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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霞的呼喊突然让杨氏惊醒似的一颤,她直挺挺地竖起来,一把将青霞揽入怀里,声嘶力竭地凄喊到:“青霞!”
此时此刻,这个在丈夫死后,一直坚强地撑管着刘家基业和兼管教养儿子的杨氏,现在又丧子的她,好像再也没有一点力量和坚强了,她哆哆嗦嗦地圈缩在青霞的怀里,抬起绝望而无助的双眼,视青霞如救刘家资产的天神,又伸出手拉住一旁的淑女的手,求助似的望着她们,嘴里无助地呢喃着:“我们该怎么办……”
此时此刻,杨氏七年来对她俩的怨恨和厌恶,都随着族人那恶狼般的贪婪目光,刹那间消失的云消雾散,无影无踪。七年来的一切过结,此时此刻,都那么的不足挂齿,微不足道。现在,儿子不在了,她与她们的心,七年来从没有的这么贴近,这么心心相通。
于是,青霞将其他人全部支走,只留下淑女,她拥抱着婆婆,悲伤欲绝地安慰婆婆说:“娘,你放心,我刘马氏不过继任何人的儿子。”
“我们孤寡母女,到时候怕由不得我们说了算了,儿呀,你是没看到他们刚进大厅时的气势呀!”杨氏抬起无助的头,发自内心深处的爱怜眼视,看着青霞,眼泪横流,哽咽不成语,“青霞,娘年纪大了,吃不了几年阳间饭了,可怜我儿命苦呀……”
“哎呀!”淑女一把甩掉杨氏握着的手,气愤地说,“哭什么呀,不就是过继儿吗,干吗过继别人的儿子,可以让小姐生一个自己的儿子呀!”
淑女说着,向探头到屏幕外的门口处望望,这才将头挤到青霞和杨氏中间,悄悄地耳语起来。
淑女的话,如黑暗中的一声春雷,让青霞和杨氏都吃惊地望向她,悲伤欲绝的脸上,猛然升腾起丝丝缕缕的新希望。
第76章:十月怀胎后,青霞生一
在中原,人死之后是要过“七”的。所谓的过“七”,就是死者死后七天,称为一七;死后十四天,称为二七;死后二十一天,称为三七……以此类推,直到过完三十五天,称过完五七。每适死者过七的时候,死者在阳间的家属要去坟上给死者绕纸的,以表示对死者过七的一种祭奠。如果在五七之内,死者犯七,死者在阳世的家属,要为死者举行小规模的祭礼,以减轻死者因犯七所遭受的惩罚。
所谓的犯七,就是死者过七时,恰逢阳世的阴历也正好有七字。比如说,死者在过五七之中任何一七的时候,而阳世的阴历,正好是初七、十七或二十七,这就是所谓的犯七。在死者犯七的这一天,死者在阳间的家属们会在落日的傍晚,提着一壶清水,拿着提前准备好的小纸旗小纸伞,来到死者的坟前,把纸旗和纸伞插到死者坟前,提起水壶,边向纸旗和纸伞烧水,口中边念念有词地说:铁旗重,纸旗轻,你背着纸旗一溜风。阴间雨,阳间晴,刮风下雨你伞下停……
就这样,边念念有词,边提壶小浇纸旗和小纸伞,如果一壶清水还没浇完,而纸旗和纸伞却已经被浇破了,这说明死者德高望重,不用承受犯七之罪;如果一壶水浇完了,而纸旗和纸伞正好被浇破,那说明死者犯七之罪被阳间的家属给浇没了;如果一壶清水已经浇完了,而小纸旗和纸伞依然如故,那说明,死者的犯七之罪重大,根本不可免,死者在阴间要承受肩背厚重的铁旗,跋涉千山万里之遥,途经艰难险阻之罚。
而杨氏答应刘族里的人,等儿子过了五七再商议过继儿的事情,也就是等刘耀德死后三十五天之后。再商议给青霞挑过继儿的事。
