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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虚宫主武林第一人赵丽闻言嗤的冷笑一声,道:“老和尚要找本宫主动手?”
“是呀,你以为不可以?”
“可以,可以,不过,希望你能改变主意?”
“为什么?”
“这是女施主自己的想法!”
“希望如此!”
“老衲宁愿亡命玉虚宫,务心要和女施主一较高下!”
“老和尚德高望重,誉满天下,本宫主不忍使你失望,姑且权宜行事,答应啦!”
群豪闻言半喜半忧,少林慧觉尊者昂首一啸,郎声说道:“难得女施主这样另眼看待,如此,老衲在此敬候高明了!”
武林号一人赵现君笑容满面,欲言未语,昆仑老人忽然走到慧觉尊者的身傍,肃容郑重的道:“此番西上玉虚宫,是以大师为首,贫道以为大师理当运筹帷幄,统理全局,敢请让贫道出战,一决生死,务盼俯允才好。”
昆仑老人话刚落地,立刻引起一场激烈争辩。
结果,众望所归,大家一致认为由昆仑老人出战为佳。
论功力,讲声望,昆仑老人和慧觉尊者,可谓半斤八两,不相上下,一直被人同称并论,为是当代的两位盖世奇人,慧觉尊者见众意如此,只好慨然答允,道:“既然如此,老衲只好遵命,但望道兄小心从事,以竟全功!”
“贫道理得。”
昆仑老人扬目望了赵丽君一眼,忽的后退在步,来到场地中央,爽声说道:“赵女侠请出场,我老人家这厢候教。”赵丽君仔细的打量一下昆仑老人,笑盈盈的说道:
“和尚换道士,依然半斤八两,不是本宫主的对手,深盼能做慎重考虑,如愿小女月梅逐鹿争战,或可有三分取胜之望,否则,老道士个人的生死荣誉,倒还是事小,对昆仑,乃至少林,武当第三大门派的即笪声誉的影响却极大。”
昆仑老人听得刺耳,恨声说道:“赵女侠请别口出狂言,生死胜负,尚在未定之天,贫道不见得会准败!”
“你一定要败。”
“贫道纵然战死玉虚宫,也绝不无功而退!”
“这样说来,老道兄是不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今天这一架硬是要打?”
“不错,今天如果分不出一个胜负生死来,贫道绝不善罢甘休!”
“你准备拿什么作赌注?”
“贫道取胜,带走三派掌门人,否则,这颗人头留在玉虚宫。”
“太轻,阁下乃是当今武林之世硕果仅存的二老之一,身系昆仑一派的安危,比少林济慈大师父要尊贵得多,老道士的人头应该价值高昂一些才是。”
“以你之见?”
“如果老道士技指落败,阁下固然必死无疑,三派掌门人也必须当场斩首示众,少林慧觉尊者,武当涤凡等人一律亡命殉葬!”
这个睹注太大群豪听得呆昆仑老人望望慧觉尊者,道:“假如赵女侠不幸称臣,又当如何?”
“第一:本宫主愿将‘武林第一人’五字送给老道士!”
“第二呢?”
“本宫主举剑自杀!”
“还有……第三:本宫的女,宫徒仆女,任由三高手屠杀,不妨赶尽杀绝,斩草除根,玉虚宫的这一片大好基业此亦属昆仑所有,阁下以为怎么?”
二老相互一瞥,昆仑老人又声沉语重的说道:“贫道等此来玉虚宫,志在救三派掌门人,绝无滥杀无辜之心,女施主言重矣!”
赵丽君冷然一笑,道:“那么,阁下高见如何?”
“循例办理!”
“你说是单睹阁下的人头,和派掌门人的释放与否?”
“嗯,正是这样。”
“最低限度,本宫主的这颗人头,以及三派掌门人的生死必须赌在里面,也好使此事从此作个彻底了断,免得再纠缠不休!”
这个条件不轻,关系着三派掌门人的生死存亡,谁也不敢擅作主张,大家面面相觑,一语不发。
玉虚宫主武林第一人赵丽君格格娇笑一声,冷冰冰的说道:“本宫主无意强迫诸位答应,假如觉得条件太苛太重,不敢冒险一试,就请立刻退出玉虚宫,三派掌门人还押牢笼,本宫主事务缠身,无暇久陪!”
