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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严一听展风驰肯接受委托,便立即答应道:“请展英雄开出价码!孩子就寄养在老朽这里……你如有不测,老朽就当孩子是亲生般教养!”
展风驰神情冷漠道:“杀此二人必须面临火铣的风险,就索价五千两黄余吧!孩子我自会照顾,若留置于雷门当人质,更会让我分心的!”
雷严老脸一红道:“展英雄误会了!老朽留置孩子是出于一片善意,你若坚持当然不会勉强。老朽还可以派几名高手协助,以防不测!”
展风驰严正拒绝道:“展某一向独来独往!若有外人协助反而会露出破绽,如果你命人暗中跟踪,教我遇见了必杀无赦!”
雷严笑得十分尴尬道:“一切听展英雄的吩咐就是了!这件采购案侯爷已经催急了,期限一个月够吗?可是也不能再拖了!”话毕,便从袖中取出一叠银票奉上。
展风驰收下银票,便抱起小恨,从孩子的手中把那支短铣样本放置桌面,道:“时间是足够了。请把两名叛徒的名字、长相及生活习惯告知,到时候你们就会听到好消息。”
周斌笑吟吟地拿取木制样本短铣,送给小恨讨好道:“乖孩子,拿著当玩具,但可别去吓唬人喽!”
小恨以企盼的眼神望著展风驰,等其点头许可,便雀跃不已地拿著把玩,展风驰抱著小恨坐上童车,由雷严和周斌陪著一路相送,并将那名叛徒的容貌及生活习惯详告,直送到门口为止。
周斌望著展风驰推车远去的背影,摇摇头叹道:“义父!五千两黄金您一次就付清,不伯姓展的吞了而下办事?或者他查出了事实真相而反悔……咱们岂不是落个赔了夫人又折兵?”
雷严抚髯哼声不快道:“他敢?任其武功再高、本事再大,也逃不过你”火器营“的那批神射手围杀。
你派几个密探远远地监视著,只要不被姓展的发现就行了,等他完成任务,再派神射手狙击,杀之灭口!“
语音甫毕,两人得意地相视放声大笑。
“荆州”是江汉平原占城,相传始建于三国时代,城垣长约九公里,高约九丈,厚约十丈,城外有护城河如玉带环绫,固若金汤。
“通宝钱庄”位于繁华市集,光是气派的朱红门面,就足以让穷人望之怯步。
展风驰推车来到钱庄大门口,将童车和小恨一并推进门去,见其一身黑袍,风尘仆仆,便为两名穿著华丽的护院出声喝止道:“喂!你和孩子及这辆破车,岂能任意闯进来?你若要找人必须先通报,咱们这里都是大额金钱来往,你要存要领就得去小北门口的分行办理。”
展风驰虽然皱著眉,却不会跟这种下人计较,随即掀开长袍从腰问拔出“子鬼剑”展示菱形纹的剑刃,吓得两名护院慌然暴退,抽出配刀厉声指责道:“臭小子……光天化日之下,居然带著孩子想抢钱庄吗?也下打听咱们钱庄是什么来历背景?就是当场串了你也不为过!”
展风驰冷漠地道:“我当然知道这是‘财神’沈万三经营的钱庄,你们看清楚这柄宝剑的造型,速去通报钱装的掌柜总管,自然分晓!”
一名护院敌视地举刀戒备,对著另一名护院说道:“张三,你快去通报!我在此防著这个臭小于!”
张三仔细看著展风驰手中的“子鬼剑”造型,便一溜烟而去。
展风驰把剑回鞘翻袍盖住,那名护院立即用刀顶其腹部防范著,小恨怒目道:“阿爹!这种人怎恁地瞧不起咱们?每次到钱庄都是这个样子……真气人!”
展风驰不怒反笑道:“孩子,这是一般护院的职责所在,但钱庄特别势利,若非是豪门的鲜车丽马之辈上门,一般对咱们是不会看上眼的。”
“哼,狗眼看人低!”
小恨噘嘴不屑道。
护院闻言怒斥道:“好个尖牙利嘴的娃儿!你爹若是戏弄咱们,等会儿里面的护院高手齐出,你爹就死定了!”
