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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剑客-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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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砰!”
  冯真身形向前一倾。
  宫仇陡然起立,右手闪电般抓出……
  就在宫仇出手的同时,只听一声惨哼,那相命老者踉跄而退,那拍向冯真的手掌,鲜血淋漓,面上全是骇悸之色,口中惊呼道:“你……你……你是……”
  语未说完,转身鼠窜而去。
  宫仇怔住了,心中的咳异,莫可言宣,这猝然的袭击,眼着冯真势非受伤不可,想不到他不但夷然无损,而那相命老者反而负伤而遁。
  冯真并未出手,那老者如何受伤的呢?
  那老者口中的你……你……是什么意思?何以惊惶若此?
  这不但是邪门,也证实冯真的出身必大有来头。
  座中酒客不多,但都被这桩怪事惊愣了,一时低语之声四起。
  冯真好整以暇地道:“仇哥哥,喝酒!”
  宫仇啜了一口酒,忍不住道:“真弟,怎么回事?”
  冯真嘻嘻一笑道:“没有什么,是这老者昨日午间,出言不逊,我训了他一顿,他不服气,在此碰上了,意图报复,如此而已!
  “他叫什么?”
  “胡铁嘴,一相命术士!”
  “他怎么伤的?”
  “以后再告诉你!”
  宫仇憋住一肚子谜团,却不好追问,他知道冯真刁钻古怪,什么门道都想得出来,反正他吃不了亏就是,换了话题值:“真弟,你怎会在这里?”
  冯真面色一暗,泫然欲泣地道:“等你!”
  “等我?”
  “是呀!”
  “你知道我会来?”
  “不知道,但我们是在这附近分手,如果你不忘记我的话,我猜你有一天一定会来,所以两年来我一直在这一带混,皇天不负苦心人,真的又碰上了你!”
  寥寥数语,道尽了冯真满腔真挚的友情。
  宫仇激动无比地道:“真弟,我值得你这样看重吗?”
  冯真一噘嘴道:“当然,世上除了我爹,我心中只有你一个人!”
  宫仇忍不住笑出声来,道:“真弟,你天真得紧?”
  “我说的是真心话!”
  “有点娘娘腔!”
  冯真一翻眼道:“你取笑我?”
  宫仇双手一拱道:“我给你赔罪!”
  “不必了,仇哥哥,你对我的来路感到莫测,是吗?”
  “有这回事!”
  “可是目前还不想告诉你?”
  “我也不急于要知道,我们相见以诚,相交以心,这就够了!”
  “仇哥哥,这两年来,你在哪里?”
  “你一点也想不到我会遭逢意外?”
  “有的,但我不敢想!”
  “我被人出卖了!”
  “谁?”
  “假仁偎义的大哥,‘辣手书生徐陵’!”
  冯真栗声道:“那怎么会?”
  “可是事实是如此!”
  “告诉我经过?”
  于是,宫仇把嗓音压得极低,把被“乾坤双煞”再度劫持,误入绝谷,以迄于出谷之后,被“辣手书生”出卖遭擒,到任“金剑盟”近卫长等经过,扼要的说了一遍。
  冯真听得目瞪口张,久久才道:“你怎会答应加入‘金剑盟’呢?”
  “我自有道理,换个地力我再告诉你!”
  “现在打算怎样?”
  “我有许多事要做,第一件便是杀那虚情假意的‘辣手书生’!”
  “我们现在就走?”
  “好!”
  宫仇摸钱会胀,才想起盟主诸葛瑛要首凤陈素珍送给自己的那个小包,掏出来打开一看,不由大是愕然,小包内除了十儿锭金裸子之外,还有十粒龙眼大的明珠,价值在数千金之谱,爰爸罡痃挠眯模钌畹馗械讲话玻橛氤鸨暇故潜坎荒芡陌。⌒哪钪校?
  重又包好,另取出碎银付了账。
  出得店门,小二已牵马侍候。
  宫仇道:“真弟,我们同乘一骑如何?”
  冯真用手指朝鼻尖一比道:“你看成吗?贵介公子与小叫化共乘一骑,不怕人笑掉了牙。”
  “管他呢!”
  “这样好了,我充当你的小厮,跟着跑!”
