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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话虽这么说,看见皇上面前自家的哥哥和侄女已跪了多时,心里还是难受,便又说道:“皇上,你舅舅和媚儿看来也不完全知道真相,你看——”
“我也是这样想。文韬和他手下没有把实情告诉家里。”朱允顺着太后的意思,便让文章和文媚儿起来,可是文章并不起身,道:“皇上,现在臣明白真相了。臣已知道文韬犯下重罪,本应重惩,便是杀头也不为过。可是,为臣就这一个儿子……”
文媚儿见爹不起,自己也不起身,只向朱允叩头,“请皇上饶过文韬这一回吧。”
朱允早料到会有这一招,却不动声色,道:“他这回做的恶太过分了,如果不惩治,那些世家子弟还管得了吗?”
文家父女见皇上不肯开恩,只好眼巴巴看着太后。哪知太后满脸厌倦,怨道:“要不是你们父女说三道四,我怎么会趟这滩浑水,我这点面子都被你们丢光了。”
文家父女长跪不起,苦苦哀求,要太后无论如何跟皇上求情。太后心里没底,却也鼓着勇气道:“皇上啊,我本也没脸面求你法外施恩,可文韬毕竟是你的表弟我的亲侄儿……”
“就因为他是皇上的表弟太后的亲侄儿丞相的儿子贵妃的弟弟,他才这样飞扬跋扈,胡作非为。”朱允面无表情,口气异常强硬。
“你说得对。可他这次做坏事不但没占着便宜还差点丢了性命,也算是受了惩罚。皇上,你能不能再给他一次机会?”太后的口气更软了。
朱允冷着脸,半天不语。又厉声道:“丞相,文媚儿,你们听好了。因为朕一向对母后敬爱无比,所以不忍拂她老人家对亲情的眷顾。本来文韬所犯为不赦之罪,但现在看在太后的面上,网开一面。文韬犯罪当死,但这次朕把他的脑袋暂记在他肩膀上。各部衙门也不再追究此事。以后如果他再生事端,祸害百姓,那就老账新账一块算,严惩不怠。”
却说那司徒静从宫里出来,忙着家里的事,好几天没见白云飞了。那天她正要去找白云飞,却在街头碰见了他。司徒静兴奋极了,向他说起闯宫的事,告诉他哥哥剑南已平安回家。白云飞听了也很高兴,只说皇上能放了她和司徒剑南,说明皇上是个好皇上。司徒静道,当然啦,他还拿了好多好东西给我吃呢。也就在那天,白云飞接到皇上的宣旨,要他进宫去见安宁公主,他谎称生病推辞了,因此有些好奇,随口道:“皇上是个什么样的人?”
司徒静眨着眼睛,想了想,道:“他有情有义,对人满热情的,除了抠门没什么毛病。”
“你说皇上抠门?”白云飞很吃惊,这话好像很耳熟,而且这口气,太有些随便了。
“我是说,跟大哥你比,他当然显得抠门了。”司徒静赶紧解释。
“哦。”白云飞点着头,心里却犯起了嘀咕。真奇怪,就说她挡驾闯宫吧,虽然是正当理由,但总是犯了律条,就算不严惩也该关上两天吧,可皇上怎么就饶了她呢。他把这心里的话说了出来,司徒静却头一扬,道:“本来是好朋友嘛,总不好意思撕破面皮吧。”
“什么,你说你和皇上本来是好朋友?”
司徒静发现自己说漏了嘴,干脆耍起赖来,“我说了吗?不会吧。我的意思是说,我跟皇上见了面挺投缘的,他非常喜欢我给他讲混混的事,就说感觉我们像朋友一样。”
白云飞不说话了。看得出来他仍有些疑虑。司徒静怕再说下去又说漏嘴,岔开话题道:“别说我了。白大哥,我们有几天没见面了吧,感觉就像好久似的。我今天正想去找你,碰巧就遇上了你。”
这些话让白云飞十分受用,赶紧道:“如果我俩要总能在一起,那就用不着碰巧了。”
司徒静不明白他已经知道了自己是女孩,也听不出他话中有话,叫道:“总在一起,那怎么可能?你将来可是要娶媳妇的啊,怎么能老跟兄弟在一起?”