话刚说完,朱红大门处转出一位雍容华贵,但身材娇小的妇人,一路忙著赶过来,脸红气喘地直奔到展风驰跟前,见护院用刀顶著展风驰,睑色骤变,猛然一巴掌甩在护院的脸颊上!雪白如葱的小手掌竟将这护院震退三步方止。
在贵妇人身后的四名随扈,以惊讶的眼光望著展风驰,不知他是何方神圣?竞让总管发这么大的脾气。
“狗奴才!竟然敢用刀对著贵客!平常我是怎么教你们的?客人既然会上门,千万不可以外表的贵贱去分别,你真是狗眼看人低!”
小恨掩嘴呵咭呵咭笑上老半天,为展风驰双眼厉色一瞪,吐了吐舌头挨著阿爹的大腿一副赧然样。
贵妇人慌忙检襟叙礼道:“妾身陈凤娇有礼了!这个奴才不懂事,请展大爷海涵!”
挨打的护院,是第一次看见展风驰前来钱庄,总管陈凤娇却一口道出其姓氏,就知是钱庄的顶级贵客,唯有总管一人才知晓其来龙去脉,莫非那柄宝剑就是信物?
陈凤娇年约四十来岁,长得十分秀气,人虽娇小却有下让须眉的率直个性,指著后方四名随扈怒声道:“你们都瞎了眼?见了展大爷还下请安?快将童车推进来!”
四名随扈立即朝著展风驰作揖叙礼,那名挨揍的护院忙著推车,一千人等拥著总管和贵客入门而去。
第六章 千手飞凤
一间豪华密室,外面有十名护院大汉持刀戒备森严。
展风驰抱著小恨和陈凤娇分宾主坐定,待二名丫鬟送来三壶香喷喷的茗茶及一盘精致点心之后,陈凤娇手抱英雄拳问候道:“展大侠的‘刺客子鬼剑’盛名,震惊江湖,如日当中!妾身今日有幸亲炙,如有待客不周之处,请看在主公的面子上,下予怪罪!”
展风驰作揖回礼微笑道:“想不到经济繁荣的‘荆州城’中,以金很为记的‘通宝钱庄’总管,居然会是一位体形娇小的贵妇人?且是名震武林十大先天辈一等一的暗器、轻功高手!江湖人称‘千手飞凤’而下名!”
陈凤娇闻得赞誉,双眸精芒四射,而脸颊却一片绯红,嫣然道:“还是难逃展大侠的慧眼湛照!您如何得知妾身的底细?请用茶,妾身很有兴趣听听我所露出的破绽,怎会一下子便被认出来了?”
展风驰轻啜一口茗茶,顿觉口齿清香,微笑道:“这是春雨龙井的上等好茶!陈前辈方才故意装出面红气喘的样子,步伐却轻灵无比仍保持雍容大度貌,您伸手打那护院的一巴掌,就露出武功底子了!”
陈凤娇掀开杯盖品茗,侧耳倾听著,又问道:“这又怎么说?”
展风驰微笑道:“您纤柔修长的五根手指,根根指头关节上有长茧的痕迹,这是暗器高手经年累月苦练的结果,在江湖中有这种能耐的高手很多,若是妇人可就寥寥无几了,我在细思之下,便笃定您就是武林十大先天辈高手之一的‘千手飞凤’无疑了!”
陈凤娇抿嘴吃笑,她虽已徐娘半老却显得千娇百媚,道:“展大侠竟能以无形无机之态湛测妾身的腕脉,当时睑部只觉一股燥热,却料下到你的修为如此高绝,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了!”
展风驰淡淡地道:“是前辈当时凝视了小儿一下,否则我气机探脉的笨拙手法便难逃您的法眼,算是晚辈僭越失礼了,尚请见谅!”
陈凤娇双眸异采一闪,爽朗地道:“展大侠武功高绝并非池中之物!主公‘财神’时常惦记著您,而且吩咐全国一百零八个钱庄据点,必须倾力协助您,不知何时回金凌和他一叙?”
展风驰苦笑道:“我当年抱恨离开金凌城,曾与人立下死誓,生不重回故土,所以对‘财神’沈万三的一番厚爱,只有心领了!”
陈凤娇闻言讶色一闪,随即一敛,又道:“妾身尚懂得不探人隐私的江湖规炬,但你携幼子流浪江湖必然有一番惨痛遭遇,您若想见主公一面的话,妾身可以安排到此碰个头。”
展风驰摇手微笑道:“目前还不是时机,以后再说吧!”
