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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情人节之后,崇葳没再开过这辆车?是哪个情人节?”
“还有哪个情人节吗?这不是你们年轻人的说法?我们都说是乞巧节。”
同样是一辆红色敞篷车,情人节之后主人没再让它上路。
为什么?
她回想崇葳的开车方式。速限与红绿灯从来不在他眼中,她想像着那个不祥的夜晚,他开着一辆杀人机器从路口呼啸而过。
老王看她久久不说话,苍白的双顿没一点血色,不由得担忧了起来。
“念愚小姐,你不舒服吗?赶紧进屋子里休息吧!快要结婚的人可要好好保重身体,那一套规矩下来可是很累人的。今天岳少爷不是要同你去选礼服吗?怎么只见他一个人开车出去了?”
“他临时有公事。”念愚草草回答,仍是睁了大眼打量着那辆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的跑车。
别再继续追问了吧!她告诉自己,不会有这么巧的事。
“明天我们出去走走好吗?在外面过一夜,就只有我们两人。”
“好啊,你想要去哪儿呢?不过我们原先预定去选礼服,只得改到早上了。”
“礼服的事就延期了吧。”念愚面无表情地回答。
崇岳收紧手臂,把她抱得更近些,他的胸膛紧贴着她的背。
这几日提起婚礼的事,她总是不置可否,冷淡以对,仿佛结婚只是他一个人的事,夜里他战战兢兢难以人眠,睡着了也是恶梦连连,当他从梦中惊醒,却发现身边的她同样毫无睡意,追逐着他的恶梦也追逐着她。
沉默了一会儿,他才回答,“这是照原定计划先去选礼服用,那要不了多久时间的。”
他翻转身子面对他,挽住他的颈项,在他耳边低哺着,“我爱你……”
他热烈地回答,激情以燎原之势熊熊燃烧,将恶梦焚烧殆尽。
第二天两人开车行驶过北海岸,一大早就出发,终于还是没能去挑选婚纱。
这不是适合出游的日子,路上刮着风,下着雨。
念愚心有所感地看着车窗外。来这儿不是个好主意,他们该去一些有人声、有笑语的地方,可当真去了那儿,她仍是不会如意的。
冠盖满京华,斯人独修住,心境如此,如何能责怪风太凄厉,云太浓,阳光大懦弱?
最后两人投宿在花莲的一家饭店。
此时她强打起精神。这是一个陌生的城市,到了一个全新的地方也该有全新的心境去欣赏。
或许所有的事不过是杞人忧天。
若是上天注定这两天的假期便是他们最后的日子,她更不该放任它笼罩在愁云惨雾中。
念愚深思的神情看得坐在对面的崇岳心惊胆颤,蟹盘中精美的食物在他刀叉毫无章法的拨弄下不成模样,像是残羹剩饭,而他都还没吃上一口。
崇岳一点也无法解释这阵子她心情的转变。那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那一天他们本来要去选礼服,后来他临时有公事改期。
究竟是什么原因?他能想到的理由只有一个。
可那是不可能的,那份调查报告他曾仔细看过,车祸现场的人都没看清楚,念愚不可能发现的。
或许只是婚前症侯群和即将面对准婆婆的恐怖症。崇岳安慰自己。
终于她低头开始用晚餐。“我觉得你的食物似乎比较可口。”他神经松懈下来,开始和她闲话家常。
她看了一眼他的食物,一点也看不出他点了些什么。“是你和你的晚餐有仇。”她嫣然一笑,“你知道优秀的厨师都是很有个性的,除非你逃跑功夫了得,要不然你不可以嫌菜太咸、汤太谈,更别提把它弄成这个样子,我看我还是别和你同桌比较安全,我怕待会儿厨师会连我一起追杀,你要有点江湖道义,可别提我们认识。”
看她言笑晏晏,简直是人间美味。”
系着黑领结,穿着白上衣的服务生走到他们桌边添水。
“你看服务生听见我的活了没?是不是会原谅我先前的大错呢?”
