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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玲扬了扬眉,抬高下巴,露出不可一世的神情望着他。
家乐心里一阵火大,却是针对不争气的自己——没关系!大丈夫能屈能伸。他推开车门走向她,将她一把拉入怀里。「我真是把你宠坏了。」
「哪有?」卓玲又嘟起嘴。
「说你爱我。」他命令她。
「作梦。」她强忍笑意,知道他根本拿他没办法。
「你会後悔的。」不等她回答,他用唇堵她。
第九章
整个晚上卓玲都为家乐最後的那句话辗转难眠。
她从来没想过家乐会累。她很习惯他的不断付出,也觉得追求本来就是男人该做的事——男人天生该死,越吃不到的越想吃,一旦得手,马上就腻了。
她的心思忽然飘回初中时,父母感情最糟的时候。
「我输了……」妈妈阿莲总是这么说:「输给一只狐狸精。」
「小玲,不要相信别人说什么要抓住男人的心,先要抓住他的胃。那是其次而已。」她的笑让人毛骨悚然,脸上布满的是乾涸的泪痕。
「婚姻关系只维系在那里。」阿莲用眼神示意她看她身後的床。
「你控制不了他,婚姻也就完了。」她提起行李:「以後自己照顾自己,我没办法和你爸继续同处在一个屋檐下。」
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从此断了音讯。
卓玲目送她走出家门,回头望向那张床良久。
她忽然觉得男女之间的关系好肮脏,爸爸也好肮脏。婚姻原来可以没有任何爱情,即使有,也维持不了多久……
她捂住脸,无法抑制地缩进被窝里痛哭起来。
***
终於到了家乐在德康的最後一天,行销部压轴的欢送会刚刚落幕。
「晓妃,你又醉了。」家乐莫可奈何地将她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拨下去,努力地专注在前面的路上。
所有的人都知道卓玲和他是一对。「送一下自己未来的小姨子有什么不对?」一夥人发出诡谲的笑声,硬是把晓妃塞入他怀里。
他们会不知道晓妃倒追他追了两年?分明是要他在两姊妹间难做人。家乐将晓妃毛东毛西的手频频推开,一肚子火。
晓妃酒品实在太差,冲着他装疯卖傻;不像卓玲唱唱笑笑,接着睡觉了事。他相信明天等她酒醒时,也会承认自己多少有些藉酒壮胆,故意惹事。
家乐忍不住催足了马力,想要将她尽快送到家。但转念一想,不对!
这大大的不对!
卓玲今天去子晴家,任家里只剩任爸那个老头,一看到每次晓妃醉醺醺的回家他就有份,不知道自己会落到什么样的下场?他车子越开心里越毛,决定先打个电话询问卓玲的意见。
他将车子停在路旁,倒不是没有一面开车一面打手机的本事,是因为他无法一面做这两件事之外,还要应付晓妃不定时的攻击。
他在晓妃的热情拥抱下,打给卓玲……两次……三次,才恨恨地摔下手机。「竟然又把手机关起来?搞什么鬼!」
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将晓妃的手扒开:「晓妃!请你自重!」
「家乐——」晓妃死命地抓住方向盘不让他开车。
「晓妃你……」家乐气结,真想把她一拳打昏,却又不知如何下手,不小心打伤她或是留下痕迹,任爸肯定会拿着菜刀追在後面砍他。
「今晚就好……」晓妃楚楚可怜地说:「只要今晚就好……」她落下泪:「带我去你家……爱我,求求你——」她俯身在他胸前啜泣:「爱我……」
家乐长长地叹口气。
「你没醉,你是在藉酒装疯。」他懒得挣扎了,就任着她在自己怀里哭——也罢,他们是该好好谈谈。想娶卓玲,或许还得靠这未来的小姨子打通关。
等到晓妃的心情终於平静下来,他才轻轻推开她。「我带你去『诗意』散散心吧。」
「不带我回你家?」晓妃有些失望地说。
家乐的脑筋飞快地转着:「呃……不方便,东西全在打包,里面很乱。」
「我们可以上旅馆。」晓妃不死心地说。
他无奈地睇住她:「不要心急——晓妃,以後你的老公会好好地疼爱你的,我没那个福气。」他尽量让自己听起来像是个称职的姊夫。
晓妃又红了眼眶:「不必跟我拐弯抹角。你知道只要你想要,就可以……」
家乐将车子开上路,笑道:「我不要你未来的老公恨我,我的仇人够多了。」
晓妃静了下来,一路上不发一语,随着家乐来到「诗意」。
***
「我就是在这里发现你和卓玲的关系。」晓妃淡淡地道。
「哦?」家乐停下喝茶的动作,感到有个地方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
「很奇怪对不对?」晓妃无奈地笑了笑。
「是我要李东民去放话,故意让你难堪。」她终於坦承。
家乐的内心颇为震荡,困扰他已久的事瞬间真象大白,让他有些无措。
「那天……你和卓玲说了些什么?」晓妃迷蒙地望着窗外,轻柔的嗓音在空气里不着边际地浮荡着。
「嗯?」家乐苦想当晚的情形,带卓玲到这里已经无数次,而且卓玲每次都指定要这个位子——他回忆不起当晚的事。
「本来你是坐在她对面,後来你指向窗外,她神色慌张地东张西望,後来你坐到她身边,没看两下就被她推开,赶回自己的座位……想起来了吗?」
「噢——」他朗笑几声,坦白地回答:「我骗她说我看到你。」
「看到我?」她怔了怔。
「嗯,」他小心地敛起笑颜:「她不希望你看到我和她在一起。」
「为什么?」晓妃惴惴不安地问。
「为什么?」家乐耸耸肩:「大概是怕让你伤心,或是怕惹上麻烦……」
怕伤我的心?怕惹上麻烦?晓妃闷闷地想。「然後呢?她为什么赶你?」
「她……」家乐这才想起,他一坐在卓玲身边没多久,就顽皮地咬了下她的耳垂。这、这和外人讲好像不太恰当吧!