陈凤娇不敢拂其意,便开门见山道:“展大侠,您找钱庄可是存钱?或有别的事要妾身代劳?请直说无妨!”
展风驰从肇囊取出五千两的黄金银票,放置桌面道:“这笔钱请贵钱庄照旧办理,再向前辈打听二个人!”
陈凤娇收妥银票好奇问道:“这是一桩大买卖!您问的人定然和这笔买卖有关,请说吧!”
展风驰正色道:“不错,‘秦门铣’的掌门人秦战,以及‘雷门铣’的一名叛徒俞器,就是这桩买卖的对象!”
陈凤娇惊讶道:“原来是秦战!他在三年前创立‘秦门铣’,招揽一些绿林魔头为其效命,并在湖北地界迅速扩充势力,当然不容我方小觑!妾身除一年一次与他会面谈论商务之外,并不了解其底细。此人深居简出,而且周遭都有大批高手暗中保护,所以很难近得了身。”
“俞器呢?”展风驰又淡然问道,
陈凤娇黛眉一蹙,抚腮沉吟道:“不对呀!俞器本身就是秦战的得意助手,又怎会是雷严老狐狸的弟子?这其中必然有诈!”
展风驰知道经营钱庄必须八面玲珑以招揽生意,所以消息灵通,对他也不用说谎,睑色一沉忙问道:“前辈!俞器会不会是雷严故意布于秦战身边的内奸?因下听雷严的密令,所以欲除之而后快?”
陈凤娇一拍额头脱口道:“雷严老谋深算有此可能!但这就有待您去查证了,妾身只知这些实情而已。不过……‘雷门统’有官方在撑腰,您反而要特别小心提防才好!”
展风驰双眼异采一闪问道:“前辈何时能与秦战见面?”
陈凤娇听出话中之意便道:“每年春天,双方必须订定存放钱庄银两的契约,虽是例行公事,但妾身自会安排和秦战见上一面,到时候就通知您了!”
展风驰感激道:“多谢前辈关照!晚辈绝不会拖累钱庄。”
陈凤娇笑得开心,豪气千云道:“主公‘财神’要求部属全力支援您,您可谓是得天独厚之骄子!秦战这个人妾身感觉不是单纯的火铣制造商,他一身的草莽气息,倒像个绿林大盗!而‘通宝钱庄’却还不将他放在眼底!”
展风驰微笑道:“秦战很有可能是出身绿林,要不然怎会招揽一些绿林魔头替他效命?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又叫臭味相投,物以类聚!”
陈凤娇要展风驰等候一下,便转身在右侧墙壁上扳动一根烛台,匆闻一阵机械齿轮的转动声音,那座五尺宽的墙壁倏地滑动隐入夹层之中,露出厂一排排整齐划一的方格木箱,占满五尺范围。
在旁边玩要的小恨见状十分好奇,便趋前顺手抽出一格木箱,想看看里头到底装了什么玄机?
“咻……”声音连响,竟然从两侧夹层中各激射出数排密集的箭矢——
“小心!”陈凤娇脸色骤变,大暍一声:
稚童小恨吓得呆立当场。
展风驰为这种突发状况不知所措,再有通天的本事也难瞬间抢救,眼见孩子就要命丧矢箭之际——
“唰——”
一条七尺软鞭飞速卷住了小恨腰间,倏地拉开,让他脱离险境。
“咄……”矢箭射中墙壁的声音回荡室内。
展风驰惊叫一声,电闪而出抱住了小恨,孩子吓得几自在其怀中颤抖不已,展风驰检查了一下并没有受伤,不由吁了一口气,却已汗流浃背了。
陈凤娇撤回七尺软鞭卷入袖中,也在额头上擦一把冷汗,赧然道:“对不起!孩子总算脱险了,全怪妾身一时疏忽,忘了有稚儿在旁边玩要,就别责怪孩子了!”
展风驰对著小恨严厉教训几句,连忙朝向陈凤娇作揖称谢道:“前辈所施展的‘流云飞鞭’乃当今武林一绝!精准如斯、捷若闪电的一鞭,果然快过飞箭,让晚辈见识了!”