这话口气太绝太大,群豪闻言,豪情陡生,密商片刻,心意已通,昆仑老人一字一咬牙的说道:“贫道愿以劲上人头,和三派掌门人的性命相赌。”
“好极好极,本宫主恭喜西归在即,不久即可远离红尘!”
“女施主最好先别自鸣得意,鹿死谁于,尚待出手较量。”
脸色一整,又道:“赵女侠是准备比掌?还是论剑?”
“老道士对什么比较有把握?”
“客随主便!”
“那么,本宫主以为比掌论掌都不必!”
昆仑老人一怔。道:“你的意思是……。”
“本宫主自有妙法!”
“赵女侠不如划个道儿,贫道条条照走不误!”
“现在言之尚早,少待自可全部分晓。”
群豪闻言莫名所以,昆仑老人正欲究竟,武林第一人忽然说道:“梅儿听令!”
“女儿在!”
“立刻把三派掌门人押下去!”
“是,妈!”
古月梅横移五步,伸手接过铁练,方待举步而去,慧觉尊者急忙沉声说道:“且慢,老衲不同意带走三派掌门人!”
赵丽君嫣然一笑,道:“什么理由?”
“三派掌门人生死释放与否,马上就可决定,大可不必多此一举!”
玉虚宫主翠眉一蹙,脆生生的说道:“也好!”
当下场腕一挥,玉虚宫主在前,玉面郎君孟超和古月梅紧随左右,再事是铁练呆当的三派掌门人,二十四个婢女与八个抱剑女童走在最后。
群豪满头玄雾,一肚子的疑云,但玉虚宫不说,谁也不愿再出言追差别,大家迟疑半晌,立时尾随而去。
刹那间,人群奔走一空,集议厅内仅仅还剩下一个武林第一笔林如松。
另外,还有济慈大师的一具死尸,和范鹏举遗留下来一滩血迹。
忽见武林第一笔林如松伸了一个懒腰,摘着酒葫芦,也接踵奔去。
途中武林第一剑向文雄,对武林第一掌吕承小声说道:“武林第一人玄功入化,盖世无双,前途危机重重,吕前辈……。”
武林第一掌吕承左右一望,禁声说道:“嗯,女魔的功力的确高不可测,老夫在金銮殿内曾劝她释放三派掌门人,那知,一言不合,玉虚宫主便动起手来,惭愧老夫身为武林第一掌,竟连她的一掌都接不下来,当场被她震得栽坐在地上。”
向文雄闻言心情忽的一沉,道:“情势既然如此,吕前辈可有什么应敌之计?”
吕承听毕,黯然长叹,摇头不语,一脸无可奈何之色。
向文雄又道:“万一昆仑老人败北称臣,吕前辈有何打算?”
“果不幸言中,老人以为逞强绝无好处,不如暂时容忍,慢慢再作长久之计。因为,凭咱们目下所有之人联合起来,恐怕亦非玉虚宫主的敌手。”
“可是,如果群豪决心不死不散,要和武林第一人拚命,又怎么办?”
“但愿你猜错,否则,天晓得天下英雄能有几个人活着离开玉虚宫!”
向文雄扬目向前望望,道:“与其必败无疑,到不如和她拚死相搏,我就不信合慧觉尊者,昆仑老人你我二人以及三派高手之力,打不过一个赵丽君!”
吕承双眉一挑,道:“昆仑老人技深若海。素负盛誉,也许不见得准败,问题是不知玉虚宫主究竟耍的是什么花样,万一一败涂地,看来一场空前未有的大血战是无论如何也避免不了。”
二人的心情都极为沉重,说话巾不知不觉间一行数十人已穿过一条整齐的碎石小路,来到一个荷池的附近。
池中荷花盛开,池边百花争艳,微风起处,花香扑鼻,景色宜人,美不胜收。
武林第一人赵丽君亭立半响,交代宫女们在池边监守三派掌门人,独自率领玉面郎召孟超,与女儿古月梅,步过朱红小桥。
大家的心上好像系着十斤重铅,沉甸甸的,低头鱼贯而行,俱都默默无语。
向文雄走几步,正巧和慧觉尊者,昆仑老人并肩而行,慧觉尊者目注向文雄,道:“前此承向大侠名力赐助,派人将敝寺逆徒送返少林寺,现已正法罗汉堂,老衲心感已久,谨此一谢!”
