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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孀-第1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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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马尚武判断地这两种情况之中,起义信号没按时打响,不管是属于哪一种情况,他马尚武都不敢冒然行动。此时此刻,他也知道,北门外的秦川正在等待自己的消息。可他又不敢带人冒然离开,担心离开之后,城内的信号会突然打响。同时,也没有派人去咨询北门外的秦川,因为他知道,秦川此时比自己还焦急。于是,他便派遣几人,绕城外地乡间去
    ,向王梦兰打探消息,以做协商。
    可是,当马尚武派遣的人,踏雪绕城,顺着城外地乡野荒郊,艰难地来到南城门外,王梦兰早已带着几千名手下,去东城门外与催德聚的人马会合了。
    小半个时辰之后,被马尚武派去南门打探消息地人,顶雪冒寒、策马归来,向马尚武禀报说:“大头领,离南城外的几里之遥处,只有被践踏过地残雪遗迹,还有未冻结的马粪,却不见一个起义民军的踪影。”
    马尚武听过禀报,以为王梦兰也是因为听不到城内的信号枪鸣,才带领手下返回去的。立时,他不再犹豫等待,果断地带领众弟兄,披着灰浑的飞雪,踏着尽厚地积雪,摸黑绕城,急速地去北门与秦川的人马会合,以便从长计议。
    黎明前的雪夜,灰暗如铅;黎明前的寒冷,直刺骨髓。而城北门外的秦川,正带领着千名弟兄,站在飞雪之中,因为等不到义信号枪响而焦头烂额,而忧虑担心。
    因为他在绿林之中,一直是在马尚武之下做山林老二,这起义信号没有打响,又无有火光信号,他不敢打草惊蛇的冒然行动。
    无奈焦急之中,他不时地仰,望着浑厚而茫茫的无极苍穹,任稠密的雪片,飞落满面,任冰凉的雪片,在他地脸上融化成冰凉的潮湿;他的心中,不时泛升出一种孤独的感觉,那就是:这天地之间,仿佛是一统的死寂,仿佛再这世上再无有生息地生灵,而只有他秦川和周围这千名弟兄,孤零零地矗立在这一统死寂的黎明前的天地间。
    可尽管如此,他也没有再派人去向等候在西门外的马尚武请教他怕老大马尚武责怪他没耐性,就会接二连三的派人去询问。于是,他只有站在飞雪耐着性子等候。尽管起义的时辰已经过去,尽管天寒雪飞,尽管天地之间再无一,再无星点的亮光,可他仍然带领弟兄,站在黎明前的雪夜等待一直等到马尚武带人与他会合到一起。
    马尚武与秦川会合后,把自己的判断和分析告诉了秦川。
    当秦川从马尚武口中,得知城南门外的民军总指挥王梦兰已带人离开,顿感到大失所望,无奈之下,也只得听从马尚武地提议,先带领弟兄暂且返回山林,之后再进城打探消息。
    三:
    柴德贵把张钟端他们,连夜押送到巡抚院。新上任的齐耀琳,尽管是昨天才刚刚到任,尽管是旅途疲惫,可他仍然紧锣密鼓的召集新任藩台倪嗣冲,精神饱满地连夜审讯张钟端他们。
    而张小顺,恐怕新任巡抚和柴德贵追究自己曾是革命党的事,为了立功赎罪,又柴德贵禀报了军、警界里那些漏逃的革命党。柴德贵为了增加自己的功绩,立即命令张小顺带人连夜去捉拿。
    张小顺因为比柴德贵更接近深入革命同志的内部,所以,他也更了解军、警界里的革命党底细,便根据自己以往所掌握的内部情况,赶到天亮之前,把已经从优级师范学堂逃脱掉的李干公、张照、徐振泉和张得成,这四位革命同志,全部抓捕。