  “不成,这马日行千里,你赶不上。”
  “出镇再说吧!”
  出得镇梢,宫仇道:“真弟,我们紧赶一程!”
  话声中,一把捉住冯真手臂,跃上马背,一抖缰,如腾云驾雾般的朝官道奔去,在马上,宫仇说出了自己的身世,以及诸般奇遇。
  冯真随着宫仇的叙述,一会儿悲,一会儿喜,最后豪气干云地道:“仇哥哥,我帮你报仇,替你追寻下半部‘一元宝箓’的下落……”
  “谢谢你!”
  “嗯,你现在是天下第一剑手‘丑剑客’了?”
  “第一还离得远,‘金剑盟’中剑术比我高明的不在少数!”
  “但你有一天,必能成为第一的!”
  “我不想那虚名,只想报仇!”
  数个时辰之后,“青衣帮”秘密分舵所在地的山谷,遥遥在望。
  宫仇一勒缰绳,下了马背,道:“真弟,你在这里寻个隐秘处等我!”
  “为什么?”
  “如你与我一道,势必败露我的身份!”
  “我有办法!”
  冯真飞身离鞍,射入一丛密林之中,不一会,再度出现。
  宫仇两眼发直,半晌说不出话来,只这片刻之间,冯真已由一个小叫化形的人,变成了一个俊美如仙的青衣僮子。
  “真弟,你……”
  “怎么样?”
  “世上第一流的美女,与你相较也会失色!”
  “你把我比女人?”
  “因为在男人中,找不出能和你比对的!”
  “你就比我强!”
  “愚兄我不及你十分之一!”
  “别说了,你说怎么样?”
  “还是不能同道!”
  “为什么?”
  “现在我不以真面目显现,如你与我一道,今后行迹仍会败露!”
  “这……好,我依你,不过,不能鲁莽,我看大哥不是这种人,也许其中另有蹊跷,你必须先问明白!”
  “好的,再见!”
  宫仇迅快的弹身奔去,绕了一个大弯,才戴上面具,重新回头,向谷中奔去……
  甫入谷口,立有两个青衣汉子,现身阻路。
  宫仇暗地咬牙,忖道:“青衣帮”算是永绝江湖了。
  青衣汉子之一冷喝了一声道:“朋友何力高人?”
  宫仇寒飕飕地道:“凭你还不配问!”
  两汉子嘿的一声冷笑,仍是那发话的道:“朋友好大的口气,可知这是什么地方?”
  “要你们帮主答话!”
  “朋友何妨先亮万儿?”
  “没有这多废话!”
  “朋友是找碴来的?”
  “可以这么说!”
  “那你弄错地方了!”
  喝话声中,两汉子一左一右,挥掌劈向了宫仇。
  “找死!”
  宫仇冷喝一声,双掌一剪一绞。
  惨号声中,两汉子飞泻三丈之外,倒地不起。
  宫仇举步便朝谷内奔去……
  “站住!”
  暴喝传处,数条人影迎面疾纵而至,当先的是一上长着酒杯大肉瘤的半百老者,后随七名青衣汉子。
  那老者目光朝宫仇一扫,下意识地向后挪步道:“朋友闯谷伤人?”
  “不错!”
  “意欲何为?”
  “找‘辣手书生徐陵’说话!”
  “要见敝帮主?”
  “嗯!”
  “朋友如何称呼?”
  “阁下在帮中什么身份?”
  “外堂堂主!”
  “要你们帮主答话!”
  “朋友得先报名号!”
  “如果不呢?”
  “青衣帮虽说遭逢意外,但仍不容轻侮……”
  宫仇哈哈一阵狂笑道:“徐陵卖帮投靠‘金剑盟”,江湖中已没有’青衣帮‘三个字了!“
  七人同时神色一变,自称堂主的老者,蹬的退了一步,厉声道:“朋友究竟是谁?”
  宫仇缓缓拨出佩剑,一扼腕,现出五朵工整的梅花,然后徐徐归鞘。
  那老者登时面目失色,栗呼道:“丑剑客!”
  另七名汉子齐齐向后一退,长剑出鞘。
  宫仇冷冷地道:“可以通报了!”
