眼睛睁得大大的完全不敢置信。
“你这是干什么，快下来啊！”
跟这里所有人的关注点不一样，张琳是在乎张贺的安全的，因为他是她相处多年的男人。
而看到张琳出现，张贺的情绪再度失控起来。
“谁让你来的，你走，你走，我不要看到你！”
他对楼下的她吼着，手里的刀再次挥舞起来，后面的慕彦沉眼睛不敢眨一下，生怕他伤到了云汐。
“你下来，我求你不要这样，张贺你下来！”
张琳在下面一面劝着一面哭。
“我对不起你，对不起沐沐——都是因为她！”张贺的情绪转变极快，前一秒还对着张琳像是忏悔，下一秒又恶狠狠地瞪着自己身边的云汐。
一直处于高度紧张的云汐，受不了他这样一惊一乍地，觉得太阳穴一直突突地跳得厉害，发疼。
怀有身孕的她也不适合这样久站，而且是被挟持的完全不舒服不能放松的姿势。
慕彦沉觉得自己能感觉得到云汐的那些难受，他知道自己不能再等了。
“我对不起沐沐，她是我女儿，我，我神志不清，我不是人，我对不起她！”
张贺嘴里念着，云汐瞪大了眼，全身不禁紧绷着还发毛——
张贺终于肯说出问题的所在，不用说的多清晰，她就已经可以想象，张贺到底是对张沐沐做了什么事。
而楼下的张琳大概是因为紧张而没有注意听清，只重复地劝着：“你先下来，你先下来再说！”
感觉张琳的出现确实比较吸引了张贺的注意力，慕彦沉抓住这个时机，要迈步往前，肩膀被人握‘住，他转头，看到陆司尧。
“多个人，多份力量。”陆司尧说。
慕彦沉没有回答，快速从楼道口冲出去。
他身后的陆司尧这一刻也紧跟着上去。
一上前，慕彦沉第一反应就是伸手去夺张贺手里的那把刀，那个时候他的手正往前挥舞着刀，算是距离云汐身体最远的一个时候。
猛然被突袭，张贺的反应更激动起来，本来也是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挣开自己的手，不让慕彦沉得手。
另一手对云汐的桎梏却不自觉地就变得松了，顾不上来。
陆司尧顺势快速地将云汐拉到自己身后，而这时，张贺突然扑了过来，完全没有理会慕彦沉，而是想要继续控制着云汐，将她拉回自己的身边当挡箭牌。
眼看他扑过来的时候，陆司尧再一次将云汐推开，张贺的刀直接就往他胸前捅过来，刀尖儿险险地胸前划过，陆司尧转身一躲，却忘了自己现在所处的是楼顶的边缘，一脚踏空，失去平衡往外倒去。
反应再快，在身体下落的时候他也只来得及伸手抓住楼顶的边缘，整个身子却都是悬空挂在楼顶上。
那一刻云汐吓坏了，第一反应趴下身子，紧紧拉住了他的手。
而那时候，慕彦沉正跟发疯起来的张贺搏斗在了一起。
楼道口的那一侧，刚才听从慕彦沉安排没有跟出来，而是守着不让警员出去乱了大事的宋梓睿，也看到了外面打斗的状况，没空再理会身后那两个警员，转身就往楼道口冲出去——
☆、结局篇⒀：第一次，这是云汐第一次为他哭了
“……汐，放手！”
身子悬挂在楼外，一只手被云汐握着的陆司尧，蹙眉仰头望着她。
她怀着身孕匍匐在楼顶边缘，那么危险的地方，他不能让她有事。
“不，我不会放手的，你再试着努力一下，一定能上来的，一定可以的——”
云汐心里害怕极了，对于她来说，陆司尧也是朋友，是认识了几年的亲友，即使在很多人的眼中他特立独行的做法不被认同，但不可否认对她一直很好，她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他掉下去而不管。
眼泪涌出眼眶，她紧咬着牙，陆司尧是个高大的男人，她要拉住他确实很费劲，但无论如何她也会拼尽了全力去救他娲。
“快放手。”
耳中有打斗的声音，但陆司尧的位置已经不能看到上面发生的一切，他原本抓着楼顶边缘的手滑开的时候被云汐握‘住，但她必定不能支撑多久。
“你再试试，再试试啊！”
云汐眼泪落下来，滴在他的脸上。
第一次，这是云汐第一次为他哭了。
这样的情景下，他突然想到了平时自己喜欢在楼顶徘徊的场景，内心总有一个声音在呼唤他往前跨一步，每一次有因为心里的留恋而没有迈向前，这么反反复复，没有想到，这一次真正迈出来，却是因为这样的事，在这样的状况下。
他觉得，自己并没有多害怕，即使他的余光能看到楼下，说高并不高，他从这里摔下去，好一点的或许残废，要么，就是跟这个世界永远地道别了。
他真的没有多害怕，或许是因为，自己的心里已经演习了多遍……
只是，云汐哭着的样子，让他突然有些不舍，即使她不是属于他的，还是会不舍……
想上去，却那么难，除了一只手被云汐紧紧抓着没有放开，他整个身子悬空，另一只手甚至够不到楼顶的边缘，不能支撑着自己的身体，没有任何可以借力的地方。
