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吹熄了这一根蜡烛,让过去都过去
“啊?”电‘话那边的负责人话还没说完,听到慕彦沉这句,一时反应不过来。
“全部取消,这次策划做准备的花费,到时候会到你们账上,就这样,我这边还有事。”
慕彦沉简洁明了地说完,直接就先挂了电‘话。
雨停了之后的天,似乎风更有些寒凉,转身,慕彦沉倚着护栏,从露台的方向往玻璃门里看,卧室中,那张大床里躺着纤瘦的身影。
其实,慕彦沉觉得自己也需要好好消化一下瑚。
消化一下这突然揭开的尘封的往事,消化一下他与她之间,突然多出来的那一道牵连。
是天意吗铄?
当年,回来探亲待了不到一周的他,却巧遇了云家的那桩入室抢劫杀人案……救下了她……
回忆又退回到半年前,他为了慕悦然的问题去了云汐的咨询中心,那时候对于商誉的推荐他还抱着怀疑的态度,毕竟,他所见到的云汐太过于年轻。
再来,慈善晚会的那一‘夜,她在众人围观之下独自站在露台外,被小‘三找上,身处那么危险的地方,神色却那么平静,其实,那时候他心里是挺惊讶的,惊讶她的淡然跟理智。
到最后,她应宋梓睿之邀进‘入慕家为他进行心理辅导治疗,他鄙夷排斥的脸色,他一次次的冷言冷语,都没有把她逼退,她似乎不为所动地,就那么依然在他面前走来走去,该做什么做什么——
咽下所有的委屈,默默付出,就是她的报答么?
想到许明山说的,那一年她到部队门口去等他,刮风下雨都在,从天亮等到天黑……
呵,真是执着的性格……
太执着,不是好事,苦了自己,还让……让别人心疼。
站在露台外,靠着护栏许久,把曾经,关于云汐的一切都好好回想了一遍,五年前的那一‘夜的,今年三月开始的……所有所有,有关她的画面,一幕幕在脑海中,像是电影一样回放。
天边的太阳没有露脸多久,就开始西沉,努力从云层中绽放着淡橘色的霞光,映照在露台上,穿着白衬衣的颀长身影,因为往事心中感慨万千。
-
晚上八点,云汐才终于醒来。
哭得太久,太用力,觉得身上的力气都被抽掉了一般,疲惫,但似乎心里又有某一个地方,变得轻松了起来。
“醒了?”
才睁开眼,她就听到这一句轻问。
抬头,那张好看的俊脸就出现在面前。
她才注意到,自己侧着身子睡着,竟然是搂着慕彦沉的腰,脸贴着的,也是他的胸膛,而他,正靠在床头,望着她。
伸手给她拨开额发,他又问:“饿不饿?”
云汐没说话,搂着他的腰,重新闭上眼睛。
这一个多星期,他们分开,彼此各自过着,现在这样安静地躺在一起,没人打扰,是多么难得。
看她不回话,慕彦沉想起了早前她胸口上的伤,有点担心,拉开些两人的距离,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你嫂子说你早上就出院了——”
说着,又伸手去摸她的额头,会不会下午下雨着了凉?