“那恐怕要看你给了多少小费,不过你确定你点的是烤春鸡吗?我怎么看都觉得它比较像生烤异形,东一块,西一块的。”
“哦!”他恍然大悟,“原来X档案里头演的都是骗人的,外星人不是降落在罗斯威尔,而是在花莲这儿。听说这儿有空军基地,说不定待会儿我们到街上去散散步,随随便便都可以看到一些大碟子在天空中飞来飞去。”
“我看花莲不只有空军基地,还得有精神病院来收留声称看到这个那个诸如阁下的特定人士。”
“这个那个?从头到尾我眼里看到的只有你一个!”
“好啊!你说我长得像ET?”
“岂敢?我是说像异形。”
更过分了!我是那种七双手、八双脚,全身粘乎乎的东西吗?”
“这可是你说的,你若不像我眼前这道异形大餐,我怎会只想把你吞下肚去?”
他的言外之意让她的脸红了,不知如何回嘴。
“你知道异形大餐加上什么佐料最对味吗?”
“什么?”她傻傻地顺着他话追问下去。
“胭脂。”
第十章
咖啡馆里零零落落的客人各自挤着一个角落,服务生没精打采地在柜台里头打着阿欠。
念愚端起眼前只剩保温的咖啡吸了一口,那颜色深浓的液体是她惯喝的口味,她没有加糖或奶精来中和苦涩的味道。
不过是一杯咖啡,她若高兴,便可以加进许多的糖和奶精,喝进口中的便是甜蜜蜜的好滋味,可是人生不是这样,只能原味品尝,桌上放着医院拿回来的鉴定报告,一读再读的结果,唯一得到的安慰是医生只能肯定百分之九十九是同一个人,有百分之一的机会,崇葳不是那名肇事者。
这不足以将崇葳定罪,没有车牌号码,无人能证明那只酒瓶是肇事者扔下的。除非他自己认罪。
这是一个死结,解不开的只能一刀两断,拖延不能解决任何事。她收拾起文件,付了帐,走出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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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妈,念愚有说她去哪儿吗?”崇岳皱着眉问道。
“没有啊,早上你去上班之后,她就跟着出门了。中午有回来一下,只说有事,这一次没说几时回来,还拿着行李?崇岳变了脸色,三两步登上三楼,卧室里空空的衣橱里她的衣物收拾得干干净净,梳妆台上留着一只牛皮纸袋。
他抽出一看是一份基因鉴定报告,一开始他不知所以,随后他记起警方的调查曾提到现场留有一只疑似嫌疑犯留下的酒瓶,上头沾有唾液……
还有一张简短的纸条,上头写着——你知道我为什么走.别再找我,没有用的。
他颓然地坐在椅子上。没有用,怎能没有用?
这不公平,对他们两人都不公平,他不愿相信,她真能如她纸条中所说,将他轻易割舍,为了不是他的错如此惩罚他们两人。
“没有用的,没有用……”他喃喃重复这句话,纸条从他指间滑落地上。
念愚随着下班的人潮走出大楼,炫目的红色夕阳往地平线滚落,陌生的城市和陌生的人群在喧闹中分外透着寂寥。
一个月前她匆促南下,几日后在一家小公司找到工作,待遇差强人意,足以糊口。公司阳盛阴衰,少数几名女同事已嫁人作妇,她若有意寻找对象,不消数月便可将自己嫁掉。
而她也的确是有意的。要忘掉一个人,最有效的方法是让自己忙得没有时间去想,所以她没有错过迎新餐会,没有错过有心追求的男同事的邀约。
他们全都不坏,她的为难在于她知道他们和崇岳的不同,却看不出他们彼此之间的差异。
这世间只有两种男人,崇岳和其他。
说好不去想他的,她得时时提醒自己。
绿灯亮了,一双手伸过来握住她的手要一起过马路,她反射性地推开了。
这是一双陌生的手,是她今天约会的对象,但是,他叫什么名字呢?
她抬起头看他一眼,这是一张陌生的脸,眼睛有些无神,鼻子不够挺直,嘴唇太过单薄,他们全都是这样的。
而她究竟在找些什么?在茫茫人海中寻找那一张她朝思暮想,独一无二的脸孔?既已决心走开,为何又割舍不下?难道回头嫁他?让崇葳也成为她的家人?就身边这个人好了,不管他叫什么名字。
只要他生活习惯良好,不打老婆,就嫁了他吧!