这样下去，只会害了她。
“……我很高兴……”
高兴她为他掉了一次泪。
他勾起唇角，放开自己跟她相握的手。
手心有汗，云汐本来就越来越越握不住他的手，而且她体力也不行，他这一松开，她更是难以用自己的力量保持住，他的手在她的掌中一点点往下滑。
她的手指已经要触不到他的指尖。
“不要——”
她睁大眼睛惊恐地看着下方的他，不愿相信他自己要放手。
而就在这一刻，身边突然多了一道暗影，一只手臂快速往下伸去，紧紧握‘住了陆司尧的手。
“上来！想让云汐一辈子记得你，做梦——”
是慕彦沉的声音，隐忍的，咬牙切齿的。
云汐飞快转头看他一眼，也重新伸手往下去帮忙：“快，一定可以的，我们拉着你——”
陆司尧看着慕彦沉，突然笑了，天空的日光已经大亮，映在他们的脸上，有淡淡的光泽。
深呼吸，借助慕彦沉手臂的力道，他拼命往上抬起自己的身体，让自己的另一只手也够到楼顶的边缘，云汐连忙紧紧握着。
慕彦沉绷着下颌使劲将他往上拉，腮帮子都咬紧了。
一点一点地，陆司尧的身子在往上提，半个身子终于撑过了楼顶边缘，继而腿一抬，终于平安回到楼顶边缘，趴在楼面上。
那一刻，云汐才彻彻底底松了口气，人一放松，整个身子也瞬间软下来。
陆司尧安全了，她的注意力才回到身后，一转头，看到张贺依然挥舞着刀，跟两名警员还有宋梓睿纠缠在一起。
在那一刻，云汐看到张贺的刀挥向了宋梓睿，还来不及唤出声，眩晕感袭来，她眼前一阵阵犯黑。
视线里，有宋梓睿的身影，似乎还看到有鲜红色。
“……哥……”
那么近感觉又那么远，她蹙眉身子往后倒，落在一个怀抱里——
“汐！”
意识逐渐模糊的时候，听到焦急的呼唤，那是她最熟悉，也是最令她心安的声音。
……
张贺转身突然往云汐跟慕彦沉所在的方向扑来，嘴里依然喃喃念着什么“你跟我一起走，谁也不知道这件事了——”
眼看张贺要冲过来，手里那把刀的刀尖上已经带着淡淡的红色，慕彦沉一把打横将晕倒的云汐抱起，步伐却无法迅速。
砰——
突然一声枪响，正冲过来的张贺，身子一歪，脸色痛苦地五官都皱在一起，不可控制地往前踉跄了两步，正好站在楼顶的边缘，失去重心头朝下直直往楼下摔去。
他身后的一个警员开枪了。
“不要——”
楼下传来凄厉惊恐的喊叫，那是张琳的声音。
“总裁！”
刚从楼下赶上来的商誉，脸色紧张地看着楼顶上的一切。
“去看看梓睿。”
慕彦沉交代了这一句，已经什么都顾不上，抱着云汐直接就往楼梯口下去。
下楼梯下到一半，慕彦沉觉得手上有些不对劲，他托着云汐大腿的那只手，有黏腻的湿‘润感。
心脏狂跳的厉害，他虽然腾不出手来看到底是什么，心里却已经有了大概，那瞬间腿都有点发软的感觉。
她的大腿根部，有红色黏腻的血液正慢慢浸出。
“汐，不要吓我，你要好好地，你跟孩子都要好好地！”
他哑着嗓子说，像是在对她恳求。
脚步更快地抱着她往楼下去，那一刻，两层楼的楼梯显得那么长，一直走不到尽头，他觉得自己都要跑傻了，心在颤抖着，恐惧着，就怕怀里的人跟她肚子里的孩子有任何意外。
一楼的大门已经被警方的人弄开，慕彦沉什么都没说谁都没理抱着云汐直接冲出去，出到门外才意识到自己的车子来的时候停得有点远。
“帮我把她送去医院，立刻，马上！”
他抱着她来到警车旁，脸色难看地焦急地对那些人像是命令又像是恳求。
得到李霖的指示，一个警员上了车，慕彦沉立刻抱着云汐坐入了后座。
车子倒退，往外开出去，剩下那一群人，围在小洋楼前继续处理剩下的状况。
……
－
医院
急救室门前，慕彦沉靠着墙无力地站着，低着头，额发遮住了阴郁的脸。
他的手掌上还有淡淡的红色印子，那是抱着云汐的时候沾染上的，他不敢再看，不敢再去多想。
面前的这一扇急救室的门，隔绝着他跟云汐，隔绝着他跟他们的孩子，里面是什么情况，他不知道。
往上衣内袋里摸烟盒的手都不觉地在抖着，好不容易取了一根，含在唇上，他又去摸打火机。
啪——
火苗燃起，点上之后他深深吸了一口，尼古丁的味道，浓重的烟雾，能够稍微缓解一下他心中的不安。
“这位先生，这里不允许抽烟。”
一个带着口罩的护‘士远远走来说。
商誉立马走上前去，低声跟护‘士说着什么，尽量好声气的样子，硬是把护‘士劝着从她来的方向走了回去。
而不远处，陆司尧也站在那儿，靠着窗子，一半的阳光从外面打入，映着他的半边脸。
手机响了起来。
他接了，是手下跟他汇报宋清雅在英国的情况。
他蹙眉听着，想到宋清雅那个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