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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干净还要花很多时间,好浪费……”
“捡回去做什么?直接吃掉不就好了。”这时,范聪美随口答了一句。
那苦无良策的柏玮仁听了这话,却抬起头来看着她。
“看什么看!”她皱眉。
柏玮仁没说话,再把视线调回蛋糕上,突然抓了一块掉在盒子里的蛋糕塞到嘴里。
“你……”不会吧,她只是随便讲讲,他却真的在路上吃起来了!
“妳也一起来吧,蛋糕摔成这样妳也有份,一起解决比较快。”
“我……”看看马路两端都没人,范聪美心里挣扎着,所以站在原地并没有动。
“这一块干净的,拿去。”从盒子里拿了一块鲜奶油很多的部分递给范聪美,“快吃吧,吃了这一块回家不要吃晚餐就好了。”
“呃……”
“快吃啦,还要送蛋糕耶!”
“喔!”软软白白的鲜奶油蛋糕实在太诱惑人了,比较起来,那怕胖的矜持也就不算什么了。
拿过蛋糕,吃到嘴里,因为好吃,范聪美的唇角忍不住上扬。
“好吃吧!我家做的蛋糕绝对品质保证,所以不把它吃掉就是对不起它。”
“唔,也是。”范聪美猛点头称是。
吃着吃着,她的脑子里不禁浮现一个画面。他和她,在很久以前好像也有这样一起吃过东西,而且还同样吃着鲜奶油!
想起七年前的那一次,范聪美忍俊不住,竟是噗哧一声。
“笑什么?”柏玮仁问她笑什么,自己却早已笑开了。
“还记不记得,你小时候有一次骗了一个女生去帮你做工,最后你还因为把巧克力奶油做成大便所以被你阿公打?”她一边吃着蛋糕一边笑。
“有吗?”
“有啊,而且你鬼叫的声音大到连隔壁那条街都听得到!阿公──那不是我弄的!不是我啦!呜呜呜……”
嘻嘻!那时候听到他哭得死去活来,她心底居然有着莫名的快感。一个才八岁的女孩竟有这种幸灾乐祸的想法,会不会太可怕了?
“是这样吗?”
“你都忘了吗?不会吧!那一天你还说你想要变成什么了不起的蛋糕师傅啊……”
范聪美开始说起柏玮仁当时的糗事,她说得兴致勃勃,还笑声连连,几乎要忘了摔车打翻蛋糕的倒霉事,还有前无人烟、后有荒坟的毛骨悚然。
而一旁的柏玮仁呢,除了努力看她大笑和口沫横飞地说话之外,心里不免有点惊喜。
原来,她并没有忘记小时候的事情,甚至记得比他清楚!
其实从那一天起,他便已经对这个有点恶劣的女生念念不忘,一是因为他晓得她陷害他,二是因为她挺聪明而且还有点古怪。
虽然之后不管是在学校或是在店里,他和她之间总有着一段距离,但是他始终注意着她,理由不是因为她有三只手、五条腿还是长得比一般人圆,而是因为她的特殊。
也许最早初初懂事的他也曾想过要报复这个狡诈的女生,不过随着时间过去,那种属于儿时的恩怨也就消失了。
现在,他只觉得这个圆呼呼的女生有点可爱。奸得可爱!
“聪……嗯,妳不是有事要告诉我吗?现在可以说了。”柏玮仁一边问,一边从卡其裤的口袋里掏出卫生纸,还递一张给范聪美。
咽下嘴里的蛋糕,接过卫生纸把手擦干净,范聪美从口袋里拿出信,递给他。
“这个是?”柏玮仁看着手上那封折成心型的信?
顿时,柏玮仁的肾上腺分泌加快。他两眼晶亮地看着那擦过手,却又再伸手捞食物的人。
吃完最后一块干净的蛋糕,范聪美说:“解决了!还有,那个不是我写的,我不会写那种东西。”
第四章
如果那一天晚上和柏玮仁在路边吃蛋糕算得上是快乐的话,那么,从那之后的数个月,她便没有再快乐过。
时间过得飞快,因为一些原因导致保送甄试考差,所以范聪美不得不参加七月的联招,只是原本以为联招考得还不错的她,却在接到成绩单时,傻了眼。
那种分数,怎么见人?她可是资优班的学生呀,却考成这样?
或许是人缘太好,又或许是在班上树敌太多,一考完试,一些平常不是很聊得来的同学也纷纷打电话来关心。
“聪美,考得怎么样?妳一定可以上A女,其实保甄没上也不是很严重……”
“聪美,是我啦!我的分数可以上B女喔,妳呢?可以上A女吧?要不然B女其实也不错。”
“聪美吗?我是老师,成绩单收到了吧?考几分?”是老师,没办法像应付同学那样,用一句“不知道”打发,只好据实以告。“这样啊,嗯……这个分数应该是可以填到某中或某女,不过我认为以妳平常的成绩应该不只考这样,妳要不要试试明年再来?”
考得怎么样?不只考这样?A女?B女?明年再来?
这时候不管是真关心还是假问候,对她来说都像恶梦一样恐怖,因为在这之前,她根本没想到会有考差的一天,更何况要她明年再来?