“那里那里,实在向某一时失察,误收贵派返逆,实感惶愧莫名,万望海涵一二才好。”
慧觉说者一笑置之,向文雄又道:“眼下危机四伏,杀机重重,大师有何应敌之计?”
少林慧觉尊者一闻此言,面部忽然掠过一丝凛然义愤之色,望望向文雄,欲言又止。
向文雄这时霍然发现老和尚乃到随行群豪对自己甚是冷淡,脑中灵光一闪,深知胡木森恶名满天下心罪积昭彰,自己虽然力图洗刷。群豪依然未消,深存戒心。
尤其,自己身在玉虚宫,乃武林第一人赵丽君的座上客,更易令人起疑,一念及此,只好暂将一切委屈深藏心底,伺机再作道理。
小亭不大,容人有限,武林第一人赵丽君,玉面郎君孟超,古月梅,以及慧觉尊者,昆仑老人向文雄,吕承过去之后,已占去个小亭,武林第一人赵丽君忽然扭头对少林济慈,武当涤凡等人说道:“小亭简陋,难容诸位大驾,请委曲一会儿,在桥上看看热闹吧!”
赵丽君的话刚刚落地,人群中忽听武林第一笔林如松粗声大气的说道:“借光!借光!”
这人好大的力气,边说边走,横冲直闯,如入无人之境一般,附近的武当涤真道长,昆仑静性道长,被撞的身形歪向一边。
武当涤真,昆仑静性,满腹悲愤,正感无处反泄,不禁异口同声的沉喝一声道:“阁下横冲直闯的要干什么?”
大家都可为以林如松的性情,一定会大出手,不料,武林第一笔冷笑一声,却说:“嘿嘿,就凭你们这两块料,本笔怕葬了手!”
忽的双臂一拦,纵身拔起一丈多高,凌空一招“紫燕穿蔹”掠过少林济慈,昆仑静悟的头顶,轻飘飘的落入小亭内。
林如松从向文雄的身傍擦过,一屁股坐在栏杆上,凝神望着池中的游鱼,未见再发一言。
亭里亮外,每一个人的脸色都显笪格外肃穆,沉重,大家的心情紧张得几乎要跳出口腔来。
生死须臾,胜负俄顷,群豪正在为此同样的问题困扰!武林第一人来到荷池小亭上做什么了她竟准备和昆仑老人如何较量!
数十道惊疑的眸光,齐齐落地她的脸上,希望能从她的表情上找到一个答案。
可是,很意外,武林第一人斜依在栏杆上,全神凝视着池中往来穿要梭的游鱼,什么不言不动,似沉思,更似早将武较技之事早已置之九霄去外。
昆仑老人实在按耐不住了,蓦然喧了一声:“无量佛”,沉声说道:“赵女侠到底准备如何较量,快请明示一言,贫道不耐久等!”
玉虚宫主武林第一人赵丽君闻言回头望了他一眼,忽然柳腰一摆,轻移莲走,姗姗的走出小亭,来至荷池边上。
她。依旧一句话也没有说。
“哼,简直使大家莫名其妙!”
群豪心中都这样想,但又觉笪赵丽君此举必有深意,而且一直在苦思致胜之策,一齐默默地跟了过去。
霍然,赵丽君右臂一抬,缓缓的斜举起来,玉臂洁白晶莹,五指织织如玉,看得人心头一沉!