「呃……发现被骗了吧……不知道。她那时候很讨厌我。」他随便应答。
「所以你……」晓妃蓦地有些泫然欲泣。「爱她?」
「我……在看到她之後,忽然有种想定下来的感觉。」他试着整理自己的思绪,沉吟半晌:「她是我见过最特别的女人,也是我最心疼的女人。」
晓妃闭上双眼,抑住将涌出的泪水。
「但是她始终不肯答应嫁给我,让我很苦恼。」家乐索性让她了解全部的情形——也好让她完全死心。
「卓玲和你说过……她初恋情人的事吗?」晓妃玩着手中的汤匙。
家乐默不作声。
「我抢了她的情人……」她幽幽地垂下泪眼:「我真的好坏……对不对?」
「从此以後,我就再没有看到她接近任何男性……」她抿住唇,抹去泪水。
「对不起……」晓妃低声地饮泣。家乐无法听见她接下来的喃喃自语。
他静静地啜着茶,无言地望向窗外。
良久,她终於定下心情,舒口气:「送我回家吧。」她拿起外套和皮包。「谢谢你带我出来散心……」
***
他想看她——不看肯定睡不着。
家乐将晓妃送回家後,就一路驶向子晴的公寓,苦苦地守在门口。
时至午夜,他终於等到为子晴告别单身的朋友结束宴会,嬉嬉闹闹地走出公寓,又过了好一阵子,卓玲才跟着子晴从屋里走了出来。
「你穿那样不会冷吗?我去拿件外套给你吧。」子晴打开自己车门问道。
「不用了,反正是坐在车内,不……」卓玲忽然瞥见站在角落的家乐。
子晴的眼光也随着她落在他身上。「又碰面了,家乐。」
「是啊,子晴,听说你就要结婚了。恭禧!」
「谢谢。那……小玲就交给你了。」她话中有话地朝他眨眨眼,走回屋里。
卓玲的头自始至终抬也没抬一下——他出现地有些出人意料,她还没来得及消化子晴刚才劝她接纳他的话,也还不知道现下该怎么办才好。
家乐走向前牵住她的手。「上车?」
没反应。懒得等她回答,他直接拉她上车。
「我刚送晓妃回家,我们在『诗意』聊了一会。」他云淡风轻地说。
卓玲呶呶嘴,心里浮起一串问号,却没说什么。
「她说对不起。」他望她一眼。
「她说对不起?」她睇住他。
「嗯,她说对不起。」他点点头。「对不起她抢了你的初恋情人,对不起她造了谣,破坏我的名声。」
「是她?」她惊讶地问。
「是她,和李东民。」他答。
「李东民?」她更讫异了。
「想起来很合理,对不对?不然李东民怎么会有机会接近她?」他挺满意自己的分析,虽然是後知後觉。
「她……还好吗?」她担心地问。
「大概吧。」家乐耸耸肩:「我不是她的帅哥,没办法让她快乐一点。」
卓玲轻哼了一声,笑不出来。
家乐偷偷望她一眼:「今天晚上……是我们最後一晚了。我妈要我明天上完最後一天班後搬回去住几天,然後我会直接上桃……」
「不要再说了!」卓玲捂住双耳:「不要一直提醒我你要走,不要再说了!」
家乐将车停在路旁,倾身过去要拉她到怀里:「小玲——」
「不要碰我!」卓玲孩子气地甩开他的手。
「你这是何苦呢?一闹起脾气就冷着脸,我……」他忽然听她在哭泣的声音。不自觉地皱皱眉头。
「你这样……」家乐不知所措地叹口气:「叫我怎么放心留你在台中……」
看到她仍微微地在抽泣,他伸手拥她入怀,拿件外套披在她身上。「冷吗?」
「不要你管!」她将脸埋在他手臂里,别扭地说
「你确定不跟我一起上桃园?」
沉默。
「想结婚了吗?」他满怀希望地问。
没反应。
「那我们来玩亲亲好不好?」他厚着脸皮说。
「你去死。」
「我还以为你睡着了。」他笑得好不知耻。
她的情绪终於稳定下来。在他的袖子上用力地转头,擦掉自己的眼泪。
他忽然觉得她很像一只小宠物,不由得拍拍她的头,亲亲她头发。「想回家吗?」
他当她是同意这个建议,用食指戳戳她的肩:「要不要坐好让我开车?」
她不答也不吭气,还是那副要死不活地德性靠在他怀里。
「真拿你没办法。」家乐倾身将她的椅背放低,从後座拿了一个特大号的靠垫,塞到她怀里,将她推回座位。「给我坐好啦!什么死样子?」
卓玲把头埋到枕头里咯咯笑了一阵,转身望着窗外,又沉默下来。直到家乐将车开到住处,停下车,才听到她轻轻的鼾声——原来她在途中就睡觉了。
家乐忍不住笑了笑,怎么和第一次带她到自己公寓的情形一模一样?
