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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前,街上的人车总是感觉特别多,傍晚的橘光洒在车前玻璃上,特别刺眼。
坐在后座的云汐,目光扫向前面开车的人——张贺。
刚才,小虎最终是被她劝走了,估计也是实在难受得厉害。
而她本来真不想麻烦这个并不熟,甚至对她来说才是第一次接触的人。
问了她要去的地方,他一直沉默地开着车。
这样不熟又尴尬的气氛,让云汐一直后悔刚才没有坚持自己打车——不过刚才那个路段,也确实很难打到车。
“我妻子很想念沐沐。”
面前的人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云汐抬头望过去,点头,即使她知道他不一定看得到。
“我能理解。”
“那个时候你给她做治疗,她有没有跟你说过我们家里的事。”他又问。
他们家里的?
云汐有点茫然地摇头:“没有。”
张沐沐是个内心心事很重的人,这也是给她做治疗比较困难的一点,她的心很难打开,很固执,当然更不会主动去说什么。
而云汐给她催眠的时候,问的比较多的,是关于她自己在国外的生活跟学习,以及跟现任男朋友的交往状况之类的,对于家庭方面,云汐没有多问。
张贺继续开车没说话。
云汐突然觉得有点压力。
这个中年男人,让她觉得不一般。
她转头看窗外,这时候车内响起铃声,前面的人用蓝牙耳机接电‘话。
“还不确定什么时候忙完,嗯……”
张贺的声音依然淡淡的,可是接下来,就多了一丝柔和。
“乖乖地,在家听话,回去爸爸给买好吃的。”
云汐不可避免地听到一些谈话的内容,听到这一句,突然一怔。
印象中,张沐沐的资料写她是独生的,而张琳也没有提过自己还有另一个孩子,可怎么现在张贺这说话的意思,好像他还有一个年纪尚小的孩子?
☆、结局篇⑦:云汐的手机我打不通,你们是在一起?
简短通完话的张贺,继续开车。
云汐一直面朝车窗外,鼻端有淡淡的车载香水味。
心里对刚才听到的张贺与人的通话有疑惑,可她并不打算深究,那些跟她并没有多大关系,她知道有些人的家庭关系是很复杂的,并不像外人看到的那么简单,或许张沐沐家就是这样的一个。
而最主要的让她不想继续思考是因为,不知道是不是刚才在车里等小虎停留太久,她现在觉得有些倦,很想睡觉。
想想,很快就可以到家了,她要在慕彦沉回来之前好好睡上一会儿。
车子再经过一个路口,往前的那条路,车不算多矾。
突然,车子停了下来,一直看着窗外的云汐转回头,看前方,刚好从驾驶位上的那块后视镜对上一双眼。
“突然熄火,我下去看看。”张贺说着,就推门下去了。
云汐脑袋轻轻靠着车玻璃,只感觉越来越困。
目光看着窗外的张贺,他正低头检查着车子的什么,她看着看着,不知不觉地,就慢慢合上了眼……
就眯一小会儿,稍微缓缓神,她这样想——
……
张贺站在车边,不远处,驶来了一辆黑色轿车,紧贴着他的车停下来。
张贺低头从车窗看后座的云汐,轻轻敲了敲车玻璃。
云汐没反应。
他又站了一会,才伸手拉开后座车门,一股香味儿扑鼻而来,比刚才要重一些。
他蹙着眉,伸手过去拉起云汐的手臂,架着昏睡的她,从车里出来。
后面那辆黑色轿车驾驶座上的人下来,帮着张贺把云汐弄进了那辆黑色轿车的后座上,让她躺着。
“等会把车开走。”
张贺简短交代,然后他自己上了黑色轿车的驾驶座,启动车子离开。
剩下那新来的人走到了张贺原本那辆车边,将驾驶座的车门跟后座门都打开,让车里的空气流通。
那个人在路边抽了几根烟,停留了很久,等到车里的香味儿基本没有了,才坐进驾驶座,把车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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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越来越暗,一辆黑色的轿车行驶在公路上,速度不慢。
张贺从后视镜看后座上躺着没醒来的人,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
然后,继续专心开车。
过不久,车里响起了铃声,他瞥一眼,知道是云汐身上的手机。
在路边停了车,他弯身往后伸手去拿,手机屏幕上来电显示的人是谁他并不在乎也不注意,直接就关了机,放在车前操纵台上。
继续开车,车子一路行驶,渐渐地,已经出了宁城的市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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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场
候机室里,前几天,陆司尧才在这个位置看着宁城的夜色感慨,没想到这么快又再次回来。
亲眼看着宋清雅跟自己的手下登机了,他从钱包掏出一叠钱,递给身边站着的一个很拘谨的年轻模样的女孩——
那是宋家的佣人,被他收买,从宋家宋清雅的房间拿了她的护照出来。
那个小佣人以前在宋家的时候常被宋清雅撒气,刚好那一天宋清雅让陆司尧去跟宋江成谈,被他看到了,就留意了那么一下。
拿了钱那人转身就走了,陆司尧还站在窗边,一直看着飞机开始滑行,消失在暮色中,才转身迈步往机场外走去。
既然回来了,他想再停留一会儿,发生了这件事,他想见云汐一面。
一边往外走的时候他一边握着手机拨电‘话,却无人接听,后来再拨,已经是关机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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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氏
从回到公司开始,慕彦沉连续开了两个会,终于都结束的时候,回到办公室已经是太阳落山的晚饭下班时间。
松了松领带,他想到之前没能处理的事——宋清雅。
商誉查出来是她给报社提供的爆料,他很想找她“好好谈谈”。
喝了几口茶,商誉推门进来,手里拿着文件。
慕彦沉接过来,一边签着,一边问:“知道宋清雅去了哪里了?”