受不了了,她终于把成绩单丢进了垃圾桶,整个人躲进棉被里大哭一场。
如果这个时候有人可以听她说说考差了的原因,或许她就不会这么难过了。
只是原因满天飞,她该归咎哪一个?
考不好,是因为她最好的朋友离开了她,所以让她读书不专心?
考这么差,是因为最后冲刺的那几个月她病了,德国麻疹、肠胃炎、结膜炎都来凑热闹!
考坏了,是因为她国三下学期全是在父母的吵架声中度过的?
不过可悲的还在后头,爸妈偏偏选在她这个惨遭“滑铁庐”的考生最需要安慰的时候,吵着要离婚!
“离婚”,好可怕的一个名词,虽然爸妈感情老早就不好,但是她却怎么也料想不到这种事情会发生在她身上。
好吧,想一想,关于考试,那就痛下决心卷土重来,但是当想跟爸妈商量补习的事时,竟被一句“现在没空,等一下再说。”给挡了回来。
房外的吵架声依旧,掀开棉被,范聪美坐在床边发呆,她痴呆的眼神无意间瞄到一份躺在地上的旧报纸,她看着上面的一篇社会新闻。
国中生上吊自杀,疑似课业压力过重,平常有家庭问题,双亲不睦……忧郁、烦躁……困扰无处宣泄……
这个走投无路的情况,怎么跟她这么像?但是“自杀”这回事,她想都没想过。
念头一转,她穿上鞋子,出了家门。依照惯例,她又来到了“华冠西点面包”的门口,不想站在马路对面,所以她直接朝玻璃橱窗走去。
由于时间已经不早,所以柜子上显得有点空,而杵在玻璃橱窗前的她为了把剩下的糕点看得更清楚,所以选择走进店里。
“铃铃!”她推门,头顶上的铜铃跟着响了。
“咦?是妳啊!”今天是柏玮仁站柜枱,他停下为面包套塑胶袋的动作。
自从那一天晚上在路边吃蛋糕之后,范聪美的心结似乎都已经化解,起码她不再刻意避着他,而且还恢复了到店前面溜达却不买东西的习惯。有时来店里,她偶尔会跟他说上几句话,甚至还会跟他讨论有关蛋糕烘焙的问题。
站到冷藏柜前,范聪美默默地盯着里面大大小小的各式蛋糕。
一会儿,她回到柏伟仁面前。
“我要买蛋糕。”不知道什么原因,她这次居然在这么近的距离下和他两眼相望,以前总是用瞄的、瞪的,要不就是连看一眼都懒。
这次看着他,她不但发现他又比之前长高了不少,而且连脸上的痘痘……也好像少了很多,这样的他看起来比以前……干净、舒服多了。
“妳要买蛋糕?”柏玮仁有点意外。
“对,两百块可以买多大的?”她身上只带了这些钱。
“四寸的,不过不知道还有没有。”他走到冷藏柜前看了一下,“嗯……四寸的没有了,不过还有一个方形的水果圣代,妳要吗?”
“上面有鲜奶油吗?”
“当然有,还有奇异果、水蜜桃和樱桃。”柏玮仁把水果圣代从冷藏柜里拿出来,摆到柜枱上。
范聪美低头闻闻那蛋糕散发出来的香凉味道。
“很香吧,今天中午刚出炉的,而且……是我做的。”虽然只有简单的花样,不过他还是很得意的。
他做的?“那……你今天心情好吗?”她突然蹦出一句。
“我喔,好得不得了!”她居然关心起他了?他笑着回答。
看着他白森森的牙齿,不用想也知道他心情应该不错。“那我要这个水果圣代。”
“聪明!选我做的就没错,我阿公老花眼越来越严重,挤的奶油花都快比不上我了,我还怀疑他是不是有色盲,常常把红色和绿色的水果搞错,还有,他……”
一边把圣代装盒,一边开玩笑地说着老人的糗事。柏玮仁一直到把范聪美送出门,都没察觉到她的心情变化。
而提着水果圣代走出面包店,原本还抑郁着的范聪美,竟出乎意料地笑了。不到两百块,买了他的好心情,希望吃了他做的蛋糕,心情会更好!
☆☆☆
五个月后
范聪美选择就读H高中。
虽然H中给人的印象比不上那些名列全国前几志愿的学校,升大学的“战绩”也相形见绌,但是真正进入H中的人,却能轻易感受到它活泼的气息。
刚上完体育课,范聪美和同班的女同学走进福利社。
“聪美,妳为什么想读这间学校呀?妳不是某国中资优班的学生吗?”
“H中没什么不好。”这个问题,从她进入这个学校一个月以来,已经有很多人问过了,不过她都只有一个答案。
“可是妳的分数起码可以填到某中或某女耶!像我就是想填某女填不中才来H中的。”
“妳认为这里不好吗?”聪美从冰箱里拿出喜欢喝的果菜汁,然后到收银枱排队。
“我是觉得没什么不好,可是我那一票亲戚就不是这样了。每次来我家,他们都很喜欢在我爸妈面前拿我跟别人比,说什么谁家的儿子现在读哪里,以后一定考得上哪里,哪一家的女儿怎么样,以后一定很有成就。我每次听到这个,都很想一拳揍到那个亲戚脸上。”
“那妳揍了吗?”