尽管杨氏答应刘氏族里的人,等儿子过了五七再商议过继儿的事情。可刘宪德害怕夜长梦多,三十五天太慢长,害怕这一个月之内,族里的其他人与杨氏亲热拉近乎,进他刘宪德的谗言。而彰显他们自己地有利条件和功劳。因为担心和害怕,所以,他刘宪德根本就熬不到一个月之后,仗着他与刘耀德家只有一园之隔,便趁着刘耀德过一七的机会,张扬着一脸的悲伤,悄悄来到刘家大院,名誉上是慰问杨氏,实际上是进一步暗示和提醒杨氏。等到耀德五七之后,一定要挑选他刘耀德的儿子做过继儿。
自从淑女暗授了杨氏和青霞,可以让青霞生自己的儿子之后。杨氏和青霞。都沉浸在一种绝处逢生的新希望里,立时感觉到不再那么悲痛欲绝了,不再那么痛不欲生了,而是感到觉到,无际地黑暗之中,似乎有瑰丽的曙光在涌动,有红日的光明在闪现。于是,杨氏藏起了丧子之痛,青霞收起了丧夫之悲。开始暗暗地为刘家未出生的香火做准备。
刘宪德来到刘家大院,正好看到杨氏和青霞在前厅的大堂里,支使佣人为刘耀德的一七的祭奠做准备。可让他刘宪德惊诧的是,仅仅才过去七天时间,刘家大院里,却已没有七天前的悲痛欲绝味道;而杨氏和青霞地脸色和神态,虽没有耀德被绑架之前的尊贵、雍容、自信和幸福,但她们眼底升腾的希望和欣慰,她们地恬静悠闲和镇定自若。她们笑眯眯的表情和看刘宪德的眼光,就像刘耀德死而复活一样,使她们变得自信而无畏起来。
刘宪德懵了,怎么回事?莫非刘氏族的人已在我之前下手了?来给这俩寡妇灌迷糊汤了?立时,刘宪德的心里不平衡起来,忍不住怒从心起,恶狠狠暗骂:这俩寡妇,死了儿子和丈夫还这么高兴,你们怎么不死干净呢。这样就省得再立过继儿了。刘宪德本来是想借着安慰杨氏暗示她的。可现在一看到杨氏和青霞镇定和自信,便不由人地脱口而出:“怎么?婶子。十二弟这才刚过一七,我这个远房哥哥还在悲伤难过呢?你们娘俩怎么这样高兴呀!”
刘宪德故意提起杨氏的伤痛处,因为他实在忍受不了杨氏和青霞能如此的悠闲和镇定。在他刘宪德看来,她们应该哭哭啼啼,应该卧床不起,应该悲痛欲绝,就像刘耀德被绑架之后,就像刘耀德断气之后,她们应该昏过去一次又一次。这样,才符合丧子丧夫之寡妇的标准;这样,他刘宪德地心里才平衡和舒服。
杨氏和青霞一看到刘宪德,心里都说不出的恶心和难受,再加上他如刀一样的话语,杨氏立即接口说:“怎么了老六,你的意思是让我们娘俩都跟郎斋过去呀?这样是不是才趁你老六的心呀?”
“婶子怎么这样说?”刘宪德突然想起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立即收起阴险和恶毒的本质,满脸堆笑,不用任何人让座,主动坐在杨氏身旁,神神秘秘地靠近杨氏,像秘授重大高招一样,皮笑肉不笑地说,“婶子,不是我老六刚才说话生硬,您老仔细想一想,这十二弟不在了,你心里可要有个主心骨,做个长远打算呀,可不能听别人说上几句入怀的话,把大事给忘了。”
刘宪德说着。又向杨氏跟前靠了靠。声音压地便低。似乎害怕一旁地佣人听见似地:“婶子。如果给弟妹过继个年龄大地。比弟妹还大呢。这天天生活在一个大院里。天长日久。多不方便呀。人言可畏。万一有什么不好听地闲话传出去。弟妹这后辈子怎么有脸再出这个刘家大院地门呀……”
刘宪德话没说完。杨氏和青霞同时皱起了眉头。如果是丈夫和儿子在地时候。她杨氏岂能容忍他刘宪德如此无理。可现在。懂得忍辱负重、委曲求全地杨氏。只是冷笑一声。将脸扭向一边。
刘宪德看到杨氏地忍让。接着说:“这如果让弟妹过继过几岁大地小孩章。这小孩子对新家地归属感强一些。容易忘记亲爹亲娘。可您老也仔细想想。这孩子虽说过继给弟妹了。那他亲爹亲娘能一百个放心吗?今一趟明一趟。再说了。这小孩子难养。万一有个啥病啥灾地。弟妹担当地起吗?小孩地亲爹亲娘岂会善罢甘休……”