“总裁,没有消息。”
慕彦沉交代的事情没能完成,商誉也为难:“平常她会去的地方都找过了,也没有消息。”
宋清雅从家门口被陆司尧的手下带走之后,她的随身物品都在了陆司尧那儿,手机当然也是关了机打不通的,可这些,慕彦沉跟商誉并不知道。
签好文件,合上笔,慕彦沉抬头看着商誉:“她总不会不回家,让人在宋家门口等着。”
“是。”商誉点头。
可是他们不知道,宋清雅还真的没有回家——确切的说,是她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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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代好了一切,慕彦沉穿上外套,要离开公司。
转头对商誉说:“你也先回去休息,有什么情况再告诉我。”
他急着回去见自己的老婆了。
突然又想到之前云汐说的,看着商誉:“你单身也好久了……还是有个人在身边好,留意看身边有合适的姑娘就试试看吧。”
商誉一怔,不知道慕彦沉怎么突然提这个,“总裁,你怎么突然——”
“没突然,我心里一直这么想的,眼看快过年了,街上人多热闹的都,你身边多个人一起多好。”
云汐说禾苗对商誉有意思,慕彦沉觉得这对商誉来说就是一个很不错的机会。
“哪有什么身边的姑娘——”说到这种问题,商誉这个大男人还是会有些不自在。
“嗯,那就要靠你自己多留意了。”慕彦沉别有深意道。
这么一说,商誉的脑海中,莫名跳出来一个人的模样,随即心中好笑,觉得自己真是瞎想,怎么可能。
两人一起从公司出来,商誉家住的离慕家不算远,所以是同路,慕彦沉的车在前面,商誉的跟着后面,各自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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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家
慕彦沉上楼,进卧室,没有看到自己想见的人,又蹙眉出来,刚好小涵路过。
“少奶奶还没有回来?”
“是的,大少爷,少奶奶还没有回来呢。”小涵点头。
慕彦沉重新走回房里,拿了手机给云汐的电‘话拨,结果是关机,眉间更蹙紧了,于是翻找通讯录,打小虎的。
那时候正在医院急诊挂点滴的小虎接到慕彦沉的电‘话一惊,赶紧说了之前发生的事。
“事情发生到现在,她应该是到家了才对。”慕彦沉听完,觉得不对劲。
原本因为闹肚子虚着的小虎精神也再度集中起来,心想可千万别出什么情况,要不然他就完了。
慕彦沉又再次问了他关于张贺的车牌号,就把电‘话挂了。
照着小虎说的,他都已经去到医院挂点滴了,云汐上了那个张贺的车,这时间里应该是已经回到家了才对,却怎么还没有到?
最重要的是,云汐的手机还打不通,这是最让他担心不安的。
给商誉打去,让他派人去找找,而他自己也重新下楼,到院子取了车,开出慕家。
沿着小虎说的那条路线,他一路找着,就找到了张琳的那一家咖啡馆。
张琳不在,店里只有店员在,谁也不清楚情况。
慕彦沉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而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第一反应以为是云汐的,看到来电的号码,陆司尧。
瞬间就失望了。
“云汐的手机我打不通,你们是在一起?”
电‘话才接起来,那头的陆司尧说话并不客套。
“我们是夫妻,不在一起才不正常。”
慕彦沉此刻心里牵挂着云汐,没心思跟陆司尧说话。
“我想见她一面,你跟她说一声,约个时间。”
即使对方是慕彦沉,陆司尧这邀约也是很直白。
“陆司尧你不是已经回英国了,还怎么见?”
慕彦沉往外走回自己的座驾,极没有耐心道,觉得陆司尧这要求莫名其妙。
“我现在在宁城,刚回来。不过,你今天这是怎么回事?”
陆司尧敏锐地感觉到了慕彦沉情绪的不一样,虽然以往两人接触也没有什么友善的时候,甚至最后一次见面时还动过手打了一场架,可今天慕彦沉这个特别明显。
“云汐不见了。”
慕彦沉吸气,这时候没心思跟任何人多讲一句,只能告知。
“……慕彦沉你跟我开什么玩笑,为了不让我见她,至于吗?”