群豪正感高深莫测,昆仑老人欲言未言,忽见赵丽君右腕一沉,右手食指朝着水面疾书起来。
在场之人,都是第一流的武林高手,见她如此,这才恍然大悟,大家齐把眸光落在水中。
只见,赵丽君手指所过之处,水止鱼死,肚皮朝天,排列成字。
细细观察,可以发现水静如死,深达三寸,乳白色的死鱼肚皮点缀其中,尉为奇观,历久不变。
四周,却依然水流潺潺,游鱼往来不停。
最难能可贵的是,手指距水面,约有五尺多高,这份内力修为实在高得骇人听闻,看样子。武林第一人的功力的确已经到了可以隔空伤人的至高境界。
群豪的心情陡然一紧,场中静得像死去一般。
武林第一人全神贯注,不言不语,直到写完之后,才闪身向后退了半步。
群豪定目一看,只见水面上出现八个字,是:
顺我者存
逆我者亡
深浅大小完全一样,好像是碧蓝的地板上,雕刻了八个水鼎字一佯,水不流,鱼不动,历久如恒,奇妙无穷。
群蒙看在眼中,心中直胃寒气,忽闻武林第一个赵丽君清脆圆润的声音说道:“昆仑老人功力深厚,罕逢敢手,比掌沦剑,免不了要费一番手脚,费时费力费事,似非上上比策。现在,阁下可以同样的方法,在水中疾书八字,如能凌驾本宫主之上,甚至不分轩轾,秋色平分,‘武林第一人’五字,和本宫主的颈上人头就是你昆仑老人的了!”
此话一出,群豪的心一致紧张起来,所见的眸光都转投注在水中。
空气极端紧张,沉闷,静得令人窒息,静笪可闻银针落地之声。
少林济慈,武当涤凡,涤真,昆仑静司,静悟,自己非但无法达到这种境界,而且差得太远。
武林第一掌吕承,武林第一笔林如松,看得目瞪口呆,心寒意冷,同样自知弗如。
向文雄虽有挺身戈之心,无如自己没有丝毫致胜的把握与信心,胜负之间关系太大,未敢轻举妄动。
少林慧觉尊者白眉一皱,道:“道兄,以老衲之见………。”
玉虚宫主武林第一人赵丽君不等他说完,便冷然笑道:“老和尚是不是相替代昆仑老人?算啦,别争先恐后,本宫主大开方便之门,你们两个都试试吧,只要有一人幸而取胜,本宫主的这颗人头就属二位所有!”
昆仑老人闻言,不禁撩起万丈豪情,忽的向前两大步,将所有的功力运集在右手食指上,朝着水面疾书八字,是:
善有善报
恶有恶果
昆仑老人施出浑身解救,全力施为,写完之后,额角竟然滚下两颗冷汗。
数十支眼睛齐齐望去,水上鱼死,肚皮朝天,八字跃然水面,有目共睹。
可是,假如肯用心进一步的观察,指风过外,水深只有寸许,有两条游鱼居然死里逃生,从水糟里溜了出去。
而且,仅仅持续了半盏茶的工夫,便水流鱼跃,一切复元如初。
很显明,昆仑老人输了!
输掉了他自己的人头!
输掉了三派掌门人的性命!
也输掉了少林,武当,昆仑三派,乃至天下武林的前途与希望!
绝望,死亡的阴影笼罩在每一个人的心上。
一股冰凉之气,直从大家的心底冒上来。
恐怖!
死亡!
绝望!
群豪的头脑浑浑沉沉,空空洞洞的,只有这六个字电也似的飞旋着!良久,良久,群豪好像停止呼吸一般,木然的楞在那儿,不知如何是好。
突闻夜空中划过一声格格娇笑之声,武林第一人赵丽君说道:“那位不服气,不妨也出手试试,所书字样,只要和本宫主相差无几,本宫仍愿履行诺言……。”
一语未毕,异事陡生,忽闻通的一声,昆仑老人已举掌击顶而亡,倒在亭傍血泊之中。
昆仑老人身分地位极高,他这一死,无疑是天下武林的一大不幸,更是天下武林的一大损失。
大家的心,只觉得陡然间急剧的下沉,下沉,下沉……。
一股复仇的怒火,瞬间绕遍群豪的全身,一个个剑已出鞘,蕴势待发,准备出手拚命!“
玉面郎君孟超,手中握着一柄碧光言闪的宝剑,锋利的眸光在群豪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