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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指琴魔续集-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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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端木红也叹了一口气,道:“赫老前辈只当烈火祖师,也是成名多年的人物,却不料他竟会做出这样的无耻之事来!”
  吕麟低头不语,心中慨愤莫名,端木红又向前走出了一步,柔声道:“吕公子,你不要再伤感了!”
  吕麟茫然抬起头来,道:“我怎能不难过﹖”
  端木红转过身去,擦了擦泪水,又回过头来,向巳麟嫣然一笑,道:“吕公子,你有什么可以难过的﹖烈火祖师要害我们,不过是为了挣得一个千秋美名,他得了火羽箭之后,当然会去对付六指琴魔,我们虽死,心中岂非也可坦然﹖”
  吕麟苦笑了一下,道:“当真如此,倒还可以说得过去。”
  端木红握住了吕麟的双手,道:“吕公子,再说那块大铁板,如此之重,我们在上,想要将它提起,尚且提不动,何况如今被它压在下面,当然是出不去的了,生死有命,又何必愁眉苦脸,不在死前快乐,再等什么时候﹖”
  她一面说,一面俏脸已然飞红,吕麟心想,端木红所说,倒也不无道理,可是如果自己是和谭月华一齐被生葬在此的话,倒还可以死而无憾,只惜谭月华在魔宫一会之后,又自不知去向。自己如今,却是和端木红在一起。他想了一想,不禁长叹一声,道:“端木姑娘,这一点我实是再难做到!”
  端木红抬起头来,幽幽地道:“吕公子,我虽然不想死,但是我能够在死前,和你在一起,我便心满意足了,你……既然不愿意,难道你……一点也不知道我的心意么﹖”
  吕麟叹了一口气,道:“端木姑娘,你的心意我自然知道!”
  端木红握住他的手,更用力些道:“吕公子那么你……你一点也不爱我!”
  吕麟望着她半晌,道:“端木姑娘,当日青云岭西天峰上所发生的事,你也曾在场,我的心意,你也应该知道的啊!”
  端木红眼圈一红,落下两颗晶莹的泪珠来,哽咽道:“吕公子,我早就知你爱的是谭姑娘,我也曾自己对自己说过千百次,他不会爱你的,你不必痴心枉想了。但是吕公子,当我们两人,伤重被放在一张床上时,你醒来后,为什么……对我如此!”
  这件事,吕麟在一发生之后,便知道会因误会,而生出无数事来的。
  但是当时,他却一直没有机会去解释,如今事已至此,他心想再不解释,只怕永远没有解释的机会了,因此,他叹了一口气,道:“端木姑娘,那原是我的不好,我不该……”
  吕麟才讲到此处,端木红便道:“吕公子,我并没有怪你啊!”
  吕麟急道:“端木姑娘,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当时我才一醒过来,不知是你,还只当是谭姑娘在我的身边!”
  吕麟的话,未曾讲完,端木红的脸色,便“刷”地一变,变得比纸还白。
  只见她踉跄地向后,退出了几步,嘴唇颤动,好一会讲不出话来,半晌才道:“如此说来,我……竟一直在痴心枉想了!”
  吕麟想不出该用什么话来回答她,只是道:“端木姑娘,我……”
  端木红摇了摇手,两行情泪,已然顺颊而下,突然背过身去呜咽道:“吕公子,你……为人……也太残忍一点了!”
  吕麟听得端木红指责自己为人“残忍”,他心中不禁愕然。
  接着,又听得端木红道:“反正我们两人,再也离不开此处,一定要死在这里,就算你当初,真是认错了人,又何必照实说来,令我肝肠寸断,令我死前,想快乐一点,也在所不能!”
  端木红的那句话,讲来凄婉动人,到了极点,吕麟听了,心中也为之恻然。
  当时,在魔宫中的时候,吕麟也好几次想要和端木红解释这件事的,他当时欲言又止,便是因为怕端木红伤心的缘故。
  他此际,只当讲了出来,端木红便会死了这条心,却不料反令得她格外伤心!