  那老者撮口发出五声短啸。
  片刻工夫,数十条人影蜂涌而至,当先的,正是“青衣帮”帮主“辣手书生徐陵”,人影幌动之中,宫伙登时被围在核心。
  昔日的结拜兄弟,而今是生死之敌,此事的变幻,的确使人莫测。
  宫仇目中闪射出骇人的杀芒,迫视在“辣手书生”面上。
  原先那老者趋近“辣手书生”低低数语,“辣手书生”登时一震。
  宫仇强捺满腹杀机,冷冰冰地道:“徐陵,你脸上的十字,是谁划的?”
  这句莫测高深的话,使“辣手书生”大感愕然,反问道:“前辈是‘丑剑客’?”
  “不错!”
  “驾临敞帮,有何指教?”
  “敝帮?‘青衣帮’名存实亡,这敝帮两字亏你说得出口!”
  “辣手书生”下意识地退了一步,阴声道:“前辈何妨先说来意?”
  宫仇向前逼近了一大步,激愤地道:“徐陵,不顾帮派被灭之仇,不计本身被辱之恨,蔑视道义,出卖盟弟,你给老夫还出公道!”
  “辣手书生”困惑地盯视着宫仇,半晌说不出话来,“丑剑客”何以会说出这一番话来,是抱不平?还是另有原因?
  宫仇栗声催促道:“讲!”
  “前辈说这些话是何用意?”
  “正义!”
  “前辈是打抱不平而来?”
  “可以这么说!”
  “那前辈是决心与‘金剑盟’为敌了?”
  “你说对了!”
  “可是敝帮家务事似与前辈无关?”
  ‘徐俊,你承认老夫所说的事实?“
  “在下毋庸承认,也毋庸否认!”
  “好,老夫算不虚此行!”
  “前辈意欲何为?”
  “杀你这不忠不义的武林败类!”
  “呛!”
  “辣手书生”长剑离鞘,面上无丝毫表情,双目闪射阴残之光。
  场面在刹那之间骤呈紧张。
  宫仇缓缓抽出佩剑,眼中的恨意加浓了,配上那一副冰冷奇丑的面容,的确令人见而股栗。
  额生肉瘤的老者,向“辣子书生”打了一躬道:“属下请令?”
  “辣手书生”将头微点,身形向后一退。
  那老者拔出长剑,立即占上“辣手书生”的位置,一招“腾蛟起凤”,疾攻而出,剑至中途,倏化“翠竹迎风”,创芒幻成无数光影,参差错落,上中两盘重穴,全在被攻击之中。
  这一手,显示出这老者剑术造诣不凡。
  宫仇冷哼一声,“雪梅含苞”封住门户。
  “锵!”的一声,金铁交鸣,那老者手中剑几乎被绞脱手,骇然暴退两步。
  宫仇志在“辣手书生”,不愿与对方虚耗,身形朝前一欺,施出了半招“投石破井”,惊呼声中,老者手中剑一折为二。
  剑势一变,一朵斗大的梅花印向老者当胸。
  “辣子书生”狂叫一声:“速退,这是‘寒梅吐蕊!”