“依老六地意思呢?”杨氏终于忍不住了。如果鄙视和厌恶能杀死人地话。从刘宪德迈进刘家大堂到现在。他恐怕已被杀死十多次了。
“依我老六地意思。就找个十多岁地。第一。这十多岁地过继儿虽说对这个新家地归属感没那么强烈。但没长大成人之前。他可以与弟妹相处一段时间。常言说地好。生娘没有养娘重。与弟妹相处地时间长了。长大了恐怕比孝顺亲娘都孝顺弟妹……”刘宪备说着说着。把过继儿地标准备扯到自己儿子身上了。因为他地儿子正好是十多岁。
“至于过继儿地事情。已经不用你们任何人操心了。”杨氏说着。站起身。走向中堂柜。察看儿子过一七地东西齐了没有。然后。看也不看刘宪德。便开始下逐客令:“老六。青霞要到坟上。去给我地郎斋儿上一七了。我又年老体衷。腰酸背痛。不能久坐。要回后面休息了。”
刘宪德见杨氏用如此冷淡的口气和态度对待自己,越发相信刘氏族里的其他人已先他刘宪德之前,迷惑了杨氏,进了他刘宪德的谗言,说了他刘宪德很多坏话。于是,他气哼哼地站起来,边向外走边恶声恶气地说:“那好。等十二弟过了五七后咱再商量此事吧!”
在刘氏族人地盼望之中,在杨氏和青霞的充分准备之下,刘耀德的五七来到了。让杨氏和青霞想不到地是,五七的当天晚上,刘氏族的家主们,便如狼似虎的拥集到刘家大院的前厅大堂,那兴奋的神情,那激动不安的担心,那唯恐别人的儿子抢先被青霞收为过继儿的紧张。像是接受审判一样。
曾与刘少德发生过家庭之战地刘辉德。认为青霞的过继儿非自己的儿子莫属,他本人也是一脸势在必得的气势。因为他的儿子刘占元。不论办事或管理田地,或为人处事,在刘氏族里的元字辈里,都是佼佼者,稳重大方,沉着理智,说话滴水不漏,城府极深,给了一种做大事的感觉,如果与青霞做过继儿,将是一把理财的事手,绝对能把刘耀德撇遗下来的庞大生意做得更红火更昌盛。所以,他仗着这些有利地条件,第一个发言说:“如果在元字辈的有谁能比得上我家占元的能耐,我刘辉德立马走了,弟妹既然是挑过继儿,就挑那些里里外外能独挡一面人,草包一个,什么都不会,白白养着他不成……”
“婶子,弟妹,我说两句,”刘少德的媳妇嫌丈夫无能,今晚她代替丈夫过来了,因为上次家庭之战没有战胜刘辉德一家,现在,她见刘辉德说的头头是道,便抢着刘辉德的话说,“我们家坤元,自小就跟着他父亲在开封公茂典里帮活,这管帐呀这生意呀,他精通的很,婶子和弟妹不正好需要这样的过继儿吗,那天天只会在地里忙活,就是再有本事,也是应付不了生意的繁杂事情……”
刘宪德见众七嘴八舌地劝说杨氏和青霞过继自己地儿子,他坐在角落里一言不发,他从众人地言语和杨氏和青霞的态度上,渐渐看出来了杨氏和青霞根本就没有提前在刘氏族里挑定好过继儿,觉得自己地担心纯属多余,立即兴奋起来,他站起来咳嗽了几声,又恢复了他将军般的气势,使劲拍了拍手掌,示意众人都停止劝说杨氏和青霞,又一次自做主张,主持起了这次过继儿族会:“刘氏族的兄弟们都静一静,听我老六说几句,说的对,就依照着办,说的不对,就当刮了一阵风,算我老六没说。”
刘宪德的话果然凑效,众人立即止声静听,看着刘宪德,那迫不及待的神态,似乎能从他脸上看出他要说的话一样。
“因为上次二哥和三哥闹的不愉快,现在,依我刘宪德来看,咱都不要自己推荐自己了,咱都尊从婶子和弟妹的选择,让婶子和弟妹说,她娘俩说是谁就是谁,毕竟是她娘俩当家,给十二弟挑过继儿,她娘俩挑好,那就好,挑歹,那就歹,她娘俩谁也别埋怨,各位兄弟说是不是呀?”