云汐摇摇头,“没有,只是想就这样安静躺着,什么都不干。”
身上确实有些不对劲,但云汐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在她给访客做治疗的时候,访客也有过这样的情况,那是身体沉积的负面能量释放后的身体接受的过程,因人而异,有的人会发烧重感冒一场,有的人则表现在别的身体部位有反应,这些,都是陈旧的负面记忆离开身体的一个过程。
相当于身体‘内下了一场暴风雨,一次动荡的洗涤。
慕彦沉听到她这么说,才稍有安心,但是,已经晚上了,云汐是上午出门的,午饭没吃,晚饭不能再不吃了。
“等会回来继续躺着,现在先起来,我们下去吃点东西,嗯?”他说着,坐起来,揽着她一起,在她发上吻了一下。
云汐就听话地跟着起来了,下来穿鞋,去浴室洗把脸。
慕彦沉倚着门框站着,在那看着她,等着她弄好了,搂着她一起下楼去。
看到两人下来了,杨嫂即刻进厨房把一直热着的鸡汤端出来,饭菜在餐桌上都摆好。
云汐不是很有胃口,慕彦沉却让她喝鸡汤,她把小碗米饭跟鸡汤拌在一起。
慕彦沉皱眉:“汤泡饭,对胃不好。”
“我想这样吃。”她望着他。
叹气,“好吧,那你慢慢吃,注意消化。”慕彦沉妥协。
看着那张依然有些苍白的小脸,他还有什么不能答应她的。
两人就这样安静地吃着饭,在餐桌上面对面坐着,慕彦沉给她夹青菜,夹她喜欢吃的牛肉。
慕彦沉悄悄看她,本来今天还安排了生日会想给她庆祝的,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好,难道,他陪着她的第一个生日,就这么过去了吗?
云汐没吃多少,饭后倒是吃了些水果,杨叔跟杨嫂几乎不见人影,总是在需要的时候才适时地出现,感觉好像这房子里只有她跟慕彦沉两人似地。
陶安在晚饭后还是打了电‘话来,云汐跟她说了几句,让她放心。
后来回房间,云汐窝在沙发里随意调着台看节目,好像也没想什么,但就是老出神。
期间慕彦沉离开去打电‘话,她没有注意,似乎去了蛮长时间,云汐只以为是他的电‘话内容比较重要,等到他再回来的时候,过来伸手牵她起来。
“来。”他牵着她走,说。
云汐疑惑跟过去,在隔壁的房间,一进去,就看到了一个点着蜡烛的蛋糕。
那蛋糕,怎么说呢——
没有奶油,没有任何的装饰,就是那么一个最原始的,烤箱烤出来的圆形模样。
如果说值得称赞的地方,大概就是那蛋糕的颜色金黄,看着,让人感觉口感应该还不错。
蛋糕上面只插着一根蜡烛,细细的蜡烛下是一个小巧的莲花形状底座。
她抬头望他。
“我们在一起那么久,一直都是你给我做吃的,做甜品……我记得我问过你,为什么那么喜欢甜食,你说因为吃甜的会心情好。”
慕彦沉转头望了眼那个蛋糕,再转回头来,认真凝着她的脸:“未来的日子还很长,往事不可抹去,亦不能重来,但我们还是要好好地过,我相信,当初你父母……他们的心思也是一样,希望你健健康康,开开心心地,所以吹熄了这一根蜡烛,让过去都过去,吃了我做的蛋糕,以后一直都要心情好——”
云汐望着他,心里暖暖的感觉流过——爸妈,你们看到没,今天,换成慕彦沉给我做蛋糕了呢~
浅浅勾唇,她问:“为什么这根蜡烛的底座是莲花?”
慕彦沉伸手抚着她素净脸颊,弯身,轻声对她说:“因为我记得你很喜欢一句话——‘一念心清净,莲花处处开’,今天以后,你的心就真的清净了,要笑得像花一样——”
云汐终是忍不住扑哧一声轻笑起来,伸手捶他的胸膛,“那句话不是这意思,你有没有文化——”
捉住她的手,紧握着,他低头吻住她的唇,那么小心翼翼,那么地郑重珍惜。
“汐,我爱你,就算没有文化,你也只得收下了……”
摇曳的烛火,蛋糕散发出的淡淡醇香,这是云汐十八岁之后,过的第一个生日,慕彦沉很低调地,要引领着她重新开启不一样的人生旅程——
*********
次日
上午,慕彦沉有事要去一趟公司,云汐就自个儿在别墅里休息。
临近中午的时候,听到外面的车声,想到是他回来了,云汐下楼去看,看到门外,跟着慕彦沉一道回来的另一个人,高高的个子,有些面熟。
走近了,慕彦沉看到云汐就站在门口,怔楞的模样,转头对身边的人笑:“有点傻,别见怪。”
那神色,满是宠溺。
云汐回神,心想竟然在外人面前说她傻?他完了!