  身随剑起,闪电扑上……
  但,迟了,叫声半落,惨号已传,老者胸前冒出五股血泉,砰的栽了下去。
  四围发出一阵惊呼。
  “辣手书生”剑芒已挥洒而至。
  宫仇振剑迎击。
  一场惊心动魄的剑斗,展了开来。
  五丈方圆以内,全被森森剑气笼罩,剑刃破风,发出阵阵刺耳锐啸。
  转眼之间,过了三十招,宫仇不由暗地心惊,“辣手书生”的剑术造诣,并不弱于“金剑盟”长老“神风老人”之流,他知道,若不使出全力,将无法在短时间之内抢夺下对方。
  心念之中,把全身功力贯注剑身,猛攻硬打。
  数度青绿,他的内力在武林中已非一般高手所能望其项背。
  “辣手书生”招式虽奇诡凌厉,但内力逊色多多。
  眨眼间又过了十招,“辣手书生”已被迫得险象环生。
  栗喝声中,四围的“青衣帮”弟子,纷纷出手。
  宫仇杀机大炽,“投石破井”“寒梅吐蕊”两记杀手同时施展。
  惨哼声中,“辣手书生”连中数剑,长剑脱手,身形摇摇欲倒。
  无数剑影,从不同方位,罩身袭到……
  宫仇猛然回身,剑芒连网,惨号之声响成一片,那些涌手上来的剑,一个个惊魂出窍,纷纷后退。
  场中,只这眨眼工夫,已遗尸二十具之多,死者均前胸现出海花形的五个血洞。
  宫仇连看都不看,再度扑向“辣手书生”。
  银光一现,宫仇身形一个踉跄,胸前血流如注。
  “辣手书生”已在宫仇扑击之际,放出了“金剑盟”独擅的绝技“飞剑”,可能他在重创之后,力道不足,这一剑不足以致宫仇的死命。
  宫仇猛咬钢牙,身形一个限跄之后,进扑如故。
  一声刺耳的惨号过处,“辣手书生”右臂齐肩而折,跌坐当场。
  宫仇剑尖抵正对方胸口,恨声道:“徐陵,你死而无怨吧?”
  那些残存的剑手,一个个面如土色,任在当地,没有一个人敢再近前。
  蓦地——
  一个惶急的女子声音道:“老前辈,你不能杀他!”
  声落,一个白衣丽人,飞泻场中。
  来的,正是“辣手书生”的爱人邢玉娇。
  邢玉娇当然估不到眼前的“丑剑客”便是曾经要替“辣手书生”索伙而想杀死她的官仇。曾几何时,宫仇反过来要杀“辣手书生”,这真是世事无常了。
  宫仇心头微微一震,冷眼一扫对方,明知故问道:“你是谁?”
  邢玉桥满面凄惶之色,颤声道:“小女子邢玉娇!”
  “你与他是什么关系?”
  “是……是……朋友!”
  “老夫已立意要除去这个不仁不义的败类!”
  邢玉娇身躯一震,杏目蕴泪,深深地注视了“辣手书生”一眼,怆然道:“老前辈有一定要杀他的理由?”
  “当然!”
  “可否容许晚辈对他说几句话?”
  “可以!”
  宫仇收剑退了两步,胸前被“飞剑”所伤的创口,仍不断溢出鲜血,前襟已完全被血水浸透,到这时他才想起闭穴止血。
  邢上娇一横身,面对“辣手书生”,激动无已地道:“陵哥,我想不到你会投靠‘金剑盟’,但,我仍然要向你解释前此所发生的误会,你相信……”
  话至中途,突然顿住,杏目睁得滚圆,逼射在“辣手书生”面上,略不稍瞬。
  “辣手书生”上半身血污狼藉,伤势相当不轻,但面孔却无丝毫表情,只眼中流露出一种近乎诡奇的怪异光彩,嘴唇噏动了一阵,才哑声道:“娇妹,我明白了!”
  邢玉娇粉服骤变,栗声道:“你不是徐陵!”
  “辣手书生”目现惊悸之色,摇摇幌幌地立起身来。
  宫仇也是怦然心惊,不知邢玉娇在弄什么玄虚。
  “辣手书生”踉跄退了两步,颤抖着声音道:“娇妹,你这是什么意思?”
  邢玉娇厉声道:“你到底是谁?”
  “你的陵哥!”
  “住口,你不是!”
  “辣手书生”音调立转阴沉,道:“邢玉娇,难道你要背叛‘金剑盟’?”
  “怎样?”
  “你知道后果?”
  邢玉娇身形簌簌而抖,半晌说不出话来。
  宫仇冷冰冰地道:“邢姑娘,你的话说完了。”
  邢玉桥一转身道:“老前辈,他不是‘辣手书生’本人,他戴着面具……”
  三点银芒,从一侧电闪射向邢玉娇。
  “鼠辈敢尔!”
  栗喝声中,一蓬梅花漫卷而出,绞落了三栖飞剑,接着是数声惨号,五个黑衣汉子,倒卧血泊之中。
  宫仇以迅雷骏电的手法,毁了靠近“辣手书生”的五名弟子,以飞剑碎袭的也在其中,身形圈回“辣手书生”身前,伸手便抓……
  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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