    对于抓捕地这十几名革命党,齐耀琳欣喜而激动,再加上柴德贵因为邀功心切,告诉他说,张钟端是河南革命党的领头老大,齐耀琳更加心满意足。于是,他便让军统江玉山在东城门抓到的王梦兰和催德聚,张小顺从民宅里抓到的军警里的革命党李干公、张照、徐振泉和张得成,与柴德贵在优级师范学堂抓到地张钟端、沈竹白、刘凤楼、丹鹏晏、张香、李鸿绪,共十二名革命党,做同堂会审。同时,为了向朝廷邀功请赏,为了向袁世凯汇报他一到任便战绩辉煌,一大早便给京城的袁世凯致电:卑职不负袁大人擢升提拔,到任当天即紧锣密鼓严打乱党,经过彻夜不眠地搜抓揖捕,终于在天亮之前,一举将河南境内乱党总头目和主要副头目,全盘巢尽……
    袁世凯接到齐耀琳的邀功电文,看着电文上那字里行间掩饰不住地邀功汇报,心里是形容不出来的悲喜交加,是形容不出地百味混杂,是形容不出的酸甜苦辣;是既感到高兴激动,又感到伤感悲怀。
    袁世凯之所以高兴激动是因为,齐耀琳不负他袁世凯的擢拔,一到任便让他这个擢拔之人的脸上,大增光彩;伤感悲怀的是,河南省是他袁世凯的家乡故里,这常言说的好: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我袁某做为河南人,现在可是一揽众山小,统领着整个大清帝国的朝野,做为家乡故里的河南人,总也该多多少少得到我袁某的一些庇佑吧!而这齐巡抚抓捕的革命党,恐怕也多是河南本地人,这他们再是乱党,可毕竟都是家乡故里的乱党吧!一人得道了,还鸡犬升天呢!他们既是我袁某家乡故里的乱党,也该与别外的乱党不能一视同仁。再说了,我袁世凯再统朝野,这江山也是他爱新觉罗氏地江山,自己这一复出,就拿自己家乡故里的人来开刀,太不近人情了吧,家乡人还不提着我袁某的名字骂翻天吗……
    袁世凯本想给齐耀琳回电,让他对这十二名乱党网开一面,可是,如此以来,他又怕河南省的革命党也武汉一样,泛滥成灾,
    府大本营,如果那样的话,自己到时候可有脱不掉的呀……!
    袁世凯想到这里,便给齐耀琳回了一封模棱两可的电文:革命党存在已久,数年斩杀不绝,也并不是杀斩所能杜绝的。齐巡抚可根据这些乱党的认罪态度,或从重或从轻来处置他们,如若态度顺良,皆可放之;如若态度放肆不羁,藐视公堂,再从严惩治……
    齐耀琳一看到袁世凯地回电,是一头雾水。聪明而狡猾的他,也从电文的字里行间嗅到了不对劲,经过反复推敲,便隐隐感觉到袁世凯是想让自己从轻处置这些乱党,可他又没有直接说破,才把电文回的模模糊糊,让人捉摸不透,让人如坠云雾。立时,他的心中暗暗一笑,心想:幸亏我齐某人聪明透顶,看透了你袁大人地心思。哼!看透又如何,现在我齐耀琳可是河南巡抚,如果河南这地方出了什么乱子,这责任可是我齐耀琳担着,你京城里的袁大人可是在干地上站着呢!没有你一点事。常言说的好,这县官可不如现管,这十多名乱党是温良也好,是猖狂也罢,我向你汇报什么,那就是什么,你袁大人可看不到。
    此时此刻,尽管聪明狡猾的齐耀琳,已经识透了袁世凯的心思,可他可不想步湖北总督瑞澄的后尘,他决不给革命党一丝生还的机会。对于他来说,既然抓到了,岂有再放之理。再说了,这十二名革命党,个个是铁嘴铜牙,能说会道,竟然目无本官,藐视公堂,指责本官为满狗奴才。如果放了这些革命党,本官的官威何在,如果放了这些革命党,就如同放虎归山,后患无穷。
    基于这一系列的顾虑和原因,聪明狡猾的齐耀琳便给袁世凯回电:这十二名乱党,因为是总头目和副头目,正在省优级学堂密集开会,被巡防营地巡逻队现之后抓捕的。
    可他们被捕之后,个个是猖狂放放肆,不但藐视公堂,还口吐恶语,大骂卑职和当朝廷,也大骂袁大人您……
