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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当儿,“地狱魔姬”已经从张谷晨的身边,擦身而过,进入地狱之门,退出了这个遍地尸首的地狱谷!
张谷晨没有出手!
地狱魔姬也没有发掌!
其实,现在两个人谁也不敢再出手,试想他们均是身负重伤之人,如再出掌,动用真元,谁也不要想活。
张谷晨让她出了地狱门,而且两个人一句话也没说,只是象一对恋人默默而别一样……
地狱谷内,依旧是阴风袭人,鬼火闪闪,秋萤点点……
但不同的是,天快亮了……
张谷晨望着“地狱魔姬”去后,缓缓出了一口气,长叹一声,一种莫名的感触,泛起脑际,他不由的掉下几滴英雄泪来。
一这个女人,毁去了他的一生,
——如今,他已经快死了,腿上的毒,体内的伤都将发作!
无可否认的,他是一个武林奇芭,凭他的武功,足可打遍天下,难找敌手!
——也正因为他武功太高,“地狱魔姬”才对他下此毒手。
再说张谷晨仰住了一下悲伤的情绪,苦笑对钟振文说:“钟兄台,你想不想学武?”
“你不是答应要我名扬天下?”
张谷晨苦笑道:“我要成全你,把我一生所学,全部给你,决不是我自大,如凭我此刻武功,天下间没有一个人是我的敌手……”
说到这里,他的口里上泛起一丝得意的笑容。但他的笑容很快地象被一片乌云遮去,展在眼前的,依旧是痛苦神情。
他叹了一口气,忽然问道:“钟兄台,你知道不知道‘地狱魔姬’为什么切断了我双腿,还把我锁在这岩壁之内?”
钟振文摇了摇头,回答道:“小弟正想问你此事。”
张谷晨微一沉思,说道,“此事说来话长,不过,我总要告诉你,”
他顿了一顿,又道:“此事如果你学得武功,心须答应我三件事。”
“什么事,我一定答应。”
“决不反悔?”
钟振文郑重道:“君子一言。”
张谷晨微微笑到:“第一个条件,你要加入地狱之门。而且重振地狱门声誉,接掌本门掌门之职……”
钟振文闻言之下,心里下由一惊,暗想:“加入地狱门中,未尚不可,接任掌门,这责任未免太过重大……”
张谷晨见对方沉思不语,苦笑道:“怎么?你不答应?”
“答是答应,不过,接任地狱门掌门一节,恕弟难以从命……”
张谷晨恕道:“亏你还是一个男子汉,说话怎么出尔反尔?”
钟振文脸上微微一红,答道:“第一件,我答应就是,第二件呢?”
“第二件,一定要杀死‘地狱魔姬’替我报仇?”
“这没有问题,第三件呢?”
“第三件要找回一张‘藏珍图’。这张藏珍图藏着几件本门令牌及武技秘录。”
他顿了一顿道:“这件事比较困难。”
钟振文问道:“这张‘藏珍图’落入何人之手?”
张谷晨沉思片刻,摇了摇头,说道:“这一点我不太清楚,不过有一个人可能清楚。”
“谁?”
“黑毛老鬼,不过此人失踪江湖几十年,我找了几年,也没有找着,你一定要找到此人,取回那张藏珍图?”
钟振文点点头道:“第三件事我也答应。”
张谷晨闻言,慰然一笑,半响,方又说道:“既然如此,我死无憾,不过,有几件事我不能不告诉你,第一件,你以后如果出现江湖,请告诉一个名叫宛小玲的女孩子我的死讯……”说到这里,只见他黯然泪下,神情一片痛苦之色。
钟振文暗然点了一下头,说道,“你为什么会死?”
张谷晨微微叹到:“土为知己者亡,如果我不充你岂能名扬天下?”
“你死难道与我名扬天下有关系?”
张谷晨望着钟振文满脸疑惑伸情,不觉得微微一叹,脑中念头一转,苦笑说道:“你以后会知道,我为什么叫你死一次,你知道吗?”