见她一本正经,白云飞心里好笑,却道:“对呀,我得娶媳妇,三弟将来不也要成家吗?”
“我呀,悬。”司徒静说着,一脸麻烦的表情,“就我这闯祸捣蛋的混混,谁敢跟我成家。”
白云飞大笑起来,满含情意道:“三弟,你不知道你有多可爱,哥哥我可是越来越喜欢你这只小龙虾了。”
二人边说边走,却被人挡住了去路,定睛一看,是朱允。那朱允挺立街中,满目含笑。三人打过招呼,司徒静异常惊喜,又只得按捺住。白云飞却道:“二弟,这几天三弟到处找你,就是找不到你。”
“是吗?”朱允问着,向司徒静眨了眨眼睛。
司徒静连忙道:“本来想找你帮个忙,现在事情已经解决了。”
朱允又道,近一段俗事缠身,刚得点闲,也是想两个兄弟了,便带了好酒出来和兄弟聚聚。司徒静连连叫好,并说她知道一个上好的地方,保准他们满意。
他们来到一家寺庙的后院。院子里安静极了,月光从树梢间漏下来,满地都是,雪
朱允听了司徒静的介绍,直夸她聪明,说这软硬兼施的招不赖。三人端的虽是同样的大碗,朱允和白云飞却是浅尝辄止,司徒静则来者不拒,一饮而尽。白云飞夸她海量,朱允则道,什么海量,我看她是在饮驴呢,行路的渴驴喝水也就这样。司徒静放下大碗,回嘴道,你才是行路渴驴。说完才想起他是皇上,不由得吐了吐舌头。又道:“二哥,你带的酒肯定是世上最好的酒,不多喝点那多亏。”
白云飞奇怪了:“三弟,你怎么知道二哥有好酒?”
司徒静抿嘴而笑,满眼的秘密,却又不能说破,只好道:“全天下就他的好酒多,他——是个酒鬼嘛。”
朱允一笑,“你可知道这是什么酒啊?”
“我平是只有在街上混的时候才喝点酒馆里的便宜酒,我才品不出这是什么酒。”
“三弟,这是地道的贵州茅台,平时是极难喝到的。”白云飞道。
“白大哥果然是识货之人,你喝过这种酒?”朱允问。
“有幸尝过,酒香难忘啊。二弟,怎么会有这上等好酒呢?”白云飞有意问道。
朱允指一指司徒静,“她说的,酒鬼啊,就爱搜罗天下好酒。”
白云飞又道:“这罐酒,非但是地道的贵州茅台,瓶身上还有云南王府的封印,这显然是云南王进贡到大内的御酒。”
司徒静一听,拿起酒坛看坛子,叫道:“嗬,白大哥真不是盖的,一猜就中。”
朱允解释道:“是这样,其实这酒也不是大内的。我呢前些日子偶然结识了云南王的儿子白云飞,我请他喝过几次酒,他见我这人够意思,就送我这罐酒。”
白云飞正在喝酒,听了他的话,猛呛了一口,连连咳嗽。待缓过气来,道:“你说你——认识白云飞?”