  吕麟呆了一会,望了望压住自己的那块铁板,足尖一点,人便向上,掠起了两丈,翻手一掌,便向那块铁板,击了上去。
  只听得“砰”地一声巨响,在石室之中,来回震荡不已,吕麟的掌心,好不疼痛,但是那块铁板,却一丝未动!
  端木红听得响声,抬起头来观看,吕麟在身形下堕之际,恰好也向她望了过来。两人四目交投,吕麟只觉得她眼中神色的怨幽,简直难以形容。
  剎那之间,电闪也似,吕麟的心头,闪过了一个念头。
  他想到,在这个墓穴之中,当然无法出去,就算自己猛力击向铁板,发出声响的话,那墓穴在这样的一个峰顶,有谁能听得到响声﹖
  自己和端木红两人,要死在这个墓穴之中,已是事实,何必再令端木红伤心﹖他心念电转,已然打定了主意,身子一落下来,便道:“端木姑娘,我当时确是如此,难道你反倒希望你所爱的人,来说谎骗你么!”
  端木红凄然一笑,道:“世上没有一个女子,会希望自己所爱的人来欺骗自己的。”
  吕麟道:“这就是了,那为同我讲了实话,你反倒说我残忍﹖”
  端木红道:“吕公子,你明明不爱我,令我快乐一点也不肯,不是太残忍了么!”
  吕麟一见自己,根本没有可能出此墓穴之后,心中便已然打定了主意,反正自己和端木红两人,都难免一死,又何必令得端木红含恨而死呢!
  因此,端木红话才一讲完,他便一笑,道:“端木姑娘,谁和你说我不爱你!”
  端木红猛地一震,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吕麟的那句话,在她听来,无异是世上最美妙的声音!她呆了半晌,眼中泪水,如断线珍珠也似,跌了下来,但她却并不是因为悲伤而流泪,而是因为太高兴了,太激动了,所以才流下泪来的!
  好一会,她才用一种异乎寻常的声音,颤声道:“那么说,你……也爱我﹖”
  吕麟略略地闭上眼睛,他眼前像是泛起了谭月华俏丽的脸庞,他又像听得谭月华在问自己:你真的爱端木红!
  他心中的回答来得又快,又简单,那是干脆地一个“不”字。
  但是,他口中却道:“是的!”
  端木红猛地踏前两步,道:“吕公子,那……那你愿意和我做终生的伴侣么﹖”吕麟举目向石室望了一望,心想,所谓“终生伴侣”,也就是在这个墓穴之中,十天八天的事了,答应她又有何妨!
  因此,他又肯定地道:“愿意!”
  端木红欢呼了一声,整个身子,软柔无力地向吕麟靠来,吕麟轻轻地扶住了她的肩头,端木红将头埋在吕麟的怀中,好一会,才抬起头来,道:“吕公子,你不是在哄我吧!”
  吕麟一生,未曾作过违心之言,但此际他为了令得端木红不致带着极大的怨恨而死,略一思索,便决定哄她下去,道:“我骗你作甚!”
  端木红似还不信,道:“吕公子,那么,你不再爱谭姑娘了么﹖”
  一提起谭月华来,吕麟又不禁心痛如绞,好一阵难过,这才道:“我爱她又有什么用!她……只是恨我!”
  这两句话,实是出自肺腑,讲来更是真挚无比,端木红嫣然一笑,将脸庞贴在吕麟宽实的胸口,道:“我如今是世上最幸福的人了!”
  吕麟一笑,道:“你我两人,皆要生葬在此,你还觉得幸福么!”
  端木红正色道:“只要和你在一起,我绝不会觉得不幸福的,你……你可知道,我在西天峰上,一见到你,便禁不住心跳么!”
  端木红俏言软语,颊飞红霞,吐气如兰,吕麟不禁心头怦然而动,但是他立即想起,自己此际,只不过是为了不要使端木红伤心,却万万不可因此生情,否则,怎对得起谭月华!
  因此,他竭力克制自己的心情,道:“我一点也不知,当真可以说是大傻瓜了!”