他蹑手蹑脚地抱起她进入屋内,开了灯,小心翼翼地闪过里面大大小小的纸箱,免得一个疏忽两个人就摔死在这个笨公寓里。
卓玲一沾上床,就转过身抱紧被子继续睡。
家乐若有所思地望着她,目光继而扫过屋内的一景一物。极目所见,包括现在躺在床上的睡美人,明天晚上就将尽数远去。
这是自己的决定,没什么好後悔——但是她为什么不肯和他走呢?他唯一的牵挂就是她了,为什么她始终不明白?
到桃园後,人隔两地。为了新公司的开幕和营运,他势必得暂时先放下他们的感情先在事业上冲刺。她不可能不了解。她这么坚持留下来,他不想强迫她配合自己,但他们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爱情,经得起这番考验吗?
家乐将额头抵上她前额,无奈地叹口气。
她睫毛轻颤一下,慢慢睁开眼,涣散地望着他。「家乐……」
「小玲——」他吻她。「我爱你。」
她红了眼眶,注视他良久。
「怎么每次说爱你,你都会哭啊?」有点受不了耶——
「因为从来没有人……这样爱我……」她抿住唇,敛下忧郁的眸光。
「嫁给我……」家乐爬上床拥紧她,深情的吻一直未歇。
卓玲默不作声,以泪洗他的脸,一遍又一遍地吻着他的眉、他的脸颊。
他炙热的身躯暖和了她空虚冰冷的胸臆。温凉的唇奇异地带着火热温度,从她敏感的颈侧一路燃至她的胸前。
「嫁给我,」在急促的喘息中,他再次提出请求。「跟我走……」
她还是没回答他,只能以她柔情的回应与忧伤诉说着对他的依恋。
他狂热的双手无法停止在她身上的游移。眷恋的热潮席卷而过,加深他们对彼此的缝缓和需索。
随着他愈来愈肆无忌惮的亲近,她却惶惑地开始退却:「不……不要,家乐,不要……」
家乐艰难地拉开身子,目光胶着在她脸庞,幽黯的眼眸负载着浓重的失望。
「我……我怕。」她终於承认,泪水更如泉涌。
「怕什么?」他支着身子,俯身凝望她。腾出一手将她环在胸壑之间。
他的专注与深情再次撕裂她紧固的心防,她忍不住痛苦的呻吟。
「告诉我,小玲。」家乐从来没有这么心痛和无助过,他知道她的心有所顾忌,却不了解为什么会是如此难解的谜题。「告诉我。」
「我……不知道,对於婚姻,对於……这一切,我就是怕……」她试着抹去泪水,却愈抹愈多。「就是怕……」
「你真的不知道吗?」他沉下脸。「还是把不知道当做藉口?」
她逃避他的凝视。
「你怕我会像你父亲一样始乱终弃?」他浓眉紧锁。
卓玲抿着唇,若有似无地点点头,将脸埋入他的胸膛。
「我不想爱上你,因为我无法承担被你背叛的後果。」她又啜泣起来:「你为什么要出现?为什么要纠缠我?我讨厌这样……我不要爱上你……」
「但是你已经爱上我了,你逃不走的。」他执起她下巴:「你知道吗?其实你怕我离开你,我更怕你离开我。」
卓玲惊愕的睇住他。
「从我第一次看到你,就对你产生前所未有的感觉。直到尾牙之前,我都以为自己只是对冷漠的你有种被忽视的不甘心而已。但在尾牙後,我才发现你的确是我一直在寻找、在等待的人。」
「我?」卓玲疑惑地望着他。
「还记得我们吵得最凶的那一次,我曾提到我父亲吗?」他问。
她点头。
「他是个非常成功的企业家,却是个最失败的丈夫和父亲。我亲眼看到母亲将宝贵的青春投注在一个不值得付出的人身上,一辈子痛不欲生。所以很久以前就下定了决心,我的婚姻一定要有所不同。」
她静静地倾听他,爱怜地伸出手抚着他的脸。
「我要的是一个可以和我无所不谈的伴侣,可以支持我的决定、可以爱真正的我,不在乎我是罗氏企业的继承人、我的名声或是我的外表。你是唯一让我完全将心交付的人。如果你离开我,我又该怎么办?」
家乐真挚地注视她。眼中炽热的烈焰猛烈地燃烧着卓玲,一点一滴地驱走桎梏她数十年的冰寒。「我……也爱你……」她羞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