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稹
可刚才的惊吓,仍然让她心有余悸,因为从她记事起,这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惊险可怕的事情,尽管刚才她没有亲眼见到外面搏斗的场面,可那可怕的器械撞击声,和打斗声,足以让她一辈子也忘不掉。
呼延氏看着女儿被使女服侍着睡下,烛灯熄灭,才放心地回自己的房间。她静静地坐在帐帏漫挂的床上,倾听着外面的动静,捕捉着马丕瑶的脚步声,牵挂和担心便在她身体的深处肆意地漫延,直漫延到她脸色忧虑、低头叹息。
因为牵挂和担心,她觉得今晚上已与马丕瑶分开了好长好长的时间,比她生了女儿后,马丕瑶去山西解州赴任的十年还要长。与其坐在床上捱时间等待,不如起床在案几上挥豪丹青,泼墨作画。可她也只是这样想了想,却懒得离开床帏,慢慢的,意识也昏昏沉沉起来。
突然,外面传来依稀的混乱声将她惊醒。她立即惊惶失措地下床,急迈碎步到门口,却不敢冒然开门。只是贴耳辩听了一会儿,发现那些兵荒马乱的声音来自府外的大街上,心里便踏实下来。重新回到床帐里,心想:也许七丫早就进入梦乡了。
而此时此刻的青霞,躺在云朵般的暖被里,一动也不动,尽管她房间里的烛灯熄灭了,可她的双眼仍然睁着,她想着这里的元宵夜和今晚发生的事,幼小的心里说不出是难受或是担心,母亲惊惶失措的样子和父亲额头上的汗迹始终在她心里纠绕,总而言之,她不喜欢这个元宵节。
困了,她的双眼想闭上了,就在她迷迷糊糊快要进入梦乡的时候,突然间惊醒了,她觉得外面好像发生了什么事。立即,她没有一丝醒后的惺忪,飞快地跳下床。
外面梦幻般的月辉,把房间里透映得迷迷离离,影影绰绰。青霞踏上鞋,小心谨慎地打开房门,轻巧的走了出去。
她站在梦幻般的月辉里,望着碧空中的皎皎月轮,捕捉着混乱可怕的声音来自何方,当她确定这地狱般的声音来自很远的府外边时,提心吊胆的心里稍稍平静轻松了些,可她还是不放心,蹑手蹑脚地向父母的房间走去。
父母的房间很安静,却亮着烛光,父亲肯定不在房间,母亲在等父亲。父亲还在客厅吗?怎么一夜不归呢?青霞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她觉得天快亮了,因为月轮这么皎洁明亮,她始终都认为太阳是月亮变的。现在天上的月亮马上都变成太阳了,天顷刻间就要亮了,因为外面的大街上已经鬼哭狼嚎般地沸腾起来了。
青霞这样想着。不知不觉中就走出了后院。向前厅走去。
母亲地耳朵最长了。长地能能延伸到女儿们身上;也就是说。儿女们离母亲地距离有多远。母亲地儿朵便有多长。尽管青霞很小心。没有弄出一点声响。可呼延氏仍然隐隐地感觉到女儿地房门有响动。和轻飘地如风一样地小脚步声。
呼延氏悄悄下床。迈着三寸金莲。蹑手蹑脚走到门口。轻轻地打开一条门缝。如倾如泄地月华里。果然看到一模糊地小人影正向院门口移动。侧身闪过虚掩地院门。消失在她眼前模糊地视线里。
呼延氏惊呆了。尽管月辉迷离。她仍然确信。那小人影是女儿七丫。她本来就牵挂担心自己地夫君。可看到刚才地一幕之后。她再也坐不住。轻而快地走出去。去追那个小人影。
青霞不知母亲在后面尾随。径直朝前厅走去。
她踩着月光。轻轻从前厅地后门而入。刚走进客厅地廊檐。就听到门使上气不接下气地跑进来。她赶紧躲进屋山地影子里。待那门使向刘铁禀报了外面混乱地原因。又上气不接下气地跑出去。她才悄悄地从阴影里移出来。
尽管客厅的门虚掩着,可父亲的声音如皎皎的月华一样,溶溶不断地泄进青霞的耳朵里。她笑了,小心地走到廊檐下的柱子阴影里,借着虚掩的门缝,不停地变化着视角向屋子里窥视,捕听。
呼延氏追赶到前厅,没有听到一点响动,却突然不见了女儿的小身影。她吃惊地闪到一假山的阴影里,焦灼地搜寻着,不一会儿,便发现站在柱影里的女儿正伸出小脑袋,隔着门缝向客厅里张望,
她想走上去,拉女儿回房,可她又怕女儿因突然受惊而呼叫。但她又不甘心就这样站着等待。便移出阴影,轻轻走近女儿,却故意抖动衣袖,弄出些轻微的响声,以吸引女儿的注意力,这样,女儿就不会因突然看到自己而受到惊吓了。
青霞果然发现了母亲,她急忙冲母亲摆摆手,示意母亲别吱声,并指了指了客厅让母亲注意听。
呼延氏本想将女儿带回房间,当她听到客房传出的说话声后,便再也移不动身体了,比女儿还倾心地捕听着从客厅里传出来的悲壮叙述。
第14章:早觅为龙去,江湖莫漫
秦川待门使离开,不等马丕瑶追问,再次跪倒在马丕瑶面前:“马大人,外面要捉拿的江洋大盗便是我呀!”
