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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仙奇缘-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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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纱仙子一把将他推开,怒道:“你居然找了那么多女人?你、你不讲信用!”
  朱传宗愣了,道:“我怎么不讲信用?啊,我知道了,你怪我找了别的女人,是不是?可我一直也想着你呀!”
  紫纱仙子气道:“男女两情相悦,便该彼此忠贞上心一意。你却如此风流好色,枉我这些年对你日思夜想,流尽眼泪!我问你,宫中传言你与媚妃的事,也是真的?”
  朱传宗不忍骗她,点了点头。
  紫纱仙子脸色更难看了,颤声道:“媚妃是我的庶母,你们居然、居然……真是无耻!”
  朱传宗一时也无言了。他原本在天上修炼,不懂得男女情爱,下凡之后,大梁国的风俗是男尊女卑,男人三妻四妾乃是常事。爱他的那些女子,从来没有埋怨过他有别的女人,他也就习以为常了。现在听了紫纱仙子的话,想到她的苦,才隐约觉得确是对不起她。
  紫纱仙子泪流满面,也不听朱传宗解释,只是哭泣,好一会儿才止住眼泪,轻声道:“断雨零风黯黯天,愁心憔悴落花前。算来缘要今生尽,几载空度梦魂牵。银汉似墙高几许,沧波成陆浅何年?贾女窥帘成佳话,破镜何时得再圆。”念罢,紫纱仙子道:“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
  朱传宗悔恨地道:“我是想你的……”
  紫纱仙子摇了摇头,又道:“独眠虽已惯,秋来只自愁。火笼恒暖脚,行障镇床头。眉含黛俱敛,啼将粉共流。谁能无别恨,唯守一空楼。这么多年来,我一想你,便吟诗自遣,时常觉得世上幸好有诗歌这种东西,否则我这么满腔相思,何以排遣,现在我一并还你,你听好了。”
  说完又念道:“卿本瑶台小谪仙,天涯沦落有谁怜。瑶池姐妹应相忆,遍召蟠桃少一人。”紫纱仙子絮絮叨叨,念了许多的诗歌,都是绝美凄凉的情诗,朱传宗却没心情欣赏,只听得肝肠寸断,好不容易紫纱仙子念完了,最后一字一顿地道:“渺日辰君,自今日起,我紫纱仙子跟你恩断情绝。天上地下,再不相见!”
  紫纱仙子说完让宫女赶朱传宗走,到了门口,朱传宗害怕她如今这么恨他,一定会拆穿他,他性命丢了不要紧,朱家和那些美人可要跟着一起完蛋了,忽然心声一计,喊道:“你知不知道,那个坏蛋烈火神君托生为左丞相,叫做庞来孝,他想置我于死地,独揽朝廷大权啊!一切都是他害我的。”
  紫纱仙子面无血色,摇摇欲坠,道:“你那么多女人,也是他害你的?”
  朱传宗见她柔弱无比,心中更疼了,挣脱开身边那个宫女,走到紫纱仙子身边,想上去扶她。
  紫纱仙子推开他,唤了小宫女过来,道:“送他出去!”背着泪脸进内室去了。
  朱传宗垂头丧气地走了出去。心道:『她不肯再见我,是不肯原谅我了。唉,为什么老天安排我这么晚才见到她呢?不过身边的这些美人儿都是人上之人,都是好女孩,我又怎么舍得舍弃她们。』不由叹息命运无常。
  旁边的小宫女见朱传宗惹公主伤心,边走边气呼呼地瞪了他几眼。朱传宗想跟她打听些紫纱仙子的情况,讨好地问道:“宫女妹妹,请问你怎么称呼?”