  端木红“格格”娇笑起来,不一会,又离开了吕麟,在墓中翩翩起舞,舞姿轻盈美妙,再加上她脸上甜密无比的笑容,实是美到了极点,可见她心中,实在是十分快乐。
  吕麟望了她一会,道:“端木姑娘!”
  端木红突然闪身前来,一伸手,遮住了吕麟的口,道:“我不准你这样叫我!”
  吕麟道:“那我叫你什么!”
  端木红道:“你今年几岁了!”
  吕麟道:“十八岁了。”
  端木红一笑,道:“我大你两岁,你该叫我什么﹖”
  吕麟俯耳低声,道:“红姐姐!”
  端木红飞红了脸,道:“这才是哩﹖”
  吕麟见她如此高兴,心中倒也十分安慰,忙道:“红姐姐,那我们先将铜棺之盖,台上了再说可好!”
  端木红道:“对,火羽箭既已不在,岂可令得赫夫人暴尸太久!”
  两人一齐抬住了棺盖,正待合了上去时,端木红眠光,向棺中一瞥间,忽然又看到了一件值得注意的物事,忙道:“麟弟,且慢!”
  吕麟奇道:“还等什么﹖”
  端木红向铜棺呶了呶嘴,道:“你看,赫夫人的尸身之下,像是压着什么硬物似的﹖”
  吕麟定睛看时,只见那幅红被之下,在近脚际之处,果然像是有什么硬物,微微凸起一样。
  吕麟一见这等情形,心中也为之一动,忙道:“咱们且掀起红被来看一看!”两人忙又将棺盖,放到了地上,掀起红被来一看,只见赫夫人的身子,直挺挺地躺着,穿着得极是整齐,而在她的足旁,却有着两个,圆锥形的物事。
  那两个圆锥形的物事,也是黄铜铸成的,高约有半尺,紧竖在铜棺的底上。
  吕麟看了一看,不禁失望道:“那一定是放射暗器的机括了。”
  端木红却摇头道:“不对,放射暗器的机关,是在棺壁上……”她一面说,一面向棺壁上,指了一指,果然,有不少小孔在,想是会从小孔之中,放出极细,极难防备的暗器。
  然则,那两个圆锥形的物事,又有什么用处﹖吕麟想了一想,便伸手向那物事抓去,提了一提,却提之不动,左右一转间,竟然能够转动,只听得一阵轧轧响处,那具铜棺,竟向旁移了开来!
  端木红一声欢啸,两人一齐看时,只见铜棺移开,下面露出一个黑沉沉的洞来,端木红立即抖出赫熹所赠的“闪电神梭”,借着梭上所发,银白色的光芒,向下看去,只见下面,也是同样大小的一间石室,石室之中,也停着一具铜棺,一切和他们存身的那閰石室,完全一样,只不过在铜棺之旁,多了一个人,那人也不知已然死了多少年,早已成了一副骨石,但是他身上的衣服,却还颇是完整。
  吕麟和端木红两人,不由得相顾愕然,这里,乃是赫夫人的墓穴,如何却会出现了两具铜棺,下面一具铜棺之中,又是葬的什么人!
  他们只感到事情,实是诧异到了极点。端木红上下望了一会,心中猛地一动,一翻身,伸指在赫夫人的面上,疾弹而出!
  吕麟骂道:“红姐姐,不要扰及赫夫人﹖”
  可是,他一言未毕,端木红那一指,早已然弹了上去,只听得“拍”地一声,像是弹中了一块木头一样!一时之间,两人心中,已然尽皆明白,一齐欢呼一声,端木红道:“下面那具铜棺,才真正葬的是赫夫人,这一个是木头雕出的!”
  吕麟忙道:“不错,那火羽箭,也一定是在下面的那具铜棺之中!”
  他在开始讲的时候,还是满面喜容,但是话一讲完,面上便立即罩上了一层极是黯淡的神色,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端木红奇道:“麟弟,火羽箭未被人盗走,你正应该高兴才是,同以垂头丧气﹖”
  吕麟叹道:“我此际,宁愿火羽箭早已被人盗走,而烈火祖师已然知道了它的下落,而不愿火羽箭尚在此石墓之中!”