陆司尧在那头哼笑,完全不信。
“我不会拿她任何事开玩笑。”
慕彦沉绷着下颌说完,通话果断掐掉。
上车,手握方向盘却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找,心里不安越来越扩大。
☆、结局篇⑧:你在说的,是三月份的时候被我推掉的那个案子?
宁城城郊一处偏僻的小洋楼。
楼上一个密闭的房间,窗口的窗帘没有完全拉严实,暗下来的天色中有灯光,隐隐投入室内。
躺在床上的人浓密的羽睫动了动,眼睛缓缓睁开——
映入眼帘的是昏暗的壁灯光线,完全陌生的环境,云汐蹙了眉。
头还有点疼,她第一反应,想自己此刻这是在哪里涝。
撑着起身,身子也有点重,很疲倦的感觉。
这个房间里家具摆设很简单,但是算得干净,挺新的痄。
转头看门的方向,紧闭着,窗也是关着的,没有拉紧的窗帘透着外面的灯光,四下没有什么声音。
在她茫然回想自己此刻到底身处何处的时候,门外有了脚步声,很轻。
可她察觉了,而且就在同一时刻,她心里突然有了一种认知——自己此刻的状况,不对劲。
拧门的声音,门从外推入,接着,一道高大的身影立在门口,挡住了外面欲投入的灯光,那个人背着光,完全看不清面容。
可云汐知道是谁。
早前说送她一程的人,张贺。
她睁大了眼睛,下意识地往后挪了挪,她记得自己现在是有身孕的,下意识的反应,都是想保护好肚子里的孩子,保护好自己。
门口站着的人不动,不说话,像是一座雕像,阴郁。
云汐屏着呼吸,脑中飞快思考着各种自己能使用到的防身的办法,她不知道自己面临的事什么,可她必须先有所预备。
“云医师。”
空间里响起冷冷的没有感情的声音,然后,门口的人终于迈步进来。
云汐的背已经贴着墙,她意识到,自己原本随身带着的一些东西,都已经不在自己身上了,包括手机。
“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
她尽量用平淡的语气问,藏起心中不断泛起的不安。
稍稍一反应,她大概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跟他车上的香味一定有关,要不然她不至于会昏睡到被人弄到这里来都不知道。
而这也让她更担心自己肚子里的孩子,那样的味道,会不会对孩子有影响?
昏暗的光线下,云汐望着面前的人,全身戒备。
张贺背着手,站在距她床边两步远的地方,看着她的脸。
“你真的对我一点印象都没有?”他突然这么问。
云汐一怔,想到了之前自己莫名有的那么些熟悉感,可是,她真的想不起来。
“名字?”他又说。
……名字?云汐收到他的提醒,回忆……张贺这个名字……
为什么她就是不能具体想起什么来。
突然,室内的灯光变得更亮了一些——张贺打开了另一侧的壁灯。
而他也更看清了她脸上的茫然。
“果真。”他冷笑着看着她:“大半年前,我曾经去过你们那里预约,所有要求准备的都备齐了,却被告知不接受——云医师,你真的很大牌。”
大半年前到过咨询中心预约?
云汐一怔,他这么说起,她似乎有那么点点印象又好像没有。
而这样的表情在张贺的眼里就更是恨。
“有能力的医生不是该好好为人服务?你果然像报纸上所说的那样,自私。”
他冷冷地咬牙切齿般说出的话,让云汐心里更是不安,同时在脑海继续搜寻,关于这个叫张贺的人的记忆。
经他刚才的提醒,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却又不那么确定。
“……你在说的,是三月份的时候被我推掉的那个案子?”
她试着问。
三月的时候,她曾接到一个约访,看了资料对方属于一个臆想症患者,而且情况还不轻,但那时候她因为刚好遭遇了婚变,在完成慕彦沉妹妹慕悦然的沟通工作后就推掉一切,远赴印度两个月,去进修也是去散心去了。
现在想起来,好像那个臆想症患者的名字……也是叫张贺。
张贺笑了,那张严肃的脸一旦笑起来,又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让云汐更多了一种不安。
他这是证实了她所说的是对的?
那难怪她会觉得他有点眼熟了,她终于知道自己之前为什么总觉得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张贺,却又完全记不起是什么时候了——
原来,她的这一种熟悉感,并不源于两人真的曾经有过什么接触,而是,她曾在约访资料上看到过他的照片,是因为那个,才在她心里留下了一些模糊的印象。
“你终于想起来了。”
张贺看着她:“不过,我却一直不知道你是谁……直到这一次,有人把你的身份曝光——”
“云医师,在我需要你的时候,你没有帮我,在我女儿接受你治疗的时候,却突然自杀……你说,你跟我们家,到底是有什么样的仇怨?”
这句话听得云汐很是莫名,这些都不是她想要发生的,她也只是个人,有自己的生活跟情绪,当初遭遇婚变的她确实无法集中精神给人做任何治疗,更何况是张贺资料上写的那一种重度臆想症的情况。
从专业的角度来说那是比慕浩平那种恋物癖更严重的状况,需要多次治疗,她那时候的心情确实不适合接。
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