  小宫女没好气地答道:“我打小进宫,公主殿下给我起名叫思辰。”
  朱传宗喃喃道:“思辰、思辰……”想到这个名字的含义,不由呆了。
  朱传宗被押回到牢里,心想:『紫纱仙子气我风流负心,肯定要把我不是天阉的事告诉皇帝了。』可是他並不怨恨紫紗仙子,心想:『是我先对不起她的,她要出气也由她,只是苦了姐姐她们,恐怕要受我连累了。唉,听天由命吧!』
  第十章 爱是付出
  朱传宗在狱中痴痴地想了两日。这天突然宫中派了人来,将朱传宗无罪释放了。
  回到府中,朱家举家相庆,老太君亲自摆了压惊酒,替朱传宗洗脱牢狱中的秽气。
  酒后回到房中,暖云等丫环也早都放了回来。她们在牢中都吃了不少苦头,满脸憔悴,见到朱传宗自然是悲伤委屈,哭泣不止。朱传宗无端连累了她们,心中愧疚,一一温柔抚慰,不在话下。
  到了晚间,华采云单独把朱传宗叫到房中,问道:“宝儿,你用了什么办法,把医术通神的常乐公主都骗过去了?她可不是常人,炼制的一些什么丹药能让人不能说谎话,别的手段更是厉害,你怎么说动她的?”
  朱传宗一呆,华采云笑着扭了他一把,道:“小鬼头,现在还有什么可瞒的?我在宫中打听到了,常乐公主亲自作证,说你是个废人,还说了你不少好话,皇上这才信了。你能平安出来,多亏了她呢。”
  朱传宗心道:『原来她还是没有忘记旧情,不肯害我。不过看她的意思,这是恩断情绝啊!』越发难过内疚起来。脸色都变了。
  华采云问了他半晌,朱传宗只是叹气,什么也不说。华采云以为他是在牢中受了惊吓,还没还过神来,只好放他回去了。
  第二日明宗皇帝召了朱传宗进宫,脸色早没有了当日的震怒,温声道:“朱卿家,先前朕误会了你,让你受委屈了。”
  朱传宗叩首道:“陛下乃仁君圣主,明察秋毫,臣肝脑涂地,死而后已。”
  皇帝心中欢喜,暗道:『朱传宗果然是个大大的忠臣,我这样冤枉他,他一点怨言也没有。为臣之道,正该如此。』越看越是喜欢。
  当下自是大加赞赏,赏赐了不少珍宝,言语间更满是器重提拔的意思。朝廷官员们听见了风声,哪里还不明白。刑部权力很大,朱传宗现在已经是刑部尚书,更何况他如此年轻,又读过翰林,将来入阁拜相也是大有可能,纷纷都来朱家庆贺示好,连庞来孝都派人送了礼物来。不过朱传宗知道他这只是缓兵之计,两人仇恨已深,无法善了了。
  朱传宗一时风光无限,朱家人人喜气洋洋。
  朱传宗自己却总是闷闷不乐。他一直想着紫纱仙子的事情,连找朱水月她们亲热嬉戏的时候都少了。
  时间一长,连薛金线和水灵儿这两个不住在朱家的人都察觉了。众女聚集在一起商议了一番,公推朱水月去找朱传宗探问究竟,因为朱传宗跟她最是贴心,什么事也不瞒她。
  果然,朱水月陪朱传宗说了一会儿话,便把紫纱仙子的事情问出来了。因为她早就知道朱传宗是神仙下凡,也不特别吃惊,笑道:“你这个小色鬼,我原说世上除了漂亮女孩子,还有什么能让你寝食难安的?果然被我猜中了。”
  朱传宗苦着脸道:“姐姐,我都烦恼得要死了,你还笑我。”
  朱水月想了想,道:“这事也不难办啊!公主只是一时看不开,不如我们找机会劝劝她,就没事了。”
  朱传宗听了脸上一喜,随即又黯然道:“我这么花心,她早就不爱我了,怎么肯原谅我呢?”
  朱水月微微一笑,道:“你这个呆子,女孩子家的心事,你怎么明白?她若是真的不爱你了,又怎么会撒谎救你呢。”
  朱传宗道:“她这样帮我才是可怕,我宁愿她打我骂我,才证明她心里有我。她这次帮我,是为了还我以前的情分,日后就再没有一点瓜葛!”