  端木红大眼珠转了几转,道:“我明白了,麟弟,你可是因为火羽箭若是在此,和我们一样,出不了世,一样对六指琴魔,无可奈何么﹖”
  吕麟道:“不错。”
  端木红立即道:“麟弟,我们难道就真的不能出这个石墓了么﹖”
  端木红这一问,倒令得吕麟心中怦然而动,心中也自问了一句,暗道:“是啊,我们难道当真出不了这个石墓了么﹖吕麟啊吕麟,你一生之中,遭遇了多少苦危,皆能凭着不折不挠,渡了过去,难道当真甘心,死在这个石墓之中么﹖”
  他顿了一顿,眼中闪出了具有坚强信心的光芒,道:“我们先跃下去看一看再说!”
  端木红道:“好!”两人身形微飘,便已然到了下面的那一间石室:一齐俯身,去看那副枯骨时,只见枯骨的头骨上,钉着三枚,长约五寸,黑光闪闪的长针!
  那三枚长针,入骨足有寸许,可知长针在射出之际,力道是何等劲疾!
  那人的衣着,也不十分华丽,只是一件黑布长袍,在他的手骨之旁,还留着一柄单刀,那柄刀,因为年数久远,早已成了一片锈铁,只不过略具刀形而已。
  吕麟将那枯骨之上的衣服,翻了一翱,更是应手而败,但是却可以看出,那件衣服,十分完整,衣襟并未被撕去一幅。
  吕麟看视了一会,便和端木红两人,合力将棺盖,抬了开去,满怀希望,向铜棺之内看去,可是一看之下,却又大失所望。
  只见铜棺之中,躺着一个白发如银的老妇人,和上面的那具铜棺所见的一模一样,但是他们既然知道了上面棺中,乃是一个假人,细细一辨间,可以辨出,这具铜棺之内,装的是真人。
  但是,在尸身旁边,丝被之上,却也只留下了七道痕迹,并没有火羽箭。
  而在应该是放火羽箭的地方,却留着一张白纸,纸上写着两行字,道:“老赫,老赫,昔年你辱我,如今我辱你,七枝火羽箭,权作开棺礼,如其不服气,不妨见高低。”下面并没有具名。
  那几行字,也是以炭灰写出的,浓淡不当,一定是因为进石墓之人,未带笔墨的缘故。
  吕麟一见那几行字,便自呆了半晌,心中暗道:“这字迹好熟悉啊!”可是他虽深深思索,一时之间,却又想不起是曾在什么地方,见过这样的字迹来。
  端木红见他双眉深锁,便柔声道:“麟弟,你在想什么﹖”
  吕麟道:“我觉得那纸上的字迹,看来熟悉无比,像是在哪里见过的一样!”
  端木红向那具枯骨一指,道:“这纸头,当然是那人留下的了!”
  吕麟摇了摇头,道:“我看不然,那人一定是存心来盗墓的,但却中了暗器埋伏而死,他一死,上面墓石,当然凌乱不堪,那取火羽箭之人,我深信一定是无意中撞进来,取走了火羽箭的,听他的口气,像是当年曾败在赫老前辈手下,因而想前来报仇的,能与赫老前辈一见高下的,当然不会是盗墓之徒,他离开之后,还将墓石堆好,只当赫老前辈定会发现,前去找他算账,怎知赫老前辈,四海瓢游,竟然是多年未来,是以这件事,也就始终未为人知!”
  吕麟一口气讲完,端木红道:“你说得很有道理,但是那纸上的字迹,你看来怎会熟悉呢!”
  吕麟双眉紧蹙,道:“我也因此奇怪,如果是熟人的话,断无我不知他有火羽箭之理,如果是生人的话,我也不应该看那字迹,如此熟眼,而是我确是曾见过这样瘦斜俐落,刚劲无比的字迹!”
  端木红见他想得辛苦,连忙笑道:“麟弟,如今何必想他,等我们设法,出了此处再想吧!”
  吕麟一想,此际就算想出来了,也是无用,当前唯一要务,确是出了这里再说。可是,这石穴虽有上下两层,但是一望而知,除了那铁板以外,别无通途,又怎能出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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