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刁蛮公主-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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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瓶可都是外面进贡的无价之宝,你们谁的命都不如头上的玩意值钱,可要顶好了,掉下来了,那就是杀头之罪。”
  宫女们脸色大变,僵直着身体,一动也不敢动。
  太后叫起来:“皇上,你这是干什么,太过分了。”
  朱允讥笑道:“母后,这不是很有趣吗?您信不信,她们可以顶这花瓶两个时辰不掉下来?因为她们怕杀头。母后,您看她们眼里流露出的恐惧,是不是很有意思?”
  太后动起气来,“你从哪儿学来的恶毒办法,人家也是父母生父母养的,干嘛不把她们当人看。”
  朱允收起了笑容,“母后,这办法是您侄女发明的。她宫里的女孩们现在练这功夫到了家,顶着花瓶都可以行走自如了。”
  太后皱起了眉头。朱允和顺子一起把几个花瓶拿下来,又问宫女道:“你们知道文贵妃有这种刑罚吗?”
  宫女们齐声回答:“知道。”
  太后不说话,脸色十分难看。朱允又道:“这仅是媚儿惩罚手段中的一种。一个贵妃,如此行事,若不略施惩戒,怎么可以母仪天下?”
  太后虽然吃惊,可是对文媚儿的心疼也不假,便道:“我知道媚儿一向对下人要求很严。可就算她有错,也不能羞辱她呀。”
  朱允生气道:“母后如此偏袒文媚儿,儿臣实在不知所措,您看谁能当好这个皇上就换个人来当吧。”
  “什么话,你怎么可以要胁我?”太后大惊。
  “母后也不喜欢被要胁吗?”
  “废话!”
  “儿臣也不喜欢被要胁。媚儿先是对我大吵大闹,然后言辞激烈咄咄相逼,这算不算要胁?这跟我刚才威胁您是不是一样?”
  “这——”太后说不上话来。
  “一个动不动就要胁皇上的人,您认为真的适合当皇后吗?所以我希望通过一点惩戒使她改变。而如果她一直保持现在的样子,那我——”朱允停了停,故意把话留着,只道,“好了,不说了,我想母后应该知道我不急于立后的原因了。”
  “那你以后就不喜欢媚儿了吗?”太后已没了火气,有的只是担心。
  “怎么会。”朱允缓和了态度,道,“她是我的表妹,从小我就疼她。她晕倒难受我也疼在心里。我对她发怒不也是希望她能吸取教训,变得更好些嘛。”
  “你能这样想,我就放心了。”太后松了口气,又道,“你对司徒静是不是好得过分了?”
  “母后有所不知。我微服出宫时结拜的两个兄弟,一个是白云飞,一个就是司徒静。我们是兄弟相处,见面都高兴,不怎么分你我的。”
  “是这样。算了,你的事我不管了。可你还是要对媚儿好一些。”
  “是,我一会就去看她。”
  听说太后从御书房出来,直接回宫去了,并没有下令抓司徒静,文媚儿大受挫折,觉得自己白晕倒了。没想到自己费尽了心机,结果还是输给了司徒静。一局输了,那就再来下一局,她又转起了脑子,打起文梁两家婚事的主意。她知道司徒剑南是司徒家的伤口,一碰就要流血,只要让文蔷和梁君卓马上成婚,那司徒剑南就一定生不如死。而司徒剑南一垮,司徒家就会一蹶不振,那时候再来对付司徒静,必将易如反掌。
  她是决意要赢司徒静的。
  那文章得了文媚儿的授意,便和文韬商量起来。现在首要的问题,是必须马上把文蔷接回来。父子俩合计着,假如说是完婚,那文蔷打死也不愿回来,只有用骗的方法,先将她骗回来,再逼着她就犯。
  文韬来到山中的慧心观时,文蔷的身体已好多了。文韬对文蔷道,爹爹很惦记她,要她回家。文蔷听了,十分抗拒,只说她不过是爹手里的一件交易品,她没有这个家了。文韬又说起婚姻的事,只说爹爹已重新考虑了,这次的事对爹的打击不小,爹爹已答应重新考虑了。文蔷听了,心软下来,眼里流露出希望的光,当即答应第二天跟文韬一起回去。
  然而剑南却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直觉告诉他,这一走,他就再也见不到文蔷了。文蔷却道,她毕竟是文家的人,回去总还有希望,如果不回去,就这样耽误着,总不是长远之计。她要剑南放心,她绝不负他。司徒静的心里倒很冷静,她明白像这样硬留下去不是办法,主张文蔷先回去。可她根本不相信文家会改变态度。文媚儿恨她,她清楚得很,就因为这一点,文媚儿也绝不可能放过她家。
  果然不出所料,文蔷回去没几天,文府里便传出消息,文家和梁家要成亲,日子都定好了。文家兴高采烈四处散发帖子,文媚儿也从床上爬起来,在宫里到处走动,逢人就报告好消息。朱允却在御书房里发起愁来,“这两只老虎真要联到一块,雄霸一方的诸侯和一人之下的宰相结亲,那皇上怎么办?”