  朱水月微微点头,柔声道:“你先别伤心,事情还有可为,我帮你试试吧!也许能挽回也说不定。”
  再说紫纱那日鬼使神差地骗过明宗皇帝,救了朱传宗一命。回来之后,食不知味,夜不能寐,端的是柔肠百转,魂黯神伤。
  紫纱孤灯独坐,眼泪低垂,思辰劝也劝不住,只好在旁边陪着。紫纱想起她从天上下来,唯一的心愿也如梦一般碎了,伤心不已,不禁吟道:“今生此事已难谐,噩梦分明不可期。苓术纵教延旦夕,槁砧无计为安排。魂销夜月芙蓉帐,恨结春风翡翠钗。半幅罗巾红泪渍,一回检点一伤怀!”念着念着,心又疼了起来,忍不住潸然泪下。
  思辰在旁看了,劝道:“公主殿下,您又在念那些情诗了。每次您念诗的时候就要流泪,这些年从没见您开心过。您是金枝玉叶的公主,为什么也有这么难过的事呢?一个男子罢了,您还怕没人爱您?”
  紫纱仙子叹道:“世界上的事总是不如人意的,金枝玉叶,也换不来一份真心啊。我喜欢的,不属于我了,我不喜欢的,再说也没有用处。”
  思辰听了,想劝解公主,迟疑地道:“公主是世上最美丽高贵的人,有谁不爱您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公主有时候太多心了,反而不好。”
  紫纱仙子心道:『若是误会该有多好?可惜他有了娇妻美妾,早把我忘到脑后了。不然为什么这些天过去,他都再不来找我?』她却忘了那日是自己赶朱传宗走,并且传令不许放朱传宗进来的。她现在只有满心的委屈与恼恨,左也不是,右也不是,心中都是埋怨。
  正在这时,有人禀报一位名叫薛金线的女子求见。紫纱仙子知道朱传宗的身份后,已经把他的情况打听清楚,知道这是他的妻子。心中有些奇怪,又有些酸楚的滋味。想了想,吩附请进来。
  薛金线进得门来,两人打个照面,都是一惊,心道:『世上竟有这样美丽的女子,怪不得他要倾心了!』
  两人客气一番,然后说些不着边际的话,紫纱仙子打定主意,要看看薛金线到底为何而来。
  交谈了一会儿,薛金线拿起紫纱在桌上的诗,看完之后摇了摇头,紫纱一向对诗词歌赋甚是自负,见她这样的表情,不由恼怒,冷笑道:“看来姐姐深谙此道啊,不如指点一下小妹。”
  薛金线笑道:“我粗通文墨,念过几本书,诗是不会做的,不过……”
  紫纱道:“不过什么?”
  薛金线道:“好诗坏诗,有时候还能看出一些。”
  紫纱来了精神,心想:『看你懂什么,我就不信你能比我懂得多。』道:“那就请姐姐说说吧!直说无妨,学问上嘛,也没有什么身份地位,你不要顾及我是公主就不敢说。”
  薛金线道:“诗是好诗,公主的才情真是天下少有,只是这诗中少了一点油盐酱醋的味道,读起来就不美了。”
  紫纱冷笑道:“这又不是做饭,要油盐酱醋做什么?那你说什么诗才有这样的味道?”
  薛金线轻吟道:“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又道:“春种一粒粟,秋成万颗子。四海无间田,农夫犹饿死!”
  紫纱仙子道:“这两首是前朝诗人李绅的《悯农》,诗是好诗,不过也普通得很,哪里有你说的油盐酱醋的味道?”
  薛金线见她不懂,单纯可爱,反而心生欢喜,道:“公主如果不嫌我啰嗦,我便再讲个故事,您愿意听吗?”
  紫纱道:“你这些话我从来没听过,作诗还要什么油盐酱醋?今日我第一次听到,不管对与不对,我都要好好听听!”
  薛金线道:“『四体不勤,五谷不分』这句话出自一本书里,上古时期,有一个教书的老师,有一天,老师的一个学生在穿过丛林时迷路了。学生正在着急的时候,遇到一位老农在田地里作农活,于是他走上前问道:『子见夫子乎?』意思是说:你看见我的老师了吗?老农看了他一眼,没好气的回答说:『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孰为夫子!』老农的意思是说:既不劳动,又不识物,哪里配称什么老师!”
  紫纱勃然变色,怒道:“你是说我五谷不分,不配作诗?”