“是啊,他奉命入京成亲,正好教我给碰上了,嘿嘿。他进贡的御酒多了,偷着克扣几坛子神鬼不知。”
白云飞心下疑惑,却道:“噢,是这样。二弟看来不像是会说谎的人,这话一定是真话。来,为二弟的真话,喝酒。”
酒兴已尽,三人起身出门。寺院门口,白云飞和司徒静牵着自己的马,只有朱允一人步行而来,也没带随从陈林。司徒静有些担心,提出送朱允回去,朱允不让,说要活动腿脚,让二人先走。司徒静坚持要送,说她不放心朱允一个人走。只是朱允一味推辞,司徒静只好先走,白云飞倒也坦然,平静地告辞离去。等在不远处的白无双见白云飞出来,上马跟上。
出了院门,白云飞并不往回家的方向走,却拐进一条小巷,停下马来。他将马绳交给白无双,要他等在这儿,自己折了回来,跟在尹框的背后,想看看他到底是什么人。
朱允独自一人走在路上,街道寂静冷清,月色如水满眼清辉,感觉很是惬意。几十米外,白云飞悄悄跟着。朱允拐过一个街口,白云飞紧追几步,突然面前闪出陈林,拦住了他的去路。陈林道:“白公子,不必担心我家公子的安全,你还是请回吧。”
白云飞尴尬地嘿嘿笑着,只好折回身去,回到家里,还在冥思苦想:看来尹框的身边一直有高人保护;他能办大将军都办不到的事,能把劫齐国侯的人从狱中提出,陈林还轻易拿到了尚方宝剑;他还竟然说认识我白云飞,他还有大内的御酒;司徒静今天的表现也很奇怪,她知道尹框家有很多好酒,而且她还特别担心尹框的安全;尹框走的方向——那是去皇宫的方向……尹框……
他在桌子上写了个尹,又在下方写了个框,又写了个尹,正面画了个方框,突然嚯地站起:君?他是——
原来是他。怪不得司徒静拦驾闯宫都没问题。怪不得司徒静说“本来就是好朋友,总不好意思撕破面皮吧”。天哪,怎么会这样。
喝完酒的第二天,朱允突然提出来,要去文家看望文韬。昨晚小龙虾的话,对朱允启发不小。小龙虾能把寺院净土变成自己的饭馆,得益于她的软硬兼施。他朱允是皇上,皇上煞了丞相的威风,伤了文家的元气,总还是要抚慰一下的。这好比家长教育孩子,打过了之后,再给他糖吃,那糖便尤其的甜。
朱允身着便装来到文家,文家人受宠若惊,倾巢出动前来迎接。朱允问起文韬的伤势,文韬赶紧跪下道:“罪人文韬,本该天诛地灭,但托皇上的宏福,伤已全好。文韬重罪在身,请皇上责罚。”
朱允也不答话,打着手势,陈林递上一纸文书与文韬,朱允方道:“表弟,过去的事就不提了,朕相信你定能改过自新。你之前为建宅子跟人家冲突,我想你确实是希望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宅子。城东有一处宅院风水布局都很好,朕把它买下来送给你。这是房契,你收好了。”
文韬接过,激动得只是叩头。朱允让文韬起身,又道,“以后缺什么尽管跟表哥说,咱们是至亲,我不会亏待你。”
朱允又转向连连称谢的文章道:“舅舅,咱们是同气连枝,你外甥的江山还得靠你撑着呢。”
文章即刻表示:“为皇上尽忠,臣愿肝脑涂地。”
朱允便说起此来的目的。作为皇上,他最不愿看到的就是朝廷重臣之间勾心斗角因私害公。他不希望这次事件使丞相和大将军家反目成仇,所以今天来的意思,是希望咱文家大量些,多担待司徒青云一家。
皇上既已把话说明,就由不得文章说不。文章只是点头道:“臣明白,臣谨尊圣旨。”
朱允的目光最后才落到二表妹文蔷的身上。只说他这次来,没给二表妹带礼物,但他记住了,等文蔷成亲时,他会送她一份大礼。
人人都安抚到了,朱允这才起身告辞,并说他要和事佬做到底,这就去司徒家,让他们也不可对文家心生芥蒂。
去往司徒府的路上,陈林直夸皇上这招用得踏实,恩威并济,软硬兼施,让文家不得不服。朱允便道这是受了小龙虾的启示。一提起小龙虾,朱允又孩子一般开心地笑了。陈林明白过来:“皇上去司徒府的真正目的就是为了去看他吧?”
朱允一路哈哈笑道:“不知道为什么,我一见到小龙虾,心里就舒坦得很。”
进到司徒府,司徒剑南正在院里独自练剑。听得一声喝彩“好功夫!”,便停下剑来,见是陈林,十分惊喜,迎上去道:“陈总管,救命恩人,你能来真是太好了。这位是——”
陈林道:“这位才是你真正的救命恩人。我和小龙虾不过是跑跑龙套而已。”
司徒剑南看着朱允,惊讶得合不拢嘴,“真的是——”
朱允淡然一笑,神态十分高贵。
陈林点头。司徒剑南当即跪下,“司徒剑南叩见吾皇万岁万万岁。”
朱允十分亲切,“你刚才剑练得不错,不愧是小龙虾的哥哥,起来吧。”
司徒剑南连忙起来,请二人到客厅就坐,一边招呼茶点,一边抱歉说父母二人去寺里进香去了,他这就命人去找他们。朱允挥手阻止,让剑南不必去找,随即问道:“你那个淘气的兄弟呢?”