念愚主动把手放进他的臂弯中,对着他转过来的头扯开了嘴角,在胶防灯影中看来仿佛是甜甜的一笑,那人惊喜地咧开了嘴,挽住她的手走进餐厅门口。
至少,她现在想起他的名字,不算是个陌生人了。
念愚浑浑恶恶的走出妇产科大门,经过各色商店橱窗。
原先没有焦聚的眼神在一处特别的橱窗停留,目不转睛注视着小小的衣物与小小的鞋。有的系着红色的蝴蝶结,有的缝着白色的免宝宝,有的挂着金色的铃档,每一样都那么可爱,她的小宝贝一定会喜欢的。
念愚叹着气,想着半个钟头前医生告诉她的话。
她是个多么胡涂的母亲啊!小宝贝在她肚子里三个月了,她竟然一无所知!
明亮的橱窗映照出她纤细的身影,她又消瘦了许多。
一定也让她的小宝贝饿着了吧!
念愚快步走进一旁的便利商店,买了几盒鲜奶。
这是她的小宝贝喜欢的,她自然也会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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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亮的阳光兜头洒落,是几日来难得一见的好天气,念愚手上的订婚戒指反射着阳光亮得刺眼,这不是崇岳送她的那一只。
原本她已经答应了叶明辉的求婚。
做为一个丈夫他是够了吧,不抽烟、不喝酒、不赌博,大概也是每天洗澡爱干净的男人。
做为她孩子的父亲,他够好吗?尤其是一个非他亲生骨肉的孩子?
这一把她是不敢赌的。
毫不犹豫地,她将戒指拔了下来,塞进口袋中。
她等待的人扬着一脸笑意在她的对面落坐,她待他点好。饮料才开口。
“明辉,很抱歉,我必须把戒指还给你。”念月将戒份推到对坐男人的面前,满怀着歉意说道。
这家咖啡馆生意清淡,客人零零星星,这是她选择这里的原因。免得众目睽睽之下,谈些伤感情的话,让彼此难堪。
“你……为什么?我们不是说好,下个礼拜回去看我父母吗?还是你觉得太快了?那我们可以延期呀!等你准备好……”叶明辉端正的脸孔又是疑惑又是沮丧,一周前求婚成功的喜悦让他犹如瞬间升上天堂,如今她的话又让他重回尘世。
“不可能准备好的,你的父母不会接受我,你也不会,因为我怀孕了。”她坦白回答。
他刚喝进口中的咖啡,顿时变得苦涩不堪。
“怀孕?原来你一直同时和别的男人交往!那你又为什么接受我求婚?”严重受创的自尊心让他的语气咄咄逼人,两个月来,她不许他越雷池一步,两人的关系仍维持在牵手的阶段,如今她竟怀了别的男人的孩子?这教他情何以堪?
“我没有同时和别的男人交往,这是认识你之前的往事了。”她淡淡地回答,他是有权生气的。
“往事?你都怀孕了,哪还能叫做往事!”
“我和他已经分手了。”
“既然怀孕了,为什么要分手?他是妇之夫?”
“我离开的理由是不可能解决的。”她没有正面回答。
“那你还要把孩子生下来?”
“当然,那是我的孩子。”
“你知道后果吧?虽然未婚生子很时髦,可你又不是什么明星、艺人的,你真能忍受成为别人嚼舌根的话题?”
“我周遭的话题一向是少不了的,旁人的闲话不会变成我餐桌上的佐料。”
“看来你十分坚持。是因为你太爱那个男人,还是太爱你自己?”
她沉默着,不愿回答。
“不论是什么,都已经是过去式了。”
“你的孩子可是现在式啊!”
“你认为我该为了和你结婚,拿掉孩子?”
“不,我认为你该为了留着孩子和我结婚。”他将戒指推回她面前。
她愣了一下,十分意外。
“你要娶一个怀了别的男人孩子的女人?不生气?不后悔?不难受?”