  薛金线也不害怕,道:“岂敢,公主什么身份,我怎么敢这么说公主呢?我是在赞扬公主啊!方今天下,百姓困苦,对于他们的苦难,我的那些小儿女私情,实在是算不得什么的。我虽然是相公的外宅,论理也算不得什么夫人,可是朝中官员之中,同情老百姓、解助老百姓、真心想着老百姓的,天下唯一人而已啊!不少贪官污吏都想陷害我家相公,公主体恤民情,帮助她度过难关,我今天是为了天下百姓,来谢谢公主的。”
  紫纱一下呆了,薛金线察言观色,叹道:“我们吃的这些东西,都是百姓辛苦劳作得来的,我粗通针线,我们这身上的衣服,都是一针一线,辛苦得来的。这些百姓如此辛苦,还要受贪官污吏的打骂剥削,够苦的了。谢谢公主能够匡扶正义,送公主一件我亲手织的衣服,请公主笑纳。”
  薛金线送上一件紫衣,又说了她如何辛苦,如何刺绣的。紫纱从出生以来,一直陷在个人的情感当中,她丧母又早,生活中的一些事情从来没有想过,也没有兴趣,一直不留心,今天忽然听了这么多的话,忽然觉得凡间不是她所想象的那样。
  又过了两日,朱传宗的嫂子华采云前来拜见公主,紫纱一向都不见人的,不过自从见过了薛金线,觉得朱传宗身边的女人,个个不同凡响,和原来心目中狐狸精的形象一点也不符合,便让华采云进来。
  华采云给公主见过礼。紫纱仙子摆手叫周围人下去,道:“是称你华姐姐,还是叫你朱夫人呢?你来有何贵干?”
  华采云微微一笑道:“我是来给公主道喜的。”
  紫纱仙子心中一酸,黯然道:“我有什么可喜的?”
  华采云道:“公主找到了心仪的爱人,难道不是喜事吗?”
  紫纱仙子有些变色道:“是朱传宗要你来的?你走吧,我不想见他,我永远也不会原谅他的!”
  华采云道:“我看公主有些口是心非呢。”
  紫纱仙子站起怒道:“我怎么口是心非?那个人现在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了。”
  华采云笑道:“一个一点关系也没有的人,值得公主发这么大的火吗?”
  紫纱仙子一怔,抬头向华采云看去,只觉得这个女子温婉如仪,眼中满是睿智的光芒,似乎把自己的心事都看透了。想再嘴硬下去,一时也说不出话了。
  华采云又道:“他这些天茶饭不思,人都清瘦了。若是公主不肯原谅他,恐怕他……”
  紫纱仙子道:“他早娶了十个八个了!”
  华采云看她撅着红唇,一副吃醋样子,暗暗发笑。道:“他身边的女人虽多,最爱的却只有一个。”微笑着盯向紫纱仙子。
  紫纱仙子知道她说的是自己,心中有了些欢喜。
  紫纱仙子是个善良的人,这时候反倒对薛金线有了些亏欠的感觉,道:“他的夫人薛金线我见过,她跟着他,值得吗?金钱、权势,我看得出来,她是不在意的。”
  华采云微微一笑,淡然道:“水月假装修道,是为了他;我和灵儿却是天生不喜欢受到富贵的约束,只肯跟他厮守,不肯嫁入豪门。我们这一生,都不要什么名分的。”
  紫纱仙子动容道:“你们何必要受这样的委屈呢?”
  华采云微笑道:“因为我们爱他呀!”
  紫纱仙子茫然道:“因为爱他?”
  华采云点点头,道:“是的,因为我们爱他,所以不在乎他的权势官位,不在乎他有别的女人。只要他能平安快活,我们就满足了。”
  紫纱仙子道:“可是、可是他对你不是一心一意,他的心思还分给别的女人啊!”
  华采云道:“那又怎么样?我只知道我爱他,他也爱我就足够了。爱是付出,不是占有,所以我不强求把他绑在我一个人的身边。”
  紫纱仙子闻言脸上满是若有所思的表情。华采云知道她一时还无法想通,就起身告辞。只听紫纱仙子叹息道:“就算我愿意为爱付出,可是他与我的庶母私通,这让我也没办法自处啊!”
  华采云暗暗皱了下眉,心道:『宝儿这事确实有点荒唐,不过也情有可原。』想了想,道:“这件事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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