陈凤娇浅浅一笑,走向那面墙下,在其中抽出一格,取出—份资料,又另外打开一格拿出一张密函,递给展风驰道:“展大侠,这是秦战身边三大绿林高手的详细资料,看完之后再还给妾身。另外这封密函,却是刘国师交代给你的!”
展风驰拿著资料及密函详阅一遍,看过后置于桌面喟然长叹道:“光是如此详细资料的取得,就必须花费下少人力及财力。依此类推,难怪‘通宝钱庄’自开办以来生意兴隆,在同业中信誉卓然,屹立不摇!”
陈凤娇收回资料册放回原处,肃容问道:“展大侠要如何采取行动?若需要妾身援手的话,别客气!就当成自家人吩咐!”
展风驰诡异微笑道:“前辈,对付掹兽必须先扳其利牙再迎头痛击,您的诚意在下心领了!您只要敲定和秦战的会面时间,并容许带我随行就行了!”
陈凤娇豪迈笑道:“小事一桩!就包在我的身上……而您的小儿子就暂住钱庄这里,免其奔波之苦吧!刘国师留给您的密函,可有重大事交办?”
展风驰蹲在地上握著小恨的双手,仔细叮咛道:“孩子!住在这里要乖乖地听话,别再好奇乱闯祸端了!”
小恨惊魂甫定,连忙摇著一双小手喊著道:“孩儿再也不敢顽皮了!”
展风驰双眼杀机燃炽,恨声道:“恩师查明了俞器身分,竟是我的仇人!”
陈凤娇知道这种事不能打破沙锅问到底,随即牵著小恨的手亲昵道:“小恨!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需要什么尽管告诉我,乖乖地别让你的父亲外出办事分心喽!”
展风驰向陈凤娇作揖告退,留下小恨立即转身掩门而去。
第七章 死不足惜
柳花飞入正行舟,卧引菱花信碧流。
闻道风光满扬子,天晴共上望乡楼。
“北湖一位处荆州大北门西侧,湖面碧澈十分辽阔,一望无际:湖畔垂柳,清风徐徐,显得景致恰人,是春游划船的好去处。”
展风驰一身船夫装扮,在画舫黾端轻轻摇橹,发出轻灵的拍浪水响,卷起一个个的小漩涡,水面飞快地溢开划出一道道雪白浪花。
他望见前方一艘豪华楼船上插著一面“秦”字旗帜,便快速操橹将小画舫逐渐靠近楼船右侧方。
船身右侧粗大的八根拍桨,翻动湖水所卷起的巨大漩涡,竟不能排开展风驰操橹的小画舫,甚至晃动一下都没有,另其他远远闪避的画纺操橹人见况为之侧目,这简直成了不可能的奇迹。
小画舫因为太过于靠近豪华楼船,终于被数名护卫发现,立即大声斥喝,甚至有一名护卫举长矛抛射,虽失去准头落在水面,但这种行为像土匪般,十分嚣张。
展风驰双眼杀机燃炽,从怀中抽出一条黑色蒙面巾套在头上,又将暗藏舟中的“子鬼剑”插于腰问,随即双手高举著橹板腾身而起。
数名护卫俯首望见展风驰蒙面罩头、腰配宝剑,立判是名刺客,便毫不留情地立即射出三支长矛,欲阻止其飞身上船。
展风驰沉喝一声,如鹤冲天的轻功身法一变,若蜻蜓般瞬间飘匆挪栘,脚尖便点踏在对方射至的长矛棍上,三个转折倏地掠上船身甲板,手中的橹板一旋,施展出一招横扫千军,当下就将踯矛的四名护卫击落湖面,卷起了几处浪花,沉人湖底。
护卫落湖,立刻惊动甲板上的所有人等。
展风驰看见甲板上有四十几名江湖人物,其中居然还有一位身穿锦衣卫官服的“镇抚”官吏和四名“校尉”级的官方人物,乃是始料末及。
一名高大魁梧、年约四十的江湖人,持矛排众而出,厉喝道:“在下‘阴魅枪’阴破军!你这个藏头缩尾的刺客是哪条道上的人物?敢来犯我‘秦门铣’的地盘!简直活得不耐烦了!”
“镇抚”锦衣卫手抚剑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