“兄弟?”
见剑南疑惑,朱允又道:“一定是司徒静贪玩,又溜出府了,真不巧。”
正说着,只听得一阵声音传来:“哥,你要不请我客,你就会后悔……”声音落处,一亮丽女子跨进门来,朱允顿觉眼前一亮,仔细看时,即觉眼熟,又觉陌生,“你——”
“尹二哥?”司徒静本能地叫了一声。
“你——你是——”朱允从椅子上站起来,上前二步。
司徒静赶紧后退,抬起手臂,竭力掩饰,却已慌了神情,“哥,妹妹不知家里来了客人,请恕小妹告退。”说着就要转身。
“慢着。”朱允大声喝道。
司徒静应声止步,背身低头,不知所措。陈林也看傻了眼,难以置信。
朱允慢慢走近,停在司徒静身边,从上到下,从左到右,仔仔细细审度起来,司徒静遮头掩脸,目光躲闪。
“噢,司徒静,小龙虾,朕的结拜兄弟,原来是个女的!”朱允一字一顿道。
司徒静眼看无法抵赖,干脆换上一脸媚笑来,“二哥,男的女的有什么关系,大家好朋友一场,今后你把三弟改叫三妹不就行了。是不是,好二哥?”
她以为朱允一定会不再计较,谁知朱允脸色一变,大声道:“小龙虾,你欺君犯上,该当何罪?”
众人一惊,陈林和司徒剑南脸色大变。
司徒静早已跪下,嘴里却毫不服气:“你只管说我欺骗你,你不也欺骗我了。还尹框呢,就会骗我这可怜巴巴的小姑娘,谁知道你是皇上啊,不三不四地在街上乱逛。”
“好嘛,朕成了不三不四了。”朱允尽力克制,声音里仍含笑意。
见小妹如此胡言,司徒剑南更加惶恐,赶紧跪下道:“皇上,小妹无心之失,口无遮拦,请皇上恕罪。”
朱允恢复了喜色,道:“好了,我吓唬她的,根本也没生气。都起来吧。”说着走上前去,把司徒静拉起来。目光满含笑意,一直跟着她。
司徒静被看得不自在了,“干嘛这样看我,一个女儿家,羞也羞死了。”
“女儿家?亏你好意思说,有这样的女儿家,让别人知道吓也吓死了。”朱允学着她的口气,和她抬起杠来。
“我知道这世上女混混不好找。老天罚我这性格,一辈子也没人肯娶我,够惨了,你就别再雪上加霜了好吗?”
“谁说你嫁不出去。瞧你穿上女儿装,多好看。其实谁家能娶你这么个开心又能混的女孩儿也蛮好的。”朱允笑道,趁机仔细看着。
“像你这种老婆多的娶一个能闹事的也不算什么,要是只能娶一个的那家,摊上我,还不把人愁死。”司徒静随口道。
然而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朱允听了司徒静的话,突然不再笑了,也不再说话,明显有些走神。
“喂,你瞎琢磨什么呢?”司徒静看惯了他这个样子,不客气道。
朱允笑道:“哈,要是让白玉知道你是女的,他吃惊的程度恐怕绝不亚于我。”又道,“哎,下回见面,咱们吓吓他。看他会有什么表情。”
司徒静撅起了嘴,“我女扮男装,算得了什么。给白大哥知道你是皇上,那才吓人。”
“说的也是。他一旦知情,这拜把兄弟恐怕要做不成了。”
回到宫里,朱允说是看书,来到御花园,可是手里拿着书,半天也认不出一个字来。一向沉默寡言的陈林看穿了朱允的心思,脸上微微笑着。朱允感觉奇怪,问:“陈林,你笑什么?”
“回皇上,奴才见万岁爷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