马丕瑶好像早就预料到似的,没有一点惊诧,与刘铁交换一下眼神,便亲自躬身上前,搀起秦川:“不必再下跪了,快快站起,还是坐下来说吧。”
秦川缓缓站起,刘铁早将一把厚实的木椅子放在他后边,强行按着他坐下。秦川这才摸了一把脸上那混浊的液体,痛苦悲声地说:“唉,马大人,真如那个客店老板所说的那样,初涉江湖,容易被身边的人或事物所蒙蔽,而看不清楚世道的真面目。”秦川无奈摇摇头,接着说,“那晚上,我潜入您房间后,心里茅盾重重,每次手拿银针刺向您的时候,客店老板的话又总在耳边萦绕,还又总觉得有一双如电的眼睛在暗处看着我,再说了,我凭直觉,也认为您不像知府和酋长说的那样坏,最后,我决定放过您,看您到贵州以后的所作所为再说,如果您真如知府和酋长所说的那样坏,再杀您也不迟。谁知,我回来向知府和酋长禀报说,您不像坏官,等以后发现您是坏官的时候再杀您。他二人听了我的话之后非常吃惊,,狡黠地互望一眼,便眼露凶光,我能感觉得到。
但知府仍假惺惺地安排了酒宴,为我接风压惊。当时,我感到很愧疚,觉得很对不住知府和酋长,有失他二位的寄托,便不好意思留下吃酒,起身告辞,谁知还没等我走出知府大门,就被早已埋伏在四周的官兵给抓住,不容我有任何辩解,也没有经过任何程序的审判,便把我扔进大牢,罪名是江洋大盗。我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是知府和酋长早已设好的圈套呀!
“我虽身陷大牢,心里还是很欣慰的,因为我没有被知府说的假象所迷惑,而误伤马大人您。
“在暗无天日的大牢里,我也一直盼望着您能复查我的案子,可一想到我进大牢并没有立案,只是知府大人和酋长的个人行为时,又大失所望。于是,我开始寻找机会越狱。
“与我姐姐青梅马的男人听说我回来后,要为姐姐鸣冤,特意赶过来阻止我,当得知我进了大牢后,便使了好多银子到狱中看我,并悄悄地告诉我说,我姐姐原来是被酋长看上了,因为执死不从,酋长便把姐姐抓起来送给了知府,最后又被知府当礼物送给按察使。按察使不接受,退回给知府,知府又把我姐姐归还给酋长,我姐姐是在酋长的府里被害身亡的,可狡猾凶狠的酋长又把我姐姐的尸体偷偷扔到按察使的府里。按察使很无奈,他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只得受知府和酋长的摆布,对外宣称我姐姐是自缢自亡。
“就这样,知府和酋长算是抓住了那位按察使的把柄,以我姐姐不明不白的死在按察使的办公府弟为由,要挟那位按察使。所以,那位按察使便不能理直气壮地复查知府审理的案卷了。
“我知道了这些内幕之后,恨不得剥他们的皮,喝他们的血,只是牢狱戒备森严,我无法逃出。今夜元宵节,狱卒们个个酩酊,我看戒备有些松懈,抓住这个机会,才免强逃出,可又被在狱中巡逻的官兵追得无路可逃,情急之下,撞到您府里,也该秦川有救,竟遇到了马大人您。”
“哦,”马丕瑶点点头,脸色黯然,看着刘铁说:“吉森担心的很对呀,这真是天高皇帝远,皇恩难浩荡呀。以老夫分析,罪魁祸首应是那酋长,昏庸的知府也只不过是为虎作伥,受那凶狠的酋长摆布利用而已。”
“求马青天大人为秦川的姐姐申冤呀。”秦川哽咽而语。