慕彦沉身边的高个子男人看到云汐,一直笑着,云汐看到了他耳边的那个东西,突然想起来,是那一天,在市中心她追出咖啡厅还了人造耳蜗的那一位。
瞬间很是惊讶,慕彦沉跟他,认识的?
“云汐,还记得我吗?”
高个子的男人笑问。
☆、他们跟她一起,要她对往事做一个送别
望着面前的男人,云汐缓缓点个头,神色还是带着疑惑的:“记得,你是那天在市中心的咖啡馆落了东西,我追出去还的那一个……”
只是——
她转头看慕彦,期待他能做个介绍之类的,他们,原来竟然是朋友吗瑚?
慕彦沉浅笑着看她,毫不避讳地伸手搂上她的腰,对那个高个子男人说:“我们都先进去。”
杨叔过来招呼客人,杨嫂也端来茶,然后全都离开,客厅里只有他们三人在。
云汐跟慕彦沉同坐沙发的一侧,看着独自坐在对面沙发上的那个男人,依旧满心疑惑,而且,她真的觉得这个男人总给她一些似曾相识的感觉,好奇怪——
慕彦沉这时才开口,对云汐介绍:“这位,是我以前在特警部队时最好的兄弟,许明山,最近陪朋友来宁城办事,顺道看看我。”
“你不在家的这几天,明山一直住我们家里客房,方便聊天叙旧了。”
云汐一听这人竟然是慕彦沉还在部队时的战友,更是惊诧铄。
许明山那笑望着她的神色,怎么总感觉那么地意味深长?
“你好,欢迎来宁城玩,欢迎到家里做客。”云汐站起来,伸出手向许明山。
许明山也站了起来,跟她回握:“你好,我来这几天,一直没有能见到弟妹你,还问彦沉说是不是你们吵架了,可是没想到——”
“云汐,在市中心咖啡馆外那一面,已经不是我们的第一次见面了,你还记得吗?”许明山依然温和地笑着,想要唤起云汐的记忆。
云汐略为茫然地望着他:“……我们,以前有见过?”
“先坐下。”许明山说着,重新落座,云汐也跟着坐回慕彦沉身边,自然而然地,就又被他的手臂从后揽着腰,那么地亲密。
许明山将这一幕都看在眼里,心里,不得不再次感慨缘分这一个东西,真是奇妙至极。
“你还记不记得,快五年前,你千里迢迢跑到我们所在的部队要找彦沉,也不问人,傻傻地一个人站在大门口,一等就是好几天,那个时候,我曾出去见过你,还跟你说话,告诉你彦沉已经不在部队中,劝你尽早回家。”
云汐听到这个,才想起那时候的情况来——
五年前的那一‘夜,她家中遭劫,后来被救下的时候,看着那个歹徒在自己不远的地方被一枪击毙,那一幕同样惊恐的,大概是威胁终于消除,她的情绪一放松,瞬间就昏迷了过去。
后来被送到医院包扎,大概是惊吓过度再加上受伤,她一直昏睡着,但其实根本睡得并不好,梦里全是血腥的,奔跑的画面,杂乱得头痛欲裂,胸口发闷,却因为身体太过疲累没有能彻底醒来罢了。
短短昏睡几个小时之后,第二天清晨醒来,她记起的第一件事,就是不知道父母到底怎么样了。
当从医生那儿知道自己的父母都因为失血过多而无法抢救,已经离世,她仅剩的最后的力气都没有了,最后的一丁点儿希望都没有了,跌落在地板上,坐着,脑子空白,没有眼泪,不会哭,那模样,把医生护‘士都吓到了。
后来她是怎么又站了起来,腿上的伤也没管,去见了父母最后一面后,只给远在国外的哥哥云霁阳打了个电‘话,说爸妈不在了。
云霁阳当时很是震惊,立刻就说要回来,但却不是说走就能走的,他远在国外,就算是飞机飞回也要快一天。
云汐却不想再等,她想让父母早点入土为安,好好安息,因为,她觉得父母死去的方式,太惨了。
“我想先把爸妈的后事办了,你回来,来上香吧,要不然他们这样躺着,我不忍心。”
这是云汐对云霁阳说的话,语调平静,没有悲伤,也让云霁阳觉得,一‘夜之间,云汐就变了一个样,变了一个人。
“你一个人,可以吗?”