钟振文摇了摇头。
张谷晨悠悠说道:“据本门‘地狱换魂经’一书所载之代功最高精奥,内中曾讲到‘换魄’一节,这种武功,是把对方灵魂赶逐身上,把我的灵魂附到对方身上,使对方变成第二个我。”
钟振文恍然大悟,心想:“原来如此,不过,这种武学未免太令人难以置信,玄奥无比……”
心念之中,开口问道:“难道说你的灵魂附到我身上,武功也能附在我身上?”
“不错,在我行功把灵魂推到你身上之前,我必须把全身真元、内力,输送到你的‘七星静脉’,然后于万分之一秒的时间,使我的灵魂附到你身上,这就等于我灵魂搬了一次家。”
“那么,我真正的灵魂呢?”
“死了。”
钵振文倒吸了一口冷气,觉得浑身冒起一股冷汗他机冷冷地打了一个冷战,说道:“那么,我就忘了生命中一切所有的记忆!”
“不,稀还记得,因为我那灵魂是我,也就是等于你的灵魂于我的灵魂参在一起,只是你的灵魂无法发生作用,所能发生作用的是我的灵魂。”
他顿了一顿,摇头笑道:“如果这样,天下间,没有一个人是我们的敌手,这决不是我夸大其辞,不过,现在我已身负极重内伤,无法换魂。”
他叹了一声,伸手探入怀中,取出一颗乌溜溜的药粒,以及一把闪闪发光的金钥匙,交给钟振文道:“这颗‘真元聚魂丹’化去我师父一生心血,才提炼而成的人间仙品,我师父生前用去五十年岁月才提炼三颗,此药不但能药医任何内伤,而且服之能抵一个甲子以上功力。我师父曾令我吞服一颗,使我内力如此惊人,现在你先把此药服下,让我先替你打通周身百穴。”
他停了一停又道:“这把‘地狱之钥’,是开启‘地狱之门’藏珍图的钥匙,只要你找到藏珍图。便能开启,也为了这把‘地狱之门’钥匙, ‘地狱魔姬’对我下了辣手……”
说道这里,他微微地咬了钢牙。
钟振文伸手接着这两件至宝,他的心情,是一片激动,激动得他的手,微微发抖!
一个萍水相逢的人,会对他如此,怎不令人感动呢?何况他将是第一个逃出地狱门之人!
生平,他没有受过任何一个人的恩惠,也没有一个人像张谷晨这样对待他……
冷酷于恩惠之间,使他空洞的脑海,第一次印上张谷晨这不幸男人的影子……
他热泪盈眶,不知应该说一句什么话。
张谷晨苦笑道:“钟兄台,不必感慨,人生是梦,在这梦里,有变幻不定的遭遇,只要你在梦醒之后,还会记忆梦中的事,去怀念那个爱你的不幸的朋友他何尚不是感到安慰呢?”
他凄凉伤伸地笑了笑,突然忆起一件事,说道:“对方,这地狱门之内,不但封埋了几件本门至宝,而且也有一件风靡武林的东西,为了这件东西,无数的人都进入这里,现在你先去把那东西拿过来。”
他右手一指。说道:“在第四堆死人骨之内,有一根一尺之长的银萧,此物风靡江湖,谅是非寻常之物,你取过来。”
钟振文微然一颔首,转身向前走去。
晨意微露,地狱谷内,依旧是一片愁云惨雾,阴风呼呼,血腥臭味遍野……
他走到第四堆白骨之侧,心里不朗撰的泛起一寒意,当下拐仗一挑,用力向那堆白骨!