  陈林却道:“皇上,这事您可拆不得呀。”
  “我不能拆,可别人要去拆,我也不反对。”
  那个“别人”正是司徒静。那天司徒静得到消息,很快来到万人敌屋里,摆好了随身带来的好酒好菜,开门见山道:“你们说吧,这婚怎么拆。”巴虎和熊二喝着司徒静的酒,可仍然忘不了上次在相府差点掉命的事,这次听说皇上都管不了,更不相信自己这几个混混能有作为。万人敌酒喝得正酣,可听了二人的话,心里的火气就上来了,“住嘴,你们这些没志气的东西,皇上怎么能跟混混相比?”
  巴虎瞥他一眼,以为他吃错了药,“我们是什么东西,能跟皇上相比?”
  “你懂个屁,你要说在金銮殿上装腔作势咱没皇上能唬人,可论起偷鸡摸狗,十个皇上也不及咱一个。”
  司徒静赞成万人敌的话,“要说拆人婚姻这事,皇上跟你比就是个没长成的毛孩子呢。”
  “可不是。”万人敌道,“我抢人老婆那时候,皇上还不懂事呢。想起那时候,三天两头就破一桩婚,真是风光无限呐。”
  “到现在一个老婆都没混上,还风光呢。”熊二不以为然。
  “我有什么办法,那些被抢了老婆的男人,一个个都跟我过不去,我逃命还来不及,哪儿有时间守着一个老婆过日子。”万人敌诉起苦来。
  司徒静听得来劲,要他说说破婚都有哪些招法。
  “那说出来得出一本厚厚的书。首先,最好用的招就是勾引新娘子。女人,尤其是还没成家的女人意志最不坚定,反倒喜欢冒险。一个有魅力的男人,最好像我这样的,用有磁性的声音婉转地说上几句骗人的鬼话,用冒险和憧憬激励她的情绪,再用热烈的手臂搂住她,原来那新郎肯定就掉地狱去了。”
  众人听得打起了哈哈。可是话虽说得好听,可此招与眼下的情况不对路。司徒静有些着急,要他直接说说怎么能将姓梁的和文蔷拆开。
  “那就只有一个办法好使,私奔。”
  “私奔?”众人齐声问。
  “对。在他们入洞房前把新娘子偷出来,让司徒剑南先做好准备,一接到人,立马开路。”
  巴虎叫起来:“你发昏了,宰相家那是龙潭虎穴,上回进去就差点没死里面。”
  “你这不开窍的蠢货,”万人敌骂道,“在人山人海的市场上偷东西方便还是到戒备森严的军营里偷东西方便?”
  “我又不是蠢猪,当然在市场上方便。”巴虎撅嘴道。
  “万人敌是说,丞相女儿出嫁那天家里会像市场一样?”熊二反应过来了。
  “差不多了,你就是装个卖柴禾的也能混进去了。要不就偷张帖子,连猴子戴个帽子都能混进去。”
  司徒静来了感觉,连连叫道,有道理有道理,就这么办!