因为刘宪德这个人,什么时候说话,都头头是道,经他这一说,所有的人都看向了杨氏和青霞。
青霞一直都不吭声,当众人看她时,她便羞羞地看杨氏。杨氏觉得是时候了,便笑逐颜开眯眯的看着面前的披着人皮的刘氏族人,不紧不慢地说;“有劳各位贤侄操心了,这过继儿一事,暂切不提,等明年这个时候再说……”
“不行!”不等杨氏说完,刘氏族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地拒绝了。并开始七嘴八舌地说着推迟挑过继儿的坏处:
“早定早安心……”
“为什么推迟?上次说好的是五七,现在五七了,又推到明年,婶子是耍弄我们吗……”
“是呀!婶子也一大把年纪了,怎么可以这样……”
“既然婶子上次说,十二过了五七商议过继儿的事,那今晚就必须定下来……”
杨氏待众人说都够了之后,又一齐将目光看向她的时候,才清了清喉咙,不紧不慢地品了一口茶,慢条斯理地说:“我媳妇青霞已怀胎三个月了,现还不知是男是女,所以我说,待明年这个时候再议此事,难道说这不对吗?我郎斋现已有自己的亲骨肉,我们就没必要再过继你们的儿子……”
杨氏的话如晴天一声霹雳,把刘氏族人全震懵了。他们个个目瞪口呆,不相信地看青霞的小腹,果真是有些微微鼓鼓的。
众人虽无可奈何,但还是有希望的,在心里全眼着生个女孩,到时候,选过继儿之事,那可是板上盯丁的事,因为青霞如果生了女孩,总不能再说自己的肚子里还有孩子吧!
杨氏在儿子过了五七之后第二天,便带着青霞去开封了。七个月之后,杨氏才带着青霞和初生的孙子,回到尉氏,准备在尉氏大张旗鼓地与儿子庆十二天,又雪洗儿子死后,刘氏族人对她们孤媳寡母的歧视和欺辱。
第77章:族人闹酒宴,杨氏撒手
在中原,女婴降生十二天,男婴降生九天,不论贫富,得子之家,都要邀请亲朋好友,举行洒宴大庆。而生男孩的第九天俗称“做九”。据说九和久是谐音,即有长命百岁之意,又是飞黄腾达之数。因为九为天地之极数,不但包罗乾坤,也能顶天立地,容纳阴阳。特别是头胎得子,洒宴之排场和隆重,更是要无可比拟。
因为这种种原因,所以,杨氏准备把孙子的“做九”庆宴,办成全尉氏最排场最隆重的酒宴。以让凶恶阴毒的刘氏族人看到,她杨氏并没有断子绝孙,而是后继有人、香火有续。
其实,青霞所生的儿子,是刘耀德四姐的亲生子。因为在刘耀德出殡的那一天,淑女无意中看到,刘耀德的四姐往自己的裤腰中别了一根筷子。因为中原的风俗,女人在****之后,怕腹中的胎气受阴气的冲撞,受惊吓之后,容易产生怪胎。所以,****妇女最忌讳给死者送殡。但如果在腰中别上一根筷子,据说就能破除这种阴气的冲撞和惊吓,避免产生怪胎。而刘耀德,是刘家唯一的独苗苗,他出嫁到开封的四姐,因悲痛万分,便在腰间别了一根筷子,冒着腹中胎儿受阴气冲撞的危险,也要到坟中给弟弟送殡发丧。
因为淑女看到了这一幕,所以,在刘耀德出殡的当晚,她看到杨氏和青霞被族人逼迫的抱团痛哭时,便想起了自己随杂技班走江湖时,曾亲眼见过一家大户人的大儿子因为膝下无子,他死之后,同胞兄弟们为争夺财产,逼着大太太过继自己的儿子,甚至还闹上公堂。后来。待第二年她随杂技班再到那个城镇里献艺时,才听说那个聪明的大太太见丈夫的兄弟们为争夺自己的财产打得不可开交之时,便诈称自己腹中已有了大公子的血脉,抱养了大公子妹妹的儿子当亲生。不仅平息了丈夫的兄弟们为争夺财产而大打出手和反目成仇,还保全了自家地财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