“开玩笑,我怎么敢!”
“不揍他,他怎么会了解考生心中的痛,最好加踹一脚,算我的。”
“嗯……说的也是,哈哈哈!”
福利社人很多,为了节省时间,范聪美想先把钱准备好,不过因为她似乎比刚开学时胖一点,所以沉在口袋底的零钱变得有点难拿。
“没带钱吗?”女同学问。
“有,不过这件裤子的口袋有点深。”把果汁先递给同学,她腾出两只手来找零钱。
“会吗?我的就很好拿。”
瘦的人永远不了解胖的人的悲哀和麻烦,虽然眼前是无心话一句,却让想瘦却瘦不下来,反而愈来愈胖的范聪美听得不舒服。
不过,幸好她已经习惯了。
“找到了。”虽然有点慢,不过钱还是拿出来了。
手里握着一个十块和五个一块,她转过头想跟同学拿回自己的饮料,但是不知道对方在发什么呆,竟然手一抬刚好打中她拿着钱的手。
铿!铿!幸亏她手掌捏得快,只掉了两枚硬币。
“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女同学夸张地大叫。
“没关系,那妳先付钱好了,也顺便帮我付,我等一下再给妳。”看着地面,在一堆人脚之中,她先找到了一块钱。
“喔!好……”不知道在紧张什么,拿过范聪美的果汁,女同学急忙转过身面对收银枱。
而弯腰找钱的范聪美,又在人脚之中看了好一会,最后才在一只穿着NIKE球鞋的脚旁看到她的一块钱。
她本来想蹲下捡起来,但是球鞋的主人快她一步。
“妳的!”原来NIKE球鞋的主人正是柏玮仁,他帮范聪美捡起了一块钱。
现在站在她面前,他已经足足高过她十五公分有余。
而抬头看着柏玮仁,范聪美的心却莫名地缩了缩,那紧缩牵动了神经,传达到她的嘴边,让她唇角也跟着抽搐了两下。
“呃……谢谢。”她接过硬币的手,还不受控制地微颤。
“妳……”
“喂!快点!等一下还要去斗牛咧!”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柏玮仁的同学猴臂一揽,就把人往里面带,而且还叽咕叽咕地对着柏玮仁讲了悄悄话,“你干嘛跟母猪队的讲话?不怕被你的爱慕者看到喔?”
母猪队?她什么时候变成母猪队了?
那位男同学的悄悄话,音量大到周围的人都听得到,当然也包括了范聪美。
以前,她虽然也被人以异样的眼光看过,不过因为成绩优异,而且长相还算清秀,所以从来没被取过什么外号。
或许是到了H中之后少了“资优班”的光环,所以她已经变得“平民化”,不再具有优势。不过这些她都可以视而不见,眼前唯一让她不喜欢的却是这个绰号。
“聪美,我已经付完钱了,可以走了。”
杵在原地,范聪美的视线却一直不离那两个勾肩搭背的男生;也因为她的目不转睛,所以那偶尔回过头来的猴臂同学,不禁觉得怪异。
是以,他忍不住又对柏玮仁窃窃私语,还窃笑连连,直到范聪美朝着他们走过来。
“做……做什么?”人到了他面前,猴臂同学本能地往后退了点。
怪了,他堂堂一个一百七十七公分的男生,居然会觉得这个女生有点恐怖。
可能是因为范聪美看着他的眼神很严肃,也可能是因为他自觉做了亏心事,但是按理来说,似乎都不该紧张的。
而站在两个近一百八的男生面前,范聪美的个头显得矮了点,不过她却是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
现在她只想对这个人讲句话,“有没有人教过你,背后说别人闲话很没礼貌?”
“啊?”
“肯定没有。那有没有人告诉过你,每一种物种都有他存在的价值,包括猪,包括我,也包括你。”范聪美下巴抬起,两眼直视那名男同学。
“什……什么意思?”
“意思是,猪肉是拿来吃的,我不是拿来笑的,而你……”
“我?”音调提高八度,“嘿,我当然是……”本来想接话,但毕竟不是人人反应快,那男同学不小心话就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不知道自己‘有什么用’,是人之常情。”范聪美话接得快,拐了弯就骂。
“喂!妳……妳的意思是说我没用啰?”
“这是你自己说的。”
“妳?可恶!妳以为妳很行是不是?妳这个死肥……”
“哈哈!”听到这里,一旁的柏玮仁再也忍不住笑出声,只是他这笑声似乎出现得不是时候。
范聪美转而瞪住他,“既然用途不同,猪没碍到你们,我也没碍到你们,你们干嘛拿我跟猪说闲话!”
他们?“喂,聪……”
柏玮仁来不及叫住范聪美,她人已经走了出去,留下他和那个被范聪美的说词堵得无言以对的同学,像两根柱子似地杵在原地。
而范聪美和她同学则走出福利社,趁着下一堂的自习课一起上图书馆。
“聪美,妳刚刚要吓死我喔,看起来好像要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