“长”的一声,白骨四飞,臭味四散,钟振文展目一望,在白骨堆中,果然有一支一尺之长的白色银萧。
钟振文府身取过银萧,只见这只银萧精巧已极、当下端详了一阵,转身向张谷晨走来。
张谷晨接过钟振文的银萧,细心的观察片刻,并没有发觉可疑之处,又递给钟振文,说道:“此物既风靡江湖,其中自然不无原因,不过,我也看不出其中之玄奥,你暂时收下,说不定以后还有用处。”
钟振文正待回活,张谷晨微微一声轻叹,道:“现在你把‘无元聚魂丹’吞下,我要帮你先打通周身百穴。”
钟振文也不再说什么,当下把“无元聚魂丹”纳入口中,只觉得一股芳香之味,冲入丹田,循经四肢……
突然,在灵物服下片刻之后,他突感全身一阵奇热难忍,浑身滚出巨大汗水……
这当儿,忽闻张谷晨低喝一声:“钟兄台,行功之际,非同寻常,请抛开杂念,勿为外物所染,否则我一片心血便附逐水流。”
钟振文心里一惊,心神归一,抛开一切杂念,这刹那之间,钟振文已经热得脸色通红,汗流夹背……
张谷晨见状之后,慰然一笑。暗想:“几个时晨之后,他便要成为一个武休奇芭。而我……”
他心念未落,右手疾出如电,迅速地按在钟振文的“天灵盖”之后,又迅速地拍他“华盖”“期门”“将台”“气‘……循经”督脉“”志堂“”命门“……几处大穴。
拍过钟振文几处大穴之后,张谷晨额角已微微见汗,他已在这片刻之间,打通了钟振文周身经脉。
张谷晨拍过他几处太穴,右手闪电般地按在钟振文的“天灵盖”上,把它聚在“七星静脉”的内力,真元,输送右掌,灌入钟振文天灵盖……
他以本身真元,经钟振文生死玄关,如洗他十二重楼,然后,把真元内力,送聚在钟振文“七星静脉”之内……
他委实要把钟振文培养成一颗武林奇芭,然而,他又怎么会知道,他所培养的,是一个武林浩劫的恶星!
——于是,武林末日的种子,从此插下……
——无数的武林高手,将难逃杀身之祸……
天意使然,否则,他这个不幸的跛子,为什么能进入地狱门没有死,而又受张谷晨的垂青,把自己一身所学,传授给他?而造成一场武林大波!
张谷晨为他,不能不说是用心良苦,他要把自己所有内力真元,灌注给钟振文,使他得以自己一生所学。
然而,钟振文此刻并不会了解,……
钟振文只觉得按在额头“天灵盖”的张谷晨右手,一丝热气,直透入他体内各处,聚在‘七星静脉“之中。
几个时晨之后,钟振文突觉张谷晨按在他天灵盖的右手,热气停止,也突然滑落。
钟振文还不知道他此刻也是内负绝高内力之人,当下放眼一望张谷晨,使他大吃了惊!
——只见张谷晨口角流着鲜血,紧闭双目!这情景看得钟振文又突然心惊。他呆呆地回忆那已经发生的事而这刹那间,所发生的事,象是在他生命中根深蒂固一般,他想到了一切……
他分辨不出自己此刻心中所存在的是什么,那是一种复杂的情绪。这种情绪包括了恩、情、感、激,痛苦……
他沙哑地叫了一声:“张大哥……”代替以下的话,是两滴感激的泪。
张谷晨微微一睁眼,语气轻微他说:“钟兄台,此刻你已是一个身怀绝世内力之人,你服了一颗‘无元聚魂丹’,足可抵一甲子功力,如今我再把‘七星静脉’的真元,全部给你……”
说到这里,只见他脸色一白,又吐出一口鲜血……
张谷晨吃力说道:“人与人之间的结合,是一个‘缘字’,你对我有缘,我喜欢你的的坚毅,冷漠的神情……”
他喘了一口气,又道:“现在,你可以走了,我们的缘份已尽,我还可活三天,在这三天之内,我要回想一往的一切……”
“我不愿离开你,因你给我的恩惠太多了,叫我如何报答你呢?”
张谷晨脸色突然一变,怒道:“你要辜负我一片心血吗?”