  只是熊二还是有些担心,只说惹恼了丞相和齐国侯,这辈子甭想睡个安稳觉了。司徒静却道,没事,我有底牌,出了事我担着。
  那天的相府内外果真像一个大集市。院子里张灯结彩,宾客如云,鼓乐喧天;院子外,一大堆市民挤挤攘攘,争相看着热闹。不远的路上,梁家庞大的迎亲队伍缓缓开来,穿过大门,进入大院。走在前面的梁君卓满面春风,眉开眼笑。院门口,文家父子笑脸盈盈,早已恭候多时了。文媚儿则里里外外地张落着,一看便知她是这里最有主张的人物。
  然而和前院的热闹和喜庆相反,后院里,此时的新娘文蔷正在泪水和绝望中挣扎。她坐在镜前,早已经穿戴好凤冠霞帔,又打开抽屉,拿出一把剪刀放入袖中。她的心里已打定主意,先去梁家,再杀梁君卓,然后自杀。
  一切都准备好了,她突然听得一阵响动,寻声望去,司徒静和万人敌已破窗而入。司徒静竖起一根手指,叫她别说话,万人敌转身把门闩上。司徒静拿走文蔷袖里的剪刀,悄悄告诉她,用不着这个了,我哥在外面等你呢。
  司徒静让文蔷脱下喜服换上男装,又把喜服穿在自己身上,让万人敌带文蔷走,自己先留下抵挡一阵。
  文蔷和万人敌正要走,忽听得有人敲门,文蔷问,谁呀?婢女在门外道,时辰到了,让二小姐上轿。文蔷便道,等一会,我很快就好。
  扮成男装的文蔷和万人敌扛着绳子扁担走向后门,很快便顺利出去。闺房里,司徒静正手忙脚乱整理着凤冠霞帔,只听文媚儿在门外道:“二妹,时辰到了,该上轿了。”司徒静随声应道:“别催,别催,再等一会儿就好。”说罢反应过来,惊得捂上了嘴巴。那是文媚儿,被她听出来肯定死定了。好在文媚儿因为忙乱,并不十分在意,径直到了门前。她敲门道:“二妹,你在干什么,开门,快点,要不然我叫人来撞门了。”司徒静无奈,一咬牙,拉下红布遮住脸,将门打开。文媚儿见了装扮妥当的新娘,十分高兴,“哎,这就对了。”司徒静心里慌乱,忙用袖子擦汗,文媚儿却以为文蔷在哭,哄道:“好了,别哭了。来,该上轿了,别耽误你一辈子,快,走吧。”说着伸手去拉司徒静。
  司徒静在文媚儿的搀扶之下走了出来,穿过大厅,来到轿旁。宾客们见新娘出来,一片欢呼,纷纷围上前来。应梁家之邀,白云飞也在宾客之列。他站在稍远的地方,嘴角挂着一丝笑意,冷眼看着这边的一切。
  这时候文章走上来,将手放在司徒静肩上,司徒静大惊,以为被抓住了,心底一声惨叫。只听文章怜惜道:“蔷儿,不是爹心狠。你也是爹的心头肉。爹不会害你,终有一天,你会感激我给你的安排。”
  司徒静听得气愤,便将文章的手拨拉下来。只听文媚儿叫道,二妹,上轿了。说罢走上前来,扶司徒静上轿。忽地一阵风过来,险些吹翻了盖头,司徒静大惊,赶快用手按住。呆在侧后方的白云飞正好看见了司徒静的脸,顿时神色大变:老天,那是司徒静。怎么回事?那文蔷呢?对,文蔷一定跟司徒剑南私奔了。司徒静这就会被抬到梁家去,天呐,这可怎么办呢?
  花轿已上了京城的街头。按照约定,前面第三个路口,万人敌会带着两匹马在那儿等候。迎亲的队伍前,一些士兵在前面开道,挡开看热闹的群众。过了第二个路口,戴着大草帽的万人敌拉着两匹马,向迎亲的队伍走来。士兵上前阻挡,万人敌故意提高了声音:“看热闹不行吗,娶媳妇不就图个热闹吗?”司徒静听见声音,已做好了跳轿的准备。这边的熊二把一挂点着的鞭炮扔到轿前,鞭炮声中,人群大乱,司徒静正要趁乱冲出,谁知万人敌手中的马突然受惊,挣脱了缰绳狂奔而去。万人敌傻了眼,顿时大叫起来:“妈呀,你可别出来,自己保重吧!”