    袁世凯一接到齐耀琳的这封电文,立时就知道了他齐耀琳是杀意已决,不愿意接受他袁世凯远在京城的暗示呀!但是,袁世凯虽说统领大清的朝野上下,却极重人情,他怕这些革命党之中,和自己有亲情牵涉的人。于是,便让齐耀琳将革命党名单电传给自己过目。
    齐耀琳当然立即照办了,在把十多名革命党的名单给袁世凯的同时,仍念念不忘在电文里,数落革命党的种种罪行。
    袁世凯接到电文,逐个看十二名革命党的名字,心里说不出地百味交加。可当他的目光落在沈绣白的名字上时,便如电击似的猛然一震,嘴里反复念着“沈竹白”三个字时,眼前也随即出现了一位文文静静、又文采傲美的白面书生。
    沈竹白,1878年生人,祖籍浙江绍兴人,后迁到河南许昌,他原名嘉炎,号明甫,自幼聪慧,文采脱俗卓绝。1905年东渡日本留学,在东京加了中国同盟会,并结识了张钟端等革命党人,并在《河南》杂志上表了数篇与保皇党论战地文章。他1908年回国,任沈白为中州公学总办、河南提学使署督学。
    此时此刻,袁世凯看到沈竹白的名字后,之所以如此惊诧,是因为沈绣白地父亲沈宣照,曾在袁世凯的原籍项城做过多年知县,与袁世凯是旧交。袁世凯回原籍项城埋葬生母刘氏时,沈绣白曾随父亲前往吊,当时深得袁世凯赏识,曾承诺沈竹白为督署文案。沈绣白从日本留学归来,袁世凯仍然信守几年前地承诺,先委任沈竹白为中州公学总办,继擢升他为河南提学使。
    袁世凯看过革命党名单之后,立即给齐耀琳回了电文,为沈竹白开脱说:沈竹白为河南提学使,他乃朝廷命官,不可能参与暴乱的,又怎么会是乱党头目呢!再说了,那些革命党又是在省优级师范抓到地,一定是沈竹白到优级学堂里视察工作,被巡防营给误抓了……
    袁世凯为沈竹白开脱之后,又在电文里用责怪的口气,说齐耀琳这样乱抓朝廷命官,一旦散布朝野,影响极其恶劣,必为众矢之的。袁世凯责怪了一番齐耀琳之后,并要求他立即释放沈竹白。
    袁世凯过电文之后,心中仍不由的倒抽冷气,心想,幸亏要了这名单,要不然,旧交朋友的儿子岂不被随着革命党给一同问斩了吗!那样的话,怕是把家乡的这位宣照兄给得罪苦了。
    齐耀琳一接到袁世凯责怪他乱抓朝廷命官的电文,吓得变色易容,也立即预感到这个提学使沈竹白与袁世凯大人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要不然,就他袁大人平时的为人处事态度,不会用如此激烈的言辞。于是,齐耀琳分秒也不敢怠慢,亲自给沈绣白卸下枷锁手铐,躬身赔着不是,释放了沈竹白。然后,又立即给袁世凯回电,说已经释放了沈竹白。
    释放了沈竹白之后,齐耀琳担心夜长梦多,怕再有人为革命党求情,怕外边的革命党会趁飞雪冬夜劫持牢狱。于是,他也不再让一一审问,便命令柴德贵,给十一名革命一一施用酷刑,然后,又命令柴德贵,务必赶在第二天午时之前,将十一名革命党全部枪决。
第149章:白雪漫天舞,热血四
           雪仍然不停的下,天地之间,仿佛是末日来临一样仿佛是飞雪灭世一样茫茫然然,仿佛是天塌下来一样灰暗无极,仿佛是冥世地狱一样冷气嗷嗷;开封的大街小巷,积雪过膝,风雪怒号,昏昏沉沉,茫茫然然……
    尽管是如此恶劣的鬼天气,可开封城里,从巡抚院到西郊荒野的大街小巷,却塞街充巷地到处是男男女女,到处是老老少少。(*泡_书_吧*中文网*超速更新最新小说章节*PaoShu8。Com)他们不顾天寒雪冷,熙熙攘攘地相互簇拥着,摩肩接踵地牵手结群,挤挤撞撞地人头攒动,翘站在巡抚院至西郊的大街两侧,这条路上的店铺关门了,这条路上的积雪被踏成了石块,这条路的两侧是人满为患却又肃穆森严、凄惨无声……
    这条路之所以如此,是因为新到任的巡抚齐耀琳,要让巡防营统领柴德贵,在今天午时之前,枪决十一名革命党。