“不敢。”
“既然不敢,你就赶快离开‘地狱门’,不要忘记我所说的话,三件事都要完成。我死已不足惜,去吧,不必挂念我,只要你以后会怀念我,我便心满意足了……”
钟振文黯然神伤,他的生命里,第一次印上了这不幸青年的人影,然而,他们的结合,又是那么暂短。
他突然又忆起张谷晨所说的那句话:“士为知己者亡”,于是,他不由心痛欲绝!
他在这恐怖的地狱门之内,得到他毕生所要的一切,但是他怀念的一个人,三天后……
他不敢再往下想了……
终于,他说了一声:“张大哥,我一生永远会怀念你,你给我一切希望,三个条件我无论如何也要完成,你放心好了……”
他咬着牙,忍着心中极度的痛苦,他不敢再凝望张谷晨一眼,便缓缓走了出来!
他望着遍地白骨,再也不感觉这地方可怕,反而,他的坎坷生命中,将永远会对这个地方发生怀念,如今临别,他心中不同泛起了依依不舍之感。
他痛极一叹,开始向地狱门之外,一跛一拐的走去——
正当他进入地狱门之际,背后又传来张谷晨微弱的声音道:“钟兄弟,你再回来一下。”
第二章 初现煞星
钟振文带着一份极度痛苦的心情,离开了地狱门,突然背后传来张谷晨微弱的声音道:“钟兄弟,你再回来一下。”
钟振文忽然止步,忙回身走去。
于是,他此刻又站在张谷晨的身前,对于这个赐给他一切希望的人,他应该说什么?
他为了自己,把生命缩短,仅剩下三天,可怕的三天过后,他便要离开这世界。
张谷晨睁着微弱而无力的眼皮,凝望着钟振文片刻,低微的声音,幽幽问道:“你知道我为什么叫你回来吗?”
钟振文黯然地摇了摇头,缓缓垂下头去。
张谷晨微弱的声音道:“本来,我叫你走,以你此刻内力而论,天下间难找出于你敌手之人,屈指可数,不过,虽然你内力惊人,但对于武功一道,你依旧是一无所解,所以,我叫你回来,想把我三年之中参悟的一套剑法,传授给你。”
钟振文呆呆站着,然而,他的眼睛,却滚下了两行豆队泪水。
言语的感激是虚伪而又多余的,而这发自内心的感激,才是笔墨无法形容的。
——的确,在他往后的生命中,他将如何忘去这个他毕生的恩人?
他只除了怀念他,缅怀他之外,又能帮他一些什么?
张谷晨给他的,委实大多大多了。
当下张谷晨望着站在一侧垂泪的钟振文,说道:“大丈夫不轻易弹泪,钟兄弟,你不必感激我,我们有缘,才能碰在一起,而你也是几年来,第一个逃出地狱门之人——”
他惨然一笑,又说道:“也许在人世间,你没有受过任何一个人的恩惠,你才如此感激我,其实,我何尚不是利用你才如此待你!”
“你没有利用我……你给我的,叫我如何能忘?”
“你错了,我为了要你完成我三个条件,才给你一颗‘无元聚魂丹’及我毕生内力,其目的自然利用你替我完成那三件我本身无法去完成的心愿,其实人与人之间,都是在互相利用,你又何必感激我?你说是吗?”
钟振文呆呆说道:“这话是对的,人与人之间,都是互相利用,可是你利用我,你已经付出了一笔别人无法付出的代价,你缩短了你的生命,给了我一切,这能叫我不感激吗?”
张谷晨闻言之下,慰然一欠,轻叹到:“此事我们姑且不谈,其实我不把本身真元内力给你,我最多也只不过再活三个月,而三个月与三天,又有什么分别呢?”
他顿了一顿,又道:“好了,现在你不必再悲伤,振作你的生命。为未来前程奋斗,你不是要找五大门派雪恨吗?”
钟振文闻言之下,精神为之一振,答道:“不错!”
“那么,你必须学我这套剑法……”说到这里,他突然似有所悟,眼光一扫钟振文,半晌方道:“我所参悟的,虽是