当时,云霁阳问,他的妹妹,才十八岁,原本在家中像是公主一样地过着,从来就没有什么烦恼。
“他们在我面前渐渐失去生命的时候,我也是一个人在场,就那样看着……现在一个人,又有什么不可以。”
这是当时云汐回答云霁阳的话,那么地平静,但是又让人感觉藏着那么深的悲伤。
云霁阳只能表示了同意,然后买最早的航班回来,而云汐,则独自一个人在宁城料理了父母的后事。
云霁阳回来,在宁城待了两周,该处理的事情处理掉,就要出国。
他想让云汐一起去,留她一个人在宁城,他不放心。
云汐却说要留下,还有些事情没有办,云霁阳国外还有课业,不能提留太久,嘱咐了云汐很多话后,先行回了美国。
就是在哥哥云霁阳走了之后,云汐一个人,把家里整理好,本来刚上的大学,也退了学不再去了,她突然觉得自己人生没有方向,不知道要怎么继续生活,不知道为了什么而生活下去。
这些,在云霁阳在的时候,她从没有说过。
那是云汐最消沉最无助的一个时期,守着那一所房子,天天都在噩梦里醒来,醒来之后什么都不干,有时候甚至都忘了需要吃东西。
一直过了很久,她突然有了个念头,开始去打听,出事那一晚,救了她的那个男人的消息。
距离事发,已经过了一个多月了,那一‘夜之后,她就没有见过那个救了她的男人,她不知道任何关于他的信息,只能到宁城的警局问。
警局的人对于慕彦沉的情况也没有多说,只告知了她,慕彦沉是北方一个城市的武警特警队队员,那个时候,应该是回来探亲才巧遇她家的事情,伤好后就回到部队去了。
云汐突然很执着地,想要见到那一个男人,说谢谢,好像都不够,也不是,只是,她就是想要再见见他,陪着她度过了那一个恶梦般的夜晚的他。
千里迢迢去到那个北方城市,那是云汐长那么大第一次去那儿,即使才是秋天,也比南方气温冷很多。
她打听到了那个特警部队的所在,在附近的酒店住下,天天都去等,也没有想着问人。
那个时候的她,应该说是家里出事之后一直恍惚的状态,脑子都没有办法好好思考,也不敢多去思考,因为好像,脑子一转,就会带着她回到那一‘夜。
她是还处在那种状态中还回不过神的,所以,路过的人看她,没有神情,那么安静,站在大树下,简直像是一座雕塑。
她以为,她这样等,总会能见到自己想要见到的人,她其实不是很记得清那个人的样子,但是她相信,当他出现在她的视线里,她一定能够第一眼就认出来。
可是——
等到的,是一个陌生的高个子男人,自称是慕彦沉战友的男人,告知说慕彦沉已经不在部队里,回家去了。
……
……
从往事中回神,云汐望着面前的许明山,终于是记起了他。
她轻勾唇角,说:“记起来了,你是那时候来劝我离开的那个人。”
许明山点点头,有些感慨,一时也不知道能说点什么,怕说多了,勾起别人伤心的往事。
云汐转头看身边的慕彦沉:“所以,是他这次来,刚巧告诉你,你才知道的?”
难怪她说,慕彦沉怎么突然就会知道了当年的事情,但是昨天太累,她一直还没有机会细问过他。
“是,你一直不说,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