    此时此刻的柴德贵,高骑大马,身着威风凛凛的戎武之装,持枪挎箭,带领着巡防军,气势地穿街过巷,趾高气扬地押送着囚车,面对黑压压的围观,他心中满是效命朝廷的立功感,满是为民众除害的自豪感,满是对巡防营统领这个职位的敬业感。
    本来,得知上官宝告病离任的那一刻,他柴德贵如置身末日一样绝望,如穷途末路一样慌恐,不得已才承诺张钟端参加革命,协助他动武装起义的。可没想到,这新巡抚齐耀琳,比上官宝还礼贤下士,比上官宝体恤下属,不但让他继续任省巡防统,还给他指了一门亲事。可尽管他柴德贵家里已经有了粗糙的结妻,但做为男人,谁也不嫌媳妇多呀!况且,又是年轻貌美的媳妇。
    但是,让柴德贵不安的是,齐巡抚既然让自己继续任省巡防统领,可对这十一名革命党掌刑和现在地处决,为什么都让他柴德贵一个人来执行呢?看起来,这个新巡抚齐耀琳还是对自己不太信任呀!那好呀!你不信任我,我柴德贵就用实际行动做给你看。我柴德贵就把这十一名革命党往死里打,待会枪决他们的时候,我柴德贵就命令人把他们每一个人,都打得千洞百孔,看你刘巡抚还怀疑我不……
    此德贵想到这里,自信地笑了。
    在囚车队的另一侧,是高骑大马的张小顺。他此时此刻,望着十一辆囚车,心中是庆幸不已:庆幸自己在柴德贵的即时挽救下,早日回头,没有像落得如此凄惨的下场。
    本来,他张小顺参加革命,只是因为无聊,只是为了追求时尚,只是想体验一下湖北武汉起义之后的时尚步伐,只是想体验一下革命党在聚议开会时地那种偷偷摸摸的刺激感,只是想体验革命党人那种神神密密的生活感。现在,他该追求都追求了,他该体验地也都体验了,也该是悬崖勒马,收心的时候了。
    在柴德贵和张小顺押送的这十一辆囚车里,分别装着张钟端、刘凤楼、丹鹏晏、张香、李鸿绪、王梦兰、催德聚、李干公、张照、徐振泉和张得成,共十一位革命党。他们个个是枷锁沉重,个个是手铐脚镣,个个是披头散,个个是赤脚坦胸,个个是遍体鳞伤,个个是昂挺立,个个面无惧色……他们就这样屹立于天地间,屹立于风雪中,屹立在囚车里,穿过大街小巷,穿过拥挤的围观,被押往刑场去执行枪决。尽管他们的手脚被锁链捆绑,可他们仍然面向沿途地围观,用没有被封闭的嘴,一路高呼着革命口号:
    “驱逐鞑虏。光复中华。平均地权……”
    “为革命只求速死!只要能唤起民众苏醒……”
    “我们是革命军。是为天下民众解除不平等政治也……”
    “推翻满清!洗尽国耻!光复中华!建立民国……”
    “同胞们!快苏醒吧!我们流血!皆为天下民众……”
    ……
    十一位革命党地囚车,沿途所过之处,风雪中的围观,忘记了寒冷,忘记了风雪,他们仿佛置身于,拥挤着,追赶着,翘望着木笼囚车,翘望着披头散地革命党,倾听着十一名革命党的高呼,无不掩面而泣,
    那真是:天浑浑,雪茫茫,英雄无惧赴刑场;穿大待,过小巷,沿途民众泣悲;英雄呼,英雄喊,皆因理想没实现;革命呀!共和呀!何时才能降人间;同胞呀!民众呀!悲劝你们早醒悟;驱鞑虏,复中华,只为民众……
    此时此刻的
    ,嘴里尽管呼劝着街两侧地民众快点苏醒,但他的心被巨大地愧疚所吞噬淹没。他感到愧疚呀!愧疚同盟会这个神圣的名字,做为同盟会地成员,没有为同盟会做出应有贡献;他感到愧疚呀!愧疚同盟会的领导,没有完成同盟会领导交给他的任务;他感到愧疚呀!愧疚今天被枪决的这十名革命同志,因为自己的指挥不当,让他们也跟着自己断送了年轻的生命;他感到愧疚呀!愧疚盼他等他的青霞,做为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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