“申冤?”马丕瑶无奈地摇摇头。苦笑了一下。痛苦地说:“在贵州。老夫已无权行使一切属于按察使地职责了。因为三天前。皇上地任命书已到。任命老夫为广西布政使。三天后。老夫就要启程赴广西桂林。”
“那我姐姐地冤仇就永远无法申诉了吗?”秦川突然绝望地睁大双眼。
“眼前最关键地。是先让你脱离危险。我虽说已无能为力为你姐姐申冤。却一定要想方设法救你地命。”马丕瑶说着。示意刘铁近前。小声地吩咐了他一番。
刘铁点点头。大步走出去。待他再进来时。附耳于马丕瑶。小声地禀报着。马丕瑶不住地点头。末了。刘铁边用手指了指外边。又小声低语。
马丕瑶突然不满地“哼”了一声。面有愠色地说:“夜这么深了。天挺寒地。站在外边做什么。让她娘俩进来吧。”
刘铁走到门口。探身向外。敬畏地点点头。做出请地姿势。呼延氏便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似地带着青霞走了进来。秦川立即低下了头。
没等呼延氏张嘴解释,马丕瑶便不耐烦地指了指屏幕后面。呼延氏满脸羞红,揽着青霞快步进入屏幕里。
这时,刚刚安静下来的府门外面又突然响起了沉闷的捶门声。刘铁快步走出去,马丕瑶感觉不对劲,示意秦川回避到案牍后面蹲下,他也缓步来到客厅门口。
稍顷,刘铁急步而回,故意用很大的声音向马丕瑶禀报:“马大人,外面有大批官兵,说是要进府搜查什么逃犯。”
“进府搜查逃犯?搜查什么逃犯?到按察府来搜查逃犯?是谁这么大胆?”马丕瑶故意大声质问。并跨出房门。早有公使从一旁闪出,高高地为他挑起烛光。
紧接着,门使慌慌张张的走来,并不住地大声喊:“马大人,官兵要来搜府……”
门使的身后,则跟随着大批狂傲的官兵,他们飞扬跋扈,逞着威风,显得不可一世,好像今夜他们正代表着一种至高的权力,祸害人间。
月华之中,烛灯之下,马丕瑶像位天神一样,威严不可欺地站在客厅的台阶上,眼睛里射着震摄人心的光辉,脸上透出高贵的神圣,好像正代表着天庭的意志,冷眼注视面前的嚣乱。
这帮官兵突然怔住了,像被一种力量摄制了灵魂,刚才的气势如雪见了太阳一样,慢慢变软,又瞬间融化。他们怎么也不敢再向前了,好像再往向前走一步,就会狂风大作,电闪雷鸣一样。
好一会儿,那为首的官兵才从惊慌中醒来,便跨步上前,躬身施礼,说:“马大人,今晚酉末时分,死囚牢有人犯越狱,为确保全城百姓的安全,请马大人配合在下,在府内搜查逃犯。”
“哦,”马丕瑶大吃一惊,愤怒地说:“狱卒失职,连累全城百姓也过不安稳元宵佳节,这深夜搜查,逃犯有利躲藏,再说了,那逃犯趁着黑夜,狗急跳墙,伤及无顾百姓怎么办?还是速将城门把紧,待天明大亮之后,再挨户搜查吧,谅那逃犯插翅难逃。至于本官的府弟吗,深更半夜的,更是搜查不得,家眷使女早已入睡,本官也要确保她们不受惊吓骚扰。至于你的上司那里,明天本官自会解释。”
“这……那逃犯是个习武之徙……”为首的将官面有难色。
“请吧,夜已深了,老夫要歇息,就不请你进来坐了。”马歪瑶说罢,向刘铁示意。
刘铁快步走上前,做出请的姿势。
马丕瑶冷言威语,势不可违,那官兵的首领很无奈,犹豫了好一会儿,一摆手,带着手下离去。