  轿中的司徒静惊呆了:姥姥的,这下惨了。出去肯定被抓,只能先嫁过去了。
  迎亲的队伍一路顺利,到了梁家大院,老远就听见鼓乐震天。齐国侯出门迎接,身后簇拥着大批宾朋。白云飞跟着花轿后面,紧盯着花轿,神色十分紧张。轿中的司徒静早已焦急不已,心里一阵乱叫,爹呀,娘呀,这下惨了,真掉进虎穴去了。便听见司仪的声音:“迎新娘下轿。”司徒静只好出轿,却装着站不稳,倒在婢女的身上。宾客们大惊。梁君卓赶过来问怎么了,司徒静道:“我头昏,眼睛花,站不住。”梁君卓连忙吩咐找大夫。司徒静道,“不用,不用,老毛病,我歇会就好了。”梁君卓只好让婢女扶少夫人回房。新娘子一走,院落里顿时显得有些异样,宾客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齐国侯沉下脸来,梁君卓只好向爹陪笑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觉得她有点怪,可能是病刚好身子虚弱的缘故吧。”
  第十六章
  万人敌三人心急火燎地赶至梁家大院门口,踮着脚挤在人群中,向里窥视。三人边挤边互相责备,嘴里骂骂咧咧的。万人敌焦急不已,大冷的天,额头已渗出汗来,仍想不出任何办法,只好在心里叫唤:我的亲爹呀,这小龙虾要是出了事,我就没脸活了。
  此时静修和阿莲也出现在人群里。原来阿莲知道小姐为少爷的事要去冒险,心里担心,便跑去山中找来了静修师父。万人敌曾听司徒静说过,这静修师父高人一个,来无踪去无影的,神仙一般,此时见了静修,便向她讨要办法。静修道:“我们必须马上进去,你想办法把里面人的注意力引开。”万人敌心里着急,脾气也上来了,“想办法,说得轻巧!哎,你等等,我脑袋怎么这么热,跟他妈着了火似的。对,有了。”
  却说那司徒静进了洞房,将婢女们吼出去,看看四人没人,一把拉下盖头,大口喘着粗气。心里叫道:老天,这下可困死了,怎么办?打虎吧,一下掉虎窝里了。这个万人敌,简直笨透了,马都看不住。
  正想着,背后的门突然开了。她急忙拉下盖头,听见了梁君卓的声音,“你不是要歇会吗,怎么站在那儿?该躺下睡一会才对啊。”司徒静憋着声音道:“行,我睡一会儿,你别吵我,先出去吧。”
  “你——你这是什么声音?你嗓子怎么啦?”
  “我在家里哭多了。我舍不得爹,舍不得家,还有哥哥——没事,我歇会就好了,你快出去吧。”
  梁君卓哦一声,正要转身,忽然心思一动,“文蔷哪来的哥哥?她只有文韬一个弟弟。”他突然转身,一把拉下盖头,四只眼睛对在一起。司徒静双手遮脸,可已无济于事。
  “司徒静,臭丫头,你玩什么花样?”梁君卓愣住了。
  司徒静放下手,皮笑肉不笑道:“本来是一场玩笑的。我去送文蔷,想试试她的新娘装好不好看,结果被抬这儿来了。你等会儿,我这就去把她换回来。”说着就要溜。梁君卓铁青着脸,一把拉住她,“文蔷在哪儿?”司徒静道:“当然还是在文家了。我现在就去悄悄把她给你带来。”说完又要走。梁君卓哪肯让她走,逼问着,“文蔷跟你哥跑了对不对?”司徒静急起来,“文蔷根本不想嫁给你这种东西,你就别再胡搅蛮缠了,你闪开,让我走。”
  “想得美,司徒静,快赔我媳妇来。”梁君卓叫着,扑了上来,“你既然这么愿意当新娘,那现在就替文蔷入洞房吧。我才发现你还挺漂亮的。”说着去抓司徒静,司徒静动手阻挡,与梁君卓大打出手,却终因新娘装束缚手脚,被梁君卓抓住。梁君卓将她按在床上,要扒她的衣服,司徒静气急,一口咬住梁的脖子。梁君卓大叫一声蹦起来,一摸脖子,满手鲜血,不由得骂道:“属狗的,你敢咬我?”
  司徒静恨道:“不是早告诉你司徒家大小姐有咬人的习惯吗?”
  “够野性。我就喜欢你这样的。”梁君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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