“我没有权力生气,我不会后悔,但是我会难受。你我认识之前所发生的事我没有权力生气,既然你不曾欺骗我,我有什么好后悔的?我难受是因为你先前接受我的求婚是为了忘掉那个人,是不是?”
她没有否认,“原来我是真心真意想和你一起好好过日子的。”
“多了一个孩子,我们仍然可以好好过日子啊!孩子是最单纯不过了,谁对他好他便爱谁,要赢得他的心是很容易的。我要求的只是一个机会,一个可以爱你们的机会。”
叶明辉的话让念愚很感动,她相信那每一言每一语的真实无伪,然而人们说出口的往往不是他们做得到的。
她可以随随便便找个丈夫,却不能随随便便替她的孩子找个父亲。
“戒指我暂时收回,但是婚前等孩子出生后再谈好吗?这期间你可以随时把戒指收回去。”念愚淡淡的说。
“你不给我任何约束,是因为你不想给你自己任何约束吧!孩子不会构成阻碍,但是你的那个过去式会不会变成现在式呢?”
“我和他之间的阻碍是谁都没办法消除的,就算再见面也改变不了什么。”
“真的是这样吗?你是想说服我,还是要说服你自己?”
“我用不着说服你,我也无需对你解释什么。”
“那么你呢?你说服自己了吗?”叶明辉直视着眼也。
“我既然有勇气离开,就有勇气不回去!”
“如果那个男人来找你呢?你也有勇气拒绝?”
她无言。
“你拒绝不了的,所以你想尽快找一个人,让他到时拉你一把。”
“是的,你说得都对,我是这么打算的!”她垂下头不敢去面对那双太具洞悉力的双眼。
“我说你如果真这么想就是个傻瓜,除了你自己,没有人救得了你,不过我还是情愿冒险,说不定他永远不会出现,说不定在他出现前你已经爱上我。我大概是个无可救药的乐观主义者,应该也还算是个不错的男人吧,当我遇见心中的Miss Right的时候是不会轻易错过的。”叶明辉很有自信的说。
念愚在心中叹了一口气。
是的,他是一个不错的男人,一个理想的丈夫,如此而已,她也只剩下理性支使他,感情早已遗落在一个遍不可及的地方难以索回。
他不是她的Mr right。
但他仍是一个理想的丈夫,时间会证明他是不是也是个理想的父亲。
太过乐观的人是聪明或是傻,她无法判断,只是羡慕,若真能如他所愿是幸运的吧?然而从此不再爱崇岳?她全身每一个细胞一起造反,排斥这个念头。
念愚戴回戒指。
至少给她的孩子一个拥有父亲的机会吧!
墨绿色的积架奔驰在高速公路上,幸而不是假日,车行顺畅,车速正好维持在最高速限。
崇岳不耐烦地握着方向盘几度要超速行驶,可是一思及念愚最讨厌人家开快车,又克制了下来。
一接到徵信社的电话,他立即将手边的事全部搁下动身上路,几个月来的焦急忧虑终于换得了一个珍贵的地址和电话。
自然他是不敢先打电话的,那只会让她再度逃走。
他只能赌,现实的问题仍存在着,她离开时连见他一面都不肯,或许她是害怕当着自己的面会舍不得走。
他要赌的便是她的舍不得。
如果她真的当着他的面说不拢?
几万个“不”他都不会放弃他不会让她放弃。
对于他们的爱情,他有百分之百的信心,她需要的只是时间。
车子下了交流道,进人市区,虽然有云,天气还算晴朗,全然不同于北部的阴雨绵绵,安全岛上的路树摇曳生姿一一向他招手,他却无心欣赏,只专心注意着路标,过了二十分钟终于抵达了念愚上班的大楼。
时间刚好,就快到午餐时间,她总要出来吃饭的吧,他不如就在楼下守株待兔。试探地打了个电话到念愚的公司,得到的答案是她已外出用餐。
楼下的旋转门忙碌地转过无数次,终于见到了那个朝思暮想的人儿走了出来。念愚穿着一件宽松的灰色洋装,优雅从容的步伐不疾不徐,仍是往日的节奏,脸颊瘦了些,身子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