官兵离去,马丕瑶迅速返回客厅,唤出秦川,说:“此地不能久留,你必须连夜离开此地。”马丕瑶面色凝重,阴沉如水,又问随后跟进来的刘铁,“安排好了吗?一刻也迟疑不得。”
“全按排妥当了,幸好秦川大哥有武功在身,这事就更好办了。”刘铁信心百陪,果断地面向秦川说,“走吧秦川大哥。”
“马大人,让秦川留在您身边吧,秦川愿在您身边效犬马之劳。”秦川不愿离开。
“绝对不行。”马丕瑶一脸郑重地抚摸着秦川的肩膀说,“秦川,你仪表堂堂,心存正义,是难得的人才,只是老夫不能留你在身边,因为这样反而会害了你,知道吗?”马丕瑶说着,像忽然想起了什么,急忙给刘铁比划了一些。
刘铁会意,立即出去,很快拿着一个精致的小包裹回来。
马丕瑶接过刘铁手里的小包裹,正要塞给秦川,又像忽然想起了什么,转身将包裹放在案牍上,吃力地弯身在案牍后面翻了一阵子,拿出一副画卷,打开看过之后,急乱地卷起,连同小包裹一块递给秦川:“这是一百两白银和一副诗画,你无论如何要收下,银子是让你以后暂且生存所用,至于画吗……是老夫要嘱咐你的千言万语的浓缩。”
“老爷,画我收下,这银子我是不会收的。”秦川一手接画,另一支手去推银子。
马丕瑶正色道:“你身无分文如何生存?难道说还要被别人利用不成?”
“这……!”秦川语塞,脸腾的红了,羞愧的低下头。
马丕瑶拉起秦川的手,将银子放在他手里,****握了握说:“秦川呀!每一个有成就的人,每一个所谓的英雄,都是经过千锤百炼出来的,你想呀!秦琼还有卖马的时候,杨志还有卖刀的时候,人在困境的时候,一文钱能难死英雄汉。关键是,所谓的英雄,就是怎样走正路摆脱这些困境,光明正大地走出人生的困境,所以说这点薄银你一定要收下,好了!事不迟疑,趁着夜色,你必须立即出城,刘铁已安排好了。”马丕瑶说完,将包裹硬塞到秦川手里,推着秦川向外走。
男儿有泪不轻掸,男儿膝下有金钱。秦川热泪飞溅,又一次“扑通”跪下,哽咽不成语:“马老爷如秦川的再生父母……!”
马丕瑶不容秦川多讲,扶他起来,催促他快点出门上路。门外,早有四个紧衣束身的侍卫严阵以待,紧身束装的刘铁,在一旁候着。
秦川站起,画卷“啪”地掉落在地,兀自散开,秦川附身拾起,忍不住慢慢打开画卷,只见上面是一幅精美别致的姜太公钩鱼图,图画的边缘处题有一首《放鱼》诗:
早觅为龙去,江湖莫漫游。
须知香饵下,触口是铦钩。
诗的字迹绢秀,如行云流水,柔中有钢。秦川一看,心里便不由自主地想:定是那位秀美的夫人所写。因为这样娟秀端庄的字迹,只有女人才能书写得这么美,也只有她才能写得这么美,这叫做字如其人,人如其字。
秦川快速收起画卷,又跪下,五体投地,给马丕瑶磕了好几头,这才急身站起,跟着刘铁,头也不回地去了。
青霞随即从屏幕后跑出,呼延氏也紧跟着女儿,像个犯错误的孩子,羞羞怯怯地站在马丕瑶身旁。
青霞手扶门框,望着刘铁、秦川和几个侍卫消失在星光黯淡,月华迷离的夜暮里。她惊恐不安,急转回身,迷惑不解地问父亲:“父亲,那秦川可是个好人?”
“嗯……”马丕瑶不知如何回答,他即没说秦川是好人,也没说秦川是坏人,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